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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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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2

第二天

「對了,兇手是怎麼殺人的?難道是扮演兇手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說,你出局了?」
「哇,真有意思,那來玩,那來玩。」
「我不認為演兇手的人會這麼輕易露出狐狸尾巴,至於妳的目的,被妳說出來之後,效果就減半了,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那就來玩吧。」
「你猜到誰是演兇手的人嗎?」
正在檢查儲藏室的田所義雄問。儲藏室差不多有半張榻榻米大,裏面沒有任何東西。
我語帶調侃地問,一方面也為了蒐集情報,沒想到田所頓時臉色大變。
「我也沒有抱這麼大的期待。」元村由梨江的語氣有點不高興,「但是,傻傻地坐在這裏也不會有任何進展,不如玩撲克牌,聊聊天,演兇手的人或許會露出馬腳,所以,並不是非要玩撲克牌不可。」
「是喔……」
雨宮京介雙手放在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
雨宮也用佩服的語氣說道,「我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接下來的三餐可能會是很大的問題,不光是三餐,無論任何事都一樣。」
本多雄一依次打量著每個人的臉,「看來不太可能。」
「我知道,但雨宮先生被選上不是很合理嗎?」
「有可能,很像是東鄉老師會做的事。」
「沒有證據可以斷言,不會發生這種事。」
雨宮京介把裝滿三明治的兩個大餐盤放在桌上說道,「大家想吃甚麼口味,自己隨便拿。」
肚子填飽之後,本多雄一看著眾人,徵求大家的意見。
扮演兇手的人為甚麼選擇耳機線做為凶器?
「我現在想到一件事,」始終默默聽著貴子和本多對話的田所義雄用嚴肅的口吻說,「如果之後還要繼續殺人,下一個要殺誰,可能並沒有事先決定。」
「甚麼意思?」雨宮問。
根據我的記憶,發現屍體時,耳機線插在電子鋼琴的插孔內。這代表甚麼意義?
耳機線被拔了出來。
「你剛才說,是要去倫敦留學吧?」
「應該是其中一個,八成錯不了。」
「有沒有可能是自殺呢?」
雖然很想問他,剛才耳機線的情況,但我不想把這條線索提供給他。
所有人聽了田所義雄這句話,都忍不住微微點頭。
「是喔……」
「我會……覺得很可怕。」
「中西小姐。」我回答說,和-圖-書「聽說導致半身不遂。」
「你在開甚麼玩笑?他那種程度的演技誰不會啊。」
「應該可以抵抗吧。」
田所稍微看了一下房間,就立刻放棄了,「反正又不是真的發生了命案,不可能留下甚麼痕跡。」
「也許可以做為一種可能性,」本多雄一說,「但從當時的狀況來看,認為是他殺比較合理。」
輪不到你傷腦筋吧。
田所把一隻手放在撞球桌上,裝模作樣地輕輕吐了一口氣。
「你想幹甚麼?」田所義雄問。
「怎麼了?」
「動機呢?」
由梨江露出遺憾的表情。即使是演戲,她似乎也不願意接受自相殘殺這種事。
「我覺得她演技很好,還是她有甚麼問題?」
兩個人走上樓梯,走去遊戲室。
即使留下了痕跡,如果缺乏可以發現的洞察力,也是白白浪費。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了,問他:
「應該沒這麼簡單吧。以溫子的例子來說,兇手應該會先假裝勒她脖子,否則,根本是聽任兇手的擺佈。」
「原來如此。」
所以,是笠原溫子使用了耳機。
中西貴子在胸前十指交纏,垂著雙眉。
久我和幸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後下了決心站了起來,「我去遊戲室一下。」
目送他們進入遊戲室後,雨宮京介問其他三個人:
「我也想知道,兇手大人,可不可以先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中西貴子神情憂鬱地皺起眉頭。
「資深成為他唯一的優點,」他用很惹人厭的語氣說道,「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招數,東鄉老師很喜歡他。你聽說他要去倫敦留學的事嗎?」
「雨宮先生進劇團很久了嗎?」
「你說的一點狀況,是滑雪意外嗎?」
「自殺……她自己說的嗎?」
也許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是我覺得不能忽視。如果這是重要的線索,藉由找出兇手,成為這齣舞台劇的男主角或許並非不可能的事。
但是,一旦開始吃,所有人都表現出旺盛的食慾,就連雨宮也在轉眼之間拿起了第二塊。
我會提到屍體,並不是臨時起意,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要再去遊戲室看看。
吃完早餐,當大家都坐在交誼廳休息時,m.hetubook.com.com久我和幸提到了屍體的事。
「你別亂說話,我不是說了嗎?我聽的是隨身聽裏的收音機,兩個耳朵都戴了耳機。」
大家都靜靜地吃著早餐。
「留學?我沒聽說。」
「是啊,但如果那個房間真的發生了命案,即使真的有事要進去,也沒人想進去吧。」
雨宮京介似乎有點意興闌珊,「從現實的角度來看,我並不認為是有助於瞭解真相的有效手段。況且,靠撲克牌來判斷性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嗯,到底該怎麼辦呢?如果真的被捲入這起命案,我們會怎麼做?」
田所率先走進遊戲室,這種時候,他也想要擺出自己是前輩的樣子。我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立刻看向鋼琴,然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是誰?」
「那我們要做甚麼呢?」
「屍體就一直放在那裏嗎?」
「但她最後發生了一點狀況,以後無法再演戲了,所以就由雨宮遞補。」
「貴子也不可能。她雖然是演員,但心裏想甚麼,全都寫在臉上。」
「不瞞你說,原本打算讓她去留學的。」
本多雄一看著田所義雄,「還有你而已。你不是聽收音機聽到深夜嗎?有沒有聽到兇手的腳步聲?」
雨宮京介也一臉嚴肅地嘀咕。
「接下來該怎麼辦?」
「也煮了很多咖啡。」貴子也說。
元村由梨江小聲地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想到我們之中有人會殺人,就忍不住全身發抖。然後,想像會不斷向不好的方向發展,擔心自己會慘遭和溫子相同的命運。一旦這麼想,可能連這些三明治也吃不下了。不是食慾的問題,而是擔心吃了會有問題……」
「所以……」
「很抱歉,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因為我甚至沒發現溫子沒有回房間。」
聽到我的問題,田所立刻停下了正準備撞球的手,驚訝地抬頭看著我。
「所以說,即使抵抗也沒問題。」
「是喔,」田所把球桿丟在撞球台上,坐在球台角落,「的確是滑雪時發生的,但並不是意外,她是自殺,大家都知道,只有貴子不知道。」
「不,」我站了起來,「沒事。」
「哼,」田所用鼻孔出氣,「馬上就開始搶偵探的角色嗎?」
中西貴子和*圖*書瞪大眼睛說,當然,她並沒有真的生氣。
「不是懷疑廚房值日生,而是無法相信所有的事。這不是正常的反應嗎?」
「劇團有一個名額可以去倫敦的戲劇學校留學一年,聽說已經決定讓雨宮去了。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沒有特別想要幹甚麼,只是想再看一次現場,也許可以找到甚麼線索。」
「聽妳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樣。」
「所以,之後不能隨便去遊戲室。」
「只要思考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該怎麼做就好了吧?」
笠原溫子是被耳機線勒死的,不,只是設定她死於這種方式。
「對啊。」
中西貴子在物色盤中的三明治時問。
「我猜想他一定私底下用了各種手段。啊,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喔。」
聽到雨宮京介的提議,元村由梨江立刻回答說:
田所仍然擺著撞球的姿勢問我。
「兇手是隨機應變,臨時決定要殺誰。在有機會殺某個人時,就動手幹掉那個人。溫子之所以第一個被殺,可能是因為她最先讓兇手有可乘之機。重點是,被殺的先後順序,會反映在這次舞台劇的劇本上。也就是說,先死的人,之後就沒機會再上台了。」
「通常大家都睡了,只有溫子、兇手,還有——」
我也有同感。
「嗯,會有這個可能嗎?」站在她身旁的田所義雄抱著雙臂,「我記得以前曾經在書上看過,有這種自殺方法。」
「我也是,」中西貴子也說,「因為我睡得很熟。」
「是沒錯啦,但站在舞台上,光靠演技還不夠。」
「首先,每個人都想一下,誰可能是兇手。」
田所義雄笑嘻嘻地說。
「范達因的作品吧?」本多雄一說,「我也看過那本書。偵探從犯罪手法判斷,兇手的性格細膩而大膽,所以靠玩撲克牌,洞察每個人性格的作戰方法找到了兇手。」
問題是耳機線的狀態。
「你昨天聽說了麻倉雅美的事吧?」
笠原溫子為甚麼要使用耳機?
「朋友死了,我們不可能有食慾,和昨晚一樣,我們也為該做甚麼傷透了腦筋。」
雨宮京介和中西貴子從廚房走了出來。
雨宮京介挽起毛衣的袖子,走到元村由梨江面前,其他兩個人也走了過去。
田所轉頭問我。我想到可以利用他和_圖_書,他應該能夠去問出由梨江的真心。
「應該沒關係吧,」雨宮京介遲疑了一下說,「我反而覺得,在警方來這裏調查之前,不能隨便亂動屍體。」
田所用食指指著我。
「好啊,那我陪你去,雖然我不認為會有太大的收穫。」
其他四個人在交誼廳玩撲克牌。
在吃早餐時,田所義雄提到隨身聽的耳機,我突然想到這件事。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的嘴巴真毒。但我覺得聽他說這種話更不舒服。
田所義雄跳下撞球台,「我們差不多該下去了。」
你也差不多啊。我很想這麼說,但還是把話吞了下去。
元村由梨江立刻回答。她從牆邊的小櫃子裏拿了一副撲克牌走了過來,「我以前看了《金絲雀殺人事件》這本書,裏面有一幕就是玩撲克牌。」
他擊出的白球順利把二號球打進了球袋。
「大家都很肯定她的演技,所以才會派她去留學。」
「怎麼了?」
「對了,他們兩個人很好,是男女朋友嗎?」
「那倒是。」
他唐突地問了這句話,其他五個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他人都似乎忘記了應該有一具屍體在那個房間。
雨宮京介提議,先填飽肚子再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六個人決定先吃早餐。本多雄一、久我和幸、元村由梨江三個人已經坐在桌旁,把咖啡送上來的田所義雄雖然沒有坐下來,但站在由梨江身旁,也沒有回廚房。
這太奇怪了。因為遊戲室有隔音牆,中西貴子在彈鋼琴時,也沒有使用耳機。
「大致知道啦。」
「本多也不像。他沒有魅力,推理劇的兇手必須具有某些能夠吸引人的東西。」
「妳擔心我們會在三明治裏下毒?」
貴子問道,好像在討論甚麼開心的事。
「我第一次聽說,原來還有這種事。」
我把由梨江昨晚說的話告訴了他。果然不出所料,田所漲紅了臉,他用力打開門,走出遊戲室。
「好像沒甚麼可以成為線索的。」
「對。」我回答。
「要怎麼找?」本多問。
「演兇手的人還打算殺其他人嗎?」
「那還用說?」田所義雄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臉頰,「當然是長相囉。除非是很古怪的評審,否則,就憑她的長相,當然不可能通過。而且還演茱麗葉,和m•hetubook.com.com由梨江一樣,演茱麗葉。如果她演馬克白夫人,搞不好會有不同的評價,但我從來沒聽過哪一齣舞台劇,可以由讓觀眾的視覺感到不舒服的人擔任女主角。」
「怎會這樣。」
我想起元村由梨江昨晚對我說的話。她想去倫敦或百老匯學演戲。難道她打算和雨宮京介一起去嗎?
「誰告訴你的?」
扮演兇手的人不可能特地把耳機線插|進插孔。
元村由梨江巡視著在座的幾個男人問,「會不會用耳機線自己勒住脖子呢?」
中西貴子開心地說。
說完,他拉開撞球桌上的布罩,排好球,拿起撞球桿玩了起來。他的動作很漂亮,但技術並不佳。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
「我可沒聽說,應該是雨宮一廂情願吧,他幻想能夠和由梨江結婚,把她的美貌和財產占為己有。由梨江對誰都很客氣,很多人都會誤會,太傷腦筋了。」
田所露出輕蔑的眼神回答。
——飯廳。
田所義雄獨自點著頭。
我快步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耳機線。太奇怪了,剛才明明插在鋼琴上。
「要不要玩撲克牌?」
「這麼一來,我就更不能太早被幹掉了。不,如果想要成功搶到名偵探的角色,一定要在被幹掉之前找到兇手。」
「應該是試鏡會吧,」他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沒通過試鏡,對她造成很大的打擊,但是,我認為試鏡的結果很合理。雖然你好像很欣賞她。」
「所以,只剩下元村小姐和雨宮先生兩個人。」
我決定隨便找一個理由,去確認耳機線的狀態。雖然田所義雄也一起跟了過來,但他不可能察覺我的想法。
「當然是找出兇手啊,」田所義雄語氣強烈地說道,「這是唯一要做的事。」
「嗯,以小說的題材來說,或許很有趣。」

久我和幸的獨白

「她甚麼也沒說,但即使不說也知道。有哪個人會愛滑雪愛到去禁止滑雪的地方垂直降落?」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他。
兇手原本想要扼殺,也就是用雙手掐死笠原溫子,但走去遊戲室,發現剛好有耳機線,於是決定就地取材。
「首先,」他看著我,「不是你。東鄉老師不可能把這樣的重責大任交給你這種剛進劇團的人。」
我姑且露出佩服的表情,他的意見和中西貴子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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