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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教會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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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父親的肩膀 2

三、父親的肩膀

我坐直身子。
「名叫小綠吧。」
「人事變動,調去做完全不同的工作呀。」
「那是為了節約退職金?」
「阿舞,我明白妳的心情。可是這個情形……」
「沒關係。那女孩……」
「妳幾歲?」
隨著尖銳的聲音,咖啡杯破裂了。
湯川望了一眼上面。
「久候了。」他說。「我是湯川仁房。」
「專務是……」
「是嗎?……那真遺憾。」
「是對了。」湯川坦率地說。「跟我一樣覺得遺憾的也大有人在。」
「沒有工會嗎?」夕子問。
「我和這位永井君一起衝去現場的。」
「是吧。」
「據那位太太所說,他在公司內有許多問題。」我看看錶。「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啊,請再給我一杯咖啡。」
「我讓她在裡頭的管理員室躺一下。——請等一等,我來收拾。」
我介紹夕子。
我啞然。
「他是跟佐山由紀夫同期的男人,假如有人知道佐山被殺的內情的話,就是這個人最……」
「照你剛才的說法,聽起來好像是佐山先生獲救是很遺憾的事似的。」
「好像是。」
「當著大家面前吞藥、吊頸的人不是自殺,而是謀殺?」
湯川語結。香川舞接下去說:「假如佐山先生自己拒絕的話,他會被革職,由另外一個人擔當那個職位。和_圖_書佐山先生的苦惱,湯川先生是不了解的。」
湯川聳一聳肩。
我揮揮手表示理解。
「嗯。他是創辦人的孫子,是第三代社長。他人很好,卻不是當社長的料。幾年前,公司陷入經營危機,那時河原專務就掌握了實權。」
「嗯。佐山先生是個非常保守、斯文的人。那個職位交給他做,他好難受的,可是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說既然接受了,別人說甚麼都要忍受。」
「妳沒事吧?」夕子對那名蒼白著臉佇立在那裡的女侍應說。「危險哪,踩到碎片會受傷的。」
「有沒有頭緒,知道誰會憎恨佐山先生?」
夕子慢慢點點頭。
「換個位子吧?」
「且慢。」我說。「我想向這位小姐請教一下。」
「太疏忽了。」夕子說。「籃子擺在角落上哦。」
「廿四。我從一開始就在這茶廊做事。從廿歲起,已經四年了。」
夕子抬眼一望。
「咦?已經沒事啦?」
「是的,我們也大吃一驚。他本來是技術方面的,非常保守。突然調去人事部,僅僅兩三個月就升為課長。」
「還不曉得。意識尚未清醒的重傷,隨時死去也不奇怪。」
「裁員家?」
然後拉開我們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隔了一會,我說:
「應該怎麼說呢……普通的看和-圖-書法,大概是我吧。」香川舞說。
「他在這間公司當甚麼職務?」
「那是首要目的吧。尤其是因為自己的理由而退職的話,更加便宜。」湯川聳聳肩。「對於只剩兩三年就退休的人更無情了,突然下令下星期起去中東或東南亞之類——年輕人還好,將近退休的人是不可能的。」
「阿舞,妳……」
「即使我知道兇手是誰,我也會不作聲吧。」湯川淡淡地說。「他是自作自受啊——唔,他太太和女兒倒是很不幸就是了。」
「對,十七歲。」
「然後調任佐山先生為人事課長。」
也是意圖自殺——不,差點被殺的佐山由紀夫的工作地點。
我輕咳一聲。
因他禿頭的關係,看起來老得多。
「是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
這裡是以相機製造商知名的N寫|真工業大廈。
「即是在佐山先生當人事課長以前?」
「所以才到這裡來的呀。」夕子環視辦公大樓,大堂深處的茶廊內部。「我們很特別哪。」
蝴蝶結男人又走過來,向我們鞠躬。
「我馬上收拾!請先讓它保持原樣,不然會受傷的。」
「發生甚麼事嗎?」
她記得好清楚。
「待會向她問問話吧。」
「阿舞!妳要再躺一會才行。」
「佐山君是『裁員家』。」和-圖-書
「目前而已,大概五五波吧。」
「沒說『請你辭職』吧。」
「也許。不過,假如當上人事課長的是湯川先生呢?」
湯川欠身,那名臉色依然有點蒼白的女孩說:
「湯川先生憎恨佐山先生是當然的。」香川舞打斷他。「不過,佐山先生並非樂意去做的。把他說得像魔鬼一樣太過份了。」
「是嗎?聽說你和佐山先生很熟。」
「那真是……我不曉得你在這裡工作。」
他從茶廊走了出去。
周圍的位子幾乎坐滿了,所有桌面都是攤開的文件或資料冊子,盡是生意的事,看不見其他像我和夕子的組合。
「他還活著?他活著呀!他活著……」
回頭一看,那名女侍應回來了。
茶廊的客人們也有意無意地注意我們這邊。
「佐山由紀夫,四十九歲。妻伸子,四十七歲。女兒是——」
我看看錶——對方應該出現的時刻。
「我怎會做那種事!」
「有甚麼麻煩嗎?」
「你說的謀殺——」
「嗯,而且是用陰險的方法。」湯仁垂下眼睛。「看我被調來這個茶廊便曉得了。」
「那麼說,恨佐山先生的人有許多……但若是謀殺的話,情形又不一樣。至少,如果沒有私人恩怨,大概不會去到佐山先生的家殺人吧。」
說著時,蝴蝶結男人回來了。
和_圖_書「即是做了『二五仔』囉。」
「他還沒死,重傷而已。」我說。「妳認識他嗎?」
「因此而辭職的人——」
「說他上吊,卻沒有墊腳櫈。在那個位置,如果在浴室中吊頸的話,除了放洗衣物的籃子以外,沒有能做腳凳的東西了。」
「你……跟佐山先生同期?」
「那還只不過是小事。在設計部三十年的資深職員,有一天突然變成保養所的管理員,等於叫他辭職嘛。」
「河原專務。現在實際上操縱N寫|真工業的就是這個人。」
蝴蝶結男人在途中回過頭來。
「那麼說,佐山君挽回一命囉。」
雖然語氣冷淡,但最後補充的說話多少帶有點內疚感,令我稍覺釋然。
「嗯。」
而且,憑那個情形看,並不純粹是「認識」那麼簡單。
「我們公司對中途辭職者不算好,辭退金和工作到退休相比,是十分之一左右。」
「妳是不了解我們內心的委屈。」
「明白。那麼,我去抽根煙好了。」
男人快手快腳地拾起碎片,拿布過來抹掉淌出來的咖啡。幸好打破的是空杯,沒有太多咖啡。
「即是減少人手的意思吧。」夕子問。
「她叫『阿舞』吧,看來她好像知道很多佐山由紀夫的事。」
我喊住一名來到附近,穿橙色圍裙的女侍應。
阿舞有點遲疑——這和-圖-書跟她顧忌周圍客人的感覺有點不一樣。
「人事課長——以職位來說好像很重要似的。」
「謀殺?」夕子吊起眼睛。
「當然了。半年前,我還在這大廈上面從事商品開發的工作。」
「我沒事了,我擔心湯川先生會怎麼說。」她挺直背脊。「我叫香川舞。」
「打擾了。」
「那樣比較好。」夕子點點頭。
我和夕子對望一眼。
「是的,為何他被選為那個角色,我不知道。請問專務。」
「不,沒關係——大家都知道的,我和佐山先生有交情的事。」阿舞說。
「社長……是奈良先生吧。」
「是他太太說的吧。對……他太太甚麼都不知道吧。」湯川聳聳肩。
「所謂工會是有名無實的。」湯川笑了。「工會的幹部全由公司資助去了海外旅行,河原專務在這方面實在高手段。」
「當然了!全公司多達七、八十人吧。」
「那麼,他獲救了。」
「剛才那名侍應……」
「佐山先生……」女侍應喃語。「佐山先生,竟是被殺的……」
「阿舞!妳怎麼!」櫃台裡面的男人跑過來,摟住女侍應。「對不起!讓她去裡面躺一下。」
「若是那樣,你就革職囉。抑或你還拒絕?」
「不好意思。」
夕子站起來,扶著踉蹌欲跌的女侍應。
「尚未算是謀殺,正確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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