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都是牠惹的禍
４
電視記者招待會的座位早已排定，壽子一臉滿足的表情坐在正對面的位子上。
「今里大概明天就會被釋放了。——壽子今後大概會覺悟了。」
「是嗎？」
「被鎂光燈嚇到了呀！」
「不太好吧？！應該還給今里的。」
「你早就知道了？」
「這麼一來，比她把牛賣掉更賺錢囉？」
真弓為之呆然。
「在大門口。」
「我們現在是在調查殺人案件的真相噢！」
「噢？」
「算了吧！」淳一苦笑，「又不是她殺死她先生的，更何況是她父親自己要……。她自己什麼都沒做呀！」
「她父親大概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淳一說道。
「我知——道！」
「真不好意思，放在課裡一晚也沒關係呀！」真弓不好意思地皺皺眉，「算了，這樣也好。咦？包裹在哪裡？」
「我爸爸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壽子聳聳肩，「雖然他是個好人，可是無法在現代的社會中生存下去。況且，我還得為他準備訴訟費用。」
真弓出去開門。
「『哞』這種聲音對牛來說，再適合也不過的了。」淳一說道。
他們走進一間安靜的小房間後，真弓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
江原壽子？真弓簡直無法相信。
「『性感美牛，風情萬種』！這是——」
「他什麼都不肯說。每次要他說出犯罪的詳細情況時，他總是說『忘記了』。」
「才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今里先生他會怎麼想？」
「好呀！」
「去問問她本人吧！你們看，她來了！」
一面叫，一面跑向莉莉。
真弓晃了晃刑警證件。
「你是說那頭牛不是莉莉？」
「這種事就不用問了。」
那名製作人立即轉變態度。
「趕快逃呀！」真弓大叫。
「道田！怎麼一回事？」
「放輕鬆一點嘛！」淳一伸了伸懶腰，「我這一陣子也老是在做一些不太順手的工作，真是累死人了。」
真弓開了車門，往內一看——
「大門口？」
「什麼事奇怪？」
「咎由自取！」淳一說道：「她說她在電視台看過她父親，那全是騙人的。」
「有什麼好笑的！我都快發瘋了，你還笑！」
「她不肯賣，要自己當經理收取演出酬勞。一次一百萬吔！真是超級大明星。」
「所以，她故意嫁禍給她父親。」真弓忿忿不平地說著。
「其實兇手應該是莉莉。」
「這麼大？」
「形象呀，瘋了似的！」
「那麼……」
「好狠毒的女人！」真弓氣得面紅耳赤。「我要斃了她！」
「——我剛才回搜查一課，有一份寄給妳的包裹。」
「先說——」淳一說道，「莉莉會怎麼想。」
一陣叫聲響起。
壽子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微笑著說：
「請幫我向我父親問候一下！」
「好像是在說莉莉。」
「我們做那件事吧…heｔuｂoｏk•com•ｃｏｍ…好不好啊？」
「——情況怎麼樣？」淳一問。
「我不甘心！」
「結果只能那樣子嗎？」
「我用油漆在牛身上塗上相同的顏色。可是，沒料到會因為鎂光燈而變得那麼兇暴。」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淳一邊笑邊說。
「說的也是。——不過，好奇怪喔！」
「對不起，在這時候來打擾。」道田站在門口。
「當然了。只要牠在電視上打出知名度，即使以後不再受歡迎，牠還可以到處巡迴做秀。」
「包裹？」
淳一自信自己身手矯健，悠哉遊哉地觀望著眼前一片混亂的景象。
「怎麼說呢？」
「站住！」
真弓拿起報紙瀏覽了一下，突然放聲大叫：
「電視台！」
「可是，為什麼在電視上？」
之後——一片大混亂。
「妳不想去問問看嗎？」
「那頭牛是向誰買來的？」
「壽子小姐，」真弓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妳不是說絕對不賣莉莉的嗎？」
「沒辦法的啦！」淳一聳聳肩，「世上這種事太多了。」
「江原壽子。本來前一陣子和她先生幾乎都快談妥了，可是……」製作人不好意思地說。
「牠一定很喜歡你。」真弓打趣地說。
「好！——我先告辭了。」
真弓急忙站起來，準備出門。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想吃草？」
「噢？……」
「嗯，價錢嘛……無可奉告。因為這是商業機密。」
莉莉放聲大叫：
「可是，今里先生——」和*圖*書
真弓看著淳一。
「這——這就是包裹？」
「我沒賣呀！」壽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可是我沒說不賺錢哪！」
莉莉發了瘋似地在攝影棚內四處奔竄。
擁擠的攝影師們一齊面向莉莉，按下快門。此起彼落的鎂光燈照亮了攝影棚。
「危險！」真弓大叫。
「嗯，可是臉上會留下疤痕。」
「是的。目前有很多類似的綜藝節目，所以她可以乘機好好撈上一筆。如果受歡迎的話，也許她還會要求提高酬勞呢！」
「莉莉會被殺這件事——」
「什麼工作呀？」
真弓坐在沙發上。
莉莉推倒了記者招待會用的桌子，猛力地向聚在跟前的攝影師們衝了過去。
「我的天哪！」真弓眨眨眼，「那麼，真的莉莉呢？」
「是呀！可是……」
淳一一把抱起了真弓。
「——那麼，請拍照，」壽子說道，「莉莉從來沒曝光過。」
「莉莉那時怎麼會兇性大發呢？」
莉莉被帶到她身旁。
尚未徹悟的真弓忿忿不平地氣鼓著臉。
「是的！」道田回答，「也不曉得為什麼，牠就是這樣一直看著我。」
「——真是一場惡夢！」
「她的頭腦很好，她算準了她父親會出面承認自己是兇手。」
「是的。課長要我送過來。」
淳一跑了過去。可是，四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器材，淳一的身手再怎麼快也來不及。
四處奔跑的攝影師、慘叫聲、東倒西歪的燈架、電視攝影機……。
「啊！」
「大致知道。—和圖書—那個女人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想營救她父親。」
——攝影棚裡擠滿了攝影師、記者。
「壽子那個女人也真厲害，她知道她先生被踢死以後，斷定一定是莉莉幹的。這麼一來，牠要上電視賺錢的希望也就泡湯了。」
「人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那個老頭！我倒寧願去逮捕那頭牛。」
——真弓不解地望著淳一。
「你什麼時候當起神棍來的？」
這時——莉莉突然搖頭晃腦：
真弓一進門便倒在沙發上。
「嗨，刑警先生！你們來看莉莉第一次登台表演的嗎？」
「是呀！根本就是不一樣的牛！」
「這麼說來，牠也可以上別的節目囉！」
「如果是莉莉的話。」
「現場已經——」
「哞——」
鳴聲大作，一下子把旁邊的壽子踢飛了出去。
「怎麼了？」
「江原女士！莉莉的記者招待會要開始了，請妳過去一下。」
壽子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攝影棚。
「你還說這種話！」
真弓也向淳一……突然玄關的門鈴響了。
「待在那裡不要動！」
「我知道了。——江原先生是個很難纏的人，可是他太太比他更厲害。」
「以後再告訴妳。」淳一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出去？」
「燈的溫度太高了，又正對著臉，——很嚴重的灼傷……」
「是她故意騙她父親的。她父親這麼疼愛莉莉，一定會出面自首，而讓莉莉脫罪。」
是壽子的聲音。她拼命地在後面追趕著莉莉。
「討厭！真掃興！www•hｅｔｕｂooｋ.com•coｍ」
這時，有人叫道：
壽子的裙子掀了起來，翻了個大觔斗。
「是呀！」
「停下來！莉莉！安靜下來！」
「對不起，請到這邊來。」
門外停了一輛卡車。
「去哪裡？」
淳一輕輕一提，製作人立即變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真弓、淳一和製作人再度走回攝影棚內時，棚內的人群比剛才更多了。
「哞——」
「能不能保住性命？」
或許是心情的關係，對真弓而言，此時這個聲音聽來備覺性感……。
「這種事一點都不稀奇。妳不是也看過好幾回因錢財而謀害親人的案子嗎？」
「可是，今里說莉莉不怕鎂光燈的呀！」
——這時，莉莉走進攝影棚來。
（全書完）
「妳去看看報紙的電視節目表。」
「怎麼搞的呀？」真弓問。
「那麼，是你——」
「多少錢買的？」
「牛畢竟還是牛。」壽子咯咯地笑著，「只要對人類有用就可以了。而且，沒有被殺掉就該感激不盡了。」
「那麼，是什麼？」
「嗯，惡行必遭天譴的。」
「完蛋了！」
莉莉頸上戴著花圈，頭上插滿花飾，望著真弓。
壽子被踢飛了出去，一頭撞在大燈上。壽子倒在地上，她上方的燈架慢慢地倒了下來……。
壽子化了濃妝，走過來。
「不是很有趣嗎？」
「我是製作人，」一名非常年輕的男子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如果你們要拍照的話，請待會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