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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正誤表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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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演出

第四章 演出

「但——」
「我被人拖上車了。」
「恩惠?」南原不明白怎麼回事。
二人把惠利帶往後台。
晴美跑上前去,倒抽一口涼氣。她的大衣沾滿污泥,然後,從大衣下襬露出來的裙子撕裂了。
「是他叫我遲三十分鐘到的。他常對我說那種話。」
拒絕他,然後離開。很簡單。
福爾摩斯從椅子彈跳下來,就這樣跳到通道上。
「不會開除你的。這點我答應。暫時把你送去分公司,玩一陣子。一年左右,你會回到比現在更高的位置。」
「名副其實的。那麼……惠利,你沒事吧?」
南原終於領悟到,這不是開玩笑。可是,實在難以置信。
「可是我……」
「不行!沒時間做那種事。」
「各類型都有。從中學生到上班族……」
「拖上車。」
「誰還能冷靜?」南原喊著站起來,然後嘆息。「——我沒做那種事。岡枝君如果要報警也無所謂。」
「總經理……太荒謬了!我沒做過的事,幹嘛要我負起責任?」
「你要我怎麼樣?請說清楚。」
「可是,岡枝君說肯定是你。」
「到九點左右。我想離開時,看到岡枝君在電腦室裡面,我還招呼一聲說『辛苦你啦』。」
「——怎樣?」太川說。
「為甚麼?」
「反正歹徒已捉不到了。我只記得是白色的旅行車。我對車的事不熟悉。甚麼車種、幾年的款式之類、車牌甚麼的一概不知。而且,我也想不起他們的長相。所以,我不想白白浪費時間。」
「有沒有地方可以躺下來?沒人進來的房間最好——」
「是嗎?那就必須護理一下傷口了。」晴美鬆一口氣。「可是,到底是誰做的?」
「當然。同事已經十幾年了。」
「是的。」太川點頭。
「她告訴我,三天前的晚上,她當夜班,被強|奸了。」
「知道。明天回覆。」
「甚麼意思?」
「岡枝君大概以強|奸罪起訴你吧!要花好幾年打官司,也花錢。你將被人當作犯罪者。你太太和女兒——高校生吧。那種事在學校傳開來的話,你想會怎樣?」
「嗯。那就拜託了。」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南原說。
「不知道。有人暗戀我到那個地步嗎?」
岡枝靖子怎會答應他們做出那種卑鄙骯髒和_圖_書的事?
惠利為了壓抑內心悸動似地用手貼住胸膛,作了幾下深呼吸,說:
「對,最近請了三天假。」南原想起來了。「她很少請假的。我就在想她怎樣了。」
對於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的太川,南原一方面憤怒,一方面覺得他很可憐。
「好吧。」晴美點點頭。「不過,假如對方知道是你而有目的而來的話,你可能還會遇到危險哦。所以,盡量回想一切,把事情告訴我。其後的事交給我和哥哥處理。」
「謝謝。」他冷淡地說。
「那麼……只要這樣說就好了嘛。」
「沒有時間了——好吧,今晚一個晚上好了。」
「我去拿點飲料來。」阿栞說,從後台走了出去。
「黑島先生。」
「車子就這樣開走了。我差點被後面來的車子輾到。」惠利舒一口氣。「這是——綁架吧。」
一切都是太川策劃的。包括岡枝靖子的事。
「惠利……好可憐。」晴美走過後台後,迅速讓惠利躺下。「振作些!能說點甚麼?」
太川滔滔不絕地說話。意味著他預先想到事情會這樣子發展。
「約定的吧。你恐嚇她,如果講出來就開除她。」
「因為必須有人負責的緣故。」太川泰然說道。
「我懂。不過,這是為了公司好。如果現在的管理層負起責任的話,公司會發生大混亂。現在是重要時刻,不管股價還是減低成本方面都在努力。這個時候如果爆出這宗醜聞……公司本身就岌岌可危了。」
「你也留在公司吧。」
「房地產?我們是電機公司哦。」
「說得輕鬆!」晴美苦笑。「我要告訴哥哥,叫他調查這件事。這是強|奸未遂哦。」
「啊……」
「還沒到。」充當劇團經理人的有田回答。
被他這麼一說,團員們自覺臉上無光。
總之,應該有其他辦法——冷靜地思考,一定有辦法的……
「天才都是不好侍候的。」阿栞笑說。
晴美往在通路上舒展身體筋骨的丹羽栞走去。
「山高空遠……住人幸福……」惠利開始吟詩,晴美如釋重負。
「你站在那邊不要動——對,貓兒到椅子上蜷成一團!」
阿栞沒有對惠利顯示任何敵意,令晴美暗自佩服。也許內心覺得不舒服,但是在別人面前和*圖*書是否作中傷或講壞話,則是當事人的修養問題了。
「我完全沒印象。」
「對你來說,這是好機會。」太川繼續說下去。「上總經理職位的最佳捷徑。對你絕對不是壞事哦。」
「好遲哪。」太川不高興地說。
「噢,你是昨晚那位……」阿栞的臉上已冒出汗珠。
「讓我來跟岡枝君談判。當然,她會因此而辭職,條件是不可外揚有關事件的一切,由我交給她一筆錢。」
「阿栞小姐。」
「——我不曉得。」
「我——怎麼說呢?我把它算進公司的經費中。」
晴美悄悄望了一眼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彷彿若有所思似地閉起眼睛。
「是嗎?」南原望著太川那雙精明的眼睛——有不祥的預感。不能隨便說話。
「不曉得。她很少遲到的。我覺得了不起。儘管如此……」
「發生甚麼事?」黑島跑過來。
「是的。那不是最和平的解決辦法嗎?」
「好。」
「福爾摩斯——」
「那筆錢由誰支付?」
惠利垂下眼睛,輕輕點一點頭。
「工作忙不過來的關係。」南原說,在沙發坐下。
阿栞也從另一邊扶著惠利。
恐怕太川本身也跟房地產虧損的事有所牽連,所以設法逃避責任吧。
「即是說,須要有人負起責任來。社長知道,在股東大會上一定起爭執,正在苦惱著。所以——希望你負起責任。」
他被帶到一個小房間。
「那等於威脅了。」
「本來總經理應該是你做的,而我等於把位子從旁搶奪了。不過,我看好你。真的。」
「太胡鬧了!」
「遲到了,對不起。」
「甚麼意思?」
「南原君,冷靜。」
「沒有。多半是電車遲了……」
「喂,惠利怎麼啦?」黑島說。
——胡說吧,劇團員們苦笑。
福爾摩斯穿過晴美身邊,奔向劇場的後方。站在那裡的是——
「來這裡的路上,有部旅行車想超越過來,馬路又窄,於是我停步讓它先走。突然——旅行車後面的門打開了,三個男人……把我扛起來,拋進旅行車內。」
「當時,你和她談了甚麼?」
岡枝靖子今年卅五歲,擁有豐富經驗,是個寡言樸素的女子,工作勤快,是他最值得信賴的下屬。
「沒甚麼……好像是『怎麼還和-圖-書不回去』之類的。她回答說『把工作做到告一段落才走』——對,然後我就回去了。」
「我不知道為何岡枝君要誣陷我。總之,我沒做。我要直接見到她說個明白。」
「沒那種時間呀。現在是重要關頭。」
「嗯,非常愉快哦。」阿栞立刻回答。「未去之前,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在意過別人的想法。可是,那樣子集體地交談後,使我得益不少。所有演員都應該接受輔導才是。」
「怎麼啦?」丹羽栞也出來了。
「錢?」
若妥協太川的做法,而且用錢解決的話,就等於承認是自己的犯罪行為。
「南原君。」碰杯後,太川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認為不是沒道理的。」
「如果拒絕的話呢?」
可是,黑島似乎浮起了甚麼靈感,完全不作答,忘我地寫東西。
「黑島先生搞錯了?」
「總經理嗎?」
「他們撕破我的衣服,按倒我……我以為他們要殺我。這時,車停了。好像是十字路口,我聽見警報聲響。」
「我的腳自由了,不顧一切地踢向其中一人的下胯。那傢伙低吟著往後栽倒。我立即推開另外兩個,打開後面的車門。剛好電車經過,即使喊叫也沒人聽見。因此,我從車上滾下來。」
太川在手中輕搖酒杯,說:「——據岡枝君說,做的人是你哦。」
「三天前……對了。的確是她一個人留下來加班。可是——」
太川突然改變話題。
「怎樣?」太川的逼問,愈發暴露他的弱點。
「惠利怎樣了,你知道嗎?」
「還沒到?有通知嗎?」
太川沒交代說是甚麼事,直接把他叫來這裡。可是,當事人這兩三天幾乎不在位子上。
「瞧!」導演洋洋得意地。「貓兒也能照我的話去做。他比你們優秀得多啦。」
「現在的話,後台空著——這邊。」
——難道牠在打瞌睡?
「好危險啊!」
「好有趣。來的是怎樣的人?」
南原悟士有點煩躁地敲那道會員制俱樂部的門。
如果真的那麼好賣,他就用不著強行推銷了。
「可以嗎?」
「那個與我何干?」
「不行。如果遲到了,道歉一聲就沒事。若是找理由說藉口的話,他會勃然大怒。」
莫名其妙。
可是,太川多半會照他所說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做吧。然後把責任推給南原以外的甚麼人,用來警戒南原說「你想變成那樣嗎」……
「在說甚麼呀!要不要去醫院?」
——晴美陪著福爾摩斯一道來。
阿栞開始列舉時,傳來福爾摩斯尖銳的叫聲,響徹劇場。
何等下流的手段。電視劇的惡人也會自嘆弗如。南原悠閒地想。
「大概椅子上有貓兒愛吃的木天蓼吧?」團員們各自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不曉得……在我所見的範圍內,沒有別人。」南原搖搖頭。「岡枝君沒甚麼吧?」
惠利全身虛脫似地靠著門扉,彷彿就快倒下去。
「惠利!發生甚麼事?」
就跟三流的地產營業員想賣公寓,告訴人說「快要賣完了」,以期待叫人早日簽約一樣。
晴美的說法,含有某種難以違抗的魄力。
「在你科裡的岡枝君,你認識吧。」
門立刻打開。還沒報上姓名,侍應就說:「太川先生在等著。」
「我沒做。我不怕。」他昂然挺起胸膛。
「那個不要。」惠利搖一搖頭。
「沒受傷,只是精神上的衝擊,入院了。」
「巧合罷了。」
可能對方不想碰這些問題,但晴美嘗試問了。
丹羽栞拿來熱騰騰的湯,惠利由衷地道謝,津津有味地把湯喝個精光。
「好吧。」黑島也沒叨絮地問下去。「阿栞在不在?」
「請離開。」晴美說。
「——總經理。」他欲言又止。
「可是,事情公開後會怎樣?的確,她可能拿不出是你做的證據。不過,只要岡枝君堅持是你做的話,兩個人的意見就會成為平行線了。」
晴美悚然一驚——發生甚麼事?
「她被強|奸了,在辦公室。很大的打擊。」
「南原君。這件事,交給我辦好嗎?」
南原終於理解事情的真相。
「嗄?」惠利看看晴美,驀地臉紅。「——嗯?沒事。只受了點皮外傷。」
找我有甚麼事?
南原詫然。
「還有其他加班的人嗎?」
南原啞然。
正確的答案只有一個。揍太川一頓,拂袖而去。
「剛才明明見到她的——」有田話沒說完,丹羽栞走過來了。
「可是——」
「你遲到,是否發生事情?」
「但……」
「——遲到了,給大家添麻煩。」
「聽我說。結果對你來說,即使你贏了,世和-圖-書人會怎樣想?即使沒證據,大家也會想說可能是你做的。太太呢?即使她相信你沒做。可是心頭上的陰影是除不掉的。結果,不是永遠留下一道陰影,無法消除夫妻隔膜了麼?」
「昨晚,我見到她,她告訴我了。」太川說。
「——怎樣?」太川問。
「休息一下——找個地方躺下吧。」晴美扶著惠利,先帶她出到外面大廳。
「聽說你在心理治療專家那裡接受輔導是嗎?」
「甚麼……岡枝君是那樣說的嗎?」
團員們正在排演著。舞臺上擺設著簡單的傢俱,伴隨著具體的行動而進展。
「請告訴其他人,她甚麼事情也沒有。她大衣下面的衣服破了,也髒了。」晴美快口說。「所以,誰也不准靠近後台!」
不尋常。
「是社長的興趣。如果買的話一定賺錢的。」
聽著聽著,南原的臉也逐漸轉白。
惠利握住晴美的手。
「嗯。」黑島點點頭。「惠利沒來。稍等一會吧。」
晴美下到觀眾席,向在劇本上填寫甚麼似的黑島搭訕。
「惠利!」
「你呀!盡是叫人擔心。」
「不是的。是導演搞錯了。」
黑島好像理解,帶著有點僵硬的表情走開了。
所以,當他們見到那隻三色|貓果真翩然跳到椅子上,蜷成一團睡下時,都嚇呆了。
「哦。」
「怎會呢?」
「然後?」
「究竟是誰做的,知不知道?」南原探前身體問。
「岡枝君不可能說那種話……」
事情似乎越出常軌,可能產生不了真實感。
「也好——簡單地說好了。」太川把酒喝光。「其實,公司出現一筆無法忽視的虧損。房地產投資失敗了。怎麼做都無法填補的數額。」
身為科長的南原光火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必須做好被革職的心理準備。可是……即使答應了,太川也沒有給他任何保證……
「惠利!」晴美跟在福爾摩斯後面。
南原更不耐煩了。
「將來你也會坐上總經理的位子的。那個我保證。可是,現在是不景氣的時代,位子少,人才又多。不再是可以平穩地升職的時代了。對上面要『製造』恩惠——這點很重要。」
南原愕然。
當事人福爾摩斯似乎在說「我是因為自己喜歡才上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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