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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騎士在中國

作者:文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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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貴州苗族 一八九九年一月

十二 貴州苗族 一八九九年一月

另外有一座形狀極為優雅的白色大理石做成的拱形紀念碑,上頭覆滿了青苔,在它前面的石板上刻了立碑的來由。原來它是紀念一位美麗守節的寡婦,面對眾多追求者仍堅不改嫁的事蹟。想必她因此獲得了當地和全世界的讚揚,更成就了不朽的美德,不然怎麼會在她死後一百八十年,她的事蹟還會被一個野蠻人看見呢?
苗族又以衣服的顏色分為不同的部族,主要的有黑族、白族和花族。三者之中以黑族最優秀,我們目前就在黑族所在的地區。我們碰到了幾群人,他們對中國軍人都流露出非常害怕的表情。念及他們和征服者之間的血腥戰爭,也難怪他們會害怕了。最後兩場戰事發生在一八三二年和一八八七年,但是至今雙方仍有互相攻擊的行動發生。在我們來到這裏的幾星期以前,這附近就遭到過一次侵襲,因此我們都還可以看到路旁的桿子上,掛著敵人的首級。一路上所經的城鎮和廟宇,大多數都受到了破壞。事實上,中國這個地區滿布著戰爭的廢墟。
不知是什麼緣故,家禽在這幾個部族中被視為神聖的鳥。另外一個奇怪的習俗,就是「父代母育」,歐洲有些地方亦有相同的習俗。所謂父代母育,就是嬰兒出生後,由父親帶到床上,父親一邊齋戒,一邊照料嬰兒,母親又開始做家事,下田耕種,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父代母育」的作用,好像是父親跟孩子躺在一起,就能將他的精神力量傳給孩子,孩子的身體力量則是從母親身上獲得。孩子大一點的時候,母親就揹著他們下田、操持家務。
沅江上的大魚潭,位於湖南貴州兩省交界處,我們到了這裏,便算是離開了所謂「排外」的湖南省,不過我們毫髮未傷。事實上,當我回顧那段時日,尤其是我們在沅江上和無數的激流奮戰的那六個星期,可以說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至於我們沒有受到騷擾,究竟是張之洞總督、華倫先生的面子大,還是船上那面英國國旗的關係,恐怕一直會是個謎了。不過對這面旗子我敢斷定,知道它是什麼東西的人不到千分之一,知道它代表哪個國家的人不到萬分之一。
從一八九五年到一九〇一年這幾年當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清楚,不過在一九〇一年時,一項名為「英法在中國(貴州省)流沙採礦權」的會議在倫敦召開,同年二月一日的《財經時報》(Financial Times)並以大篇幅報導這場會議的內容。會議中,理事主席不知是有意或無意,以充滿幽默的口吻講述貴州採礦的經過。對於了解青溪這一帶和當地情況的人而言,理事主席的這番話就好像天方夜譚一樣。
兩天之後我們經過一個峽谷,深而平靜的河水流經四、五百呎高的峭壁,峭壁上布滿了洞穴,其中一個還噴出大量的水流。由於峽谷是東西向,所以當我們接近上游終點時,太陽正在下山,同時月亮從我們身後升起。前面靠近峽谷西側和_圖_書終點處,河流轉了一個彎,高聳的岩石上有一座美麗的石橋,橋中間是一座美麗的寺塔。再上去映著藍天的,是一根用來保佑鎮遠市的圓柱。該城市位在橋上方數百碼的地方。
精神長不朽
在此的前一天晚上,我讀了馬嘉理寫他自己在這個內陸航行的源頭所受到的待遇的記載。經過了二十二年,不知我們又會受到什麼樣的遭遇?一念及此,心裏不禁緊張起來。
說到湖南人的時候,所有權威人士都同意他們很有男子氣概、勇敢、聰明、率直、樂於助人、行事不偏不倚、非常好客——總之,是良好的儒家思想奉行者。他們穿的也比一般的中國人要好。他們雖然反清,但卻是真正的愛國之士。最重要的,他們篤信宗教。這些特質使得他們能夠固守城池,抵抗外國一再的「和平」(和平嗎?)侵略到最後;不讓自己捲入一九〇〇年的亂事之中,但卻又在一九一一至一九一二年的革命中扮演領導者的角色。光就最後這一點,就值得我們大加讚賞了。有道是「一個強大的敵人也可以成為一個好朋友」,假如基督教被中國人接受的話,其中信得最虔誠的必定是湖南人。一旦他們開始認同西方的工業形態,並且充分運用自己和外國的資本,那麼這裏兩千萬勤奮的居民將有機會好好地為自己發展這個富饒之省。我離開湖南進入貴州的當天,記下了這麼一段話:「通常湖南人對人非常有禮貌。」
就在這荒蕪的角落,我在河流對岸,面對著鬼城,在野草、灌木叢生的山坡上,赫然發現醜陋的西方工廠。不論我們多麼希望提升現代化建築的美感,我們依然無法想像西式的工廠建築如何能夠增添東方景致的美麗呢?
換個立場來看,假如十八世紀的中國探險家到了蘇格蘭(假設它是歐洲中部的省分),當地的官員歡迎他們,向窮苦的高地人榨取資金給中國探險家的話,會有什麼結果呢?這些探險家一定馬上被高地人私下處死,然後高地人在工廠廢墟上喝酒跳舞大肆慶祝。要是中國政府要求英國賠償,英國答不答應呢?想都別想!
為什麼我要長篇大論地講這件不重要的事呢?原因有四:首先,因為事情始於一八九〇年,雖然很少人知道,也不重要,但其他許多規模更大的工程卻是如出一轍。再則,因為我在這個中國偏僻的一角,從百姓告訴我的話裏,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結論,就是以這種手法來從事國際性業務,導致了中國人不信任、仇視外國人,尤其是英國人,被中國人視為披著羊皮的狼——這種恨意,在一九〇〇年的動亂中達到了最高峰。第三,因為原則上不管怎麼說,政府向百姓榨取血汗錢來做他們不想要的事情就是不對。最後,因為我想表達自己的看法,就是歐洲政府應該為此負起責任,不是協助泡沫公司在遙遠的外國土地上開發資源,致使當地居民權益受損,國內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情的股東的資金白白浪費,而是歐洲政府應防患於未然,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在禮砲聲和兩岸數百名來看外國人和他那面奇怪的旗子民眾的嘈雜聲中,我們漫長的船上旅程終於告一段落。
最初,中國人認為一切過錯都出在洋人身上,這些洋人受到早期作家和旅行家的影響,把「未開化的中國人」當做是一句愛怎麼開就怎麼開的大笑話。但是到了一九〇〇年,一切開始真相大白。中國的改革派積極地推動改革。他們清楚地展現出並非是自己未開化或沒效率才使得外國人可以輕易剝削他們,而是受到了滿清這個外來民族一群腐敗無能的官員壓迫和不當的統治使然。於是這塊土地經過了長久以來的翻耕和耙掘,已經可以播種了。種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發芽了,到了一九一一、一二年之際,一九〇〇年的舊口號「扶清滅洋」(消滅洋人,扶助滿清之意),變成了一句有力而且影響深遠的「扶洋滅清」(扶助洋人,消滅滿清)。雖然這株植物現在尚且嬌小脆弱,需要悉心澆水照料,但它的前途光明,必定有一番成就。相信有正確歷史觀的人都會抱持這種肯定的看法。
一八九八年的聖誕節,我們在青溪這個地方度過。青溪是個死城。不同於一般的紅磚牆,這裏的城牆是用灰色石頭砌成,並朝著南面的圓錐形土丘向上傾斜。城牆內除了一座孔廟、一處官府、幾間破房子和一大片被摧毀的屋舍和廟宇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我在這裏,第一次見識到貴州苗族人的所做所為。
就某些方面來說,貴州很像十八世紀之前的蘇格蘭,當地居民和湖南人的差別,就好像蘇格蘭高地人和英格蘭肯特(Kent)人是不同的一樣。
十一年後,在一九二一年的《中國年鑑》裏,有關這家公司的記載如下:「由於與中國當局(請注意這時已是民國政府)協調困難,工廠的發展相當有限。」
然而就因為中國這些當地的人沒有積極反對自己的錢被白白浪費掉了——因為這項工程就像其他類似的工程一樣,事前都沒有經過周延的計畫——於是那些發號施令的人,便可以在英國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裏,敦促英國政府向滿清施壓,好再向這些無辜的百姓榨取更多的錢,來賠償公司在這個事業上的損失,而這個事業,是這幫人毫無理由、也沒有權利從事的。
一八九八年的最後一天天氣寒冷,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當天雪下得很大,覆滿著雪花與泥濘的道路變得滑溜溜的,任何人都不會選這一天展開旅程。可是趁著歲末有個全新的開始似乎更好,如此新的一年就有三百六十五個機會可以利用了!
第一站的旅程並不是個愉快的經驗。約在十點的時候雪停了,氣溫回升,積雪融化了一些,使得道路變成一大片泥濘。然後當太陽下山時,地上又結冰了,造成石板路滑不溜丟的,www.hetubook.com.com害得載行李的馬匹和轎夫走得東倒西歪。我們全部的人都得用走的,一路上還跌了好幾次跤。在到達目的地三小時之前,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我們艱困地走在泥濘的路上,等到好不容易終於穿過施秉的城門時,只差一個鐘頭這一年就要結束了。
花苗,從其名稱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服裝有著花花綠綠不同的顏色。所有的衣服都是自製的,手工相當精細。
亞洲各地的船民特別愛喧鬧,所以整體而言,我算是相當幸運,只受到嘲笑,被叫了幾個綽號。只是當我坐轎子去拜見官員,在往返的途中被人推擠,有人還丟石頭,使我分外警覺。不過幸好除了轎子有一扇窗戶的玻璃被打破之外,其餘皆安好無恙。
苗族人身材矮小,體格強壯,膚色淺,個性質樸,臉上帶著微笑,和印度的廓爾喀人有點像,但是不及廓爾喀人長得好看,同時也缺乏後者好戰的特質。廓爾喀人這種特質,乃是因為帶有不少優秀的拉吉普族(Rajput,編按:七至十二世紀拉吉普人是印度中北部的統治階級和軍人階級,後為反抗回教入侵未果,撤入喜馬拉雅山,是為尼泊爾廓爾喀人之祖先)戰士的血緣之故。
我們在鎮遠滯留好幾天,因為大雪使得道路無法通行。這段時間裏,我忙著找來十匹載行李的馬,三名挑夫,以及三匹很瘦弱、佩著中國式馬鞍的馬,讓我和我的隨從騎。圍觀的人看著我們這一行隊伍一定覺得十分有趣,尤其是看我用立架式相機拍照的時候。在此之前,當地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相機。
當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瞧著遠從英格蘭運來的昂貴機器設備,躺在傾圮但還算堅固的西式建築物裏生銹;然後又想到是誰提供資金,資金可能是怎麼得來的時候,我同情的不是這家公司,而是可憐的、被誤導了的貴州人民——雖然他們既文明又好客。
一位日本大師闡述道:「藝術在這裏指的是萬物的氣質,游動於事物和諧的法則之中,此法則即是韻律。」的確,當我凝視著壯麗的方頂高山,張開的裂罅;望著有稜有角的松樹,彎曲的竹子;望著移動的雲,氤氳的霧氣,以及那湍急的瀑布和座落在峭壁上如童話般的廟宇之際,我深深領會了大師的說法。在這片充滿和諧的景色中,我們實在不可能忽略它那種不朽的生命律動。
黑苗的女子穿著深藍接近黑色的百褶裙,自己編織的綿布衣,縫邊處是美麗的刺繡。她們的腳不像中國婦女般纏起來,但是形狀小而美,穿的是美麗的繡花鞋,和西方婦女穿的鞋子類似,不過少了後者那種扭曲腳形的高跟。她們的頭髮濃密,顏色不是中國女子那種黑色,而是棕色的,並且用銀色的大夾子固定起來。此外,她們還佩帶很重的橢圓形銀色項鍊、銀鐲和銀色的戒指,使得全身的裝束非常相稱。
四季雖流轉
這些山坡上長著一種紅色莓子,當地人叫它「救命糧」和*圖*書,因為人吃光了自己的糧食以後,可以吃這種莓子維生。這種果子在此到處都是,看起來很好吃,不過吃起來沒味道,汁也很少。
然而在一八九八年,在這裏,中國的正中央,離海岸五百哩,距倫敦一萬五千哩的地方,全國境內只有五十幾哩的鐵路,以及我已經試著加以描述的那條唯一和外界有來往的水路。在這種情況下,一些樂觀的英、法代理商在這裏設立了一家公司,裝置好機器,開採這一帶蘊藏豐富而且質地優良的沙金、鐵礦、煤礦。
一八九九年元旦的氣候依然是典型的冬季。要不是得再跋涉二十哩積雪和泥濘的道路,沿途的美景將會令人多麼愉快!
我站在這荒蕪的貴州,第一次了解到聞名於世的中國古畫家在絲絹和宣紙上所作的風景畫是多麼地傳神。在此之前,這些偉大的作品因為和西畫風格不同,使我覺得它們相當奇怪,甚至是怪誕。然而現在展現在我眼前的,就是好大一幅像是被神舉在半空中的中國最傑出的國畫!的確,我是以我自己的角度來看的,但是大自然這位偉大的藝術家必定啟發了中國國畫六義的第一義——「氣韻生動」。
在工廠蓋了九年之後,理事主席不得不開口向焦慮的股東說:「我們無法讓諸位分紅,因為我們一直沒有生產出任何東西,所以沒有紅利。我們在倫敦努力不懈,分秒必爭……目前我們除了全力開發貴州省的沙金之外,也開發其他所有的礦產。」(貴州省比英格蘭和威爾斯的面積加起來還大一萬平方哩!)這位樂觀的理事主席接著說:「我們的律師已請求當地政府賠償加諸於我們身上的費用……。」事實上,他還可以再加這麼兩句:「我們決心做得更邪惡,希望能因此帶來好結果。」
我們現今所知道的中國人,大部分都是住在黃河流域沃土上的百姓後裔。他們在中國的情況就好比第一批入侵印度旁遮普的亞利安人。中國和印度的情形一樣,隨後的每一次侵略都是由北方發動,征服偏遠的地區。每一個建都德里(Delhi),或北京,或其他北方首都的新朝代,均會不斷地向南方興戰。
就像許多高山族一樣,苗族的服裝和風俗習慣的特色大部分都在女性身上。苗族女子多半長得很好看,臉孔和德國、奧國的農家女很像。苗族男子和漢人則通常是難以分辨的。苗人喜歡色彩鮮豔的百褶裙、毛皮袋、自己釀的酒和笛子。他們的笛子,可說是將牧羊笛加以改良而得,而且可能是風琴的起源。他們吹笛時有種怪異但並不讓人討厭的習慣,就是喜歡踮起腳跟不停地旋轉。如果說苗人曾經野蠻過,那一定也是好幾千年前的事了,因為今日的他們有一套自己的文明方式,就像我們英國北部的高山族一樣。
不過這裏有美麗的紀念碑,連苗族人都不忍心破壞。其中一座紀念一位孝子的牌坊,上頭還刻著這麼兩行字: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區,是一個經過數千年戰亂和移民而人種混雜的地區。中國西南方m.hetubook•com•com早期的歷史目前仍然籠罩在神祕與不確定之中,也許我們永遠也無法確切知道中國這些地方究竟有多少個部族、多少種方言。早在西元前兩百多年,黃河以南各省即住著不同的種族,文明程度也不一樣,他們是早期的中國人,經常和當地的原住民交戰,這種情形今天都還能在中、緬、印以及西藏的邊界看到。
不久後,龐的工作由岑先生(音譯)接手,工廠重新開始營運。不過到了年底,工廠依舊有七萬兩的赤字。到了一八九五年,一切的工事都停頓了,工廠也沒有再開張過。
於是在早上九點四十五分時,我們從溫暖的船裏爬出來,排成一路縱隊,由兩名我們請來的軍人護衛在前面帶路,慢慢地開始朝二十一哩以外的施秉前進。這是我們到一百四十哩外的貴州省省會貴陽的第一站。
關於這家公司,就我從當地居民口中聽來的故事是這樣的:在一八九二年,一位龐先生(音譯)奉貴州巡撫之令成立了工廠。巡撫也投注了兩百萬兩(合二十八萬英鎊)的資金在裏面。經過一年的營運,工廠的赤字高達一百萬兩,於是官府下令關閉工廠,負債累累的龐也在這時吞鴉片自盡。
因此在湖南、貴州、雲南這幾省,我們可以看到少數的原住民苗族人——中國征服者這麼地稱呼他們。如今大部分的苗人都住在山上,情形和英國的塞爾特人(Celt)或蓋爾人(Gaelic)有些類似。富裕、咄咄逼人的中國征服者已將這裏所有的市鎮和溪谷底的可耕地據為己有。
十二月二十日,我們穿過人口稠密、文明的湖南省,來到了較為荒蕪的貴州省。「貴州」,珍貴或高貴的地區之意,是明朝皇帝命名的(編按:貴州之名首度出現於宋太祖敕書中「惟爾貴州,遠在要荒」一句,並駐有貴州經略安撫使;明永樂十一年〔一四一三年〕才設置貴州布政使司,貴州行省始此。「貴州」之名,疑從其古名「鬼方」諧音而來),指的是當地豐富的礦產和絕美的景致。貴州省人口只有七百萬(為湖南省人口的三分之一),墾植的地方少,叢林四處可見,而且住的多半是當地的部族。
元朝皇帝征服了印度,清朝皇帝征服了中國。至今兩國境內部族之間的戰爭還在繼續,我們在中、印兩國,仍會遇見半文明甚至是幾近野蠻的人夾雜在高度文明的征服者之間。
一月三日,天氣開始轉好,雖然這裏仍然被雪遮蓋,好像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白色雪衣一般。
在中國中心度過的那個聖誕夜的景色至今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那晚的天空像水晶般清澈,潺潺的河水中閃燦著一輪明月的倒影。在北岸的是古老的、被破壞的城市,四處矗立著像鬼魅一般的墓碑,深灰色的城牆圍成三角形,三角形的頂點是北邊的城門,它位在山頂上,緊緊地關閉著,不讓任何邪惡的魔鬼進來,城垛上映著皎潔的月光。在南岸樅木點綴的棕色草坡山林間,可以見到一座現代化的英國工廠高大的煙囪和熟悉的外形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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