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獅子在睡覺
第四章
「手帕,還不太髒,上面繡有字母哦。……K.S」
「原來如此!真是個有頭腦的女人。」我不禁嘆道。
「救命啊!」
「而且。後來牠走進起居室的時候,也沒有興奮的樣子——」
「為什麼?」
「聽說他有一個很好的叔叔,應該沒問題。不過,他恐怕更離不開小不點了。」
「喂,小孩,我們會盡量不去殺那隻獅子,如果現在乖乖回去的話,還有生存的機會,如果你還要逃的話,那麼獅子是死定了。」
「是的,山口先生的信本來是寫給夫人的。但是信上沒有稱謂,誰都可能是收信人,如果沒有人要他先生出來的話,他不會從別墅再回來這裡的。」
「哦,我也是!」
「為什麼?」
「我們不殺它,真的!」
「你知道什麼了?」
「請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山口的語氣相當堅定。
「不要開槍!」
「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會這樣……對!就是這樣……。」
「難道?」我說道,「人就會那樣扭下人頭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先生怎麼肯不同房呢?」
系原四腳朝天,發出陣陣哀號,而小不點坐在他的身上不斷地擦著系原的臉。
夕子激動地指出:「去抓那個人!」
「有,系原跟我說了。那天晚上和兩位見過而回去之後他告訴我的。我說,我已經知道了,系原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夕hetubook•com•com子的眼睛發出光芒。
「我們都是在這裡見面的。」
「其實信是她自己拿的,卻謊稱信件是她先生拿的。萬一計畫失敗,別人會以為是獅子咬死的。如果詭計被拆穿,也可以嫁禍給山口先生,這是雙重的安全策略。夫人為了讓獅子餓肚子,脾氣暴躁,才把冰箱所有的肉都丟掉,然後把山口的信交給系原。要他拿給她先生,而且告訴她先生那是山口先生寫來給他的。」
我們散步到車站,這是一個春天的午後,天氣要比昨天溫暖。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興奮得說話都有點顫抖,夕子把頭靠在我肩上,嬌柔地說:
就在夕子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背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回頭一看,原來是教浩和小不點。
「不可能!」
「你對獅子很了解?」
「嗯,我們去那裡呢?」
「其實也不會,乍看之下好像很遠,其實很近。我們是繞林子外側來的,所以感覺上會比較遠。」
我們急忙坐上火車站前唯一的一部出租車。
「嗯!一定是……」
勇氣令人敬佩。專一的情感是不畏懼任何東西的。
「我是自作自受,我是個傻瓜。……她……」
夕子說道:「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藤島先生自己進來的了。」
「但是,他應該要學習自立和堅強。」
「那真是太巧了!」
「嗯,嗯,那坐和_圖_書出租車……」
夕子本想走近他們,但是……
我制止警官。夕子靜靜地走向前去,說道:「不要耽心。教浩,小不點不會有事的,因為殺死你父親的凶手並不是小不點。」
「向山口先生傾訴她的辛酸史,這種手法實在太古老了,一聽就知道是為了要獲得同情所編的故事嘛!而且夫人又說她先生佔有慾強,容易吃醋,那也很奇怪。」
「接下來的,我剛剛說過了,就是系原殺了她先生,把屍體丟到院子裡。只有一件事是在計劃之外的,那就是山口先生想把他和夫人的事跟藤島說,所以晚上來訪藤島家。因為他知道藤島全家人要去別墅,就不會去約定的地方,只要說是獅子咬死的,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對你來說這是個無奈的結局。」我說道。
「操作怪手的人。而且為了將怪手上的血跡湮滅,一大早就在工作的人……」
「是浩一郎。」
「喂,你們看!」夕子說道,「好像有東西掉在那裡!」
獅子柔軟的身體像一陣旋風以地撲向草叢,然後,傳來「碰」的倒地聲。
「沒有,只是喜歡動物罷了。啊!就是這裡。」
山口用力踩著工地的地面,像是對殘酷現實的抗議。
「等一下,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來便道「如果山口先生什麼都不知道,到了約定地點,不就和藤島先生碰面了嗎?」
「真的嗎?也許你以為夫人m.hetubook•com.com可能會來,所以來這裡看看,結果來的人竟是他先生,於是兩人起爭執,最後你打倒他然後靈機一動,叫獅子把他咬死……」
「還有一點——」
「離藤島家還有一段路。」
「可以啊!」夕子頂嘴,「但是是間接的,用鐵器!」
「真的?」教浩半信半疑地問道。
「教浩!」
「教浩,聽我說……」
「那,凶手到底——?」
「如果是用挖土馬力大的怪手的話,人頭……」
「哦,那,司機先生!」夕子很有精神地說道:「到上野動物園!」
「可是,我沒有來啊!」
「真的。事情有些奇怪,」夕子以平靜的口吻,「如果是獅子的話,大概只會咬斷咽喉,沒有必要把整個頭都咬下來。」
「嗯,我也缺少情感的滋潤哩!」
這種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獨白是名偵探的專利。
「騙人!先說這樣,然後再說都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你們大人都是這樣!」
「不要過來!」教浩高聲叫道。
原來草叢裡有白色的東西,撿起來一看:
「所以系原應該會告訴山口先生他們全家人要去旅行的事,例如說『我看到他們坐車出去了』什麼的,後來警察偵訊的時候,山口先生告訴警察他是從系原那兒知道旅行的事情,系原則說『好像說過,但記不太清楚了』。證詞極為曖昧,這樣一來,警察就會懷疑山口先生所說的話。」
這時,背後和-圖-書的草叢發出嘶嘶的聲音,警官隊人馬一起衝了出來。所有的槍對準了獅子,教浩立刻站在前面說道:「要殺小不點的話,把我也殺了!」
小孩子有時候會說出相當尖銳的話。可是叫人無法心服。
雜木林的外圍,應該說是開發|浪潮的最末端,那兒剛好是一塊窪地,長滿了及腰的長草,坐在這要有草浪可以遮掩,不會被找到的,的確是個幽會的好地方。不過,半夜來這裡,恐怕有點冷吧!
教浩頑固地搖頭。
山口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們的幫忙。還有工作要做,就此告辭。」
「那是一種對親情的渴望吧?父親只顧事業,母親則一個男人換過一個……」
系原的哀叫聲。我們一起跑了過去,就算他是殺人犯,也不能讓他被獅子咬死啊!
「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有辦法叫獅子做那種事呢!再說,要把藤島那麼龐大的身軀從圍牆丟進院子裡,也不是那麼容易。」
「救,救命……」
夕子繼續說下去:
「給他先生?」
山口點頭致謝,然後像一陣風似地快步離去。
「凶手把藤島先生引誘到這裡,毆打他的頭部或什麼的讓他先斷了氣,再用怪手將藤島先生的頭……。大概剛開始也只打算切斷咽喉就好,讓人家看起來像是獅子幹的一樣,但是太用力就把頭給扯了下來,然後用怪手把屍體運到圍牆邊架高怪手,把屍體丟進院子裡。小
和*圖*書不點看到奇怪的東西飛進來,覺得很討厭,就自己打開門跑進房子。那時候我們就應該注意到才對的,門把上的齒痕,並沒有沾到血啊!如果它剛咬斷人的脖子,一定會沾到血的——」
「鐵器,」
「你早就知道那個太太怪怪的嗎?」
「她扮演一個受虐待的妻子,終日和別的男人偷情,做丈夫的反而對太太的紅杏出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以為總有一天太太會知過而改。」
「什麼老師,我不相信!不要殺小不點!」
「嗯。」
夕子替我說明:「那位太太在尋找幫他殺夫的人,這對你來說太勉強了,而系原聽說了你的事,故意接近夫人,一半也是好玩?夫人覺得系原可以勝任,所以就對他說了殺夫奪取財產的計畫,系原貪色與貪財也就答應下來。她於是常常對先生提出去別墅的要求,以為那是一個大好機會,自己有不在場證明。」
「再加上山口先生有信來說要見面。」
但是,當我們到達時,大家都笑了出來。
「這麼說,他昨天來過這裡了?」
這時,草叢一角跑出來一個人,正是系原本人,教浩拍拍小不點說道:「去!就是他!」
「所以疼愛獅子來排遣寂寞。」
(第三部 完)
「說得也是……我倒沒注意到。不過那孩子真是可憐啊!」
「嗯。……但是為什麼呢?不會是去和獅子談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