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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一一臉不悅地說：「請不要隨便用『小偷』這個字眼。」

雖然江原身上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可是還是一身土氣。

「——你變得越來越好色了！」真弓不悅地說道。

「笨蛋！你在說什麼？」

「然後，妳先生就乘人之危。」淳一說道。

「好了，開燈。」

今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而莉莉——當然不會坐在沙發上喝紅茶——牠現在正乖乖地待在院子裡。

他們從剛才就一直坐在客廳，為什麼卻要說是「現在」呢？哦！不管怎麼說都沒有關係。

「什麼方法？」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個我知道，——和妳沒關係呀！」

江原點頭。「我一切都是為了莉莉那頭牛。其實牠是一頭腦筋很好，很特別的牛。我的朋友當中有一位電視台的製作人。我向他提到莉莉的事，他告訴我莉莉絕對會出名。所以，我一開始就向今里提出這件事。」

陽光曝曬過的臉上佈滿著一道道的皺紋，讓人充分感到「生活」的滋味。

「女刑警！真稀奇！」

「喂，請坐！」淳一笑著說：「要不然三個人都會被射死在地上喲！」

「妳只要在我眼前上場就夠啦！」

「賭博？」淳一接腔說道。

「嗯！」

「我沒有請你進來！」真弓生氣地大吼著，「我要以非法進入民宅的名義逮捕你！」

真弓心想——多少擠一點牛奶留下來也不錯！

哼！江原似乎不甚苟同。壽子急忙接著說：

怒罵聲節節升高。

因為無論怎麼看，江原都像是個已經年過五十的老男人。

「那麼——為什麼江原要把莉莉弄走呢？」真弓問道。

「嗯！」

「院子裡有人。」

「你這個王八蛋！」

「你們在這裡？」

「真的？」

「說起來有一點……」

「不過，即使江原先生讓莉莉上了電視，你和*圖*書們認為牠能夠維持多久的知名度？我認為你們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今里脹紅著臉站了起來，「誰躲著啦！我光明正大地在這裡！」

淳一正要抗議，今里「啪」地站了起來，生氣地大叫：

一位看來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走進客廳裡。

哎！真弓的心思真叫人難以預測。

「豐|滿的肉體。」

淳一把剛才在看的報紙摺好。「——哎！那個性感的美人不曉得是何方人士？」

「什麼意思？」

「莉莉以前的主人有什麼權利反對？」

「牠在門口拉了一把屎。」

「我——實在是很需要用錢，」江原有點結結巴巴地說，「我本來打算也分給今里一部分的，可是他就是一副死腦筋。」

「嗯……」

這時已經過了半個鐘頭左右了。

「怎麼了？」

「我要把莉莉帶走！」江原毫不客氣地說。

「我是刑警吔！」

「我知道呀！沒關係啦！」

「我叫江原壽子。」

小偷也有遇上危險的時候。淳一迅速地站了起來。

「他偷了我的牛。他是個要不得的小偷。」

今里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是一點也沒有衰老的樣子。

「幹嘛？我可以這樣子上電視嗎？」

真弓激動得連話都說不順暢。為什麼今晚「非法入侵者」這麼多？

「太瘦了。」

「牠自己有腳，會自己走路！要是你認為我說謊的話，不會自己去問牠！」

「要牛像演員一樣去表演，還算是什麼『牛』！」

「哞——！」

當然，她現在已經穿戴整齊了。

「聽他說一說也沒有關係呀！」

真弓跑到裡面拿了手槍衝出來。身上圍著一條浴巾，手上拿著槍——宛如ＯＯ七女情報員的翻版。

「最初爸爸贏了，可是後來逐漸輸了，——最後終於把莉莉也給賭上了。」

「喂——」

「那都是和*圖*書因為妳剛才那樣說的關係呀！」淳一苦笑。

真弓開始「攻擊」淳一。——淳一心想：如果這是牛的話就完蛋了……。

真弓似乎恢復了她的職業意識，問著江原壽子。

「你怎麼會知道？——沒錯。一提到賭博，爸爸就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所以，雖然我們的收成並不差，可是日子一直過得不充裕。」

「雖然是牛，不過那可不是普通的牛喲！電視上還曾經大大地報導過哪！」

「胡說！莉莉是我的牛！」

「莉莉是自己跟來的！」

「現在的電視節目真是令人嘆為觀止。難道電視就不能專門報導一些有關人的事情嗎？」

——今野淳一、真弓夫妻現在在自家的客廳裡。

「關於這件事，實在是很令人傷腦筋。」今里修平說道。

「你真會說話！」

「因為他說莉莉是被人騙走的。你看！這裡還寫著哪！」

「莉莉一定會對你說『哞——』」

「我是刑警的丈夫，」淳一指著真弓，「她才是刑警。」

「打什麼賭？」淳一問道。

話說到一半，淳一突然臉色一繃。

「你連牛仔也帶來了？」淳一問道。

「我追趕小偷，追到你們這裡來。難道這也犯法？」

「把燈關掉！」淳一說道。

「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呀，不是嗎？」

「怎麼說呢？」

「好了？」

真弓憤怒起來。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淳一說道。

真弓沖了個澡，身上包了條浴巾走出來。

「課長和莉莉以前的主人是老朋友，而且他說要找我商量。」

「你認為世界上還有比我更漂亮的人嗎？好跩哦！」

淳一嘆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

「要不得的小偷？」

「好性感！」

真弓伸手去按開關。「一、二、三——！」

原來是道田刑警。

「去問莉莉本人（牛和-圖-書）的意見呀！」

「我又沒說是『美人』。」

她的回答令真弓嚇了一跳。

真弓的態度突然變得十分堅決。

「三千萬！」

客廳一下子變得一片漆黑。——淳一稍稍地將面對院子的玻璃窗上的窗簾拉開一半。

「妳是在威脅我？刑警竟然威脅起小偷？這真是世界末日呀！」

「——喔，這裡？」

「哦，那麼妳是這位先生的女兒囉？」

「那麼，你願意和竹竿美人結婚？」

「——就是這麼一回事。」壽子絕望地聳了聳肩。

「你有什麼證據？」

「門口有頭牛。」

「是的。也可以說是案子啦！」

「有人要出三千萬圓把莉莉捧為明星吔！」

「等一下，江原，」壽子制止他。「我有話要說。——爸爸和江原兩個人打賭。」

「我不是那種人！」今里辯道。

「牛！」

又矮又胖，全身贅肉，和今里成一大對比的男人走了進來。

「如果是世界末日的話，就必須快一點。」

「今里！原來你躲在這裡！」

「妳現在說的那個人呀！」

「你這個騙子！」

「沒關係，妳躲到沙發後面。」

江原壽子突然眼睛一亮。

「你是說牛？少胡扯了！」真弓噗哧一笑。「——這頭牛的名字叫莉莉喲！」

「美牛？」

「嬌媚的眼光。」

真弓在處理事情上真是亂七八糟。「——咦？他說什麼時候會來？」

燈一下子亮了起來，映出玻璃窗外的人——有一個臉孔很大的人站在外面。

「——妳剛才說的那個莉莉怎麼了？」淳一問道。

江原看到真弓，眼光一亮，「長得真不錯！」

今里望著可愛的（？）莉莉，又道：

經他這麼一說，才發現他們兩人長得很像。

這時——

「原來如此！」淳一微笑地說，「原來是今里先生喜歡賭博，才惹來這場紛爭。本來嘛！要是你不和圖書把莉莉當賭注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不是嗎？」

「可是什麼？」

「真弓小姐！糟了！」

「可是，今里總是拒絕，所以，我就想把莉莉給賣了。我這樣想有什麼不對？」

「這頭牛時常會對人送秋波。而且牠的雙眼含情脈脈的，很有人緣喲！」

「不過，如果妳真的是刑警的話，請妳趕快逮捕今里這傢伙。」

「你騙人！你在骰子上動了手腳！」今里怒吼。

「是江原那傢伙。」

「這世界上有沒有『美牛』這個字眼？」

淳一板著臉說道：「你們兩個人都心平氣和一點，行不行？」

「下一次該換我上場囉！」真弓說道。

「道田！什麼事呀？看你連鞋子都穿進來了！」

「真——真的嗎？……」道田嚇了一跳，「可是——」

「莉莉現在的主人雖然興致勃勃，可是以前的主人反對。」

「發生案子了？」

「對呀！就是好斯坦出產的牛呀！」真弓指著報紙的電視節目欄，說道。

「那倒是事實。」真弓乾脆地說。

真弓開始脫起衣服來。

「她是我的女兒。」今里說道。

「可是——」

真弓尖聲大叫，衝出客廳。

真弓一臉要把江原斃了的表情。

「最後我贏了！」江原說道。「我正正當當地贏了！」

不過，也許是江原太胖了的緣故，他一動也沒動。

「是的。可是江原那傢伙——」今里修平一臉痛苦的表情說道：「他和我是親戚，可是人心不同，那傢伙只看重錢，全心全意想存更多的錢。」

「所以，這傢伙一開始就對我不太高興。」江原說道：「大概他認為我年紀太大，不配娶他的女兒。」

淳一瞪大了眼睛。

「那麼，把莉莉養大的是今里先生您囉？」

「喔——」

「誰允許妳——」

「嗯。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瘦一點的。」

「咦？原來是三角https://www.hetubook.com.com關係，公牛在爭風吃醋呀！」

真弓似乎已經厭倦他們雙方的辯論，再也沒辦法專心聽下去了。

「快躲到裡面去！」

「什麼？他要來這裡？」

「理由何在？」

「骰子。賭雙數還是單數。是極為普通的賭法。」

「那頭牛」叫了。

「原來如此。」

「有人在打這頭牛的主意，想爭取牠的所有權。」

「爸爸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

真弓斜睨著淳一，正想說他幾句時，又有人衝進客廳來。

真弓嚇得跳了起來，浴巾倏地落地……。

我有什麼地方跩呢？真弓的遣詞用字有時候實在很不行，常常會亂用。

「是呀！」真弓點頭。

真弓格外認真地說這句話。這正是真弓讓人覺得心驚膽戰的地方。

「爸爸，請等一下。」江原壽子制止他，「我有話要說。——媽媽很早就過世，全是爸爸一個人親手把我養大的。我很尊敬爸爸您，事實上別人也很喜歡您。」

「不！我們是夫妻，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啊！對不起！」

今里怏怏不樂地說：「我不否認。」

「牠是不是會倒立？」

「哦？真的嗎？——那麼，開始囉！」

「我開卡車來的。我看到莉莉在街上走著，所以就馬上開車追了過來。」江原說道：「——難道你是刑警？」

今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這時玄關那邊傳來一陣可怕的叫聲。

「豐|滿的胸部。」

「不，是他太太。」

「是呀！又不能叫他去別人家。」

「莉莉是頭乳牛，要牠在電視上像演員一樣地表演，對牠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那，那……」今里一時啞口無言。

江原壽子的臉紅通通的，可是那並不是由於羞怯的緣故，而是陽光曝曬的結果。

可是，淳一的話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