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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候補生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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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雙胞胎的家 第三章

第四部 雙胞胎的家

第三章

「你先生沒跟你一起出來?」
「沒有消防設備嗎?」
救護車載走了掘谷兼一郎,已經將近一個鐘頭了,而弟弟兼二郎卻還沒發現……
「你的臉簡直不能看,都是灰,烏漆抹黑的。」
「等一下。它總是我住了幾十年的家。不會那麼快就化為灰燼的。」
「夫人……」
既然這麼說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迅速地,溫柔地趴到你的身上……
「唔」的一聲,翻了個身,突然肚子重重地被踢了一下,不禁坐了起來。
「我是宇野。啊!你說什麼?」
夕子用手指在我鼻子上擰了一下,說道:「如果是KISS的話,那還可以啦!」
「味道?什麼味道?」
「火勢如何?」
「雖然感情不睦,到底還是親兄弟!」
「糟了?」
「雙胞胎的家……」
我不禁看了看夕子說道:「真的嗎?」
我不禁脫口而出,說了這句話,雙胞胎的家一失火了,不是其中一個,而是兩人的房子都失火了。
「真糟糕!」
「不會啦!」
心中感到一陣溫暖,我緊緊地拉住夕子的肩膀。
他雖然嘴裡沒說,心裡一定跟我想的一樣吧:大概是弟弟掘谷兼二郎放的火吧?而且切斷了電話線……。
「如果在臉上紮上繃帶的話,如何呢?我們分得出來嗎?」
我往大門跑去。猛烈的熱氣逼人後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要往建築物裡跑,一剎那間,才發現一道火牆橫立在眼前,著火的木片一塊一塊地掉下來,猛一抬頭,在火海裡的天花板整個崩塌下來,會葬身在這裡嗎?
往夕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陰鬱漆黑森林的那一端,有很亮的東西在閃爍著。
「趕快逃!快點,把衣服拿著!」我叫道。
「夫人。還好吧!」
「那是不可能的!認識他們的人可多得是呢。怎麼可能瞞過每一個人的眼睛呢?」
天終於亮了。寒冷徹骨。
「不要開玩笑!」夕子真的hetubook.com.com生氣了,「如果你死了,我會覺得那是晴天霹靂啊!」
「哎呀……怎麼啦?」
崛谷兼一郎拚命向前跑,奔向林中,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會找到我先生吧?」
夫人發現是我們,說道:「我先生,我先生還在裡面……」
「好痛啊!」
「味道?」
「他說是右邊第三間……你看,鑰匙插在上面。就是那個房間。——如果說,同一個窗子被打壞是兼二郎的報復,也是有可能的哦,以牙還牙嘛,一定是故意破壞同一個地方的。」
「我總覺得這些事都經過相當的計畫,同一位置的窗子被破壞,兩間房子同時被燒毀,再說,結果又是如何呢?一個死,一個活,怎麼樣?」
「你……」
「對,問題是……誰到誰家……」
「就算找到了,也沒辦法辨認了吧?……」
克子夫人茫然地搖了搖頭。
其實,如果直接穿過林子的話,這雙胞胎的兩個家相隔並不遠,可是在黑夜裡可就大費周章了,雖不至於折骨扭腰,但小樹枝割傷手腳、扯破衣棠卻在所難免。千辛萬苦之後終於跑到崛谷兼二郎家門前時,整棟房子的八成已被熊熊的火焰包圍。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一定有什麼內幕。今天看到的,不過是冰山的一角罷了……那位夫人的留話,還有兼二郎應該是沒有佣人的。但是為什麼那些碎玻璃片那麼快就清掃乾淨了呢……」
「是啊,希望哥哥的傷不會太嚴重才好……」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
夕子真凶。
「驗屍的結果,不是燒死的,那……」
「實在沒有時間帶東西出來,怎麼會失火呢?」
整棟房子,包括女廚師,大概有三、四個佣人。而主人掘谷兼一郎與白天的冷漠判若兩人,很幽默地告訴我們一些實業界的內幕。
「不知道。」
克子夫人稍稍安心地點點頭。
和*圖*書說完,突然恍然大悟,本能地往門的方向看了看。雖然是在黑暗中,但是我可以確定門的下面有藍色的煙霧。
「剛剛你踢到我了啦。」
掘谷兼一郎穿著睡袍跑過來。
進了房間,開了燈,房間足足有十個榻榻米大,一張古式的床佔據了房間的一角。
「製造香腸的地方嘛,多少會拿一些給你吃吧?好吃嗎?」
「說不定會感冒哦。」
「什麼跟什麼啊?」
「還好!你們醒了!」
「剛剛叫佣人開車去了……」
「大概……」
晚飯真是豐盛,可媲美滿漢全席,一道接一道,很多都是我不曾聽過名字的。吃得我肚子好脹,如果把大食客原田刑警找來的話,他一定會樂得要命。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警力不足。
「是嗎……」
「不知道,……起居室裡根本就沒有會起火燃燒的東西。」
「早啊!」
「……兩點……四十分。」
「那你……」
我在黑暗中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放在桌的手錶。
儘管菜色、酒,甚至於昂貴的食器都是無懈可擊的,但是吃飯的時候,有些淒清總叫人覺得美中不足,大概是因為缺少一位女主人的關係吧!掘谷兼一郎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可以看得出來,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弟弟奪走後,便打算過一輩子單身生活。
夕子陷入沉思中。
「其它的人呢」
「大概是吃了餃子的關係吧……」
這傢伙還真有人情味啊。
「我看挨到明天早上恐怕肋骨要斷兩、三根哩。」
這時,夕子叫了起來。「你看,那是什麼?」
「香腸?……哦,雙胞胎啦。」
這次是夕子。「對救命恩人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認為是兼一郎殺了弟弟?」
「你根本就沒用大腦想過嘛!」
「我不禁和*圖*書嘆了口氣,還是你的第六感準確,這是一件凶殺案。」
「起居室已經沒辦法救了!」
這時,大門彈開來,克子夫人跑了出來,她穿著一件家居服,還披了件羊毛薄外衣。
「味道如何?」
「哦,那……」
「或者相反。」
穿著內衣的夕子一點也不猶豫,把衣服弄成一團夾在腋下。
「已經到外面去了。你們也快一點!」
「不通。」
叫的人是崛谷兼一郎,「那是弟弟的房子,弟弟的房子也失火了!」
這種誤解,實在不想去解釋它。這時,桌上的電話鈴響起。
「臥房,二樓的……」
「你在說什麼啊?」
「冷不冷?」
夫人走後。我說道:「他現在不知怎麼樣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呢?再怎麼同卵雙胞胎,也不會連房子一塊燒掉吧?」
「是的。」
夕子高興得大叫然後倒在床上:「早就想在這種床睡一睡的!」
「晚飯沒有大蒜嘛!」
「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被救出的人臉上有燒傷,弟弟在混亂中殺了哥哥,然後換穿衣服……」
「他媽的!」一陣懊悔橫過心頭,再兩天就要領獎金了呀!
「一下子沒想那麼多嘛,要不是你把我拉回來,恐怕早已燒焦上天堂去了呢!」
「什麼味道?」夕子說道。
「如果真的有人被殺會是誰?」
建築物將近二分之一已被熊熊的火焰包圍著,熱氣撲面,不得不節節後退。
「是嗎,他們兄弟倆所說的話你認為如何?門沒鎖嘛。」
「胸部有刀傷,刀子也在附近找到了。」
「凶殺啊!」
「在那裡?」
「我聽說有個做香腸的鬧火災……」
「當然,不應該是自己起火燃燒的。」
「失火了!」
「怎麼可能!」
「說得也是。不過,你真是個大傻瓜,也不看周圍情況,就一頭栽了進去。」
「從什麼地方開始起火的呢?」
「我不知道……當我們發現的時候,已是濃煙www.hetubook•com•com瀰漫。」
「哇,好大的雙人床!」
大實業家的態度的確從容。
「哦!很危險,差點把命給丟了。」
「他們做的是維也納,還是法蘭克福的呢?」
我的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笑容,走回座位時,原田刑警走了過來,還發出奸笑聲:「宇野兄,聽說你昨晚有奇遇?」
夕子那套別緻的洋裝已是裂痕處處,「兼一郎呢?」
「哥哥已經去救他了……」
氣溫越來越低了。天空已露出一片魚肚白。
「有人放火嗎?」
「哦,真的嗎,對不起啦,我睡著了應該不用負刑責吧?」
「電話呢?」
木造的房子,火勢蔓延得快。
「哦,真夠你受的了。」
兩人抱著衣服下樓梯時,剛好司機跑了上來。
「可是,他以為我們是夫妻,特別給我們這間房間的呀……」
「啊啊,我醒了。因為不知道那位先生叫得那麼大聲。」
我深深地呼了口氣放下聽筒,不到一秒鐘。電話又響起。
我從床上跳下來,把門打開,走廊已經是煙霧彌漫。
聽到這些話,給人淒涼的感覺。
「老板,」司機說道,「讓我用車子送您到飯店好嗎?」
「嗯。我覺得弟弟的話不太能信。對那種不肯工作遊手好閒的人來說,一想到貧窮,就會很恐懼,沒有錢嘛,走上殺人一途也是有可能的。」
一樓的煙霧一捲一捲地一直冒上來,我們壓低身子邊咳邊從大門跑出去。
「不知道,他會在那裡呢?……」
「只有滅火器……」兼一郎搖頭說道。
「好累,到底為何而來呢……」我也坐在床上說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和夕子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怎麼說?」
「我不知道啊!」
「救護人員說頭和手腳都有燒傷,不過沒什麼大礙。」
像夢遊一樣,踩著顛蹈的腳步前來。
「夫人,為什麼會失火呢?」
「沒關係。」夕子微笑道。
「兩邊同一個位置的窗子都和_圖_書被打壞,這實在太湊巧了吧,」到了樓梯盡頭我說道:「哎呀,哪個房間呢?」
「喂……你們沒事吧?」
「嗯,還好保了險。而且也沒放什麼貴重的東西,只要命保住了就好,沒有任何東西比生命更可貴的了。」
兼二郎的家已化為灰燼,不時飄起陣陣白煙,火舌也不時探出頭來,消防隊員從消防車跑下來,迅速地將火苗撲滅,但是那消防車是後來才趕到,像是由一頭老牛拖來的……這情景給人淒美的感覺。
「無條件信賴有社會地位的人是警察的壞毛病哦!」
我一面叫他一面跑過去。夕子也馬上跟在我後面跑來,慌亂地向林中奔跑,向著從樹木隙縫漏進來的熊熊火光。越過樹林茂密處,撥開樹枝,拚命地向前跑。
「沒關係。」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連忙把衣服穿上,「通知消防隊了嗎?」
突然之間,心中充滿了希望,不禁往夕子身邊靠了過去。
「現在幾點?」
「什……麼!只要事情一發生,我馬上把凶手抓來給你看!」
夕子躺在床上,緩緩地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總覺得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沒有,他說還有事要做叫我先走……當我到樓下時,哥哥跑進來。我告訴他我先生還在二樓,他馬上就衝到二樓去……」
「那裡?」
「你打來得正是時候。剛剛連絡過來說屍體已經從灰燼中挖出來了。當然,根本沒有辦法辨認了……」
夕子看到我的臉故意嘲笑我。
「如果在你家,你是你父親的兒子,難道會給我一張嬰兒床不成?」
「不行啦,你正在執行勤務呢!」
夕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頭說道。
聽了我九死一生的冒險故事之後,本間課長就只說了這麼一句「關懷」的話來犒賞我,而且還是眼睛看著公文,頭也沒抬地。
「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的臉」
「真是讓你們受了無妾之災啊!」
「妳醒啦?」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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