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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與黑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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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陷入漩渦 第二春

第十章 陷入漩渦

第二春

「剛才你們談到的『立花先生』,是不是『東邦石油』的立花隆治?」
「什麼事?」
白井壽美子一聽到「石油」,登時驚訝不已。
「謝謝你。」
「我用『嫉妒』這個詞不太貼切,應該說是『抵抗』,而且這是對死去的梅子而言——」
「我要吃囉!可以嗎?」
「我聽立花說,他就像是岡部老師的『稚兒』一般。」
「所以才要請您快點做出決定啊!」
立花隆治到中東探勘石油回來便成立公司,在商場上崛起,不過是四、五年前的事情。
「你閉嘴!」
岡部泰藏歪了歪頭,突然露出惡作劇的眼神笑說:
「是啊!被知道的話會很麻煩——」
「請問兩位要喝點什麼呢?啤酒還是日本酒?聽說岡部老師的酒量很好哦!」
「好的。」
「喂,我可不像唐吉訶德那麼不切實際。」
「啊!那裡有支柱子,往左轉,應該有寫著『加籐』的門牌——」
岡部泰藏借酒壯膽,他背對著壁龕前的立柱坐下。別看他身材圓圓胖胖的,他以前可是柔道社社長,擁有柔道三段的功力。
「岡部老師,請你過來一下。」
「『突貫小僧』嗎?呵呵!不過,他說這次一柳先生可能會面臨一場苦戰——對了,我想到一件事,岡部老師認識一柳先生的太太嗎?」
她最後一句話似乎要讓白井壽美子聽到,故意加重語氣說道。
岡部泰藏不服氣地看著白井壽美子的臉說:
他們兩人下車走進大門後,司機歪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心中暗忖道:
「哪麼——老師打算到『東邦石油』工作嗎?」
「那你對這次的情況怎麼解釋呢?」
白井壽美子重新坐好,一臉興奮地拿起筷子說:
她心地雖然單純善良,但畢竟是女人,還是會有這方面的盤算。
「老公,可以送我到原宿車站嗎?太晚的話,我哥哥會擔心。」
白井壽美子眉頭微蹙,擔心地問:
「也就是說,老師的前妻喜歡掌控自己的親人?」
「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事情,我相信『日出社區』裡有以中傷他人、破壞他人幸福為樂的惡魔。
其中那道烤鯛魚頭真是人間美味。
「老師,對不起,那你剛才說的嫉妒是指——」
「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夫人,你也來吃點吧!」
忙著擺放餐盤的女服務生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聲來。
「我希望一切能夠重新開始,還有跟你的親事也能談得很順利,你也不想住在充滿我前任妻子回憶的房子裡吧!不過,我也因此遭遇到可怕的復仇。」
「是的,這件事立花也很清楚。」
「若真要說為什麼的話,我想——是出於嫉妒吧!」
「先生,那一家姓什麼?」
「啊!沒這回事啦!」
「所謂『豢養』是指——」
白井壽美子不安地看著帶有酒味的岡部泰藏,岡部泰藏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岡部泰藏拿起啤酒杯,朗聲笑道:
「真的——很下流嗎?」
「是的。」
「商量什麼?」
岡部泰藏眨著惺忪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酒說:
「你是說她雖然很照顧立花,可是超過某個界限以上的事情就不理會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在生氣的話,這件事早就解決了——我已經到『東邦石油』幫忙了。」
「吃、吃、吃,不吃反而失禮。來,我幫你倒酒。」
白井壽美子臉紅著避開他的視線,故意轉移話題說:
白井壽美子縮著肩膀,點點頭說。
「老師——」
「來!請這邊坐。」
「謝謝。我曾經考慮過,可是現在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決定,所以——」
「是的,她的想法太過現實,我很不苟同。事實上,我願意為立花做任何事情,就算要我典當東西借錢給他也可以,但我不想讓梅子介入。立花比我見多識廣,很多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因此總是口口聲聲『嫂子、嫂子』地跟她撒嬌——我覺得梅子破壞了我跟立花之間的友情,因此愈來愈恨她。」
白井壽美子歪頭看著岡部泰藏的臉。她雖然不是絕色美女,可是一舉一動和*圖*書帶著天真與新鮮感,給岡部泰藏全然不同的感受。
「為什麼?能進入『東邦石油』工作不是很好嗎?」
「是的。」
「老師,你覺得如何?」
「這——如果老師和京美願意站出來,我哥哥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我也覺得沒關係。」
「還有一件事——」
「所以你等夫人一週年忌日過了,就賣掉房子,搬到『日出社區』,這也是對夫人的一種抵抗嗎?」
「那時我差點把之前寄到你家的怪信說出來,我花這麼大的力氣控制自己,主要是不想把你捲入這次的案子裡。」
「這裡到底是誰的房子?」
「阿孝——不,那位夫人也這樣說過。」
正當岡部泰藏伸長手,想將她抱到膝上時,屋側卻響起兩、三人的腳步聲,逐漸往這裡靠近。
岡部泰藏靠在扶手上說:
「怪信到底是誰寄的呢?誰會做如此罪孽深重的惡作劇?」
「我嫉妒立花的成就?」
「我這樣說可能有點自戀,不過,我確實感受到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最近你突然對我們的婚事猶豫起來,很明顯是因為那封怪信的關係。
「我內人去世的時候,他們夫妻也有來,那時我跟你之間還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你不知道。」
「可怕的復仇?」
她一邊擦拭著桌面,一邊請岡部泰藏他們用茶,然後站起來走到屋側說:
「是的。」
「這件事情就交給老師處理吧!如果能夠查清楚誰是發信者,說不定就可以縮小這次兇殺案的搜查範圍。」
「是的。」
「老師,我覺得好可怕。」
白井壽美子還沒說完便慌忙改口道:
「立花先生要你去幫他的忙,就是指去『東邦石油』的意思嗎?」
「怎麼樣呢?」
可是,岡部泰藏已經下定決心,決定要豁出去了。
「這沒有什麼——」
「為什麼?」
「以前有一部連載漫畫,主角是個像立花那般有膽量氣勢的少年。立花年輕時的所作所為都與漫畫主角很像,因此大家都說他是『突貫小僧』。如今,這位『突貫小僧』還衝到中東地區搬回一堆石油呢!」
「其實我們應該一道道、按照順序送上來才對,但因為我們實在太忙,你們就別見怪了。岡部老師,好好享用吧!」
「她將自己的丈夫掏空,當作木頭人一般豢養著。可是,她面對立花時的態度卻完全不同,總是說立花很完美、放蕩不羈啦!只要是立花想做的事情,什麼都可以,即使他因為女人而失敗,梅子也會說:『隆治被那女人騙了——』相對的,我卻只能在家當個怕老婆的男人。
「須藤夫婦懷疑怪信的寄信者是『蒲公英』的老闆娘,須藤先生那天晚上才會去『蒲公英』叫罵,然後就行蹤不明瞭。
「歡迎光臨,剛才立花有打電話來,我正在等候你們。」
「立花稱呼你過世的夫人叫『嫂子』嗎?」
白井壽美子的哥哥素來行事謹慎,他一看到這封怪信敘述的內容,不禁感到十分害怕。
「你們放心,一切交給我處理,立花已經跟我叮囑過了。」
白井壽美子登時滿臉通紅,羞怯地回握岡部泰藏的手。
「那就問啊!我帶你來這裡就是要讓你問的啊!」
「應該說是『正派』!立花雖然能幹,有些地方卻不夠小心謹慎;他說老師專精數學,心思慎密,期盼您在這方面可以多幫他一點。哦,對了,還有個叫京美的外甥女和您住在一起吧!」
「什麼意思?」
「不是的,岡部老師還不知道嗎?這次是兵庫縣出身,擔任議員的一柳忠彥先生要競選。」
「早說嘛!啤酒拿來這邊,我幫你倒。」
白井壽美子一張臉紅得像要燒起來似的,接著站起身,主動坐到岡部泰藏的膝蓋上。
「立花還說你很愛護他——」
「嗯。」
「哪裡、哪裡,請不必麻煩,我們是吃過晚餐才來的。」
既然岡部泰藏與「東邦石油」的社長關係匪淺,應該會給他一個很不錯的職位,至少會比高中老師好吧!
白井壽美子被人稱呼「夫人」,一張臉和-圖-書霎時紅通通的,不由得露出求救的眼神看向岡部泰藏。
「關於這件事情,我還想跟您商量一下。剛才立花也打過電話來,他希望您早點給他好消息。」
「請你把這兒當自己家吧!立花受過老師不少照顧,偶爾也該讓他回報一下。」
「白井,你這麼說就太失禮了。」
「老師,關於那封怪信——我有件事想問你。」
她曾經有過一次不幸福的婚姻,現在寄住在哥哥家裡。
加籐珠江表情溫和地說:
「我剛才說過,這是我對梅子的一種『抵抗』,也就是說,立花事業做得非常成功,一切果然被她料中了。這倒還好,問題是梅子擅自跟立花談好,請他收容我——這樣我還能不生氣嗎?就算是木頭人也會生氣。」
白井壽美子靜靜地看著岡部泰藏的臉,神情變得很嚴肅。
加籐珠江想起一件事,立刻改口道:
「是我國中時代的朋友的小老婆家。」
「我可以說是她豢養的男人。」
白井壽美子巡視四周,猜想立花能夠給小老婆一座這麼大的宅院,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是的,因此我很生氣,他們倆還在談論的過程中,梅子就突然去世了。」
「這位女士也請——哎呀!不用那麼拘謹啦!」
「一想到立花曾經受您照顧,我們這麼一點心意根本算不上什麼。希望您跟夫人能夠瞭解,立花是個重情義的人。」
「夫人,立花的確是這樣一個人。」
「你是說被她料中立花先生將來會飛黃騰達,才會有邀請你到他公司幫忙的事情嗎?」
岡部泰藏覺得屋裡有點悶熱,想要脫掉外套,白井壽美子很自然地站起來幫忙。
打從進屋到現在,她首次開心地笑了。
「那封怪信的內容好像也是在挑撥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岡部泰藏拘謹地問候著,女主人眼角含笑說:
「嗯。」
他們倆走過彎彎曲曲的長廊,被帶到一間收拾得很乾淨的八疊大偏屋。
「有些情侶覺得溫泉旅館太無趣,卻又不敢公然到旅館開房間,就選擇到這種地方約會,因為這間房子外觀看起來像是普通的住宅。」
「立花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說是國中時代的朋友——」
加籐珠江硬把跪在拉門旁的白井壽美子推到桌邊,說:
岡部泰藏重新回到座位上,表情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一直迴避著白井壽美子的視線。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用了,我還是喝啤酒比較好,勉強可以喝一杯——」
「既然如此,老師為什麼要拒絕呢?你現在擔任教職的工作,根本比不上『東邦石油』啊!」
「立花很久以前就勸我辭掉教職,到他這裡來工作。」
白井壽美子眨著濕潤的眼睛說:
岡本泰藏和白井壽美子緊張得坐立難安,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加籐珠江緊跟在女傭身後出現,她是個很會穿和服的女人。
岡部泰藏瞪大眼睛,彷彿聽到全世界最詭異的事情一般。
「關於這件事情,我也想在今天晚上跟她商量一下。對了,立花今天晚上在關西嗎?」
「對了,那封怪信是什麼時候寄到你家?」
「白井,我們喝不下這麼多酒吧!」
雖然白井壽美子認為信中所說的事不可能會發生,不過,她也不懂岡部奉藏為什麼要賣掉那麼好的一棟房子(他把賣房子所得的錢放在手邊,準備隨時都可以蓋新房子),然後搬到「日出社區」。
「管理員根津伍市私下保存著那封怪信,由於內容太過齷齪,他與須藤順子商量好保守這個秘密。後來我聽京美說,須藤順子好像也收到相同製作手法的怪信。
白井壽美子的哥哥也很贊成這樁親事。
「老師——」
「其實我急著想見你,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你也知道九月下旬,京美曾企圖服毒自殺的事情吧!」
「昨天報紙刊登『日出社區』裡怪信橫行,而且懷疑怪信可能和上次那個女人被殺有關——會不會也跟寄給哥哥那封怪信有關呢?」
(岡部老師竟然有這麼闊綽的朋友,可以買和*圖*書這麼一棟豪華氣派的房子來養小老婆。)
「沒錯,那天是星期日,你也有來幫忙。」
白井壽美子驚訝地看著岡部泰藏,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說:
「沒關係,你就喝一杯吧!早知如此,我們來之前就不去吃拉麵了。」
梅子死後,白井壽美子幫忙處理善後,經常在岡部家出入,由此開始和岡部泰藏交往。
「岡部老師——」
「謝謝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關於這一點,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管理員發現京美自殺的時候,在她枕邊發現一封貼著印刷字體的怪信,而且內容和你哥哥收到的那封一樣。」
「若找不到屍體,得經過好幾年才能認定其死亡呢!」
岡部泰藏自然對怪信中指稱的事情百般辯解,他堅持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信出現。
「你也知道啊!」
司機這時候才開始注意他們兩個人,他從後視鏡看到女人的表情很僵硬。
「我看過那封怪信一次,哥哥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可能還保存著。」
「是的。但光是這樣還不夠,你也知道梅子是個虛榮心很強的野心家,她在立花的未來下賭注,可是她又擔心立花將來如果失敗,有可能會波及到我們,那就糟糕了。」
「哦——」
「信如果還保存著就太好了。」
「他去參加競選活動。」
「啊!這太過分了!」
「嗯。」
白井壽美子面無表情,直直地注視著岡部泰藏。
岡本泰藏最後這句話似乎有辯解的意味。
「你是否知道岡部泰藏在夫人死後,與夫人的外甥女之間有不正常關係——等等」的怪信。
「可是我昨天看了報紙,覺得凡事要有限度。如果社區裡真有那種怪信四處橫行,大家就必須合力把元兇揪出來;而且我覺得應該把寄到你家的那封怪信說出來,不知道你哥哥會怎麼說?」
「老師。」
「啊!」
「什麼是『突貫小僧』?」
「什麼事?」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很高興。可是,如果被人知道我們來這種地方——你也無法繼續留在學校教書吧!」
岡部泰藏和他的女伴——白井壽美子離開餐廳後,在原宿的屋敷町搭上計程車。
她強拉著岡部泰藏坐在背對壁龕的紫檀桌的上座,接著說:
岡部泰藏兩道粗眉毛緊蹙著。
「可以這麼說。」
「老師!」
「眼前有這麼多好菜,你竟然還一直提拉麵、拉麵的,我都羞得想鑽地洞了。」
「夫人,你是說——這些東西是要給我們吃的?」
「我認為你並不是懷疑我和京美的關係,而是因為出現一封奇怪的告密信函,多少感到有點不安,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有別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因此你開始對我保持警戒、疏遠我——白井,是不是呢?」
加籐珠江命令女服務生離開之後,熟練地斜著酒說:
「立花說可以由他住在麻布的夫人收養京美。」
「就是寄給你哥哥的那封怪信,裡面提到我跟京美的關係。」
「嗯——」
「是的,由於他對『東邦石油』很照顧,立花此次擔任他的參謀。」
「拉麵是我請客的啊!」
白井壽美子是一個善良而單純的國中老師,岡部泰藏此時在她眼中突然變得十分偉大。
「老師搬去『日出社區』的那一天——應該是五月八日吧!」
「上次我跟他商量過你的事情,結果立花說:『大哥!你那麼喜歡壽美子的話,就帶她來原宿,馬上結為夫妻。』啊哈哈——」
「老師的脾氣也挺彆扭的。」
白井壽美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計程車開動後,兩人幾乎都沒有交談,表情十分僵硬。
「你哥哥怎麼處理那封怪信?」
白井壽美子已過世的父親和哥哥直也都是國中老師,她自己也擁有國中教師的資格,所以才會在岡部泰藏的亡妻——梅子擔任校長的國中當老師。
加籐珠江起身離去,留下兩瓶葫蘆形狀、有兩合容量的日本酒,以及三瓶啤酒。
岡部泰藏的說話聲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有很多話想問老師。」
不一會兒,來人端上四樣開和圖書胃菜和一道湯——生魚片、烤鯛魚頭、醬油烤帶殼蝦、燉白蘿蔔和油豆腐,以及一道紅燒鯛魚片湯。
(一個薪水階級的平凡男人帶女人來這種地方,未免太奢侈了吧!)
「什麼——」
「他太太長得很漂亮,三年前的夏天,她的遊艇在須磨海灣翻船,從此行蹤不明,可憐的一柳先生也無法再婚。」
「好像是三年還五年——立花也說一柳先生很可憐。對了,岡部老師,您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您要趕快安置好一切,才能來幫立花的忙啊!他真的很需要老師。」
「對不起,老師。」
「的確很可怕。可是換個角度來看,多虧有這次的事件,你才能確定我沒有其他女人。」
梅子的一週年忌日剛過,岡部泰藏與京美就搬到「日出社區」,白井壽美子的哥哥正在質疑岡部泰藏為什麼會這樣做時,便收到那封怪信。
「你聽我說完這件事情,我想你就可以瞭解我們夫妻和立花,還有京美之間的情況了。你應該很瞭解梅子這個女人吧!」
「如果你去『東邦石油』他會給你一個相當高的職位吧!」
「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應該會,立花也說他絕對不會虧待我。」
「是很好沒錯,所以立花才會很自豪地力邀我過去幫忙。」
「問別人看看吧!前面好像有一間派出所。」
「啊哈哈!」
「當我知道京美企圖自殺的真正原因時,你可以想像我有多驚訝嗎?」
加籐珠江重新跟岡部泰藏寒暄,他們彼此都聽過對方的名字,今晚好像是第一次見面。
「當時你和你哥哥懷疑我,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京美為什麼要自殺。我問過及時救了京美的須藤順子,還有管理員根津伍市,可是他們都說沒有發現類似遺書的東西,所以京美企圖自殺這件事,一度讓我感到很煩惱。不過,這次發生的兇殺案,讓我瞭解到一件事。」
一接近目的地,岡部泰藏從口袋裡拿出記事本,上面標記著某個建築物。他今晚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裡,一直找不到正確地點。
白井壽美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不認識,他家在神戶吧!我沒見過他太太,怎麼了?」
「那是因為我大他兩屆,又都是柔道社社員,多少會互相照應一下,沒想到他會說自己像是我的『稚兒』,這——因為他是突貫小僧啦!」
岡部泰藏靠著柱子說道,臉上露出無限感慨的表情。
岡部泰藏一看到加籐珠江命令兩個女服務生送來的精緻菜餚,立刻瞪大眼睛問:
「他喜歡我的耿直嗎?」
可是從寄信者的手段如此陰險來看,對方很可能是一名女性,說不定有女人強烈愛慕著岡部泰藏——白井壽美子因此感到擔心不已,他們的親事就因為怪信的出現而陷入膠著局面。
「啊!」
白井壽美子慌忙說道:
「生意人真是無所不賺啊!立花雖然有小老婆,卻不會讓他的小老婆閒著,這裡就是『幽會旅館』。」
「姓加籐,門口應該會有寫著『加籐』的門牌——那是我朋友家,我今天是第一次來。」
「立花要競選嗎?」
「我們只共事過半年——」
「喔,我曾在立花位於麻布的住處看過他,立花贊助他去競選嗎?」
「你為什麼不動筷子呢?」
「就這樣,管理員根津伍市才會將那封怪信提供給警方參考。我看過那封信,才知道京美自殺的原因,那封信的內容真是既狠毒又下流。」
「老師是嫉妒立花先生的成就嗎?」
白井壽美子不發一語,似乎很能理解岡部泰藏說的話。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這真是——」
「老師,你拒絕了嗎?」
岡部泰藏各方面都比不上他的前妻,因此這一回,他希望找個年輕可愛且柔順的妻子,而白井壽美子顯然符合他的要求。
「啊!」
加籐珠江手腳俐落地排列著盤子說:
「嗯,對不起。」
「我的事情?哦,對了!」
岡部泰藏的前妻——梅子(京美的姨媽)去年春天因肺炎去世,她比岡部泰藏年長三歲,曾是白井壽美子目前任和圖書教那所國中的校長。
岡部泰藏一面生氣地責備,一面緊緊握住她的手。
岡部泰藏點點頭說:
「還是不要問派出所——找不到也沒關係。」
「早知道就不要去吃拉麵了。」
岡部泰藏嘴上說得輕鬆,雙眼卻仔細觀察白井壽美子的反應。
「可是——」
這時,他們兩人四目交接。
「不用這麼拘謹,來,這邊請。」
「就像我剛才說的,『日出社區』裡有個專門破壞他人幸福的惡魔,我有提到須藤夫婦也收到怪信——」
白井壽美子全身汗流不止。
她的動作讓岡部泰藏得到滿足,岡部泰藏放開她的手說:
白井壽美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他是我就讀姬路國中時小我兩屆的學弟。」
「我也這麼覺得。」
「我之前已經吃得很飽。」
那是一封用報章雜誌上的印刷字體剪貼成的信,內容寫著:
「什麼!」
「她一方面這麼喜愛立花,另一方面卻控制房子,也就是京美的媽媽——立花很喜歡房子,梅子卻不准他們在一起,於是房子也遇到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開始豢養另一個『木頭人』。」
「那他對你的事情——」
「老師在生什麼氣?」
「你竟然帶我來這種地方——如果被學校知道的話怎麼辦?我會被開除的!」
「夫人,我們突然來這裡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果然車子一轉過彎,立即看到一間房子的門牌上清楚地寫著「加籐」兩個字。
岡部泰藏站起來走到她的身旁,只見加籐珠江低聲對他說:
「我不會喝酒。」
白井壽美子遞杯子給岡部泰藏後,以撒嬌的口氣說:
「那為什麼——」
「那封怪信在你搬去十天後收到,大概是五月二十日左右。」
「你剛才不是說——」
「什麼——」
「反正我們結婚後,你也要辭去學校的工作,我可不希望夫妻兩人都出去工作。我去世的老婆曾經和我在同一個地方工作,我已經受夠了。」
「哎呀!老師——」
「這是哪裡?」
「什麼事?」
「你會這樣以為,是因為我表達得不夠清楚。我又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更何況,立花就像是我的『稚兒』啊!」
「在結婚前,我是個很愛玩的男人,立花晚我兩年來東京,我們雖然就讀不同的大學,卻一起租房子住,常常出去玩;跟梅子結婚後,我整個人全變了。梅子開始把我的『利牙』拔掉,將我改造成一個嚴謹正直的老師型人物,她就是擁有這種能力的女人!」
「關於立花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就在這裡結為夫妻——」
岡部泰藏表情不自然地說道:
從敞開的大門走到屋子裡有一小段路,途中飄散著桂花香。
加籐珠江露出一臉怒容說:
「哎呀!我真是的——岡部老師,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夫人,酒放在這裡,有什麼事情請按鈴叫我,我先失陪了。」
白井壽美子一聽,臉上隨即籠罩一抹陰影,夾著烤鯛魚頭的筷子也變得十分沉重。
「我曾經在週刊雜誌上看過他的相關消息,但我不知道他跟你的關係這麼好。」
「像我就覺得這種差事太辛苦了,不過立花倒是很適合做這種事。」
「老師,你的意思是說,那封怪信是有人蓄意向老師復仇的工具?」
「我所說的復仇,是指命運在對我進行復仇。當時我對梅子興起反叛之心,搬到『日出社區』;為了懲罰我的背叛,因此才有人寫那封怪信——」
「白井,既然都已經來了,就放鬆心情吧!過來這裡。」
「寄給你哥哥的那封信中只提到注意我和京美的關係,但是害京美自殺的那封怪信是以『Ladies and Gentlemen』這句奇怪的話開頭,字裡行間充滿冷嘲熱諷的意味,最後還寫著『如果認為這件事情是假的話,可以請醫生檢查京美的處女膜——』」
白井壽美子不禁笑了起來。
前年第二學期開學的時候,白井壽美子才到岡部泰藏前妻——梅子擔任校長的國中擔任國文老師,然而第三學期還沒結束,梅子就因為急性肺炎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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