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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新娘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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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瀕死的新娘 四、幽靈之聲

第二部 瀕死的新娘

四、幽靈之聲

「沒有。」幸子認真地搖搖頭說:「不過,我可以感覺到『那個人』就在我的附近。」
「妳……是妳嗎?是幸子啊!」
「什麼?妳剛剛說要和『誰』見面?」亞由美不由自主地說。
「怪異?」幸子一本正經地說:「他是一位真性情的人啊,我受到感動。」
「這一位是——。」說著,有點疑慮地看亞由美。
「是。」
「那是——是由某人的介紹。是叫做靈媒吧?可以變成死去的人來說話。」
「爸爸。」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和那個人都沒有徹底成為大人。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舉動。」
「啊,妳很優秀!像我的老婆和女兒,就不能理解這樣美的東西,真不知道該說她們笨蛋還是什麼!」
「真悲哀啊!人心就是如此的嗎?」男子的聲音自嘲地說。「七年了……過了七年,哎!我在這無情的世界,一直等妳來,而妳卻要拋棄我。」
「啊,請不要擔心,可以好好地回到這裡的。」幸子說。
「我想和死去的人說話。」幸子說。
「——我以為妳會和我一起死。那時候,妳獲救是一個偶然,那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妳已經『自由』了,對吧?現在開始也不遲,到我這裡來吧!」
「啊……是妳——。」
但……「媽?」
「噢,亞由美啊,妳也和這麼優秀的人結婚吧!」真是亂七八糟。
「不過,很不錯呀,到了那樣子的年齡,還能保有赤子之心。」
「是你啊。」
可是這個氣氛……好像是在問六合和*圖*書彩的明牌。然而——女靈媒開始搖動身體,氣氛有點像是「那個了」。
「為什麼不是?若沒有忘記我的話,就不會把心交給別的男人了。如果妳沒有變心的話,就不會再去愛別的男人。還是,妳想要和一個妳不愛的男人結婚呢?」
「對不起。」兩人走在夜晚的路上,亞由美說。
父親啜泣的聲音,連廚房都聽得到。——據說哭泣可以消除壓力,父親那樣的消除壓力法倒還挺便宜的。可是,這樣的「嗜好」,是不太想讓別人知道的。
「哪兒的話。那之後幽靈有沒有再出現叫喚妳?」雖然想到對方或許會心情不好,但亞由美仍然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
「走,我們回去。」
「可是,妳就要和別人結婚了,對吧?」
「——讓妳操心了,真抱歉。不用說,我還沒忘記那個人,不過,七年前……我和那個人都還是個孩子。」幸子說。
「剛剛。因為您父親在看電視,所以就和他一起看。」幸子說。
「好吧,妳獨自享受幸福吧!我不會忘記妳的。妳要是背叛了我,我就永遠和死亡斷絕不了關係,永遠的在這裡流浪了。妳知道那是多麼痛苦的事嗎?」男子的聲音說。
亞由美則嘆氣說:「請用茶。——父親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亞由美的父親塚川貞夫,是某企業的工程師。也和-圖-書可以說是菁英份子,是優秀的技術人員。只是,有一點奇怪的興趣。即剛剛亞由美聽到的感傷旋律,還有「啊,嗚」的哭泣聲。那是耳熟的電視卡通節目。塚川貞夫的興趣是看電視上的「少女卡通」。而且還只限於能夠「充分讓觀眾哭」的超級感傷路線的卡通。
「——不過,那樣胡亂說的話,也真令人生氣。」
「徹男……」
「是丸山徹男。他雖然死了,但靈魂一定停留在人間,生氣我變心了。」
「——來吧,專心地想那個人,不可以想其他的事。」
——難道?爸爸今天休假嗎?!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亞由美正一個人喝著烏龍茶的時候,突然,「啊……」耳邊響起了女人的聲音,嚇了亞由美一跳。
唐璜因為幸子溫柔的撫摸,而陶醉其中的樣子。
「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妳幫忙。」幸子說。
「徹男——。」
亞由美一回到家,就喊:「我回來了。」
「——塚川小姐。真的給妳添了很多麻煩。」幸子坐正說。
「我知道了。」若是那樣簡單的事,亞由美就可以放心地接受了。
「不過,妳似乎有呼喚靈魂的力量。」
「是的。不會錯的。我畢竟是作介招,可以感覺得到。但是妳若沒有認真祈禱喚靈的話,靈就不會來到我的心中。」
「哎,太優秀了……那個好心腸的雪琳娜!為什麼沒有人了解呢?」父親嘟囔地自言自語地走出起居室。
「老實說——這件事我也沒有跟公平說,hetubook.com.com因為他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
「徹男……」幸子痛苦地吐了一口氣。
「哎呀,好漂亮的狗啊。」
「妳說的那個人,是指……」
不能回來的話就糟了。
電視的聲音從起居室傳來。
「——你是?徹男?」幸子說著,張開眼睛。
「妳找我啊。」
「那麼,也就是用類似所謂的降神術囉!」
「沒有關係,這個人毫無靈力。」亞由美心想:要妳多管閒事。
微暗的房間裡,就和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一樣,有各種星星形狀的圖畫、鳥類的標本、緩慢搖擺的鐘擺,而且——對了,還有這個!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水晶球。
胖女人的嘴裡傳出哼哼唱唱的低吟聲。——幸子一動也不動的閉著眼睛,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打從心底相信女人。
「徹男!我沒有忘記你啊。」
「啊,是我的朋友,我請她一起來的。是不是不可以呢?」
「前一陣子真是謝謝妳。」低頭說話的是片瀨幸子。
「那麼,就請坐這邊。」女人說著,就讓幸子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幸子對面的椅子上。
「啊!」亞由美的好奇心雖然比別人旺盛一倍,但實在對和「幽靈」見面不感興趣。
「任性的孩子……對,也許是。」亞由美點點頭,又說:「今後有什麼打算?」
「對了對了。你說過了,是和妳一起自殺的人。對吧?年輕人啦!要是到了我現在這把年紀,就會了解不必為了男人作生命的賭注了。」女人很現實地說著。
「啊,唐璜和-圖-書,快來打招呼。」
「是啊。」亞由美的心裡覺得有點不舒服。
「妳看,連茶也沒端給妳,抱歉。」說著,就連忙去準備。
「無論怎樣也——想和你談談。」
「啊,那個——。」亞由美焦急地說:「父親呀——是有點與眾不同,但並不怪異,真的。」
說到這個,亞由美終放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那一回事,別嚇人嘛!
幸子有點猶豫地又繼續說:「我打算和徹男見面,不知道塚川小姐是不是能和我一起在場?」
晚風咻地吹過。
看到亞由美嚇了一跳的樣子,幸子笑了一下。亞由美則鬆了一口氣。因為那個笑容是很健康、正常的笑容。
「——不是來占卜的吧!」胖女人披上拖著長長下襬、有如法衣的衣服之後,說道。
「是的,公平若知道的話,我想他一定會生氣的。——所以想偷偷地去。」
女人突然震動身體,而且——突然有年輕男子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冒出來。
「真嚕囌!」亞由美突然喊了一聲,站起來說:「你死了最好!不覺得自己太任性了嗎?如果你是真的愛幸子,就不應該說那麼任性的話!滾回去吧!」
亞由美說完,就拉著幸子的手,從那房間跑了出去。
幸子繼續說:「不過,剛剛徹男說的話……,如果那真的是他說的,我也可以了解,因為他一直是死時的那個年紀,所以會那麼說也是當然的。」
「閉上眼睛。——感覺回到七年前……想著妳正和那個人在一起……」
「啊……好想見妳。」男子的和圖書聲音說。
女靈媒呆呆地盯著亞由美看。
「沒關係。因為我也『很生氣』。」幸子搖搖頭說。
「因為對劇情好奇吧。」亞由美只能對父親的嗜好作此解釋,為了不打擾父親,亞由美就繞道走廊,進去廚房。
「——請坐。」
「我還是要和公平結婚。」幸子斬釘截鐵地說。
幸子痛苦地低下頭去。「那是……不過,徹男,那個人是愛我的。」
「哪裡哪裡。——嗯,妳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沒錯!在少女卡通裡面,還留有現代人已忘了的心靈滋潤。」父親極力主張著:「說這是多愁善感,只會『賺人熱淚』的話的人,是錯誤的。只有眼淚才是人類的真實情感。」
——這是唐璜喜歡的。
「是什麼事呢?」
亞由美笑了。——對這個幸子是越來越喜歡了。
「嗚。」褐色的花|花|公|子不知什麼時候裝模作樣地走了進來。
「可是,幸子小姐——。」
「是。」
做法相當的不同。——在四周掛著厚窗簾、狹窄的房間裡,亞由美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注視情況。電影或電視上也常看到這樣的降神會,靈媒進入催眠狀態後,就會進入戲劇的高潮。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片瀨幸子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嗎?」
當亞由美將茶端進起居室時,聽到父親正在發表高論。
「徹男。」
「幸子……妳已忘記我了嗎?」
幸子開始啜泣著。
「啊……」亞由美既放心又覺得可嘆。
「假使徹男恨我而跑出來鬧的話,我會給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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