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獅子在睡覺
第二章
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夕子一副沮喪的樣子。
「總之,我們要徹夜不眠了?」
「還沒給那個小不點餵東西吃!」
「哦,我們是看家的。」
「有了!」我拍手大叫。「打電話給原田,他家附近應該有這樣的超市。」
說完就到走廊去了。
「喂!警察怎麼可以……」
「怎麼會呢?」
「是出租車。」
「喂,不留一個人下來的話不好,原田,沒關係的啦。」
「反正挨罵、挨打都好嘛!」
原田說話的聲音小得和他的身軀根本不成比例。
「嗯?真好。要比住在旅館安心多了……。對了,肉錢呢……」
原田不情願地看著我說道:「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如果只剩下一堆骨頭,那就是宇野兄害的。」
「哦,我就是打算這樣,才叫他走的。」
夕子離開後,我又開始吃那冷冷的晚飯。可是,已經沒什麼食慾了,想到那隻獅子「吼」一聲地咬住一大塊生肉,我就……。
「我們兩個上三樓吧?」
「宇野兄,你和夕子小姐在一起吧?」
「到時再說吧。」
我拿了杯子給原田並且倒滿了酒,別人的酒喝來最甜美。嗯,酒是喝不飽的。心情好醉上一回也不錯。於是和夕子三人話酒到深夜。
夕子臉色發白,我連忙靠過去。
「那又怎麼樣?」
夕子說著說著,眼神突然停在庭院的方向。
夕子看著我。我點點頭,夕子對著對講機說道:「我這就給你開門,請進來。」
過了兩個鐘頭,原田終於出現了,抱了四個大紙袋,夕子立刻抱了一個出去,而原田整個身體倒在沙發上,東張西望地觀看房間四周,衷心嘆道:
「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級市場沒有嗎?」
「什麼,你叫他在外面等?那……」
「什麼,你說我是瘟神!」
「嗯?小不點啊!」
「喂!……這可不能開玩笑!」
「搞不www.hetubook.com.com好叫我們來就是要我們當獅子的餌哩……」
山口搖頭:「我很掛心。夫人告訴我,他先生一定知道我們的事。但是,他什麼話也沒說。」
獅子在起居室的一角睡得很舒服,我們嚇得跳上桌子和椅子,而牠卻悠哉地從我們面前走過,一蹲就進了夢鄉。
「我就把原田丟進去。」
「是真的!請相信我!那傢伙出去旅行就是為了要殺他太太的!」
「她很可憐。藤島那個男人做了許多不軌的事,夫人的娘家是中小企業的大老板,不斷地向藤島借錢,所以公司的成敗都掌握在藤島手裡,也因此藤島利用幫助公司為條件和她結婚的。」
「不,不,沒關係。」
「是的,這裡沒什麼事,好的,我知道,不謝。」
夕子瞪我一眼。
「這不是牙齒的痕跡嗎?表面還有抓傷。」
「那,他先生有沒有說什麼。」
「完了!」
「哇,請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說不定又是一樁殺人案件,那就嚇人囉!嗯,希望沒事才好。」
「誰?」原田不可思議地問道。
「她會被殺!如果這樣下去的話……」
這時,電話鈴響,夕子拿起聽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故事有點古老哩!」
「我去看看為什麼門會被打開,馬上回來。」我起立說道。
山口走了之後,夕子搖搖頭說道:
「……該睡了。」
山口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您是警察!這樣的話,我就安心了,我說,那個人,我是說夫人!」
嗯,英子夫人和這名男子看起來的確比和他先生要相配。
山口說著說著,電話鈴響,夕子站起來去接電話。
「好。我知道了!」夕子放下聽筒,糟了!
「怎麼了?」
「怎麼了?」
我也聽到對講機的聲音,那名男子突然大叫。我和夕子不禁面和-圖-書面相覷。
「喂,原田!把那個門關上!」
三人只好又坐回沙發。但是已經沒有半點喝酒的氣氛了。
果然不出所料,原田刑警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想睡的人,請便。」
山口忍不住站了起來。
「如果能當面談的話,事情就好辦了。」夕子又插嘴說道。
「會去那裡呢?」
「有理。」
「真是受不了,門沒鎖嘛!難怪會這樣」
「去,去那裡旅行,如果不想辦法如果不快點想辦法的話就來不及了!」
「真是個痴情人兒,對那位夫人死心塌地的。」
「可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啊,……她一直忍耐著殘暴的丈夫,剛開始時我只是她聊天的伙伴而已,有時候中午休息時間我會來找她,就這樣漸漸地我們互相吸引……而相愛。我們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們並不後悔。」
山口沒有一點胡鬧的樣子,安靜地說,「工程噪音不能擾及他人安寧,所以工程進行之前先來打過招呼,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就讓它睡到天亮嗎?」
我和夕子到小房間去,三個冰箱確實都是空的。
「只好給它吃啦。」
「已經走了。」
「藤島不是那種會和全家人去旅行的男人,而且他是突然提出的,一定有什麼陰謀。」
「失蹤……到底怎麼回事?」
「萬一超市的肉都賣光了呢?」夕子問道。
「哦,他是大地主,宇野兄在這裡做什麼?」
「是的,這個我知道。……那,我失陪了。」
「我……我是下面的工地監督。」
「現在根本沒有人開店嘛!」
瓦斯開關和窗戶檢查過了才能睡。
弄完,我就回來。
夕子回來說道:「啊!啊,總算鬆了一口氣,一副饑不擇食的樣子。」
「什麼也沒有。」
山口穿著工作服,長統靴,手裡拿著安全帽,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喂,等一www.hetubook.com.com下,那裡不是吊著一個手電筒嗎?」
「明天夫人和教浩就會回來了,而且不要讓它跑到外面就好了……。說不定天亮之後,牠會自己回到院子裡去。」
我和夕子快步穿過走廊,進入小房間,通往庭院的門還是開著的,夕子看了看門把說道:
「要買多少呢?」
「我付啊,不要擔心,有好酒哦,要不要,哎呀,車子還在外面,那不能喝了。」
「你有被害妄想症啊,咬呀,真是傷腦筋!」
「喂!」
「是的,啊,夫人。」
「一定是小不點自己開的!」
「這個嘛……大概四個月了吧!」
「啊……好睏,結果就撞到東西了。」
「沒有……沒有什麼?」
「店裡所有的肉!幾十公斤都可以!」
「一定是全心全意準備旅行才忘掉的。」
「嗯!……真不舒服。」
「只要有你在啊,天下就不會太平。」
「我知道了,不會打擾你們的。」
原田嘆了口氣說道:「根本就不睏。」
「哦……。那你怎麼回去呢?你也住下來?」
「什麼?」
「嗯,實在很抱歉,全家人都去旅行了,沒有半個人在呀!我可是他們請來看家的旅行!」
「哦,那現在去買的話……」
「是的。」
「好了,得救了。」
「你為什麼認為夫人會被殺呢?」
「所以餵牠的時候要小心哦!」
「怎麼會有?」
「是這樣的嗎……?」
「這件事被他先生知道了?」
「你這麼說……」
「好大的房子!」
「啊,工期迫近,非常忙碌,連半夜都在趕工……」
「怎麼可能!」
「我也去。」
「那,你剛剛說這家的女主人有危險是……」
「我知道。可是,小不點在這裡可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啊!」
「真是……」山口鬆了口氣說道,「哦……沒什麼事那就好。可是……我就是掛心……」說完,茫然地閉上
m.hetubook.com.com眼睛。
「喂!拜託你可別忘了。它肚子餓了說不定把我們兩個也給吃了……。」
「嗯?」
「那,把牠叫起來,告訴牠你的房間在那裡如何?」
「喂,把晚飯解決了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我笑道,「好吧,乾一杯再說!」
「我不知道。她說一醒來,人就不見了,好像是自己換了衣服就出去了……」
「嗯……」
「只剩下一點點而已……」
「心臟差點停了。」
「嗯,坐啊。」
「肉啊,冰箱空空如也。」
「啊!啊……」我緩緩點頭,「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是撥電話到別墅去,一直電話中,夕子死了心放下電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說『又』是什麼意思嘛!」
「什麼意思?」
「應該這樣。」
「沒轍了!」
「我,我並沒有開門啊!真的。」夕子辯道。
「好像是……」
「這樣才叫人覺得可怕。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叫他送來這裡?」
我就知道。
「怎麼……會這樣呢!」
原田還一副茫然的時候,小不點已從那半開的門慢慢地走了進來。
「你就別管了,快點!很急啊!」
「不知道。如果沒有車,從別墅走出不來的……。如果明天早上先生還不回來的話,她就要回來這裡。」
我和夕子相對無語。
原田嬉皮笑臉地站起來說道「我去廁所一下……」
我立刻撥了電話一邊說道:「只要告訴他,送給他一公斤的火鍋用牛肉,他會高興得飛到南極去!」
「我們冰箱的肉呢?」
「不是也可以嗎!」
「夫人有危險,夫人她……會被殺!」
「看家。和夕子兩個人。」
「這樣刺|激它的食慾,不是更危險嗎?」
「給我,……院子裡好像有球在轉。」
「嗯,你的心情我明白,不過我也覺得不必耽心,說不定他先生一點兒都不知道,只是夫人想太多了,不m.hetubook.com.com管怎麼樣還是早一點找機會,大家說清楚比較好。」
「不行!」
「人的心理可真是有趣,即使跳上桌子也是會受攻擊的,但是我們依然跳了上來。」
「現在可不是上心理學的時候。」
「嗯……有一個佣人很愛告狀,雖然我們一直很小心。可是……」
「你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啦,連點肉渣兒都沒有。」
「在這裡說這些,不如採取行動……」
「我和他大太彼此相愛。」
我向焦急的山口表明身分,「嗯,等一下,晚上他們應該會打電話來,你把事情說清楚。」
伸了個大懶腰,時針已過三點。
正在左思右想之際,原田用手帕擦著手走了進來。
「他們準備了兩間客房給我們,所以原田兄可用那間單人房。我們兩個住一間。」
「你想敷衍了事嗎!啊,對了,我差點忘了……」
「打電話到別墅看看吧,說不定放在別的地方。再沒有的話,就叫肉店送來!」
「不過沒關係,你看牠不是很乖嗎?只要餵牠東西,應該就會沒事。」
「『那傢伙』指的是這一家的主人吧?」
我立刻站了起來,「那個女人,真的……」
「什麼,」
我只是點頭,就這件事來說,不太適合說教,夕子在一旁聽著。後來開口道:
原田笑得很曖昧,然後掛了電話,……這傢伙,不知道想到那裡去了?
「他先生失蹤了。」
「沒問題,在高處有一個窗戶,就從那兒丟給牠,我才不開門哩。」
「哦,所以才會打扮成這副德行啊。」
夕子掛上電話,「山口先生,沒什麼好掛心的,夫人說她很好。」
「怎麼辦?」
「你還說,怎麼可以在走廊正中央放東西嘛!」
「怎麼了?」
「你小心一點嘛?」
「什麼意思?」
「喂。啊。夫人,怎麼了?嗯,你說什麼?」
我帶著山口到起居室:「你到底是誰?」
這種事是不可能瞞過別人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