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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次的事件，充滿了許多疑點。為甚麼凶手會採用如此大膽的手法，要在眾目睽睽下殺死小丑，也是一個謎。」

「我不想做出中傷他人的行為。而且她現在的交友情況如何，我也不清楚。加上校長似乎對她很滿意……」

「前島老師問這種話不是很可笑嗎？明明是你跟刑警提起我的！」

奔流的淚水讓她無法繼續說下去。這是我頭一次看到她流淚，看著不甘心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滴落，我的心情也跟著動搖了。

他側著頭露出不解的神情，我只是回答一句：「這個嘛……」

最後一句話，校長以為我在諷刺他，臉上表情開始扭曲。

不用說，他的證詞對警方的搜查起了很大的作用。昨天和大谷說話時，我們認為麻生恭子有不在場證明，但卻被這份證詞所推翻。其結果她今天被刑警傳喚了。

「……」

其他老師無言地看著她離去後，便開始議論紛紛做出各種揣測，幾乎都是不負責任的中傷，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有小田老師的說法讓我放在心上。

「夠了，意思是我沒有看人的眼光。」他恨恨地說出這句話。

聽我說到一半時，校長抱起了手臂，閉上眼睛。臉上浮現苦澀的表情，身體一動也不動。聽完之後校長依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保持這個姿勢良久，終於才開口說話，但這時他的怒氣已經消失了。

我的心情依然很不安定。

這也算是一種公開辦案吧？總之兩件殺人案發生在同一學校的今天，警方的這類行動日益增加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麼我現在在這裏跟你說我不是凶手，你會相信嗎？」

「她不是被逮捕，只是被叫去訊問。」我回答了，但栗原校長還是難以接受地搖頭說：「我不是在跟你玩文字遊戲。我不是交代松崎跟那個叫大谷的刑警說有事找你就行了嗎？你倒是說說看呀，為甚麼她會被叫去？」

「有甚麼事嗎？」她的語氣意外地很平靜，也許是努力裝出來的吧。

只有一個人嘴巴動得比平常勤快，那就是松崎副校長。從一早起他桌上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也有媒體的來電，但幾乎都是學生家長打來的。不知道對方都說了些甚麼，總之松崎從頭到尾就是在道歉。

「沒有……謝啦。」我道過謝後，坐回自己位子上，開始動手準備第五堂課所需的教材，但思緒就是無法跟上。村橋的屍體、竹井的屍體以停格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又消失。

回到辦公室，我首先看了一下麻生恭子的桌子，她不在位子上。m.hetubook.com.com我以為她還在會客室接受刑警的訊問，卻又發覺她的桌子收拾得很乾淨。我走向藤本的座位，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麻生恭子的行蹤。他似乎怕別人聽見，刻意壓低聲音。

數秒之間，我們就這樣子不發一語地對峙著。大概是因為她找不到話說，我也不清楚自己為甚麼要追上來。

我問她：「是妳殺的嗎？」

聽得出栗原校長的語氣是在努力克制著，但從發紅的臉頰和耳朵，可知他的怒氣已達到頂點。在這種狀況下，跟他打馬虎眼是不管用的。於是我下定決心說出一切。從麻生恭子是怎麼樣的女人到那個酒瓶被掉包的事。我當然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栗原校長聽了心情會更不好。

「我知道了，總之暫時先觀察一下情況吧。」校長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依然不改其風。

小田來到我身邊，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說：「昨天刑警突然來問我事情。」

學校簡直就像是發佈戒嚴令一樣的氣氛緊張。平常總是談天說笑的辦公室裏，大家也都像貝殼一樣噤口不言，搞得空氣很悶。這一次連學生們也受到衝擊，每個教室都很安靜，感覺很不是味和_圖_書道。

走出校長室要回去辦公室時，路上看到學生們蜂擁在公佈欄前面，我也停下腳步湊上去看。看到公佈欄上的告示不禁大吃一驚。昨天大谷給我看的那個紙袋被拍成照片貼在上面，照片旁邊寫著下列文字：

她不等我回答便邁開步伐，看著她腳步虛弱地漸行漸遠。

「你明明知道卻不說，為甚麼？」

「但她的男性經驗，已經不符合我的期待了。」

在她出去的那一瞬間，我發出聲音呼喊，她似乎嚇了一跳，整個人停下來，回過頭時，端正的五官扭曲得相當厲害。

「刑警去找小田老師了嗎？」我很意外地反問。

在這種情形下，根本無法好好上課。老師們幾乎只是時間一到，就到教室一逕地講述課本內容，然後又回到辦公室。

「那我告退了。」於是我準備起身離去，我以為校長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他點頭說：「他們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問我昨天運動會參加了學生教職員對抗障礙賽跑，是否跟麻生老師在一起。我說是在一起呀。對方又問在進場門集合時，麻生老師有沒有遲到？我本來想回答沒有注意到那麼小的事情，但仔細一想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因為她遲遲不肯出現，我還想要調整上場的順序呢。結果她趕上了，也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就沒事了……你想這件事會有甚麼關係嗎？」

然而校長卻制止了我：「慢點，你的想法呢？你也認為她是凶手嗎？」

「對於妳而言，我就像是根眼中釘。我不過是說出這個事實而已。」

「剛剛回來過，然後就直接早退了。好像有跟副校長請過假。」回答後又問，「她剛剛才走出去，你們沒在走廊上碰到嗎？」

她彷彿聽到意想不到的話一樣睜大了眼睛，並且覺得好笑。只是笑容到一半便轉變成扭曲生氣的表情。

「還不能確定就是了。」

「嗯……不在場證明嗎？」

「不知道。」這是我真心話，並不是對校長見外。「這次的事件，的確對她的立場很不利。可是上一次的事件中，她擁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刑警他們對於這一點也很頭痛。」

第四堂課結束後，那些刑警們又來到學校，更加激化了原本肅殺的氣氛。他們很自然地佔據了會客室，要求某人接受訊問。聽到那個名字，松崎他們大為震驚，只有我心知肚明，偷偷看著名字的主人——麻生恭子。因為突然被點名，她的臉色明顯大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像夢遊者一樣跟在松崎後面。她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不知原因而茫然若失，看在我眼裏卻是難掩倉皇失措。

我站起來，立刻和圖書衝出辦公室。穿越走廊時，上課鐘聲似乎響起了，但是我卻充耳不聞，拚命往校門口衝去。

她被叫去約過十分鐘，校長也把我找去。我心情沉重地踏進校長室，果然看見校長鐵青著臉坐在辦公桌前。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二。

終於她知道要說甚麼了。

看我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嘴角扭曲，露出笑容說：「怎麼可能相信嘛！那些刑警也是一樣。可惡的是我卻無法為自己的清白作證，我只能安靜地等待……」

「現在我說甚麼都沒有用，我也不想說甚麼。只是有句話我要忠告你一聲。」麻生恭子轉過身說，「繼續追蹤我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的，因為真相是在完全不同的方向。」

「總之她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男性經歷才殺人的囉？」

「這是怎麼回事？」他低吼著詢問：「為甚麼麻生老師會被帶走？」

這是我頭一次說出一直放在心上的疑問。凶手如此惡質的犯案方法，讓我無法認同是麻生恭子動的手。反過來說，假如她是凶手的話，應該不會搞得那麼錯綜複雜吧？

直到大門口，我才看見麻生恭子的背影。看著她一身藍色長裙的背影即將走出校門，我更加快了腳步。

群聚的學生中，也有我認識的人，因此我直接問她們對那個紙袋有沒有印象。她們想了一下，都回答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