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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的愛情故事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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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2

SCENE 2

我們視聽覺認知系統研究小組藉由直接刺|激視神經和聽覺神經,創造出虛擬實境,智彥他們的記憶包研究小組藉由從外界向記憶中樞植入資訊,實現虛擬實境。說白了,我們讓實驗對象實際體驗虛擬實境,他們是把體驗過虛擬實境的記憶植入實驗對象的腦部。雖然目前已經在相當程度上瞭解了腦部的結構,但記憶的結構仍然是未知的領域,智彥他們也還不知道該用甚麼方式包裝記憶資訊。
然而,當麻由子進入研究室後,雖然我們不在同一個小組,但每次見面,我都會心亂如麻。只要眼角瞥到她的身影,我就無法專心做原本正在做的工作。走廊上傳來她的說話聲,我的聽覺神經就會隔絕所有其他聲音。一旦開始想她,我的腦部就形成一個封閉的環狀,不斷進行沒有終點的思考。
「是不是幸虧也幫你做了?」智彥托腮調侃道。
因為剛才談過這件事,我當然無法拒絕,只能回答說:「喔,好啊。」
「嗯,那好吧。」
「問題就在這裏,我想要查出原因,重現相同的現象,一旦能夠做到這一點,研究就將大有進展。走過漫長的隧道,終於看到了一線光明。」智彥把杯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向剛好路過的服務生又點了一杯。
「妳可以適時偷懶,讓自己放鬆一下。」我看向正在睡覺的智彥,「不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也沒這個必要。」說完,我撇著嘴笑了起來。噁心的笑容。我陷入了自我厭惡。
情境再現效果是藉由電流刺|激腦部,讓實驗對象回想起以前的事。這是加拿大的腦外科醫生潘菲爾德所發現的,但當時還沒有目前的非接觸式刺|激法,只能使用原始的手法,把電極連在露出的腦部表面,再通以微弱電流。
「當然不討厭啊,完全不討厭。」
「那點電流沒關係嘛。」智彥嘟著嘴,好像挨了母親罵的小孩子。
我吃著三明治,看著智彥的臉默默咬著。只要在吃東西,就不必說話。我決定利用這段時間思考該怎麼回答。
「因為啊,」智彥喝了一口啤酒,輕輕攤開雙手說:「他對相同的問題說了和以前不同的答案,」然後轉頭看著麻由子說:「對不對?」
「嗯,好啊,那就再喝一杯。妳有零錢嗎?」
「上一次實驗時,篠崎說那個老師是鮪魚肚的中年大叔,但今天他說是年輕高瘦的女老師,是不是很奇怪?」
「那就好。」
我看了看智彥,又看了看麻由子,然後看向電腦螢幕,最後看著智彥點了點頭,「好,你們先去。」
「看起來太好吃了。」我不由得感嘆道。
「但是,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問。
「妳也?」
「對不對?你是不是也這麼認為?」然後對麻由子說:「妳看,崇史也和我想的一樣。」
這是天大的誤會。「她誤會了。」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低頭看著還剩下半杯柳橙汁的杯子。智彥應該已經告訴她,我並沒有討厭她,但在我開口之前,她可能不會抬起頭。
「妳好像都不相信我。」智彥抓著頭。
即使回到家,麻由子仍然占據我的腦海,揮之不去。不,獨處的時候,更是滿腦子只想著她的事。她的臉龐浮現在腦海,她的姿態出現在視覺裏。自|慰時,我都在想像的世界和她相擁。我腦海中塑造的她是一個有著豐|滿肉體的妖媚盪|婦,願意用各種方式取悅我。玷污摯友女友的罪惡感為我帶來了離經叛道的興奮。這一陣子,就連白天在學校見和_圖_書到她時,也不顧智彥就在一旁,不斷想像著這種淫穢的畫面。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人敲門。回頭一看,智彥站在門口,津野麻由子站在他的身後。
電梯內很擁擠,我們在狹小的空間內擠在一起,麻由子的臉就在我面前。我把手撐在她身後的電梯牆上,避免擠到她和瘦小的智彥。她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向我道謝,我用眼神回答,不客氣。
「崇史,」智彥看到我陷入沉默,確信麻由子的擔心並不是瞎操心,面色有點凝重地說:「如果你對她有甚麼不滿意,請你老實告訴我。我很不願意因為她影響我們的關係,我也會重新考慮和她交往這件事。」
「並不急啊。」
「甚麼奇怪的事?」我吃著三明治,若無其事地把視線移向他。
「是喔。」智彥並沒有追問。
每次吃她製作的便當時,心情都很複雜。因為除了很高興能夠吃到她親手製作的料理,更覺得她在拜託我「以後也請你多照顧智彥」。
我所屬的視聽覺認知系統研究小組共有四名成員,申請至少兩名新生加入,沒想到最後只分配給我們一個姓柳瀨的大學畢業生。
我停止咀嚼,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我也想聽聽到底是甚麼原因。
目送他們離開後,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希望可以把內心的鬱悶也吐出來,卻徒勞無功。
智彥所在的記憶包研究小組運氣很好,雖然我不認為他們能夠做出甚麼成果,但剩下的兩名新生——也就是津野麻由子和另一名大學畢業生篠崎都進入他們小組。他們小組原本只有姓須藤的老師和智彥兩個人,一直很缺人手,所以其他小組對這次新生的分配也沒有任何意見。
「甚麼意思?」
麻由子笑著站了起來。她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襯衫,因為背對著窗戶,所以日光穿越薄質布料,映照出她裸體的輪廓。這已經足以成為我意淫她的材料,我目送著麻由子走向自動販賣機,在腦海中剝光了她的衣服。裸體的她拿著托盤,在自動販賣機前排隊。
「那就去吃飯啊,聽說今天是雞肉三明治。」他回頭看著麻由子問:「對不對?」
「主角睡著了,我們只能隨便瞎聊。」
我用力吸了一口氣,看著麻由子,然後看著智彥,把氣吐了出來。
「那你以後也不要想太多,就和我們在一起,沒問題吧?」
「我也覺得是這樣,但她很在意。」
「還有,」我扮了一個鬼臉,「我不想當電燈泡啊,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絕對比較開心。」
「她說聽我們聊這些事很開心,而且也很喜歡聽我們聊往事,並不覺得自己遭到排斥。」
智彥臉上的懷疑表情立刻消失了,露出了害羞的笑容,「你不必想那麼多。」
他轉動眼珠子,看了麻由子一眼,有點吞吞吐吐地說:「她問我,你是不是刻意避開我們。」
「嗯,高中的時候。」
「聊很多啊,以前學校的事,還有電影的事。」她回答後,似乎發現我在後面,轉頭看著我。我對她微微點頭。
「小學時的回憶。」智彥回答,「他說是六年級時的事,他詳細描述了教室內的情況。首先,前面有一整排同學的後腦勺,可見他是坐在後排的座位,右側是窗戶,窗外是高壓電鐵塔。教室是在三樓或是四樓,黑板上用粉筆寫著算數應用題。篠崎正在把題目抄在筆記本上,班導師站在黑板前看著全班的學生。」智彥好像在和-圖-書說自己的記憶般一口氣說到這裏,豎起了食指說:「問題在於那個老師。」
我們研究室內共有五個小組,每個小組共有兩到八名研究員,因為研究內容的工作量不同,所以人數也有差異。
「對,這一陣子終於逐漸穩定,可以產生情境再現了。」
以高中畢業生為中心的新生大部分都去參加基礎技術培訓課程,只有在大學和研究所成績優異的少數人,才能夠進入專門研究室。
「因為,」這兩個字說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既然這麼說了,就非得想一個理由出來,我用手指敲著桌角,終於想到一個好主意,「因為我有顧慮。」
「比方說今天,」智彥把頭轉到一旁,確認麻由子還沒有走回來後說:「你好像不太想和我們一起吃午餐。」
「我很想打啊,但不太喜歡硬式。」
「但這不是需要腦部機能研究小組在場時才能進行實驗嗎?尤其是做人體實驗的時候,今天他們沒來吧?」
我發現所有這些想法都是對摯友的背叛,忍不住痛罵自己。你真是爛人、垃圾、不要臉的東西。但是,另一個我皺著眉頭無力地反駁說,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她並不屬於任何人。
「那你為甚麼避開我們?」
「別擔心,妳做的保證好吃。」智彥說完,把手放在我肩上,「走吧。」
「給你。」當我在椅子上坐下後,麻由子從包內拿出四方形的保鮮盒遞給我。半透明的盒子裏裝著三明治。
麻由子用托盤端了三杯咖啡走了回來,智彥好像臨時想到似地說:「對了,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時序已經進入五月,我的座位前方是窗戶,窗外是花瓣已經落盡的櫻花樹,暖風吹起了翻開的筆記本。只有現在能夠打開窗戶,等一下那些填飽肚子的業餘網球選手就會聚集在前面的網球場。當他們在球場上跑來跑去,就會揚起很多灰塵,如果不關上窗戶,桌子上的圖表和數據表上都會蒙上一層沙。
「已經適應研究室了嗎?」考慮再三,我決定問這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偶爾有事和她說話時,我也會心跳加速。她的聲音宛如音樂,她注視我的雙眼讓我心慌意亂,但我故意用公事化的語氣和她說話,不敢正視她的臉。而且努力掩飾想要和她多相處一秒的心情,不知所措地頻頻看著手錶。所以,每次她離開時都會向我道歉:「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
智彥的酒量並不好,這天晚上喝得比平時快一倍,喝了相當於平時三倍的酒,所以變得很多話。一方面是因為研究終於露出曙光,讓他心情很激動,另一方面是因為必須在摯友和女友面前扮演主導的角色,讓他的舉動變得不像平時的他。當我們吃到一半時,幾個身穿夏威夷襯衫的男人走到我們餐桌旁,說要拍照貼在店內作為宣傳時,智彥不僅一口答應,而且毫不猶豫地把男人遞上的花環戴在脖子上。周圍響起一陣笑聲,智彥揮手回應。這些都不像他平時的作風。
「你打軟式網球?」
「對啊,因為前面就是網球場。」
可能是做了太多不像他平時作風的事累壞了,不一會兒,他就靠在牆上睡著了。
智彥把醋醃章魚送進嘴裏,然後像咬口香糖一樣咀嚼著,探出了身體。「並不是說了甚麼有趣的事,很奇妙,他說了錯誤的記憶。」
「但做兩人份和做三人份差不多和*圖*書。」麻由子說完,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很燦爛,我正想回答,不小心和她眼神交會,緊張得忘了原本要說甚麼,只能打開保鮮盒蓋掩飾慌張。
「怎麼樣?」智彥問。
「你喝太多了。」
「到底哪一個是正確的?」
「太好了,這個問題解決了。」智彥靠在椅子上,抱著雙臂。看到他神清氣爽的表情,我再度產生了罪惡感。大部分男人交了女朋友之後,都不希望其他男人接近自己的女朋友,但智彥完全相信我,他不知道我在內心想像著麻由子的裸體,為此鬱鬱寡歡,更不可能知道我每天晚上自|慰時,都讓她變成盪|婦。
「老實說,我希望你和我們在一起,因為我單獨和她相處時話題有限。當然,前提是如果你不討厭和我們在一起的話。」
「對,他把不是事實的事,當成了事實。」
「恭喜啊,真是太好了,你是不是賄賂了幸運女神?」新生分配公布的當天,我走去智彥的座位向他表達祝福。
「你不打網球嗎?」
「要去啊,只是工作還沒做完。」說完,我看向麻由子的手。她像往常一樣,手上拎著一個大紙袋。
我結完帳,走出餐廳,聽到智彥在電梯前問麻由子:「妳和崇史聊甚麼?」
她微微拎起紙袋說:「只是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
「篠崎回想起甚麼事?」我問道,這件事讓我產生了興趣。
「啊!」我內心靠自制力關閉的一扇門用力打開了,我露出欣喜的表情問:「軟式網球?妳也打軟式網球?」
「這就不知道了,因為喜歡或討厭根本沒有理由,而且也不能斷言她說得完全沒有道理。」
「對啊,一定是的,所以你要請客。」我向他扮著鬼臉,但也同時體會到強烈的嫉妒和自我厭惡。
「對,基本上已經適應了。」她抬起頭,眼睛彎成了弦月形,「雖然忙得渾然忘我。」
「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煩妳。」我頻頻瞥著她的臉,伸手接過保鮮盒,「其實妳不用連我的份也做啊。」
我沉默不語。他果然發現了,不過也很難不發現。
「老師怎麼了?」
「好。」
這次有兩男一女進入我們所屬的實境工學研究室,唯一的女生就是津野麻由子。她想要進行實境工學研究的願望實現了。
「你不去吃飯嗎?」智彥問。
我把嘴裏的三明治吞了下去,覺得好像有刀子在割我的喉嚨。「甚麼看法?」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謝謝,」智彥連額頭都紅了,這是他興奮時的反應,他說:「也許是因為你也和我一起祈禱的關係。」
她的笑容很純潔,完全感受不到她內心有任何陰暗的部分,我的心也隨之融化,如果可以把她的笑容占為己有該有多好,離經叛道的想法掠過我的心頭。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們:「你們已經吃完了嗎?」智彥和麻由子面前放著空的保鮮盒,和自動販賣機的咖啡用紙杯。
我差一點嗆到,「我討厭她?為甚麼?」
我們點了幾道中式的海鮮料理和啤酒,菜單的內容和夏威夷完全沒有關係。
「我們將篠崎作為實驗對象,做了對顳葉進行刺|激的測試。崇史,你應該也知道,就是情境再現效果的確認實驗。」
「篠崎說了甚麼有趣的往事嗎?」篠崎是今年和麻由子一起加入智彥他們研究團隊的年輕人,皮膚白淨,看起來個性隨和。
說實話,我並沒有為智彥的幸運祈禱,雖然明知道該這麼做,但還是做不到。我在無意識中祈禱完全和*圖*書相反的事,老實說,我很害怕麻由子被分配到智彥那一組。
「我跟她說,不可能有這種事,但她好像很堅持,而且她說原因可能是因為她。」
對我而言至高無上的快樂時光突然結束了。睡著的智彥扭著身體,我和麻由子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太好了。」麻由子在胸前握著雙手,從嘴唇之間露出的門牙在從窗戶照進來的光線下看起來格外潔白,「因為光聽智彥的感想不太放心。」
智彥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發現共同的話題後,我們聊得忘了時間的存在。失敗的經驗、當年吃的苦頭,我說完之後,她又接著說下去,然後我又發展出新的話題。話題接連不斷,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亦樂乎。我從聊天中知道,麻由子似乎並沒有告訴智彥以前曾經打過軟式網球,而且在他面前極力避免談論運動的話題。
我喝著蘇打水兌波本酒,思考著適合眼前這種場合的話題。意外得到了和她單獨聊天的機會,但我內心的良心問,你想怎麼把握這個機會?
智彥壓低聲音問:「崇史,你對她有甚麼看法?」
「是嗎?不好意思。」他繼續搓著臉。
「中年大叔。」他回答,「實驗結束後,向篠崎確認,因為答案和上次不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想了一下後回答說,是中年大叔,而且他也很納悶,自己為甚麼會覺得是年輕女老師呢?」
她聽了我的回答顯得有點不自在,看了看智彥,好像在確認他睡著之後說:「呃,其實我也……」
「雖然打得很差。」她聳了聳肩,從嘴唇之間伸出舌頭。她以前從來沒有露出這種孩子氣的表情。
食堂位在這棟大樓的五樓,我走進食堂,坐在窗邊座位的智彥向我招手。食堂內一排又一排的餐桌幾乎都坐滿了,但智彥對面的座位空著,當然是他特地為我保留的。
「好吃。」
麻由子點了點頭,竊聲笑了起來。她也發現智彥在硬撐。
「等、等一下。」我張開雙手,伸到他面前,「我不是說了嗎?這是你的誤會,我從來沒有說過對她不滿意啊。」
「這麼晚才來。」當我走近時,智彥對我說。
「顧慮?」
那家名叫「椰果」的餐廳位在新宿伊勢丹附近一棟大樓的五樓,走出電梯,立刻看到兩棵大椰子樹,那裏也是餐廳的入口。我們被帶到靠牆的座位,對面牆邊有一個小型舞台,有三個看起來很奇怪的男人正在演奏夏威夷音樂。
「啊,不用,我自己去買。」我準備站起來。
她也難以理解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不用等我。」我咬了一口雞肉三明治,肉質很柔軟,醬油的味道也剛剛好。
必須擺脫這件事。我告訴自己,要趕快做個了斷。
「我有甚麼理由討厭她?」
「有啊。」她對我嫣然一笑,「敦賀,你也喝一杯咖啡?」
如此一來,就能夠每天見到她,共同合作,有相同的目的,有機會聊天,也可以每天在一起。各種妄想浮現在腦海,最後甚至變成了無視智彥存在的幻想。也許有朝一日,可以讓她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我搖晃著智彥的身體,讓他完全醒來。「快醒醒,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午休的鈴聲響了,我仍然留在室內,修改電腦中的模擬程式。雖然這並不需要馬上完成,但我不想和大家擠在相同的時間去食堂吃飯。嚴格地說,不是「大家」,而是「那兩個人」。
「只是這樣www.hetubook•com•com而已嗎?」智彥探頭看著我的臉,心思敏銳的他用眼神告訴我,他不認為只是這樣而已。
麻由子的表情亮了起來,「我沒問題啊。」
「就是喚回以前記憶的那個嗎?」
「就是打軟式網球,在高中和中學時。」
從兩個星期前開始,麻由子不時會帶自己親手製作的便當。她帶自己和智彥的份很正常,沒想到竟然還為我準備了便當。智彥不可能拜託她這種事,所以是她主動這麼做。
「好像是,你們剛才在幹嘛?」
同時,我希望她能夠分配到我的小組。
「實境研究室有很多人都去打網球散心。」
「嗯,原本想等你,但你一直沒來。」
「今天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智彥喝了一口啤酒後說道,從坐在他身旁的麻由子臉上的表情發現,她已經知道「有趣的事」是甚麼事。
「要馬上過來喔。」
我和她之間有了小秘密這件事,讓我內心產生了優越感。同時,我覺得這是背叛智彥的第一步。
他搓著臉說:「啊,我竟然睡著了。」
「是喔……」
智彥拍著桌子,興奮地說:
「崇史,你也沒問題吧?」智彥看著我問道。
今年四月,MAC專科學校也和其他學校一樣迎接了新生入學,從高中畢業生到研究所畢業,總共將近五十人,但這些人數不到百迪科技新進員工的百分之十。
「你怎麼知道那和事實不一樣?」
「真的很有趣。」我說,「如果不是記錯了,就代表竄改了記憶。」
麻由子半信半疑地微微偏著頭。
「錯誤的記憶?」
「我也不知道啊,但她似乎這麼覺得。她說和你談工作的事時,你也故意很冷漠。她還說,我一個人的時候,你常來找我,但如果她也在,你就不會來找我。」
我必須忘記麻由子,這樣下去,我很擔心自己不知道會做出甚麼事。如果繼續深陷下去無法自拔,智彥和她結婚造成的失戀打擊,很可能會讓我一蹶不振。
「剛才她說了奇怪的事。」智彥壓低聲音說道,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朋友正在意淫他的女友。
「啊?」麻由子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需要連吃飯時間都用來工作啊,老師禁止這種工作方式。」智彥笑著,用瘸著右腿的獨特方式走了過來,探頭看著我的電腦螢幕。「我以為是甚麼緊急的工作或是在寫報告,原來只是在修改程式。」
「我和你從中學就在一起,當然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和話題,所以你和我在一起,都會聊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事,她也許會覺得遭到排斥。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她說,」他又再度看向麻由子,然後繼續說道,「她擔心你討厭她。」
「我不想當一個不識相的人。」
「智彥,你要不要再喝一杯咖啡?」麻由子問道。
「因為稍微整理了一下。」我當然不可能說是故意拖延時間。
「他太緊張了,讓他睡一下吧。」
「沒關係,你坐著。」智彥甩著手掌制止我,於是我又坐了下來。
不用說,智彥和麻由子當然對這樣的結果最高興。兩個相愛的人以後就可以在同一個研究室接受相同的教育,從事相同的工作。還有比這個更好的結果嗎?
「我也這麼說。」大盤的前菜送了上來,麻由子分裝在三個小盤子中插嘴說道。
最後,我還是無法克服本能。最好的證明,就是當我得知麻由子的分配部門後,渾身感到虛脫,全身都變得很沉重。我向智彥說「恭喜」時的聲音特別興奮,也是這種彆扭心理的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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