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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雪月花殺人遊戲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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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5

第五章

「怎麼說?」
「『紅白』啊,我看應該是紅隊吧。」
這封信寄到的時候,會不會已經過新年了?如果是的話,祝你新年快樂。
祥子是自殺的。
醉漢很開心似地露出大黃牙笑了,「那就是情書啦!我還以為你在摺紙飛機呢。」
這時我仍不覺得狀況有異,掛上電話後立刻依預定前往白鷺莊,從窗戶偷偷潛入儲藏室。平常儲藏室的門是鎖著的,但那只是普通的門鎖,從門內便能輕易打開。出了儲藏室,我立刻上到二樓,輕輕敲了祥子房間的門。
當時,她的手並不在臉盆中。
警方動用吊車搜索,直到隔日一月一日接近中午時才將車子吊上岸。好不容易將人車撈上岸的搜索人員表示,這次的打撈作業算是順利的了。
因此,當波香邀我出去談的時候,我驚恐不已。
「也有些男人會抱著女人睡覺啊。」
車子停郵筒旁。
讓我進一步說明吧。
後來聽到沙都子說這起案子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我每天都魂不守舍,也曾想過乾脆坦承一切,但我終究辦不到。
我想你應該已經察覺了,這些小道具就藏在南澤家的浴室爐灶裡。因為我知道警方人員一到現場,勢必會徹底搜身,而實際上也不出所料。
我先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幸好祥子房門門把上包著毛線套子,不可能採到指紋;而且就我記憶所及,我並沒有直接觸摸室內任何部份。
「不好意思,我沒在聽那個。」
我嚇得心臟差點停止。之前我一進房間便立刻衝到祥子身旁,忘了把門鎖上,這下我根本來不及去鎖門。就在那一瞬間,我當機立斷關掉房間的燈(我以手帕包覆日光燈的開關拉繩再拉下。當時我的確相當慌亂,卻始終牢記著自己絕對不能留下指紋),旋即躲到廚房暗處。至於祥子的屍體,當然依舊保持原狀。
波香似乎也察覺自己當時遭人陷害喝下藥物,因此當她聽到下毒者的名字時,自然震驚不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
「寫給女人?」
就在這時,我的內心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因為從不曾發生這種狀況。我毫不猶豫拿了備鑰開門進去。自從將窗鎖掉換成形狀記憶合金零件之後,祥子也給了我她房間的備鑰。
信寫到這裡,他再也無法繼續了。他探出車窗仰望天空,的確,這樣的夜晚,或許射射紙飛機還比較有意義……
家屬在下午趕到現場。
但她沒發現——不,應該說連我自己也沒發現吧,那就是,其實我並沒有原諒她。
那天晚上,我原本就要去白鷺莊找祥子。那陣子她一直懷疑自己得了某種病,而那天正是她去醫院診察的日子,我去找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診斷結果。
「是啊。」
至於整個詭計的細節一如你的推理,這裡就不提了。
方向盤像冰一樣冷。
那天,去找她之前,我先撥了電話過去,當時是晚上十點,但她沒有接電話。那個管理員只是冷冷地說,祥子應該已經回到公寓了,上樓叫了她卻沒回應。
從這一層意義來看,或許,殺死祥子的人正是我。

車上只剩寫好收信人住址和姓名、也貼好郵票的信封。
有人開門了,那一瞬間的恐懼,應該讓我少了好幾年壽命吧。那人喊了幾聲祥子,見沒回應,沒多久便關門離去。現在回想,整個過程應該只有數秒,但當時在我感覺卻彷彿過了好幾分鐘。
醉漢嘻嘻哈哈地高聲大笑,「我們就是沒有能抱著睡的女人,才會像這樣喝喝酒、寫寫信啊,不是嗎?」接著說了句「掰掰啦」便離開了。
先談最重要的一點。
或許你已從警方那裡得知,祥子的健康狀況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根本沒去醫院檢查。
一如你的推理,波香早知道形狀記憶合金窗鎖的機關,當然立刻察覺兇手是我。我告訴她全部的經過,她勸我向警方自首,但我辦不到,我實在沒辦法親手毀掉自己的將來。波香沒打算告訴警方,但她說要告訴你們。我求她不要,因為你們當中一定會有人去報警;儘管波香保證大夥兒都會守口如瓶,我還是無法信任大家。於是為了讓波香明白所謂的好伙伴是多麼不可信任,我說出了波香先前那場女子個人賽之所以會敗給三島亮子的內幕。和*圖*書
沒想到的是,當晚我幸運地被分配到燒洗澡水的工作,這下子我不但能取回證物,還能當場將證物燒成灰燼。

可能是滑落出去了吧,她的手就在臉盆旁,而或許因為如此,血止住了,她還有微弱的呼吸。
被吊上岸的是一輛白色豐田皇冠,警方從駕駛執照得知,死者是藤堂正彥,也在隨身物品中找到了學生證。車上只有他一人,沒有找到遺書之類的東西。
前幾天加賀你的推理,相當令人佩服,沒想到那麼難解的詭計還是被你識破了,看來,在波香房裡發現的砷酸鉛的確是致命關鍵。
她再次找我出去,以幫我隱瞞祥子的事為條件,要我協助她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就如你所推理,她想讓若生或華江喝下砒霜而無法出賽。
藤堂正彥駕駛父親的車,衝進嚴冬的海裡。事情發生在那一年的尾聲,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左右。地點是一處每天只有幾班渡輪進出的小港口,附近沒有住家,入夜後的碼頭完全不見人影,照明也都熄滅,要是出了甚麼事,按理說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人發現的,不過當晚,一名偶然經過的拉麵攤老闆恰巧目擊車子墜海,便向警方報案。拉麵攤老闆的證詞如下:
她以剃刀割腕,再將手放進盛水的臉盆裡,打算讓自己失血過多而死,這和她的屍體被發現時的狀況相同。問題在於我剛發現時的情況。
他坐在車裡,像是打算惡作劇似地笑了。
「寫信。」他左手拿著信紙,右手握著黑色原子筆。
然而,這些話對祥子來說可能太殘酷了,在她內心極度不安、痛苦萬分的時候,唯一信賴的愛人卻拋棄了她。
「還用問嗎?」醉漢踉踉蹌蹌地離開車子,一邊說:「這種夜晚除了喝酒還有甚麼搞頭?了不起摺摺紙飛機吧。」
當我聽到波香的計劃時,當下發現這是個大好機會,這一點我不否認。我也承認,當波香說她知道祥子的事是我幹的時候,我的確萌生了殺意。而且我還發現,只要好好利用波香的計劃,就能天衣無縫地殺掉她。www.hetubook.com.com
醉漢開口了:「你覺得哪邊會贏啊?」
幾天後,我想取回那些道具,便打電話詢問老師是否方便過去拜訪,沒想到老師要我順便把大家找來,後來就成了大夥兒全員到齊的聚會。我雖然擔心人多不好辦事,但總得想辦法收回證物,於是我依約前往南澤宅邸。
隔天,祥子的屍體被發現了,當我得知警方很可能以自殺結案,居然覺得鬆了一口氣,當時的我應該仍處於發狂狀態吧。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一邊寫著信一邊回想,又有了不同的解讀——搞不好這一切都是南澤老師特意安排的。老師可能無意間發現浴室爐灶裡的證物,推測出兇手就是我,再加上我主動說要拜訪,更讓她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之後,老師覺得我獨自前往太危險,因為刑警早已盯上我們每個人,萬一我被逼問拜訪老師的目的,或是一出宅邸便遭警方搜身就糟了。因此,老師的對策就是集合大夥兒到她家,而且分配我負責燒洗澡水,讓我有機會處理證物,也只有老師想得出這個方法了。
答案是NO。
你的推理幾乎是完美的,不過,我想補充一些關於情感的部份,也有許多細節必須釐清,所以提筆寫了這封信。在歡度新年的此刻,很抱歉還要讓你撥冗讀這樣的信。
從此,波香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一番苦思之後,他將信撕個粉碎,下了車,把紙屑扔進附近的垃圾箱。
繼續說下去吧。
我撥開她手腕上那道即將凝血的傷口,將她的手放回臉盆中,接著拿出自己的手帕將流到地板上的血擦乾淨(這個動作,後來卻成為關鍵的線索)。
他關上電動窗,就著車內燈再次讀信。信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字,自己看了都覺得厭煩。
你能理解當我發現祥子倒地不起時,內心受到的衝擊有多大嗎?心愛的女人自殺了,而且就在我眼前!然而我沒有大喊,因為我當下便做出判斷,要是鬧得眾人皆知,我一定會因此身敗名裂。
你一定很吃驚吧,你的推理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居然瓦解了。
醉漢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經過一輛和_圖_書停在路邊的車子,沒一會兒,又像是掉了東西似地走回車門邊。醉漢穿著臃腫的大衣,戴著毛線滑雪帽,咚咚地敲了敲車窗玻璃,車內的人降下電動車窗。
是的,我早知道波香落敗的原因,因為我偶然目擊某人將藥物摻入運動飲料中。
先說明一下祥子當時的狀況吧。
濃濃的酒臭飄進車裡。
「甚麼哪邊?」
祥子不是我殺的。
最後,我必須說一件事,關於祥子是否真的染上了「某種病」。
我處理完這些事,精神已瀕臨崩潰。我決定先逃離現場,倘若被人發現我在這兒,肯定會引起一場大騷動。
走出祥子房間後,我按照原路徑返回,先進入儲藏室,從裡面將門鎖上,再從窗戶逃出去。逃出白鷺莊之後,我在深夜的路上死命地奔跑,當時只覺得學校好遠好遠,彷彿永遠跑不到。
接下來,只要逃離現場就行了。正當我如此盤算,門外突然有人喊祥子。
醉漢皺起眉頭,一臉無趣地走開了。但走沒兩步又折了回來,盯著車內問道:「你在幹嘛?」
不,如果我在聽完她懺悔的當下立刻提分手,或許她所受的打擊還不至於那麼嚴重。我想,正因為我輕率地做出類似原諒她的舉動,之後落井下石的傷害,更是帶給她宛如從天堂打入地獄的絕望。
想到這兒,我的腦中突然浮現某天早上我對祥子說的話。我是這麼說的:
我望著地上的祥子。如果立刻搶救或做些處理,她應該還能撿回一命。然而看著她那一步步邁向死亡的身軀,無情的我心裡想的卻是——或許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但其實,這只是對我而言,最不礙事的解決方式罷了……
只不過,你並沒有解釋卡片詭計中用到的花月卡與茶筅的處理方式,我來做個補充吧。
至於老師為何要包庇我,我也不明白,或許沒甚麼道理吧,就如同高中的時候,南澤老師批改考卷時總會幫我改上正確答案,如今她也幫我彌補計劃上的漏洞。她就是這樣的老師,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
——好了,接下來該做甚麼呢?
那是令我非常震驚的內容,我一時說不出話,好不容易開了口,說出的卻是「過去的事追究也沒用」和「早一點去醫院檢查吧」。祥子訝異地看著我,可能她覺得我已經原諒她了,她再度流下淚,卻是感動的淚水,她向我道歉,感謝我對她的包容。和*圖*書
此外,關於令她苦惱萬分的那種病,以及她的懺悔內容……
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請求。當我的眼前出現我那望子成龍的父母,以及完美主義的松原教授,我實在沒有餘力考慮她的感受。
後來又躲了一會兒,我決定逃離房間。我想儘可能讓現場恢復成我剛進來時的模樣,於是我將燈打開,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幸運的是,房門是半自動鎖,沒有鑰匙仍能上鎖,而且隔壁住戶的電視音量開得很大聲。但不幸的是,在我逃離之後沒多久,波香回到公寓,還敲了祥子的房門。後來便如你所知,由於短時間內相繼敲祥子房門的兩人證詞有出入,暗示了第三者的存在。
我非常猶豫,一片混亂的腦子一邊思索著她自殺的動機,得出的結論是,這就是她要告訴我的診斷結果,換言之,診斷結果是陽性,而無法承受事實的祥子決定一死。
如你所言,這個計劃成功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波香說她想賭賭看,不成功就算了;而我也打算賭一把,失敗的話,就再構思別的計劃。看來,我想賭那百分之五十機率的執著,遠比波香還要強烈好幾倍吧。
聽到消息,我痛苦不已。祥子既然身體無恙,為甚麼要自殺?難道在接受醫師診察之前,她就認定自己生了甚麼病而獨自煩惱嗎?
「我拉著麵攤來到這附近,突然看到一輛車子衝過來,時速大概有八十公里吧。因為這一帶很少看到飆車族,我正覺得納悶,盯著那輛車瞧,沒想到車子竟然筆直往海那頭衝過去,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噗通』一聲啦……」
「如果診斷結果是陽性,妳能不能當作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肉體上的關係?還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們在畢業之前不要再見面了。」
我之所以察覺她的健康似乎出了狀況,是因為她的態度變得很奇怪,那段時間,祥子完全不讓我碰她,在我強硬的逼問之下,她發現瞞不住了,才一面哭一面將事情和盤托出。
祥子不是我殺的。當然,也並非我以外的任何人所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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