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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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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1

第二天

「你不可能啦,因為你並不是我們劇團的團員。」
「這麼看來,」田所抱著雙臂,「兇手從自己房間的門縫監視遊戲室,看到貴子回房間後,就開始行動——根據眼前的情況,似乎可以這麼判斷。當然,也有可能兇手就是貴子。」
「首先測量她的脈搏,確認她已經死了,但還不能立刻得出她是被人殺死的結論。因為有可能是心臟出了問題,或是從椅子上跌落,不小心撞到頭而死。」
「不,笠原小姐不一定知道劇情。」
「是喔……」
「這是甚麼?甚麼意思?」
「早安,昨晚睡得好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中有人知道劇情嗎?」田所依次看著所有人的臉後說:「然後那個人按照東鄉老師的指示行事,卻假裝甚麼都不知道。」
「等一下,如果真的發生了命案呢?我們真的會認為兇手是我們其中之一嗎?會不會有第三者?」
「笠原小姐好像在年輕女演員中很有威望。」
「好了,這下可以確認,只有我們在這個山莊內,昨晚也沒有人潛入。這代表我們之中有人殺了溫子。」
「儘可能不要再說現實的事。」
站在樓上尖聲說話的是睡得頭髮亂翹的中西貴子,她剛起床,還沒有洗臉。
貴子指著離房子不遠處問。我們走了過去。
久我和幸沒有說話,呆然地站在房間中央。
「嗯,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但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單獨相處就很危險。」
走下樓梯,來到戶外時,貴子叫了起來。眼前是一片高低起伏的高地,可以眺望遠方積雪的山巒。雖然最近完全沒有下雪,和目前設定的狀況完全相反,只有山裏禁止進入的區域中仍維持著令人屏息的銀色世界。
田所冷冷地回答。
「好,那就分頭檢查這些地方。」雨宮做出了結論,「但是,如果單獨行動,很可能在之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所以,兩人一組或是三人一組行動比較妥當。」
「我記得她說要再練習一個小時左右。」
「我相信這麼一來,你們就可以知道,我並不是兇手。」
說完,他又坐回原來的座位。
「有人直截了當地說,笠原小姐是靠身體爭取到角色。說這種話的人往往沒甚麼演技,長得也不漂亮,溫子也沒放在心上。我也認為溫子通過試鏡理所當然。」
雖然貴子這麼說,但從她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難過。
田所問,但沒有人出聲。他點了點頭說:「我想兇手不會說實話,除非是像久我那樣被人看到。」
「看來她很值得信賴。」
「喔?為甚麼來這裏?」
「貴子,妳知不知道溫子在哪裏?——妳不可能知道吧。」
——遊戲室。
「喔?為甚麼?」
「是啊。」我姑且這麼回答,「既然有這樣的傳聞,應該有人對之前試鏡的結果有疑問吧?」
我也常滑雪,但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因為滑雪受這麼重的傷。「甚麼時候發生的?」
久我說著,拿著毛巾和牙刷走向盥洗室。
雨宮京介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主導權。
我問了內心在意的事,昨晚和本多雄一說話時,一提到麻倉雅美,他就開始結結巴巴。
雨宮京介伸出手,但田所義雄率先搶了過去。
田所可能對「沒有意義」幾個字很不滿意,用銳利的眼神看著本多,但立刻將視線轉向久我笑了起來。
貴子用全身力氣點著頭,似乎表達徹底的同意。
田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可能真的像雨宮說的那樣,忘了這件事,但他拍了拍脖頸說:
「我想去看看有沒有報紙。」
「推理劇的兇手通常都是意想不到的人物,也許東鄉老師正是為了這個目的,讓我這個外人通過試鏡。」
在決定兩人一組行動後,我很希望能夠抽到和由梨江同組,卻沒有如願,我的搭檔是中西貴子,由梨江居然和田所同組。那傢伙立刻喜形於色。
「她發生意外,無法再登台演戲了。」
由梨江支持雨宮的意見,田所露出不滿的表情。
「這張紙掉在地上。」
「我也同意雨宮的意見,我覺得m•hetubook•com•com應該儘可能避免懷疑自己人,即使心裏真的這麼想。」
走上樓梯的途中,看到門的外側貼了一張紙。剛才並沒有注意到。
「所以,目前也無法鎖定兇手。」
「有這個可能啊。」
元村由梨江終於從房間走了出來,她走到樓梯的一半時,巡視了其他人,問交誼廳裏的那些男人:
「所以,現在又回到了原點,」中西貴子說,「我們不知道這中間誰是兇手。」
「奇怪,」由梨江偏著頭走下樓梯,「我起床的時候,她的床上沒有人,所以,我也沒有見到她。」
原來曾經發生這種事,難怪本多雄一和雨宮京介他們會表現出那種態度,對他們來說,並不願意回想起麻倉雅美的事。
「舞台劇終於開演了。」
「你在幹嘛?」
「不是,但是很遺憾,我無法證明。」
「誰知道溫子和貴子在這裏彈鋼琴?」
中西貴子語帶佩服地說。
話說回來,笠原溫子第一個被幹掉有點出人意料。她的演技還不錯,這麼早就從舞台上消失,會不會太可惜了?不過,如果第一個死的是元村由梨江,那就更傷腦筋了。
「那就請便,反正我不想碰。」
「妳離開這個房間時,有人在交誼廳、飯廳或是走廊上嗎?」
「溫子?她不在自己房間嗎?」
「因為演兇手的是唯一知道劇情的人,說起來,就像是東鄉老師的間諜。東鄉老師一定會挑選他信任的人。」
我走過去撕了下來,發現上面寫著以下的內容。
「半夜三更,她能去哪裏?」
「所以,在我離開後,她繼續彈了很久。」
「我才沒有慘叫。」
「嗯,這個可能性更高。」
提出這個意見的是久我和幸。其他人都露出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田所義雄用左手托著右肘,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然後,他不知道想到了甚麼,再度看向貴子。
「所以只能靠推理了,首先來推斷犯案時間。」
危險,請勿碰觸!
「可能以前這裏用井水,這只是當時留下的。」
「啊哈哈哈哈哈,搞不好喔。」
「叫著溫子的名字跑過去之類的吧……」元村由梨江說了之後,又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一定會因為害怕而不敢靠近。」
——早晨的交誼廳。
「你說甚麼?」
玄關的門外完全被雪覆蓋,雪地上沒有腳印。
中西貴子搖了搖頭。
「所以,我們必須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田所義雄把紙交給雨宮,上面寫的內容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雨宮只是點了點頭而已。既然剛才只是去確認廚房和食品庫,為甚麼花了這麼長時間?
我和中西貴子負責檢查二樓的逃生口。貴子起床後還沒有洗臉,當然也沒有化妝。她原本就是腦袋空空、徒有姿色的女人,如今連姿色都沒了,只剩下空空的腦袋。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目前的外表,居然還抓住我的袖子說:
「但她的脖子上不是繞著耳機線嗎?正因為看到這樣,我覺得是被人殺害的,才會嚇得腿軟啊。」
我立刻離開了原來站的位置。
「怎麼樣?是不是很驚訝?」
雨宮京介煞有其事地說出了大家都知道的事。
在雨宮的提議下,大家分頭確認所有可以出入的地方。雖然在雨宮提議之前,我就想到這麼做了,但目前姑且讓他當帶頭的,反正他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中西貴子雖然沒有結巴,但縮起肩膀,露出誇張的失望表情。
「姑且當作妳有叫嘛。」
「上面寫甚麼?」由梨江問。
中西貴子用力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我沿著牆壁往前走。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綠色板狀物,我好奇地走近一看,原來是桌球台,而且並沒有太舊,也沒有遭到風吹雨淋的感覺,很納悶為甚麼會放在這裏。我繼續往前走,轉彎後,立刻退了回來,躲到牆後。因為我看到元村由梨江和田所義雄。他們可能是從廚房的後門走出來的。他們並沒有發現我,我想偷聽他們在說甚麼,但聲音太小聲,完全聽不到,只聽到田所不時發出低俗的笑聲。
www.hetubook.com.com由於門從內側鎖住,排除了兇手從這裏逃走的可能性,但兇手也可能有備用鑰匙。如果雪地上沒有腳印,就徹底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牆上的時鐘指向七點。第一個起床的是雨宮京介。他巡視交誼廳,確認沒有人比他更早起床後,為取暖器點了火。窗外是一片和昨天相同的晴空。
這時,由梨江他們回來了。田所義雄的腳步格外輕快,他一定在剛才察看時在她面前拚命耍帥,侃侃而談。
雖然貴子嘴上這麼說,卻沒有鬆開我的衣服。
「所以,我不是說了,只是形式化的討論而已。」
田所問其他人,貴子戰戰兢兢地舉起手。
「妳一定累壞了。」
「所以是最近才發生的事,真可憐。」
「對。」貴子也附和道。
「首先,因為沒有其他人聽這個節目,所以目前根本無法確認你剛才說的內容是否正確。」

「要怎麼確認?」田所問。
「或許有送來,但不可以去拿吧。」雨宮說,「難道你忘了?這裏是被雪封閉的山莊,按照這樣的設定,不可能有人送報紙來。」
「我昨晚遲遲無法入睡,用隨身聽裏的收音機功能,聽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的廣播節目,我可以正確地說出是哪個節目,以及節目中說了哪些內容。」
地面完全被雪覆蓋,雪地上沒有腳印。
田所撇著嘴。
她吐了吐舌頭。沒想到溫子只有高中畢業,貴子居然上過大學,可見人的學歷無法靠外表判斷。
「八成是這樣。」雨宮京介也表示同意。
「你別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搞不好這個人就是你。」貴子說。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貴子看到溫子的屍體發出慘叫,我們聽到叫聲後,衝到這個房間。」
田所在劇團內似乎也不受歡迎。
「那是不是水井?」
「那是甚麼?」
「只剩下由梨江他們了……」
雨宮京介微微偏著頭思考著。
本多雄一指了指櫃子的門,「房子裏到處都有這種收納空間,我覺得必須一一清查。」
「好,那我就站在你身後探頭看。」雨宮說。
我太驚訝了,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演死者的角色。原本我還以為東鄉陣平又會用限時信送來甚麼指示而已。
由梨江用好像訓誡小孩子般的溫柔語氣說道。田所似乎察覺自己的舉動太不成熟,所以閉了嘴。
雨宮京介抬起頭問。
「你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喔。」
「甚麼意思?」
「喂,難道你忘了嗎?這裏是被大雪封閉的山莊,別人要怎麼進來這裏?」
「對,」本多雄一說,「十分鐘就可以完成。」
「嗯,這樣不錯,」本多雄一點點頭,「這種表演方式更有感覺,慘叫太老套了。」
「如果這麼輕易就知道,這個遊戲就失去了意義,但如果用消去法,或許有辦法查出誰是兇手,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可以先刪除。」
「可能偷偷溜出去了吧,」本多雄一說,「因為不可能一直躺在那裏假扮屍體,死人在山莊內走來走去也很奇怪。」
「但是,她到底去了哪裏?」
「這下可不妙了,」雨宮京介用右拳輕輕打著左掌說,「就像昨天說的,劇情設定為在這裏發生殺人命案,但沒想到溫子扮演被人殺害的角色。」
貴子睡眼惺忪地走到遊戲室前,打開了門。由梨江他們擔心地抬頭看著她。
雨宮環視所有人,徵求大家的意見。
貴子斜斜地收起下巴,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去檢查一下玄關、窗戶之類能夠出入的地方。就像你說的,周圍都是一片白雪,如果有人入侵,一定會在雪地上留下痕跡。」
「有辦法推理出來嗎?」本多問。
聽到本多的疑問,其他人也都輕輕點著頭,沒想到田所露齒一笑,挺起胸膛說:
不知道是否被他們的說話聲吵醒,本多雄一也起來了。
接著,大家又討論了如何決定分組,最後決定用最公正的抽籤方式決定。用桌布包住撞球的十五顆球,每個人抽一個。從號碼小的開始排序,兩個人一組。
由梨江露出有點緊張的神情。
「那個hetubook.com.com人的演技也很棒,對了,妳提到她時,一直用過去式,頻頻用之前、曾經這些字眼,她現在已經離開劇團了嗎?」
「睡得很好,好像比平時睡得更沉。」
中西貴子發出可怕的笑聲後,用力搖著頭,「不行,不行,我的朋友死了,我不能開這種玩笑。」
這麼一來,就不能隨便應付了。那個兇手八成會記錄每個人的想法和行動,事後向東鄉報告。如果到時候因為不夠認真投入而被刷下來,就真的欲哭無淚了。接下來,不妨就帶著一半演戲,一半遊戲的心情繼續參加吧。
貴子瞪大眼睛,田所不理會她,繼續問其他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根本嚇得叫不出來了,一定會癱在地上爬出房間,然後向大家招手求救。」
「她該不會睡在遊戲室吧?」
「應該是在說明目前的狀況,似乎是演兇手的那個人貼的。」
「沒甚麼特別的事,只是想來看看遊戲室長甚麼樣子。」
那裏整齊地放了兩雙長雨靴,我們分別穿上長雨靴,走下樓梯。
「早安,因為今天早上輪到我做早餐。」
因為最近都是好天氣,房子周圍不僅沒有積雪,地上連一點濕氣都沒有。只有在乾燥的碎石上偶爾可以看到白色雪塊殘留。
她的意見一針見血。沒想到這個名叫貴子的女人看似遲鈍,居然洞悉了事物的本質。
正因為他可以說出自己的行動,所以才會提出不在場證明這個問題。然後,他說了那個節目的名字,和上節目的來賓名字,以及節目中討論的話題。
「對啊,如果太晚回去,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田所最喜歡疑神疑鬼,真希望是他被殺掉。」
久我和幸走出房間,低頭看著樓下的雨宮打招呼。
本多雄一說完,站了起來,但立刻攤開雙手,「我猜想應該有人這麼說,但在這裏做不到,因為電話不通。」
「我是大二那一年,所以,後來我休學了。」
「上面特地寫了『危險』兩個字,我看還是不要好了。」
逃生口從內側鎖上了。也就是說,即使曾經有人入侵,也不是從這裏逃走的。我打開鎖,推開了門。外面是樓梯間,從右側的樓梯往下走,就可以走到山莊的後方。
「滑雪發生意外。從懸崖掉落,身受重傷,導致半身不遂的後遺症。」
田所義雄立刻露出敵意。
「一個小時嗎?所以,她原本打算彈到十二點左右。即使她又多練了一個小時,也是凌晨一點……行兇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而且,」我繼續說道,「我也沒有任何理由相信妳。」
「好了,差不多該回去了。」我說。
「甚麼意思?」
田所滿臉得意地說,但久我和幸反駁說。
「這是甚麼?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說的是舞台劇的事,但我現在說的是,如果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人應該會有這種反應。」
「會不會裏面堆滿了已經變成白骨的屍體?」中西貴子吃吃地笑了起來,「我不會掉下去啦。」
沒有人回答田所的問題。他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貴子的方向,「溫子原本打算要彈多久?」
「喔,就是在試鏡時演茱麗葉的人。」
雨宮拿出的紙和我們在逃生門上發現的一樣。
「之後有人見到溫子嗎?」
「不知道,」雨宮京介回答,「早上到現在還沒見到她。」
「原來如此,的確有這種可能。行兇時間這麼短,不在場證明本身就沒甚麼意義。」
「女生在這種時候應該會感到害怕吧?」
雖然久我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似乎話中有話。

貴子露出生氣的表情,但這種表情也有幾分可愛。
由梨江雙眼發亮。
「這裏也沒有……咦?」
「你去哪裏?」
「意外……是車禍嗎?」
田所把紙交給由梨江,其他人也伸長脖子看了紙上寫的內容。
聽雨宮說話的口吻,他似乎暗自鬆了一口氣。
「是喔……」
田所義雄單腿跪在鋼琴旁,假裝在探頭檢視不存在的屍體。
「啊喲,你真冷漠。」
「有一腿?是指他們有男女關係嗎?」
「我想應該是我。我們一起和圖書練鋼琴,但我先回房間了,那時候大約十一點左右。」
「好像是。」
本多雄一嘀咕道。
不一會兒,田所義雄、元村由梨江也陸續走出了房間。
「我雖然沒忘,但既然甚麼都沒有發生,就覺得這樣嚴格遵守也沒有意義。」
「那我也這麼做,我怕屍體。」本多說。
「但好像沒有填起來,不知道井有多深。要不要看一下?」
「很可憐吧?我得知這個消息時,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田所義雄和其他人都看著半空沉默不語,似乎都在腦海中估算時間。
「我想想,她高中畢業後就進了劇團,差不多八年左右。」
「沒有。所以,我把所有燈都關了,才回自己的房間。」
「喔,你真早啊。」
「兇手可能計劃殺掉所有人,但現在先不談這件事。第二個問題,就是行兇需要多少時間。兇手悄悄溜出房時,潛入遊戲室,從背後攻擊溫子小姐——憑我的想像,只要十分鐘就可以搞定。」
「我才不是兇手呢。」
「溫子留下了鞋子。」本多雄一笑咪|咪地說,「她應該不可能光著腳離開,兇手可能事先準備了拖鞋之類的。」
「即使這樣,也需要確認啊,妳也有看錯的可能性。所以,要仔細檢查脖子上的勒痕,才終於做出結論,她果然是被人殺害的。」
我和貴子走進屋內,也順便檢查了盥洗室和廁所的窗戶,所有的窗戶都鎖住了,即使可以打開,人也無法鑽過去。我們也去看了空房間,情況也一樣。
「但是,這種想法也許太表面了。」
「好,然後我們就衝到這個房間,看到了屍體。接下來呢?」
久我和幸在臉前揮著手。
「搞不好兇手還躲藏在某處,比方說這裏。」
中西貴子不安地問。
「不,沒事。」
我有點受不了,真是了無新意。這種事很常見,根本不需要壓低嗓門。
確認結束後,我們回到交誼廳,雨宮京介和本多雄一已經等在那裏。田所義雄一定想要充分利用和由梨江獨處的機會,故意慢慢四處察看。
「為甚麼不是劇團的團員,就不是兇手?」
「好,那這麼辦,」雨宮京介拍了一下手,「我們不要說這個人是知道劇情的人,而是稱之為『兇手』。這個人是殺死溫子的兇手,反正,我們接下來必須推理出誰是這個兇手。」
「雖然只是形式化的討論,但可能有人會覺得有強盜偷偷潛入這棟房子。」
不一會兒,貴子走了過來。
「要報警。」
「如果能夠順利下山的話。」
「在那之後,到妳剛才起床為止,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嗎?」
「啊,你是說,我是兇手。」
「沒有異議。」本多雄一說,其他人也沒有反對。
「這樣的反應比較合理,」田所義雄說,「所以,只有我們幾個男生靠近屍體。不是我自誇,我以前在醫院打過工,不怕看屍體,應該比任何人更早靠近溫子。」
探頭向遊戲室內張望的貴子走了進去,幾秒鐘後,她從遊戲室中衝出來時已經完全清醒了。「各位,糟了,溫子消失了。」
「但實際上並沒有雪啊,」田所抓了抓後頸項,「要怎麼判斷到底有沒有腳印?可以由我們擅自決定嗎?認定有人曾經偷溜進來,然後在雪地上留下了腳印。」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
「昨天晚上,最後一個見到溫子的是誰?」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有必要確認一下。」雨宮說。
田所義雄斷言道。
「對啊,當然是啊。」
當其他五個人走進來時,貴子遞給他們一張紙。
「準備還真周全。」
「喂,雨宮,」田所無力地撇著嘴角,「你剛才不是說,沒有新的角色嗎?你的態度不要一直變來變去。」
「是啊,但不光是這樣而已。」
洗完臉,由梨江說要回房間保養臉部,四個男人就在交誼廳等幾個女生下樓。雨宮和本多看著書,久我和幸做著伸展操。田所義雄似乎想不到該做甚麼,起身走向玄關。
「設定二,關於笠原溫子的屍體。屍體倒在鋼琴旁,脖子上繞著耳機線,有被絞死的痕跡。身上穿著紅色毛衣和牛仔褲,發現這張紙條者,就是發現https://m•hetubook.com.com屍體的人——上面是這樣寫的。字寫得真難看,可能是為了掩飾筆跡吧。溫子似乎設定成被人殺害了。」
「對,對,你還記得真清楚。她和溫子同期進入劇團,都曾經是受到期待的明日之星,雙方都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但我不太清楚她們誰比較優秀。」
「她該不會出去了?」
「但是,妳抓住我也無濟於事,我搞不好是兇手。」
中西貴子噘著嘴抗議。
「所以,把聽廣播節目做為不在場證明,就必須完整記下節目的內容,不可以有十分鐘的空白,但其實這並不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因為節目中可能會播放歌曲,有些歌曲要好幾分鐘,所以,兇手可以在播歌的時候行兇。」
「不,這不可能,」雨宮立刻否定了他提出的可能,「她不可能忘記這裏是被雪封閉的山莊這個背景設定。」
「啊喲,各位真早啊。」
「那妳呢?」
「不會說,不會說。」
「有人說,溫子和東鄉老師有一腿。」
「咦?溫子呢?」
田所的眼睛微微發亮。
「原來你是說這件事。雖然現在沒法確認,但一旦下山,就可以確認。」
「好問題,」她壓低嗓門說:「老實說,我有點意外。就像我剛才也稍微提到過,她是東鄉老師間諜的不二人選。」
雨宮問了之後,又自己否定了。
目前幾乎可以確定,在六個人中,不,除了我以外的五個人中潛伏著扮演兇手的人,接受了東鄉的指令。
走去盥洗室途中,田所問由梨江。
「所以,就是間諜。」
「哇,好美。」
「但其他人好像還沒起床。」
「因為既然是命案,就應該有兇手。搞不好只有兇手知道劇情,笠原小姐昨晚突然接到那個人的指示,要她扮演被殺的那個角色。」
「我。」久我和幸回答,「我睡覺前來過這裏。」
我也把找到的紙交給他們,告訴他們,所有的門窗都從內側鎖上了。
「到處都找不到她。」元村由梨江回答後,偏著頭,「對了,溫子昨晚幾點回房間的?我先睡了,沒有看到她上床。」
「應該不會有人回答。」中西貴子說。
「不是我。」
「玄關旁辦公室的窗戶也都鎖上了。我們檢查了儲藏室和壁櫥,都沒有發現有人躲藏的痕跡,另外,在大門上貼了這張紙。」
「真可疑,該不會是來確認溫子在這裏吧?」
「對了,」我開口問道,「妳對笠原小姐第一個被殺有甚麼看法?」
「就在試鏡結束之後。她老家在飛驒高山,試鏡之後,她回老家散心,想要擺脫落榜造成的打擊,沒想到發生了意外。」
「但是,兇手是在昨天深夜行兇,應該不可能有人有不在場證明吧?」
那裏用紅磚圍成一個筒狀,上面用木板封住了,木板上用紅色油漆寫著:
「我無意和你競爭。」

久我和幸的獨白

雨宮嘀咕道,但從他的表情,似乎已經預料到他們會報告甚麼事。既然扮演兇手的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由梨江他們當然不可能帶回寫著「雪中有通往遠方的腳印」的紙條回來。
「既然已經決定了分組,就開始檢查吧。結束後,在交誼廳集合。」
「這我就不知道了,搞不好在這附近租了另一棟民宿。」
「沒想到完全被溫子騙了,」田所義雄說完,歎了一口氣,「她昨天還假裝甚麼都不知道。」
「我們在廚房後門發現貼了這張紙,我們也看了食品庫,裏面並沒有可以藏人的空間。」
「對普通的殺人案來說,聽收音機這件事可能有效,但真的適合目前的情況嗎?」
「當然啊。」
雨宮京介立刻表示支持,「那我必須收回昨天說的話。我說可能會有新的人物出現,現在看來,不一定需要這麼做,不,應該說,這種可能性很低。」
「我的話,應該會問你們,到底是誰幹的?因為兇手就是我們其中之一。」
「是啊,其實之前還有另一個人,是溫子的競爭對手,名叫麻倉雅美。」
「我也有同感。笠原小姐進入劇團幾年了?」
久我和幸微微舉起雙手。
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只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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