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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必自私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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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綁票和遺棄 1

六、綁票和遺棄

「為了真弓小姐,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被真弓提醒後他才回復過來。
「暫時就在水谷浩二的身邊保護他吧。」
無論如何,都要先聽了對方的要求之後,才能有所行動。
「一個叫做水谷浩二的男人。他說有人要殺害他。」
「那個……」真弓欲言又止。「今晚……有點重要的事情……」
「你說什麼?這是命令!」
真弓煩躁地吼道。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應該會覺得不爽而在心中暗罵:女人真是的。可是道田有身為真弓部屬的絕對自覺,而且對真弓也懷有個人的崇拜心理。
「傷腦筋呢。」
真弓走到廚房。由於喉嚨乾渴,便想要喝一杯水。打開電燈,從櫥架上取出杯子,正要走到洗滌槽時,發現桌子上擱著喝剩的咖啡杯。
真弓稍微誇張地顯出感激之情。「你要幫忙我,拜託!」
「他們沒動手的話,我們也就不能怎樣,不是嗎?」
「他還是出去了。」
「是。哎?請稍等。」道田顯出詫異的表情。「是真弓小姐的。」
「你能為我保守祕密嗎?」
「今天晚上。」
「對不起。」
他躍躍欲試。如果真的面臨與歹徒對決的關頭,他也許可以用來擋子彈,真弓這麼想著。
電話掛斷了。「喂!喂!」
今晚十二點,電話裡的聲音說。那個聲音一定是先錄在錄音帶上的,真弓心想,所以才會問了也不回答。
「我?是誰?」
信中的字句讓真弓的心情沉重萬分。比起一般的職業,小偷是伴隨著較大的風險。和*圖*書淳一在這一行是頂尖的好手,應該是不會出錯才對,但是萬一失風被捕,或是和同行爭奪贓物而被殺也不是不可能的。
「啊,道田,有什麼事?」
「先等一陣子。今晚十二點歹徒會來電話提出要求。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為何?」
「喂,我是今野。」真弓接下電話筒說。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我明白了。除非真弓小姐說可以,否則我一定守口如瓶。」
「沒有說名字。」
「聽好,這事誰都不能說。今晚十二點我會打電話去妳家,那時會對妳提出要求。聽得懂嗎?」
「沒有,沒事!」
「要救妳先生的話,就照我的話做。」
「道田,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其實我正在為一件事情苦惱。」
「知道了。」真弓不情願地說著。
「可是綁架的話……」
「怎樣?」
而且還有其他問題。如果讓人知道淳一是小偷,事情更是不妙……
睡衣仍是淳一當時披掛的樣子,難道他都沒有睡?
叫了也沒回音,淳一的睡衣掛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覺時真弓不經意地引誘,淳一也不經意地反應,兩人不經意地纏綿,然後真弓便不經意地睡著了……
真弓特意用力抓起道田的手臂說。被真弓這麼一說,熱心的道田態度也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了。
「謝謝!我太高興了!」
「說的有道理。」
真弓顫抖著手放回話筒。那個人竟然會被綁架,真希望是自己在作夢。真弓祈願似地雙手覆臉。m.hetubook.com•com
「太好了。我終於覺得有點希望了。」
「怎麼了?工作的事情?」
「好啊……」
「我先生……沒事吧?」
他不像是遇上麻煩的樣子。原本小偷就不太可能會和警察討論工作上的問題。
真弓沉思。到底要如何是好?
「謝謝你。可是找你也是沒有用的。」
真弓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就喜形於色地說:「對了!」
課長指責道。「怎麼可以隨意離開位子!」
這麼一想,真弓更是坐立難安——儘管她還是坐著。
道田警察照例精神飽滿地對真弓打招呼。可是真弓卻臉朝桌面,心不在焉地。不僅沒有回答,也好像充耳不聞。道田直盯視著真弓的臉。
真弓擔心極了。淳一已經三天沒有回家。對他的工作性質來說,出差(?)並不稀奇,有時也會因突發事情而好幾天不見蹤影,但是在那種時候,他一定都會每天打一通電話來。這一次卻一通電話也沒有。
「兩個人二十四小時輪流保護他。」
真弓根本忘了剛才的怒吼,而以溫和、感謝的眼神望向道田說:「我,有點事……」
「對不起……」
「親愛的……」
「沒有,早安。」
「我知道了。那要怎麼做。」
道田睜大眼睛說:「妳先生!這……太糟了!我們馬上進行緊急搜索!」
看了時鐘,是凌晨三點。
「你是誰?」
「拜託!我只能靠你了。」
「我應該怎麼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請儘管告訴我。」他意志相當堅定地說。
「真弓小姐。」
「去工作了嗎?他明明說今天不上班的呀。」
真弓上了樓頂,靠在欄杆上閉著眼睛。
「道田,電話。」
「今晚十二點以前,你可以來我家嗎?」
「鎮定下來……非鎮定不可……」她對自己說。
「對不起。」道田道歉。「我們在談綁架的事……」
「妳先生在我這裡。」
「不,不是的……只是有點擔心。」
「真弓小姐。」
我還真聰明,真弓在那邊自嗚得意。
「事情是……我先生被綁架了。」
回到座位上,道田說道。「那麼我今天晚上就去那個水谷的家裡當班。」
她拿起咖啡杯,想要帶到洗滌槽,「哎呀。」
「今天晚上,可是……」
「我們兩人嗎?」
真弓打了個大的呵欠,走出臥室,走到客廳,仍不見淳一的蹤影。
「真弓小姐!怎麼了?妳先生發生什麼事?」道田猛問。
「需要對他的兒子和女兒採取什麼行動嗎?」
真弓看了兩次,皺起眉來。
警視廳搜查一課一直都如戰場一般忙得人仰馬翻。所以除了道田,沒有人察覺到真弓的電話。
可是真弓還是有點掛心。信上說「不管出了什麼事」讓她耿耿於懷。究竟會有什麼事呢……
「有什麼好辦法嗎?」
真弓在床上蠕動。毛毯絆住手腳,她一用力甩開,毛毯便順勢滑到床下去。全|裸的真弓慌忙拾起掉在地上的長睡衣,從頭套上。
「沒、沒事,不是那樣的。」
「殺害他www•hetubook.com•com?」
「對,我知道這樣很累,可是實在是人手不足。」
「你不是答應我誰都不說的嗎?」
真弓不滿地嘀咕著。
道田皺眉。課長覺得奇怪地說:「什麼綁架的事?」
他戰戰兢兢地搭聲,真弓才察覺到他。
杯底有一封折成兩半的信。打開一看,是淳一工整的字,上面寫著:「給真弓:我出去了。事情可能有點麻煩,不管出了什麼事,都別擔心。我沒事的。淳一。」
「啊!」
回到座位上時,課長喚兩人過去。
道田的話讓真弓感到窩心。她個性特別單純,容易心懷感謝。
「這位老先生好像財產非常多,兒子和女兒都遊手好閒,計畫讓老先生早點上西天。所以他才報案說會被綁架、謀殺。」
道田一聽更是喜不自勝,他當然不會拒絕了的。
「當然囉!」道田用力地點頭說。
真弓用力往道田的腿踢去。
「沒、沒錯,可是……」
「唔……什麼時候開始呢?」
真是愛多管閒事。真弓嘆息,但又突然想到,也許道田可以幫上忙。畢竟他是個心地善良的青年。
道田惶恐地出聲叫她。「妳在擔心什麼?」
「我、我……能幫得上忙的話,請告訴我。」
今野淳一的職業是小偷,通常是在這時候上班,可是他從來不會不跟真弓報備就出去。
「對。總之只要保護好就行了嘛。」
「保護誰?」
「喂,到哪裡去了!」
「親愛的。」
淳一被綁架了。究竟是基於什麼目的?是誰主使的?真弓無從知道,能確定的只是對方居心不良。
www.hetubook•com•com人喚她,真弓一回頭,原來是道田來了。
「怎麼回事?」
「我一定會到!」
身為警察的立場和身為妻子的立場,令真弓如哈姆雷特一般左右為難。不過不到十秒,她就得出了應該優先考慮為妻者立場的結論。不,應該說她一開始就這麼決定了。
真弓連忙回答。「道田是說『放假的事』。」
說著,真弓便從座位站起。她心情紊亂得不知如何是好。總之,只想獨處。
「哦,我有事情要你們去做。這是保護某個人避免遭到綁架的任務。」
說著就深深嘆了一口氣,擺出電視上悲情連續劇女主角常演出的沉重、晦暗的表情。道田看呆了,直被真弓的側臉所迷,電話響了也一時沒有聽到。
道田說著就要往樓梯跑去,真弓急忙攔住他。
「你的意思是……」
話筒傳來弛緩、低沉的男性聲音說:「妳聽著……」
「幹嘛,沒事別來吵我,我忙死了!」
被真弓一捧,道田也不禁飄飄然。
「咦?」
「早安。」
「慢點!這麼一來,他會被殺掉的!」
因此他坦誠地道了歉便就座了。不過他並沒有著手工作,只是一直窺探旁邊的真弓……
真弓聳聳肩。既然丈夫是自由業,生活不規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也不能光責備淳一,真弓自己從事的也是時間不定的工作——刑警。
「什麼?」
「到底是什麼事情呀?」
自己就是警察。在這樣的立場上,應該是把這件事立刻呈報上去,在電話裝上錄音機或追查裝置,然後去找歹徒。可是這樣會使淳一的生命陷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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