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背信
「公司的金錢，你挪用了？」
「對於這個，多少用了點經費。」
「——」
女人的聲音飛了過來。
「黑夜紳士」解釋說，「人站在那個地方就會有影子。——房間很窄。妳坐呀！」
市川說，「超出的部分沒辦法平衡。」
瑪莉點頭。
嘴裡喃喃地抱怨。
「喂，要幹甚麼？」
「原來如此！」
看到瑪莉哭了出來，男人似乎嚇了一跳。
「甚麼事？」
那男人笑了笑，「要叫人出來，這種叫法是不行的。」
市川咧嘴笑笑，「當然，按照平常的情況，不管甚麼錢都沾不得的，可是就在不久前，宅裡遭過小偷光顧。」
「你是——」
可能是瑪莉現在住在深宅大院的緣故，所以才感覺到這裡空間狹隘也說不定。
瑪莉緊握著滲滿淚滴的手帕，「——拜託你，告訴我真相！」
市川站住腳步，突然回過頭來，快步地走到女人身邊。
「所以？」
市川停了一下，「似乎稍微多用了一點。」
「從天國被派來地球上研修，瞭解人類情況的天使。被那棟人家僱用……。但是，有一天必須回到天國去。」
「是誰？」
「那小子也許知道這筆錢，他瞄準這筆錢一點兒都不奇怪。」
「有件事我想不透。為甚麼你要做小偷？」瑪莉問，「那麼好的人！」
「有趣！」
市川打開大樓便門的鑰匙，進到裡面。
「好。——到上面去吧！」
市川將自己的椅子接近沙發，「不坐在這張椅子上，心情怎麼都沒辦法平靜。」
「不用。——我想知道有甚麼事。」
看看手錶。ｈｔtｐs://m.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ｏm——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
「聽起來不錯，可是，不會被懷疑嗎？」
「這一點呀！」
「所以才看中這筆錢。」
走入房間，瑪莉問道。
「普通的賊啊？——可是在二十年以前，以『黑夜紳士』的名號出名倒是千真萬確的事喲！」
「妳來了！」
瑪莉回答道。
椅子只有現在瑪莉坐著的這一張。
「我——『天使』。」
「小心點！」瑪莉說，「別被人抓了！」
市川一關上車門，汽車便急馳而去。
「告訴我一件事。」瑪莉終於說。
「公司？」
警衛因為在外面值勤，只有在固定的時刻才會巡到這裡。
「啊！」
「辛苦妳了！」
「妳說甚麼？」
「不！我相信。」
「啊，那真是對不起，不那樣做的話，妳會被懷疑。」
「不許對我說小氣這兩個字！」
自稱中村的男人笑了笑。
「然後？」
「天使……」
「要不然——」
「坐吧！」
「原來。——你的腦筋似乎不錯。」
門開了。
健壯結實的體格，隱藏在外套之下。相貌雖然略微嚴肅，笑容卻非常溫和。
市川拿出錢包，抽出三張面額一萬圓的鈔票，丟擲出去。
房間真的很狹窄。——瑪莉有些驚訝。
瑪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
「真會推測，對！就是這樣！」
男人微笑。
瑪莉眨也不眨眼皮地盯著男人，「——可以嗎？」
看得見空蕩蕩的停車場。
走出酒吧，加津子鑽入停候在外頭的轎車裡。
「嗯……」
市川確定了www.hetubook.com.com裡面沒有人之後，再一次打開便門。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就算錢是我們偷的，別人也一定會認為是『黑夜紳士』幹的！」
「我有點事要到公司一下。」
「會痛的……」
「哦，那倒沒有說謊。」
「——市川君，怎麼了，你不上來？」
市川從上衣裡的口袋取出白色的手套，「把這放在現場。——怎麼樣？」
「我找了好久。」
「等一下！」
「病症還相當嚴重哪！」
「遵守諾言。——我想現金聚集的日子大概是明天。」
「做甚麼？難道要偷帳簿嗎？」
「原來如此。你是她的祕書？」
「因為晚上十點左右才開飯。和代小姐說『因為明天有特別的客人』，所以她要留到深夜！」
「門底下有道細縫，」
「果然如此，沒有錯吧！」
「哼！小氣！」
說著走近椅子，抓著瑪莉的肩膀。
「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賊！」
「你怎麼知道我來？」
被打一巴掌就有三萬塊的話，還挺不錯的！——下次若再碰到，一定再叫他「小氣」……。
「黑夜紳士」以充滿不可思議的眼光注視瑪莉。那是教瑪莉安心，清澈、溫柔的眼神。
「這我就不知道了！」
「終於來了」這種心情，以及「時間還來得及，回去吧！」的心情在瑪莉內心反覆消長……。
「可是，如果那筆錢不見了，你不是更加有嫌疑？」
「只有茶水招待哦！」
中村開懷地笑了起來。
中村把手套還他。
點了點頭，「妳是天使啊！」
「黑夜紳士」尚未開口hetubook.com.com——
「偷取足夠彌補虧空的數目。當然付償給你的酬勞也從這裡出，事成之後還有重賞。」
「真的？」
「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真相。絕對不要說謊。」
「謝謝。」
「——我說呀！」
市川一巴掌往女人臉上摑去。女人慘叫了一聲，踉蹌地晃了幾歩。
「啊。——看來還不錯嘛！」
「叫我中村。」
「那麼……。妳找甚麼藉口出來的？」
市川點頭，「可是不到一個月就守不住祕密了！」
男人把手搭在瑪莉肩上：「謝謝。遇到了妳真好！」
男人笑笑說：
中村打斷他的話，「你說的是那個——『黑夜紳士』的事？」
「是啊！不過——因為有件事便洗手不幹了。然後二十餘年……。好久之後，又有一件事要辦。」
瑪莉嚥下一口口水。
男人仔細看著瑪莉，問道。
「以前很有名？」
這次換瑪莉驚訝。因為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諷刺嘲笑的味道，完全出自真誠。
女人的聲音顫抖。
「你在找誰呀？」
「嗯。我不會對天使撒謊！」
「我相信。——像妳這般的女孩，我想世上不會有。我不知道這事讓妳這麼痛苦，原諒我！」
「啊！」
站在房門前，瑪莉感到猶豫不決。
市川只呼了口氣。
「知道了喲！」
瑪莉將手帕緊緊地握著。——沉默不語了一會兒。
瑪莉身體中的緊張，因為平緩的心情而鬆弛下來。吸了一口氣。然後——跑到「黑夜紳士」的身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真的？」
「那不要緊。只是——後來的事——」
雖說是和-圖-書女總經理，有時後為了應酬，喝酒也會喝到三更半夜。——不過，比起一般男人，加津子更勝酒力。
「黑夜紳士」點頭說，「我是不會被抓的。」
「確實把妳做成受害者模樣打了妳之後，扯開了妳的睡衣，可是超過這個的事我可每做！」
應該結束。——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現在大家還不知道。」
中村拿起手套：「同樣的東西？」
「三天以後，那棟豪屋將會集資上億的現金。你到時就拿走這筆錢，把罪名推給『黑夜紳士』。」
「那就很好了！」
「中村？我聽過的是——」
「——怎麼那麼慢！」
「今天？——我說要去見個朋友。」
「我……你……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甚麼都不記得。連我自己到底『有』發生過甚麼事，還是沒發生過甚麼事都不清楚……」
「後來的事？」
披著廉價皮草的女人，上半身略微後仰。
「話就說到這裡。——怎麼了？」
「你可能不相信——」
「為了保持外在，過於使用神經。」
市川甩開女人的手，開始走。
市川爬上樓梯。
——一到總經理室，便放下百葉窗，點亮電燈。
「你是怎麼進來的？」市川問。
「用這個！」
「這筆金錢本來就不用做公開交易使用，是私下運作，換句話說是不可以對外人道的款子。不會有問題的！第一，便不用擔心會去報警。」
「這就是你的招呼嗎？」
「嗯！」
「有事要拜託你。」
「總經理是女人。」
女人的聲音響起，「請我喝一杯吧！」
「你要是真的說實話，我才說。」
「幹了和-圖-書！這麼有趣的工作還真罕見。」
「妳——是甚麼身份？」
市川對加津子說，「車子在等著。」
這時，突然後面響起陣聲音，市川跳了起來。
「如果不能進來，就沒辦法談事情了。」
「明天？」
「黑夜紳士」說，「進來吧！」
「原來如此。」
「那樣做只不過能隱藏住罷了。而且，為甚麼要偷那個東西呢？反而會令人起疑心。」
接著又說，「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夠見面！」
「正是。要喝點甚麼嗎？」
「幹這行業，一年到頭都得改名字啊！」
「呀，謝謝妳！」「黑夜紳士」說。
叫中村的男人說，「有甚麼話要說的？」
中村眉毛一揚，「這話真有趣哪！」
男人笑說，「大概有事要通知我吧！」
市川激動地說，然後快步離去。——女人當然在一萬圓鈔票被風吹走之前，慌慌張張地撿了起來。
「我現在很忙，沒空！」
「我雖然不太懂……。我覺得你好像不是為了錢才潛入那間巨宅。」
「到底是甚麼事，瞧妳一臉鑽牛角尖的模樣！」
「可是，如果，『那種事』真的發生過——我就不能回天國了！」
市川一直目送車子直到遠離視界，不久，彷彿卸下肩頭重擔般舒了口氣。
「妳——喂，冷靜一點！」
「想起了工作。那麼，明天見！」
「哎呀，天使親我，我好高興！」
「對不起……。一直……一直想著怎麼辦才好……」瑪莉以手帕擦掉眼淚，「不想要哭的，卻……」
對方坐到床上。
「上次……你揍我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