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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睡不著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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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路上多荊棘 1

愛的路上多荊棘

「總之,先按門鈴看看吧!」
「先暫時冷靜一下嘛!」淳一對真弓說,「到底怎麼了?」
「去搜索道田的遺物?」
真弓覺得奇怪,「為什麼?你對那種事有知道的必要嗎?」
「不管啦!反正我們埋伏在那女人的公寓那裡。——我到十一點為止。然後和道田交替,我去吃飯。我吃飯回來,道田去吃飯。之後到早上由道田埋伏,我回來睡覺。」
「好呀!」真弓勉強點點頭,「但是,老公——您那麼想見那女人嗎?」
現在是午夜一點,真弓剛忙完工作回來,淳一目前是「休假中」,正推敲著下次「工作」的計畫。
「你別打馬虎眼!」
「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和妳一比,我根本連想都不想去看呢!」
「他在這裡嗎!」真弓瞪圓了眼。
「呀?」真弓吃了一驚。
深夜的道路空寂,淳一飆著飛車。反正再怎麼說,和刑警在一起,也不擔心超速被取締。
「是呀!……那,你說是怎麼了?」
「喔,例如?」
「咖啡溢出來了啦!」
「不,那絕對正確啦!可憐的道田。」真弓流著淚,「燒幾炷香吧!」
真弓呆住了,只是盯著那場面看……
「那又怎樣!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奇怪。讓他們納悶有什麼不對?」
「說的也是。」
「噢!原來如此……」
「沒有哇!今晚我一直沒出去呀!」
「那……是沒錯,但……」
不等大野久仁子叫,真弓猛地站起來,就往裡頭房間的門大步走去。
「所以——」
「這樣的話,到臥室去不好嗎?」
「啊……」
——走在二樓的走廊,真弓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道田哪!我連見都不想見他。到底把任務看成什麼了?沒想到和*圖*書世界上有這麼任性的人。」
真弓猛地打開門。
「是呀!一、兩人的話姑且不論,四人都死了,而且,他們都投了鉅額的保險金哦!拜他們之賜,現在大野久仁子可是個大富婆呀!」真弓嘆了一口氣,「原來有那種方法喔!——老公,你有沒有保險呀?」
「女人開車,道田用走的?——我們的車還停在那裡呀!」
真弓再次生起氣來。——淳一有點納悶,「啊!雖然沒錯,妳的想像只是可能性之一,但也有其他的假設不是嗎?」
「別打馬虎眼!」真弓露出了她的本性,從袋子裡拿出手槍,「如果你喜歡上別的女人的話——」
那女子和真弓差不多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吧!竟已和四個男人——至少四個男人結過婚了呀!但稍微出乎意外地外表看來還滿土的嘛!
「那我職業要填什麼好呢?」
「道田不見了嗎?」
真弓一副理解的樣子……。
「是,是呀!」說罷,「啊!妳是真弓小姐吧!」
並且——毛毯蓋到胸部,道田好像是光著身子睡的。
「有問題的女人住哪一間?」
「埋伏啦!我和道田交替,對方是叫做今野真弓的女子。」
大野久仁子站起來。
「那個女人或許拿著可能成為殺人證據的東西出來,道田想盤問,叫住那女人。——再怎麼說對方是女的嘛!道田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就粗心大意起來也說不定。那女人用力刺殺道田,把屍體藏在後車廂,載到山裡的湖邊丟棄。——也不一定吧!」
「那樣的話,那個大野久仁子現在正被大眾傳播媒體緊緊盯著!」
「啊!那是我的名字哪!——不對啦!是大野久仁子。和我的很像!就www.hetubook.com.com算弄錯也不奇怪。」
真弓他們當然是用警察的證件讓門守衛開門的。
「沒有啦!我和道田並非泛泛之交。他雖然的確有些——所謂的遲鈍,卻是忠於命令、很認真的男子,不是嗎?特別是在妳吃飯約三十分鐘之間,再想睡,也不會忍不住吧!」
淳一一邊憋住笑,「不,道田先生和我們私交很好。突然找不到他很擔心,所以來看看。」
「——這怎生了得呀?!我看你說對了!一定沒錯啦!沒想到我居然還懷疑道田……。我真是過分哪!」
真弓笑了出來,「我想和你分手嗎?怎麼會有那種事嘛!」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喔!」
然後——兩人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非理性」的時間。不用說,真弓的手槍當然安然無恙地放回袋子裡了。
「別那麼生氣了。」淳一苦笑道,「到底怎麼回事嘛!」
「要什麼飲料嗎?或者——也有泡麵喔!」
「是大野久仁子小姐嗎!」
真弓無愧地承認,「總之,因為道田來了,我就去吃飯了。過了大約三十分鐘,一回到公寓前面——居然沒人!」
聽了以後真弓臉色發青。
真弓氣呼呼的。舉起拳頭發誓道:「從今以後不理他了。我,已決定要分手了!不,什麼都不用說。我的決心已無法改變。這是命運!」
淳一心想這是個搜集怪東西的房子。
即使像今野淳一、真弓這般獨具風格的夫婦,在這個點上也一樣。——不,真弓的狀況雖在性格上稍稍有些特殊之處,但這裡的「獨具風格」不是那個意思,知道的讀者應該很多吧!那是因為今野這對夫婦,丈夫是小偷而妻子是刑警,這種搭配大概是舉世無雙吧www•hetubook•com.com
「不是去了湖邊嗎?」
「哪裡像?」
「是呀!老公,你想成什麼了?」
淳一心想就因為她那強烈的個性,才使得她變成這個樣子,其實她還滿感性的呢!
「車子不是不在了嗎!」
於是,真弓忽然嚴肅起來,「但是——如果,那種念頭潛入了你的意識的話——」
「說的也是!」
「道田先生呀!」
「是呀!我和道田分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暫且——」淳一嘆了一口氣,「為確定真相,再去那公寓一趟看看,如何?」
的確,和式的櫃子,一面鏡,甚至與起居室不相稱的家具都放在那裡。
一激動起來,真弓就不知講理為何物了。
「真弓小姐和妳丈夫淳一先生,是吧?——請,請進。」
「叫?……叫誰?」
「——總之,現在她是媒體注目的焦點吧?那樣的話,道田就不會有事。因為她現在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絕對會被盯住的。」
「是呀,恐怕又是那個『您給我們三十分鐘,我們給你全世界』的女人。」真弓點點頭,「若是引起外界騷動就不好了。我和道田會被人說是在暗中調查。」
今野淳一呆若木雞地盯著真弓看。
「是吧!怎麼想都很奇怪吧!或是道田睡著了,看漏了大野久仁子出去了。然後因慚愧無臉見我而躲了起來。這樣就全無責任了。」
「啊!因為我是小偷,潛入之事可是我的專業呀!」
「怎麼變成妳有理了?」
「當然囉!日程表是那麼排的。」
「但是,你會那麼想,我想起碼可能有那種事哦!」
「不是啦!」
「是嘛!」
「啊!車子呀!在地下停車場裡。突然想到停在外面,就把它開到地下室了。」
「夜已和_圖_書深了。明天不用早起嗎?」淳一輕靠在沙發的後背問道。
呆若木雞的兩人被領到不太寬闊卻擺設著名貴家具的起居室。
實在是亂了方寸,真弓胡亂地假咳嗽,「那麼——道田先生現在怎麼了?在哪裡的湖裡?」
「原來如此,好棒的公寓呀!」
「是呀!並且,大野久仁子的公寓的燈光也熄了,車也不見了。」
一看就知道是不下「億」的公寓。——到底住著什麼樣的人呢?在這樣的深夜,所有的窗子都亮著燈。
「新的搖滾樂團嗎?」
「沒什麼……通常,說到『分手』……」
「就是這裡了,門上沒寫名字。」
「真是的,實在是!」
「別拘泥在湖上嘛!」淳一笑了,「怎樣?好像還沒睡,來個拜訪吧?」
「那種事?」
「好了啦!——」淳一也不能看報紙了,「妳的疑惑會有多少的可能性?咱們不妨到房間裡檢討看看。」
「喂!別把地毯或牆壁打個洞呀!客人看了會納悶的。」淳一勸道。
「那麼,回來了吧!」
「原來如此。」
「是呀。——在那裡面的房間裡。但是……」
「但是——妳剛剛不是說要解除與道田的搭檔嗎?」
「那,是不是那女人出去了,而道田跟在她後面?」
道田刑警比真弓小兩歲——二十五歲。是真弓的部下,雖然明知她是有夫之婦,卻無法對真弓斷絕熱烈的愛慕。是個痴情到會讓人同情的青年。
在這種時候,淳一也配合真弓變得非理性了。
「真的是四個丈夫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嗎?」
「是呀!但是……」真弓納悶,「把道田丟到湖裡再回來,不是太快了點嗎?」
「說要分手的是與道田搭檔的事呀?」
「噢!我知道。」大野久仁子睜大她的https://m•hetubook•com.com大眼睛,「從道田先生那裡聽說過你們二位的事。很理想的一對呀!果然是如此。」
「我什麼都沒說,妳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但是,好歹做丈夫的,為什麼非分手不可呢?我想總有知道的權力吧!」
真弓不由得有些失望地說,「——啊!在那角落右轉。就是這裡!」
「是哪位?」
「當然囉!不知道會有什麼人闖進來呀!」
「沒關係。道田會來叫醒我的。」
「——『運動』後的咖啡真好喝呀!」真弓穿著睡衣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舒適地說。
「喂!剛才是我的想像——」
在起居室裡看著報紙,妻子回來了,冷不防來一句:「要分手!」大部分的丈夫都會嚇一跳吧!
「我沒有打馬虎眼啊!又沒人規定談話不可以到房間裡去談呀!」
「不了,嗯!——和我一起在這裡看守的道田刑警……」真弓假咳嗽說道,「還是很年輕的男子,獨身。呀!雖然沒什麼重要性,但……」
「總覺得聽起來妳很逍遙嘛!」
「湖?」大野久仁子一副莫名其妙似地答道。
「啊!那實在很對不起。」大野久仁子用手遮住嘴巴,「我不知道有那回事……。那麼,叫叫他好了!」
那裡是臥室——放置著特大號的二人床。而在那床上,非常舒服地睡著的,沒錯,正是道田刑警。
「對不起,很狹窄。我是一看上了喜歡的家具就會買回來的人。」
「聽得見音樂呀!」淳一耳朵靠了過去,「是拉赫曼尼諾夫呀!」
「那棟二樓右邊算起第三間……。燈是亮的!」
「是這樣嗎?」真弓稍稍思考了一下,「是呀!」發出一種異常的叫聲。
真弓一按了門鈴,裡面就有動靜,意外地很快地門打開了。
「啊,但可能還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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