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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坡上吊之家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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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中摸索 審訊

第七章 暗中摸索

審訊

「我正在看這份調查報告時,那個女子就打電話來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試試法眼家的反應?」
「當然是大吃一驚呀!甚至說嚇破膽也不誇張呢!還好我們三個人在一塊兒,好歹能夠彼此壯壯膽,接著我們就開始做生意了。」
金田一耕助之所以靜止不動,並不是被眼前這一幕駭人的景象嚇呆了,而是感受到死者遭受殘酷命運摧殘的無奈。
「哈哈!看來老闆有搜集、整理照片的癖好呢!你是不是想把它當昭和二十八年的紀念照片,陳列在櫥窗裡啊?」
「那麼你們怎麼把照片交給對方呢?」
最後被傳喚進來的是房太郎,但是因為他沒有接電話,所以無法就電話內容表示意見。
「是的,整個經過情形就是這樣。」
他所供述的內容和本條德兵衛大同小異,最後還特別強調一句:
這時,本條直吉趕緊插嘴道:
「是。」
「那兩個男人是什麼人?」
「可惡!你認為對方日後還會告訴你這麼殘忍的照片該寄住何處嗎?」
「可以、可以,請便。」
真田警官這番嘲諷的話弄得本條德兵衛一時詞窮,只好瞪著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搜查人員和鑑識人員陸續趕到命案現場之後,金田一耕助一行人也趁機退到隔壁的西式房間進行偵訊工作。
「原來如此https://m.hetubook.com.com,謝謝你,這對辦案很有幫助。真田警官,這是被害人大力士阿敏——山內敏男組成的爵士樂團全體成員的地址和綽號,只要打一通電話給轄區內的警局,就可以把這群人帶到這裡。至於吉他手軟骨頭阿平——吉澤平吉,他已經在隔壁房間了。」
本條德兵衛這些話讓人覺得他真是厚顏無恥。
「好,把這些底片全部繳交過來,明白嗎?」
看來這位警官大人已經氣到極點了。
「當然啦!」
「當然沒問題,只是——希望你們用完之後,能把這些底片還給我,畢竟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拍攝下來的照片,我想把它留做紀念。」
「你們一共拍了幾張照片?」
一旁的金田一耕助心思細密地提出這個問題。
「這就是所謂的職業道德嗎?哈哈!不過話說回來,你還非常有膽量呢!對了,直吉先生。」
「可不可以請你順便打個電話到法眼家?發生這件命案後,大批媒體一定會蜂擁而至,如果他們因此而受驚,未免太可憐了,總之,麻煩你先通知他們一聲。」
「是啊!那是客人要求我們拍攝的,對方連費用都付清了,我們當然得拍那個風鈴——不,是拍那顆人頭啦!」
「金田一先生,你認為這件命案和法眼家有關嗎?」
www.hetubook.com.com在已經是九月二十一日的零點三十分,屋外的雨依是滴滴答答地下個不停,看來金田一耕助又得熬個通宵了。
「哦,他是誰呢?」
「是的,主任,我這就去。那麼,這裡就先交給今西了。」
本條直吉把手伸進夾克口袋摸一摸,立刻取出一個信封。
「啊!等一等,加納刑警。」
警方帶來的照明設備把這棟廢棄的屋子照得亮晃晃的,就連庭院也亮如白晝,大家努力搜索頭顱以下的身體。
金田一耕助客氣地先跟真田警官點點頭,接著開口問:
本條照相館的三個人和吉澤平吉分別被叫到這個房間內接受偵訊。
那是個隨處可見的普通西式白信封。因為封口已經撕開,真田警官很容易就看出裡面放有十張破舊的千元紙鈔。
想必山內敏男一定曾為了要變成亨利.詹姆士那樣知名的喇叭手,努力不懈地磨練吹奏喇叭功力。沒想到他現在卻慘遭如此橫禍,金田一耕助一思及此,不禁感到胸口一陣劇痛。
「五張,因為我們只準備這麼多底片。」
「否則對方為什麼要我們拍下這些照片呢?難道是為了要我們立刻報案?」
「那通電話絕對是八月二十日晚上,在這裡舉行婚禮的那個女子打來的。」
「嗯,但是後來又發生一件奇怪的事,我們來到這棟和*圖*書房子之後,有兩個男人也來了——」
「嗯,你這麼說的意思是——」
第一個被叫進去的是本條德兵衛,他大略地說明一下在十點半左右接到那通電話的情況。
「真田警官,是不是可以讓我問他們幾個問題?」
金田一耕助連忙叫住他。
本條德兵衛皺著眉頭說。
「我想對方事後會再用電話指示吧!」
「有了這份資料倒是省了不少事,被害人山內敏男的妹妹小雪住在五反田,必須先傳喚她到案。」
本條德兵衛說著,便從雨衣口袋裡取出一個西式信封放在桌上。
「我想他們都是玩樂器的吧!他們尾隨我們身後潛入這棟房子,可是等他們發覺我們在拍攝那顆頭顱的時候,其中一個發瘋似地跑了出去,另一個則害怕地昏了過去——那個昏過去的人,就是現在在隔壁房間的那個人。」
或許他也被今晚的殺人命案嚇著了,態度顯得有些拘謹,不像以往那麼狂妄無禮。
「好,關於這個部分,我待會兒再問那個男人。現在我再問一遍,當你們看到隔壁房間裡的風鈴居然是人頭時,有什麼感覺?」
「換句話說,他就是那個叫山內敏男的人嘍!這麼一來,令尊和房太郎也都見過這個男人。八月二十八日晚上他去店裡接你的時候,以及九月二日傍晚下午四點,他去店裡拿照片時,他們都hetubook.com.com應該見過這個男人才對。」
「你們說的『做生意』就是拍下那顆死人腦袋?」
「之前我請令尊把爵士樂團『發怒的海盜』的地址一覽表交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帶在身邊?」
「混帳東西!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殺人案件嗎?為什麼不立刻到警察局報案?」
儘管如此,當他走到頭顱下方的時候,他的目光仍無法自這可怕的東西移開,只見他迄立在原地好長處一段時間,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你們來到這裡後,就在隔壁的房間內發現那名女子所指的風鈴竟是頭顱?」
其實金田一耕助更想知道由香利的反應,可是他不能說出來。
「就是八月二十八日晚上,在這兒舉行結婚儀式的新郎。」
本條德兵衛迅速地回答。
「是的。不過,這全得靠你的隨機應變喲!」
「是的,我一眼就認出死者是誰。」
此刻,隔壁的房間正不斷閃著鎂光燈,搜查人員忙著以各種角度拍攝那顆頭顱。
真田警官氣急敗壞他說著。
「你說那女子說話的聲音非常低沉,所以——什麼?你們認為她可能在哭!這麼說,你們是因為她打電話來的時間和要求拍照的內容有些詭異,所以才決定三個人一塊兒過來看看?」
「這裡不就是法眼家嗎?而且冬子也是在那個吊燈鎖頭處上吊自盡的,如今冬子最www.hetubook.com.com疼愛的孩子頭顱也被人吊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我認為這和法眼家有關係。」
等等力警官的眼中充滿懷疑。
真田警官一聽到本條直吉這麼說,旋即又發出一聲怒吼:
正如希律王所說:「沒有一件東西比被切離人體的男人頭顱更令人作嘔了。」要是金田一耕助不曾在聖經上看過這則敘述,突然面對這一幕,肯定會被當場嚇暈。
本條德兵衛偵訊完後,本條直吉便走進來,他一看見金田一耕助,立刻微微地點頭打了聲招呼。
當時掠過他腦際的是九月七日晚上,在聖地牙哥酒館觀眾席看到山內敏男對著由香利吹出嘲弄的喇叭聲的模樣。
「我想先問直吉先生,當你第一眼看到這顆頭顱的時候,是不是立刻就認出死者的身分?」
「也就是說,你們三個人都知道死者是誰,竟然不急著報案,反而還開始拍照——」
「哎呀!真是冤枉啊!他們在這裡舉行結婚儀式,我們自然以為他們和法眼家有些親戚關係,除此之外,我們根本不清楚他的身分。況且,我們之所以在報案前先拍照,這純粹屬於一種商業行為,因為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非常難得——」
「啊!有的。」
「也好,就交給你去辦吧!」
本條德兵衛和本條直吉異口同聲地說。
接下來,本條德兵衛和本條直吉再度被傳喚進來,真田警官隨即展開尖銳的質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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