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出差
「妳等一下！」
「可是……妳爸爸……」
「教祖身邊有個女僕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住宿也安排好在五星級大飯店，這些妳都不用操心，妳只要在幕後伺機行動『以防萬一』便可以了。」
「我該走了。」
「耶？」
「人類真是善變的動物。」布斯說。
「後來我反省，捫心自問，如果我改走其他道路，還能夠像在這裡使成千上萬的群眾歡喜？就算是空洞的宗教。但若是可以滿足信徒的需要。使人心靈平靜的話……。宗教不都是樣子嗎？」
「明天吃完早飯就出發，水科小姐也將同行幫忙。」
在回教團途中的公車內。老樣子沒變，全車空空是也。瑪莉和布斯揀了最後面的座位。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來。
「爸爸倒是『有些』可憐。」
「可是妳有種魅力，令人懾服，不敢侵犯的神祕感！」
「可能是疲憊的緣故，她今天很親切呀！」
這可能是個絕佳的機會！布斯想。瑪莉十分信任中山那傢伙，對他把持著「愛慕」的心，雖然年紀相距頗大。印象卻極深刻。
加奈子面對著瑪莉，露出微笑。「我本來也不願接受，因為總覺得在欺騙信徒。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承受不起大家向我合十膜拜。那段時期有著深重的罪惡感。」
加奈子說著微笑起來。
「我想可能也是依據教規，在前任教祖過世同時，找到我來繼任吧！」
「聽水科小姐說妳見過我媽媽？」
當揭開中山其實是玩世不恭的流氓面目。瑪莉必會衝口說出布斯等待已久的一句話：
「是我叫她來的。」
中山深深望著瑪莉，說：「有，我不想被妳嫌惡。」
「可是……」
「哪位？」
「發掘加奈子的是中山先生嗎？」
加奈子鬆了口氣，「好久沒吃洋芋片了！」
瑪莉離去之前突然又問道：「中山先生。」
中山往前移兩三步，「我和剛才的女孩子……」
「是的，中和*圖*書山先生教了他許多。中山先生笑著說無事務經驗的人反而好教且值得教呢！」
加奈子的聲音追了出來——
「少挖苦人。我曾經見過阿部百合，她吵嚷著要錢。教團的人或許會保持沉默也說不定，如果教團的人犯下殺人罪，事情曝光，自己也必須償命。」
「……？」
「甚麼討論，猜都猜得出你在幹甚麼！」
「哦。」
「那種人管他去的！」
加奈子說明給她聽。
「我去做甚麼？」
「我去拿！」晃男說。
一位年輕女孩神情怪異地快步離去。
「我媽媽供養野口，帶他回家……。對我爸媽來說，彼此的關係是夫妻，或許很難論斷誰好誰壞吧！但是對女兒的我來說，他們是非常差勁的父母。」
「可是工作很忙很累。」瑪莉說。
瑪莉由衷地說。
「教祖可不能隨便買東西來呀！好無趣哦！」
瑪莉打開門，中山看見她時，眼睛瞪得大大的。
「學這些挺累人的！」
「真好吃！」
「沒事了。」
「這麼說妳該了解她是個怎樣的母親，她死了我也不想哭。」
「再也無法相信人類！」
「是嗎？他一定很懷念那段吃軟飯的日子。」
「麻煩妳。」
布斯知道瑪莉的心事。她不願去想教團內究竟有甚麼非殺人不可的祕密。
「那麼就不會那麼辛苦啦！而且……」
「不是，中山先生是事務局長，帶我來這裡的是一位留著鬍子，頭髮半白的紳士，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到如今妳還是這麼客氣！」
「你說有事找我，到底是甚麼事？」
「哦……事情是這樣子的，明天起教祖要出差到東京三天。」
「我不十分了解這個宗教。有件事想請教妳，加奈子前任的教祖是誰？」
「為甚麼告訴我這些……」
「累的時候。教祖會藉酒麻醉自己，而且……也會找男人狂歡作樂。」
「怎麼啦？」
「告辭了。和_圖_書」
加奈子乾脆地說。帶著冷漠，「最後還不是要錢，不管她做甚麼。」
「不要說了，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啊！」
布斯不耐地說，「妳想晚飯會吃甚麼？」
瑪莉在一旁只有點頭贊同的份。
瑪莉起身，順便催促夥伴。「布斯，走吧！」
中山低下頭，「我們必須步步為營。新聞傳播媒體越是注意我們，教祖失態的舉動越容易曝光，造成醜聞。所以我希望萬一教祖出了事，妳能夠立刻代替教祖上陣。好嗎？」
「那麼我告辭了。」
「呵呵！」
「萬一？譬如說……」
「是我，中山。」對方回道。
加奈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己處在這個位子這麼久，卻從來沒考慮過有甚麼問題……只是個普通女孩，並未擁有超能力。」
「瑪莉。」
兩人來到中山的辦公室。
布斯的目的就達成了。
「而且甚麼？」
加奈子笑了起來，「這隻狗真好玩，東張西望時，好像喜歡找東西的歐巴桑！」
「天使太過自滿會受到責備，是會被扣分數的。」
我又不是特別喜歡中山先生。是呀，沒我的事。就算他……
「你說過要調查阿部百合和她先生殉情的真相，查到甚麼了沒有？」
「放心，交給我來辦！」
「奇怪。」
加奈子笑了笑，「說起來妳做我的代理也不容易。」
瑪莉不想去相信「有隱情」。
「他生來缺乏謀生能力，個性內向。和霸道的母親結婚之後，愈來愈渺小……。在外頭，為了舒解壓力，養成揮霍無度的習慣。借了許多錢，結果無法收拾就拋妻棄子。爸爸很懦弱，大概吃了不少苦。」
「妳的房間和教祖相鄰，若被媒體記者逮到馬腳時，千萬不要說出教團的祕密。」
「沒事……。只是想站著。」
瑪莉把話吞了回去。
瑪莉征了一下。
「要是有個銅像就好了！」
「當然，中山先生囑咐我不能跟外人談論教團內www.hetubook.com.com的事，我基於受僱於人的情況之下也打算遵照指示。但我不認為那兩人知道甚麼足以遭致殺身之禍的祕密。」
中山的回話有些不安。
加奈子搖頭。「總之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是本教的開山始祖。根據教規，當新教祖產生的時候，以前的一切全都必須遺忘。所以倘大的總部，前任教祖的相片一張也找不到。」
瑪莉有些動搖，默默地把門關上……
瑪莉略微思索一下，說：
中山表示同意，「可是這次宴會對於教團非常重要，不僅有政治家，連外國使節都將齊聚一堂，到時若有個差錯我們就毀了，」
「辛苦你，小推車還在裡面。」
這間房間遠比當初瑪莉她們住的地方更為豪華寬敞。布斯羨慕得要死，到處窺探，以致被瑪莉責備。
「是啊，比起偶像明星多彩多姿的生活可真枯燥。既不能唱歌，也不可以跳舞。」
瑪莉稍微蹦了布斯一腳，這種事不明說瑪莉也曉得。可是這跟我有甚麼關係！
中山笑笑地說：「看樣子感情不錯，我就放心多了。」
瑪莉正想出去。
「是的。」
「誰？」
加奈子放一片洋芋片到嘴裡，「忙是很忙，但是並不好玩。」
「嗯，她誤以為我是妳呢！」
「有事嗎。」
瑪莉的表情僵硬。
「不，沒有這個必要。」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瑪莉問道。
「你怎麼這麼說！」
中山從自己的椅子站起，催促著說：
瑪莉眨眨眼，望著布斯。
瑪莉站立起來。車站快到了。「比起我，你不會被人懷疑。」
「喂，兄弟。」
「我來泡茶？」
「沒甚麼。」瑪莉搖搖頭。
瑪莉故意避開中山的凝視。
「哦！突然不安起來……」
「謹遵吩咐。」瑪莉回答，「因為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瑪莉嘆口長氣，「人家非常認真在跟你說話呢！」
「妳……」
「會是誰呢？」
「洋芋片並不是很貴的食hｔtps://m•hｅｔubｏoｋ•coｍ•ｃom物。」瑪莉不解地說。
「來，坐在沙發上談！」
可是瑪莉猶豫不前。剛剛中山大概和那女孩在沙發上……。想到這裡，就坐不下去——
沒問題，我會豎起耳朵竊聽一切內幕，但是只告訴妳對我有利的事，可愛的天使小姐！
瑪莉遇上了「真正的教祖」，不知不覺中竟像個婢女服侍她來。
「就是這些。」
等了三分鐘之後。門打開了。
「他一定是餓昏頭了。」
如釋重負似地說，「瑪莉，我也有事找妳，吃完晚餐到我房裡來一趟。」
「……大概是教團的最高負責人吧！自從他帶我來這裡的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一切都由中山做主。」
布斯臉上泛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瑪莉和布斯一塊兒走著，「白天跟加奈子有說有笑，現在卻悶悶不樂。」
「妳多少聽過傳聞吧？教祖的情緒並不穩定，有時感情爆發，變得歇斯底里。誰也控制不了。」
中山強堆笑臉，「剛好有事和她討論。」
「妳偶爾也滿清醒的嘛！」
瑪莉雖然不盡同意加奈子的觀點，然而本來的宗教並不是相信就能「得到某種東西」的，因此加奈子的話頗能引起瑪莉的共鳴。
「妳與教祖同行。」
的確，即使是周遭環境已有萬全準備予以哄托，加奈子本身依舊有種吸引人的謎樣魅力。
「那我……」
「是啊。」
瑪莉將視線轉移到中山臉上。
「反正也沒妳的事，又何必想這些。」
「又不是你！」
「野口現在在教團內工作？」
這裡是真教祖的寢室。
「是的。打擾了。」
歐巴桑？布斯的自尊心受到凌遲。黯然地坐著不說話。
「瑪莉，請問找我做甚麼？」
「你們……怎麼在這裡？」
「喂。你也得提高警覺！」
「我知道啦！但又不是妳把阿部夫婦殺了的。」
「走路方式、說話技巧……」
「嗯。」瑪莉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就是這些？」
加奈子躺在暖厚的床罩上。頭靠著枕頭。「不過抓到要領之後就輕而易舉。」
中山有些口吃地說：「不，還沒有……。這陣子太忙，何況警察也認為兩人是自殺無誤。」
「教祖要到東京參加一場大型宴會，到時候會有大批新聞及報社記者到場採訪，如果這裡又出現一個教祖，反而不好。」
加奈子抬頭仰望懸垂於半空中的精美飾燈——
解決過晚飯，瑪莉與布斯打開門正想要出去的時候，加東晃男正好要進來收拾碗盤。
「話是不錯，」
「奇怪。」
瑪莉猶豫一下，還是說了。
瑪莉見過她，她是在教團組織下某個部門擔任領導的非常可愛的女孩。
「我了解。」
「我也不知道。」
敲門聲打起。
中山注視瑪莉片刻，說：「好吧！」點點頭。「那麼我也站著。」
「職銜雖是代理，我卻覺得自己做不來。幸好很少出現在信徒面前，否則準會露出破綻。」
「我覺得受寵若驚和不安。讓我過這麼奢侈的生活。信徒之中甚至有傾囊而出，僅為了到總部向我膜拜的人，光靠同情，是不能使他們的生活過得快樂的。」
「不好意思。讓妳久等。——請進！」
「妳的爸爸媽媽好可憐……」
加奈子也站了起來，「跟中年人無話可談嘛。」
「當然，我希望妳以今天外出時的裝扮隨行。水科小姐幾乎認不出妳呢！」
「下次記得買棉花糖哦！」
布斯說，「跟小女孩親熱。」
瑪莉拉開門，「打擾。」鞠了個躬。
「謝謝，可惜我還是喜歡自己是個平凡人。」
「廢話。可是我不明白，那兩人為甚麼被殺？難道是為了隱瞞他們是教祖雙親的事實？這點我也知道呀！」
無論如何，瑪莉在該地工作，前來聖地朝拜的信徒都是些純正的老百姓，假若教團真的暗地從事某種陰謀，瑪莉不就成了「同犯」嗎？
「要我留守？」
「喔。我隨便說說。」瑪莉急忙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