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雙胞胎的家
第二章
「我父親對我倆絕對公平是他最大的原則,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建這兩棟房子了。上的學校也一樣。可是……只有性格,天生就不一樣。」
「好累,真是傷腦筋啊!」
「從弟弟那邊來到這裡,一定嚇了一跳吧?」掘谷兼一郎愉快地問道,不是問我,而是對著夕子說的。
「真是一對奇怪的兄弟。」
「他根本就沒打中目標,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有什麼具體的危險呢?」
「你怎麼出來了,很危險的。」
如果要拍馬屁的話,我也絕不會說他們有一張豪華的餐桌。倒是克子夫人親手做的菜令人覺得溫馨,我們的確享用了一頓快樂的午餐。
「你難道不覺得會發生凶殺案嗎?」
說完就把一個我不曾見過的火柴盒往我手裡塞。
「光靠股份紅利並不能依靠一輩子,人世間的事很難預料。公司什麼時候會關閉破產誰也不知道。到那時候,他既沒有一技之長又沒工作意願,我一直認為,如果他想這樣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一個人嘛,問題是他結婚了?」
我臉上的笑容好像顏面神經痛似的。
夕子站起來往窗子走去,不知在做些什麼。然後,也不管身上穿得是一件洋裝,竟然趴在地上像一隻狗似的,到處嗅看。
「我想說的是:要弄得這麼乾淨得花多少時間呢?」
「喂……請等一下!」
「真乾淨!」
「今天晚上請住在我哥哥家裡。」
我竟然露出和藹的笑容。
面無表情的司機幫我們開車門,夕子先上了車,我則輕輕地向在大門口相送的掘谷兼二郎行了個禮才上車。這時傳來一聲:
「五分鐘或十分鐘是絕對弄不好的,那夫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整理的呢?」
「www.hetubook.com.com你到底想說什麼?」
「嗯,坐!」掘谷兼一郎接著說道,「兼二郎那傢伙會向警察求救,真是傑作啊!」
「現在您打算怎麼辦呢?」
「不知道被那一位先生抓得好痛。」夕子皺起眉頭說道:「拜託你下次對弱不禁風的少女溫柔一點行不行?」
「任何一件事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定雙方的說詞都要聽過才能下判斷的啊!」
正在說話的當兒,起居室的窗外傳來一陣爆炸聲,窗子炸成碎片,玻璃飛散開來,正對窗戶的一張空椅子也飛了起來。
車子靜靜地滑了出去,我嘴裡嘟囔著,「這個並不……」
我抓住身旁夕子的手腕往地上一趴,看到兼二郎安然無恙地伏在地上,立刻奪門而出,離開起居室時,剛好撞見克子夫人也急趨而來。
墟谷兼一郎很乾脆地點了點頭。
「散彈!趕快趴下!」
「事實是這樣子的嗎?」
偷偷地將火柴盒遞給夕子,夕子瞄了一眼之後,呆呆望著窗外。
「什麼東西?」
我們走進大門,而話題越來越複雜了。
「太令人驚訝了!」下了車,我不禁叫了起來。
掘谷兼一郎非常痛苦地搖搖頭,「沒錯,我的確很喜歡那個女孩。弟弟搶走了她,我的確很生氣。但是,我並不記恨,而且,弟弟結婚了,他有社會責任,他必須養活他的妻子!那才是真正的男人。但是他一點都沒改進。一天到晚不是在家就是在林子裡遊蕩,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要讓他一文不名,說不定這樣可以刺|激他的工作意願,誰知道他更厲害,找到了更容易弄錢的方法。……」
「沒關係的啦,我可是不死之身的超人哦!半個人也沒有嘛。」
「你的和-圖-書意思是……」
掘谷兼二郎苦笑道:「當然我不是認真的,可是哥哥怕得要死,買了獵槍還雇了保鑣,這樣一來,反而是我身陷危機哩!」
「沒飯吃了嘛!」
我們坐在起居室,房裡的擺設簡直就是兼二郎家的複製品,只是這一邊的起居室極盡豪華之能事,地上鋪著虎皮,沙發靠墊也不一樣。
我終於可以進入情況了。「那令弟說要殺您,可有什麼具體的事實?」
我從大門跑出去。從壞掉的窗子和倒了的椅子往後延伸……只有一片森林,我定睛注視,但是沒有任何動靜。大概是打了一發以後就立刻逃走了。
說著說著便嘆了一口氣,「弟弟大學時中途休學,開始他遊手好閒的生涯,我勸他很多次,他一點兒都不聽,父親去世的時候,弟弟也剔除了共同經營的名分。」
「那當然。聽聽哥哥怎麼說,再做公正的判斷。」兼二郎點點頭說道,「打個電話過去,看哥哥回來沒。」
掘谷兼一郎也要我和夕子留下來,所以就決定在二樓房間過一夜。
這是多麼奇妙的事啊。暮色天空下,一棟黑幢幢的二樓建築物出現在眼前,就跟我們出來的那一棟完全一樣……莫非轉了半天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了。可是仔細一看,這一棟房子的每一個窗子都掛有顏色亮麗的窗簾,大門也是新的,整體說來,頗富生趣。
「白蘭地怎麼樣?」
「當然。譬如說——」掘谷兼一郎開口正要說下去時,起居室窗外傳來爆炸,同時窗子也飛了出去。
「怎麼回事?」
「要去那傢伙家裡,還真有得討厭。」
「不過他的態度看起來倒是滿不在乎的。」
夕子話裡輕蔑的語氣比羨慕多得多。
我對這名男子的評價完全hetubook.com•com改觀!
「他媽的!」
「喔,你什麼時候變成狗啦!」
克子夫人急急地從大門口往我這兒跑來。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玩。
「那是您太單純啦!」
「應該是吧。就拿起居室來說,他的就很空蕩。」
「很遠嗎?」
「那位夫人可真仔細啊!」
「找到什麼了?」
「至少我認為是為了他好才這麼做的。」
這時,掘谷兼二郎剛好走了出來,說道:「有沒有找到什麼?很難吧?前一陣子也發生過。實在很討厭。」
「哦,真的嗎?嗯,那傢伙會怎麼說呢,他奪走了我美麗的妻子,我很生氣,所以故意造成公司營運赤字……」
「哇……好大的嘴巴。」
「說不定他現在正樂得很呢!」我往大門走去苦笑道,「不過,只聽弟弟的一面之辭,並不能肯定問題出在哥哥身上啊!」
「你很幸運哦。」
「喂,你受傷了嗎?」
「令弟很拮据吧?」
「司機聽得到的,可不能隨便亂說話。」
「請!」
「也許是警告……」
「哦,好的。」
掘谷兼一郎嚴肅地盯著夕子,彷彿無視於我的存在。道:「不錯吧?這位太太。如果您先生不必工作靠紅利就能過活到處遊玩,你覺得如何?……唔,他是有點像警官。」
早上還很溫暖的,現在的天空卻是一片濃鬱的鉛灰,沉重地覆蓋在頭頂上。出了大門,等著我們的可不是剛剛那部老爺車,而是豪華的外國車,若要說這兩部車子的共同點嘛,那就是都有四個輪子和一個方向盤。
「一個人在那兒感動個什麼勁兒?」
「不要挖苦我了。十點了。」
司機聽到夕子這麼一問,回過頭來說道:「距離很近。可是這部車子太長了,如果不繞路的話,過不了這和*圖*書個林子。」
「這……。我還得先到令兄的府上看看。」
「不,這……」
「這一些令弟都告訴我們了。」
這時的掘谷兼一郎要比在旅館大廳見面時穩重多了。
我這才注意到夕子用右手按著左手,不覺緊張了起來。
我邊上樓梯邊說道,還伸了個大懶腰。
「就是那麼單純!」
「是的……」
夕子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一個人在那兒猛點頭。
「唔?」
我正要開口,她又像故意打斷地說:「沒關係的,失陪了!」說完又急急地跑回家去。
「我不給弟弟股份紅利這一點是事實。」
吃飯的時候,兼二郎說了一些有關這棟老房子的故事以製造輕鬆氣氛,而克子夫人始終不開口,只是嘴角含著微笑,端然而坐。
「搜查一課的高手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而且,這件案子恐怕不是那麼單純哦。」
「哎呀!你今天早上帶著的嘛。真是健忘!」
我正在咒罵的時候,傳來夕子的聲音。
「其實以前擺了很多藝術品,他喜歡畫畫。」
我嘆了口氣,「就算能問他話,如果不發生任何事的話,我們也動不了啊。剛剛散彈槍的事就算是他幹的,他也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剛剛的碎玻璃。地板上連玻璃碎粉都沒有,窗戶框上的碎片也整理得一乾二淨。」
我對臉色蒼白的克子夫人說道:「您先生沒受傷,您就待在這裡。」
說完踱出起居室。
我簡直像被狐狸精迷住了一樣。
「您的意思是說,你對令弟好,他反而恨你?」
「是啊,連房子都一模一樣!」
「喂,你在幹嘛!」
「喝什麼?」
「這麼說,他把那些藝術品給賣了?」
吃過飯回到起居室時,掘谷兼二郎問道,「剛剛打壞的窗子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經用厚紙糊上去了,而玻璃碎片也打掃過了。」
「夜才開始而已就有點睏了,大概酒喝太多了。」
「我和你到外面去看個究竟,大概也只花了五、六分鐘。然後就去吃午飯,而夫人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的,當我們再回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都整理過了……」
「有啊,例如……」
「您忘了火柴了。」
「真奇怪?」
「原來如此!」夕子驚訝地說道,「連房子都是雙胞胎。」
兼二郎笑笑又說:「他要來接你們。」
「如果不介意的話,」兼一郎看著夕子又道,「那麼夫人也一樣是白蘭地,可以嗎?」
「這可是人命關天呢。哎,都是這兩個吵吵鬧鬧的兄弟呀!」
悄悄地把火柴盒放在手裡一瞧。好像是那一家咖啡屋的火柴,卷標上空白的部分,有原子筆的字跡:
夕子故意說得很大聲,我只好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對,對了。我真是健忘。」
「散彈槍。沒什麼,您不用擔心。」
克子夫人比他先生要小很多,大概只有三十二,三歲,不過,很成熟,打扮也很樸素,看起來倒有點像三十五歲。她本來就是個秘書,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態度大方迷人,而且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一般說來,能幹的秘書大都是歐巴桑型的,可愛型的秘書則只會倒茶擦擦桌子,而她則是個例外。那隻野獸……兼一郎……會對她著迷,也是很理所當然的。
「哥哥回來了哦!」兼二郎說道,「他知道兩位在這裡,氣得要死。」
車子左彎右彎慢吞吞地大概開了十五分鐘。視線突然開闊了起來,車子也停了下來。
兼二郎說著皺起眉來。「啊,我太太已經準備好飯菜了,沒什麼好菜。請,請!」
「嗯,他逃得快」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