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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坡上吊之家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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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探訪上吊之家 醫院坡上吊之家

第五章 探訪上吊之家

醫院坡上吊之家

有一次,男人買了一串南部風鈴,將它掛在屋簷下。
「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停止調查這件事。儘管我知道這個要求實在非常無禮,可是——」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是在某公寓的公用電話打給你的。對了,金田一先生——」
不過由於女子的境遇甚憐,反而激起讀者的惻隱之心。
金田一耕助看看桌上的月曆,今天是八月十九日,也是由香利遭綁架後的第十天。
「前陣子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希望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也就是說,我想取消這項委託。」
「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實在是太好了。我為了慎重起見,我想問你一句話,不知道這件事你有沒有對旁人——」
九月四日傍晚五點左右,金田一耕助去了一趟銀座,在回程途中,他穿過鐵橋,朝日比谷的方向走去。
「不,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一點您儘管放心。」
金田一耕助並非存心辜負彌生的信任,但他真的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調查。一切都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話筒另一端傳來阿清的聲音:
女孩傷心得嚎啕大哭,她一邊拿起一條條的蛆蟲放進自己的嘴裡,一邊哭泣。
一天夜晚,天空突然出現許多B-29轟炸機,猶如秋天飛舞在空中的蜻蜓一般;沒多久,整個城鎮就像火球般燃燒起來。
她知道父親另有家室,而且在另一位女孩身上也同樣流著父親www.hetubook.com.com的血液。當她知道那女孩跟她同年齡時,不禁羨慕那個女孩可以時常待在父親的身邊,但同時也嫉妒她的幸運。
父親不來的夜晚,女孩的母親就只能孤寂得不發一語,在這樣的夜晚,連屋簷下的風鈴都噤若寒蟬。
既然綁匪願意釋放由香利,想必他已經達到目的。一想到這裡,金田一耕助全身不由得打起冷顫。
一位自稱是那男人的女兒的貴婦人,竭盡所能地侮蔑、謾罵和嘲諷那女人。貴婦人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譏諷女人是淫|婦,是這世上的瘟疫。
彌生大概是想利用這些錢來封住金田一耕助的嘴巴。
金田一耕助正要說下去,卻連忙吞了吞口水,轉而問道:
女孩的母親一手拎著風鈴,一手牽起女孩,拖著發疼的雙腳,搭船朝南方農家疏散。
風鈴一年四季都吊掛在小老婆家的屋簷下,所以對逐漸成長、懂事的女孩而言,「風鈴」在她心中就是父親的象徵。
「這、這個嘛我不是很清楚,那孩子——不,對方什麼也不願意說,所以我想目前還是不要追問的好。」
不過女孩並不認為自己非常不幸,因為父親非常喜愛她,她也十分尊敬自己的父親。
一天,女人鼓起勇氣,決定去敲心愛男人的家門。不料,她所得到的竟是傷透人心的羞辱與怒罵。
「因為那個東西今天回來了。hetubook.com•com
整本詩集的架構倒是非常完整,內容主要是描寫某個紅顏薄命的女子愛上一名年長的男人,後來成為這個男人的情婦。男人雖然已有妻室,卻仍全心全意地愛著這個女子,而且兩人還育有一女。
(彌生說話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是那麼穩重,一點兒也沒有慌張的感覺,不過,這是不是也反映出她有些不安呢?由香利回來了,但她可能已經不是完壁之身。既然由香利暫時不願意談這件事,彌生也刻意迴避這個問題,那麼這件事大概會被處理成由香利去爬白馬山吧!)
由香利自然不認識金田一耕助,當他們在混亂的人群中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金田一耕助聽到由香利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是第二部份的大致內容,作者盡可能冷靜地敘述這段事實。但或許這位詩人還太年輕,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無法克制內心深處的激昂情感。
金田一耕助不時翻閱「詩集」《醫院坡上吊之家》這本書,希望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然而,他越讀這本詩集,越感覺到字裡行間透出駭人的怨懟和邪氣。
最後在第三部份的「蛆蟲」裡,詩人一直壓抑的憤怒,就像是突然爆開的炸彈,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儘管如此,金田一耕助仍無法忘懷整首詩的背後,隱藏詩人的詛咒和怨恨。一想到這兒,金田一耕助便禁不住全身顫抖。
「咦?由https://www.hetubook.com.com香利——」
戰爭結束後,又過了一、兩年,這時女人已經沒有能力維持家計,生活越來越艱困。
「是。」
「阿滋,我明白你所說的,但是在這以前,我想先做個決定!」
「金田一先生,有位婦人打電話給你。」
不久,女孩將母親的遺體火化,抱著骨灰回到鄉下,並且將風鈴掛在骨灰罈上。
這部份的內容是,暫時寄住在鄉下農舍的女孩,為了尋找母親的下落而來到城市。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母親,可是母親的屍骸卻已經腐爛,可怕的蛆蟲遍佈在母親身上。
「嗯,這也是一個辦法。」
高射炮不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每個人都在燃燒的城鎮中流竄逃命。
金田一耕助讀到最後一章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男人並不常去小老婆那兒過夜。每到十一點,他就會離開那位女子,更衣回家。而小女孩也在長大之後,漸漸明瞭自己的處境。
聽了阿清的描述,金田一耕助立刻猜出對方的身分。
父親並非每天都來看她,而且不來的日子往往比來的日子還多。但是每當他來的時候,女孩的母親總是非常高興,屋簷下的風鈴彷彿也感染到母親的喜悅,總是不停地搖擺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不、不,您千萬別這麼說。既然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回來,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那麼聲音教人聽起來,就像是鮮血和*圖*書自齒縫間滴下來般驚悚、魄人。
「這件事還請你見諒,目前我只想盡早把那個東西送到美國。」
彌生透過電話傳來的聲音越發顯得高貴。
這個時候,恰巧是某電影院散場的時段,大批觀眾紛紛從電影院裡走出來,其中有小胖子阿滋的身影。
詩人在這個章節裡運用許多感嘆詞和詠嘆詞,抒發自己激昂的情感、詛咒和怨懟。
就這樣,女孩的家也被燒個精光,但是從燃燒的灰燼中找到的風鈴卻沒有什麼毀傷。
「這樣也好。那麼我可以跟你見個面嗎?我想知道這件事的詳細經過。」
她是法眼由香利,金田一耕助還記得她手下拿皮鞭的模樣。
以上是「詩集」《醫院坡上吊之家》的第一部份——「有風鈴的娼婦之家」的大概內容,詩句中不斷使用露骨的辭彙,教人看得驚心動魄。
現在,這串風鈴已經不是「愛情的象徵」,而是「黑色的詛咒」。
女孩的父親擁有一家大醫院,但是由於戰爭的緣故,他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漸漸地,便很少到女孩的家中走動。
「謝謝你。那麼我會依約送上謝禮,今天就以小包方式寄出。此外,你不必給我任何收據,我也是為了慎重起見。」
由香利個子很高,大約有五尺四寸,加上她又穿了一隻高跟鞋,看起來比阿滋還高。
當風吹起的時候,農家屋簷下的風鈴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這些詩篇中,詩人並沒有現身說法https://m.hetubook.com•com,而是以客觀的角度來敘述母親和女兒悲慘的命運。
這一部份的內容是描述戰爭無情,致使母女倆的生活日益窮困,而且故事一開始就著墨在描述她們窮困潦倒的情境。
「那個東西還完好如初吧!」
就在這時,床邊的電話突然響起,金田一耕助連忙抓起話筒接聽。
「是,夫人,您現在是從哪兒打電話來?」
除此之外,他身邊還有一位朋友,那人臉上掛著太陽眼鏡,不過金田一耕助仍然一眼就認出是誰。
那張照片中,穿著騎馬裝少女的幸福笑臉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堅決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終於因為承受不了嚴重的打擊,傷心過度,獨自跑到心愛男人以前住過的空屋上吊自盡。
因此,他很想跟由香利見上一面,而這個意願居然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實現了。
第二部份是——「醫院坡上吊之家」,整個氣氛就變得非常激烈。
「她並沒有報上姓名,只說您聽了她的聲音就會明白。不過她的用字遣詞非常高尚、有禮,好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喂,您是金田一先生吧!我想不用自我介紹,您也知道我是誰了。」
「是哪一位?」
阿滋在人群中非常顯眼,不過他並沒有察覺到有人注意自己。
第三天,一份小包裹寄到金田一耕助的住處。寄件人的名字是金田一耕助完全不認識的人,而紙箱裡裝的是一捆一捆的紙鈔,一共有二十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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