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瀕死的新娘
五、亞由美被綁架了
「當然啦。我滿喜歡她的。好,有什麼線索嗎?」尾崎說。
——難道我入院了?
——聽得懂吧。亞由美笑了一下,就出門了。
「她最近來過這裡。」尾崎點點頭,又說:「妳是?」
「是的。我們聊了一些話。說的是七年前應該死了的男子,會不會還活著之類,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你是尾崎先生嗎?」聰子說。
「其他沒有再說些什麼嗎?」
祐子突然打開門,露出臉說:「喂。——可以換一台電視嗎?影像不清晰。」
尾崎說完就快步跑到裡面。約五分鐘後換了一件運動外套出來。「我已經跟店裡說要先走一步了,我們去找塚川小姐的下落吧。」
「妳家附近。可以請妳出來嗎?」那聲音說。
片瀨是社長(也是老闆),寺田祐子進他的公司才一年左右,就變成現在這種生活。乍見之下她比實際年齡小,感覺上像只有二十四、五歲,與其說她是美人,不如說她有著一張圓的,「可愛」偶像明星般的臉。這正是片瀨隆治喜歡的典型。
會想到「入院」,大概是因為聞到藥水味的關係吧?終於能張開眼睛了,但是先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世界。看到天花板,滿是污垢,有點骯髒的天花板。亞由美想要起身,卻因頭痛得厲害而皺起眉頭。即使那樣,她還是設法坐起來,再把眼睛閉上一會兒之後,頭痛才漸漸好了。
「我想一想……她鼓勵我再一次追求幸子小姐。」
「嗯。」祐子從後面把頭靠在片瀨的肩上。
就在這時候——聽到車聲。回頭一看,燈光反射到眼睛。
「知道了。」片瀨說著,把自己的大手放在祐子的手上。
「好。」亞由美稍微想了一下:和*圖*書若沒聯絡殿永的話,似乎不太好。可是,這時間,即使聯絡上了,等到他來,也要花一些時間。
「就在最近吧。」
聰子有點吃驚地說:「可是——可以嗎?」
「這樣啊。——有什麼事?」
「那個……是塚川亞由美小姐嗎?」是個男子的聲音。
「啊!妳醒了嗎?」一個體格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是有原因的。——來,趴下來睡。」
「哎呀,妳醒了啊?」片瀨隆治一邊打領帶一邊說道。
片瀨也有這個意思。說可以換新電視,對片瀨而言,應該是件輕鬆愉快的事。只要是用錢就可以解決的。本來的話,也是可以更任性地要求別的,但是,祐子並不只為了錢,多少「有一點兒」是真的喜歡片瀨。
「哎呀,給我老實點。」男人說著就走近亞由美。
「啊……好嚴重啊。」亞由美喃喃地說。
「我很擔心。——因為她之前說過要來這裡。」
對,——聽到丸山徹男這個名字之後,就出去了,然後車子……
半夜一點。——亞由美並不是已躺在床上,而是看電視的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正是因為電話才醒來的。
「說定了。」
「我幫你,你打不好。」女人一下床,就在赤|裸的身子上,裹上睡袍,走向片瀨,又說:「馬上會被老婆發現的。」
「總是讓你回家過夜。下一次——一次就好,帶我去旅行。」
「喂,可以待久一點嗎?」
祐子在幫片瀨打領帶時,儘可能地弄到接近原來的樣子,這是考慮到片瀨他老婆的心情。即使心想丈夫外遇了,做妻子的也一定希望那只是自己多hetubook.com.com疑。領帶打得完全不一樣,和覺得看起來沒什麼改變,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所以祐子才會幫片瀨打領帶,好讓他老婆相信他。另一方面,祐子對片瀨也相常用心。
「我好高興。」祐子急忙地請男人進去。
「她和殿永刑警兩人,去過丸山待過的醫院。」
「再見。」
「不,不要了。」片瀨看了一下手錶,又說:「再待下去,就會太晚了。」
「是我。」
當然,祐子也沒有注意到這人影。——祐子一進門,上了鎖,就打了個哈欠。已是晚上,時針指向十點多。片瀨這時候回去,到家也要十一點多吧!因此,他的妻子不知會不會感覺到什麼。
「是的。有什麼事嗎?」
「我也想去呢。我有車,要不要一起去?喂,唐璜。」尾崎催促地說。
「你在家裡等著,我現在要去帶幽靈回來。」
——想去旅行是很久以前就說過的事……
「啊,沒什麼。」片瀨搖著頭,又說:「下次再來。」
有一點兒……是一點兒。祐子笑了一下。
「她就是那麼樣的一個人。不過,像這次這樣,突然消失……如果是她自己想要去哪裡的話,一定會跟我聯絡才是。」聰子說。
「誰啊?」祐子問。
祐子一聽到這個聲音,胸口馬上就熱了起來。連開門都顯得迫不及待。
「誰——。」聲音中斷了。
「哎……」
「汪!」唐璜用力地吠了一聲。
尾崎有些困惑地說:「等一下,妳問我她人在哪裡?這話的意思是……」
「你在哪裡?」亞由美雖然出聲招呼對方,卻沒有得到回答。
「啊?」
「汪!」的一和_圖_書聲,尾崎好像很高興地說:「什麼,這不是唐璜嗎?」
「可能。」聰子點點頭說。
「算了吧,反正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我老婆就是那樣的一個女人。」片瀨說著,任由女人打著領帶。
「你是說片瀨?他剛剛已經回家了,不會回來了。」
「汪!」
「喂,喂。」過了一會兒。
「嗯。」祐子的聲音有點嘶啞地說。
壓在嘴巴上的布浸有藥水。全身感覺麻麻的。什麼,這是?為什麼……頭暈暈的,身體好像浮在半空中,然後被丟到一個柔軟的地方。那是在車子裡面。
「不管怎樣,如果有什麼事發生的話,都是和幸子小姐有關,還有應該已死了的丸山徹男——。」
「我覺得那最有可能。三更半夜的,穿了涼鞋就出門,什麼也沒帶。」
「亞由美很喜歡介入各種案件,我曾經告訴她,那很危險,不要再這樣子。」
這時候——玄關傳來敲門聲。難道聽錯了?可是,也許是……
喀嚓地一聲,門慢慢地打開了。
聰子心中一陣感動,低下頭說:「謝謝!」
但是夜路上亮著燈光的電話亭裡,一個人影也沒有。哪裡去了呢?亞由美看看四周。——沒有人的樣子。
「請問——你現在在哪裡?」
——夜還很漫長。對祐子和「那個男人」來說都是。
「不要過來!」亞由美迅速地從男人旁邊跑開,並往走廊飛奔出去。
「意思是說……亞由美被綁架了嗎?」尾崎表情緊張地說。
「等我一下。」
「你知道亞由美在哪裡嗎?」
「我知道了。」
「這個嘛,下禮拜比較忙,下下禮拜再想辦法……」
丸山?這名和_圖_書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嗯。——只要那傢伙不回來的話。」
「等一下。——要不要喝點東西再走?」
走廊角落的黑暗處,有一個人影正看著片瀨走向電梯。
「汪!」唐璜慢吞吞地走出來。
「我是……丸山徹男。」
「會有一點點痛,要注射屁股。」男人的手上有支針筒。
「喂?你真的是——。」
——這個女人是寺田祐子。已經二十八歲的她,在這近兩年的時間裡,一直是以片瀨的「愛人」的身分,住在這棟公寓裡的一間房子。
車子在距離亞由美數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燈光漸漸熄滅。亞由美向車子的方向走去。想看黑暗的窗內究竟是什麼,但是——。車門突然開了,亞由美連逃走的時間也沒有,臉就被人用布覆蓋住,同時從後面伸來粗壯的手臂,纏住亞由美的身體。
「——丸山?」亞由美突然醒了過來。
「要回去了啊?」女人起身說。
快逃!亞由美拚命地跑著。
「什麼時候可以來呢?」
「那……可以吧。」
「喂、祐子。」片瀨往玄關走去時說。
「妳……相信幽靈嗎?」
兩個人一起上床。
胸口好……鬱悶啊。儘管如此,亞由美還是知道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恢愎中。到底怎麼一回事?
「——喂?」要是惡作劇的話,就馬上掛斷。
「那就奇怪了。」
是經過的車子嗎?還是有關係的車子?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亞由美說。
片瀨到了走廊,正要走出去。
「後面的電話亭。」亞由美自言自語的,穿著涼鞋便急急忙忙地走去。
「——你來了。」
「啊,沒關係,什麼時候買都可以,帳單就叫店家送到公司來。」片瀨放心地點點頭說。
和-圖-書
尾崎離開車子的旁邊,走了過來。一邊說著一邊用毛巾擦拭手上的油。
「醫院啊。」
「那可就令人擔心了。可是——她會不會是去了什麼地方呢?比如旅行。」
祐子頓時呆住,然後才問:「什麼嘛,突然問人家這個。」
「啊。」
「你認識塚川亞由美吧?」聰子說。
「什麼嘛,到底……」亞由美一邊把手伸向電話,一邊揉著眼睛。
「在妳家後面的電話亭裡。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要妳出來。」男子說。
「不是在開玩笑吧。」亞由美說。
「你人在哪裡?」
「好好記住主人的味道哦!」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樣就可以了。」女人稍微向後退,看著片瀨說:「這樣就一樣了。」
「什麼事?」
「從前天開始,亞由美就下落不明了。」聰子說。
「是的,你是?」
「沒關係。」亞由美掛了電話,就急忙往玄關走出去。
然後,亞由美知道自己只穿著一件白布袍——從頭上套下去的睡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嗎。那我走了。」片瀨說。
「醫院……我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想和妳見一下面。」語氣有點沉穩。聽起來聲音在相當近的地方。
亞由美模糊地感覺到車子普嚕嚕地抖著發動——。可是,一點也不知道車子行駛的目的地。亞由美被拖進黑暗裡。
「汪!」
然後呢?實在想不出來。亞由美勉勉強強地看了看「房間」四周。很掃興地,房間非常狹窄。門上有個小小的窗戶,而在另一面的窗子,則裝有鐵窗,玻璃窗也很骯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神田聰子,亞由美的朋友。」
「我懂了,那麼,是被某件事給牽連到囉?」尾崎說。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