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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舞會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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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倫悲劇 驚人的內幕

第二十六章 天倫悲劇

驚人的內幕

「等一等,藤村女士,在笛小路先生停下腳步的那個十字路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藤村夏江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你在車上有跟笛小路先生交談嗎?」
「三年後,津村先生果真離婚了,因此你心中的疑惑再度燃起?」
「沒錯。」
「她是我念女子美術學校和仙台高中時的學姊。」
「當時你有沒有經過正在舉行盂蘭盆會的廣場?」
「證人只看到這些。後來因為發生笛小路離奇死亡的事件,那名證人才想起這件事。」
就在藤村夏江準備繼續說下去時,日比野警部打斷她的話問道:
瞬間,一陣令人膽顫的冰冷侵襲著客廳裡的每個人。
「途中是否曾經發生奇怪的事情?」
「他應該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個叫藤村夏江的女人。」
藤村夏江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宛如決堤的洪水般,開始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日比野警部全身打起寒顫,他想起笛小路泰久在失足落水前曾經跟女人交歡的事情,如今從藤村夏江的言詞中,他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
「這麼說,笛小路先生根本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嘍?」
「阿久津先生說了什麼話?」
「我聽操姊說津村先生是個非常孩子氣的男人,我想或許可以從他那兒打聽到一些事。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藉機勒索或報復她,我只是因為被她打敗,想要藉著知道她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增加一些優越感罷了。」
在場的人除了山下警部、等等力警部和近籐刑警之外,金田一耕助也睜著那雙惺忪睡眼在一旁站著。
藤村夏江說到這兒,稍微喘一口氣,繼續說道:
「您是金田一先生吧!我很早就聽過您的大名,要是知道您在調查這件事,我就會找您談一談。去年八月十四日傍晚,我意外地在火車上遇到笛小路先生,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老實說,在我跟阿久津離婚之後,的確有不少電視製作人找我演戲,可是我全都回絕了,理由是我不想讓別人認為我https://m.hetubook.com.com是一個藉著和阿久津離婚來自抬身價的女人;何況我對目前的工作非常滿意,因此我也以同樣的理由回絕阿久津,最後他放棄說服我的念頭。只是他當時說了一句話,彷彿在我的心口上點了一把火。」
「你看到什麼景象?你把藏在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心裡會覺得舒服一點,至於如何去解讀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藤村夏江跟熙子一樣,她們都擔心自己的陳述會變成誣告對方的證詞,而且她所看到的事情似乎比熙子所見到的還可怕。
「你認識笛小路泰久先生嗎?」
「我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再聽到笛小路先生的腳步聲,心想他一定是朝淺間隱的方向走去了。但就在我快走到櫻澤盡頭的時候,突然聽見左手邊傳來一個女子的慘叫聲,我下意識地朝左邊看去,可是——至今我仍不明白自己看見的景象代表什麼意思。」
「對了,去年八月十五日,鳳千代子的第一任丈夫笛小路泰久離奇死亡的晚上,你曾到過輕井澤,關於這一點,我們有證人可以證實。」
「他沒有說。但是他有提到:『騎虎難下』這句話,可是為了維護我的自尊,我沒有再多問。」
「藤村女士,去年你來這裡時,你知道住在樋口夫人隔壁的房客就是津村真二,而他就是鳳千代子的第四任丈夫嗎?」
「你說的沒錯,那名證人是在什麼地方看見我的?」
「沒多久就出現一件怪事。當笛小路先生走到一處十字路口時,他停下腳步沉思一會兒,然後往前走了五、六步,又停下來思考一會兒,接著他突然大聲叫嚷,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所以你就一路跟蹤他到『含羞草』?」
日比野警部看了一下近籐刑警手中作紀錄的小冊子,然後說:
「嗯,我知道。戰後他也拍過一些電影,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可是他的外表改變太多,因此車廂裡只有我認出他是曾經活躍在銀幕上的演員;我曾經是阿久津的妻子,多少也知和*圖*書道一些他的事情。不只是這位警部認為我在跟蹤笛小路先生,就連操姊也這麼認為,不過這件事情完全純屬巧合。事後回想起來,那真是一次非常不幸的巧合。」
藤村夏江彷彿在背書似地說著:
「笛小路先生大叫幾聲之後便安靜下來,霧越來越濃,我只能憑著腳步聲跟蹤他。沒多久來到一段相當陡的坡路,笛小路先生開始往上爬,坡頂有一座橋,我想這座橋大概是通往淺間隱;就在我環顧四周的時候,笛小路先生竟然失去蹤影了。
「他說的地方是『白樺營』嗎?」
「之後——」
這裡是「萬山莊」的客廳。
「你原本是新式話劇演員,後來跟阿久津謙三結婚?」
「你跟樋口操是什麼關係?」
聞言,近籐刑警不由得伸了伸舌頭,山下警部則是抿嘴一笑。
「阿久津謙三在昭和二十五年跟鳳千代子結婚,你也因此與阿久津謙三離婚?」
「她在『含羞草』咖啡店附近看見你站在對面的書店,一邊翻閱雜誌、一邊盯著『含羞草』的方向。」
「根據證人所言,那天你似乎在跟蹤笛小路先生?」
藤村夏江的雙手按住心臟部位,像是要藉此壓抑住恐懼的情緒。
金田一耕助語氣十分溫和地說道:
「那影子看起來像是一名男子抱住一個穿睡衣的女人,女人正極力反抗,最後女人臉朝上,男子則趴在她的身上——這些動作全都映在窗簾上。之後我又聽見兩、三聲低沉、短促的慘叫聲,接著一切恢復平靜。我還注意到房裡好像有檯燈透出的亮光——」
「是的。」
「在你們搭乘同一節車廂之前,你應該知道對方就是笛小路先生吧?」
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在樋口家的別墅裡更衣、梳頭、化妝,現在的她比起剛才在津村真二的儲藏室裡的模樣,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金田一先生,我會把我所看到的全部說出來。那棟別墅走廊上的門燈亮著,走廊左邊有一間裝著落地窗的房間,窗簾是拉起的,在我聽到慘叫聲時,本能地朝那裡望去,看見窗簾上https://m.hetubook.com.com映著可怕的影子——」
「沒錯。鳳女士是個漂亮的女人,我聽說她結婚之後非常努力做一個好妻子,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被男人遺棄?這一直是我非常好奇的一點。」
「金田一先生,一過了那座橋,道路就分成兩條,往上走會到淺間隱,往下則到櫻澤,櫻澤的盡頭有一棟別墅,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條路一直通到櫻澤的盡頭,霧越來越濃,加上道路兩旁的大樹伸出茂密的枝葉,讓我有如走在隧道裡;還好道路兩旁有路燈,勉強看得到前方的路況。
藤村夏江說到這兒,原本平淡的語氣突然有了高低起伏,眼中也露出一抹光采。
「後來你從樋口夫人那兒得知津村先生向她承租別墅,而且還住在她的隔壁,所以才想到輕井澤打探消息?」
藤村夏江說到這裡,不禁流下兩行眼淚。她用手帕輕輕按住眼角,疲憊的神色一覽無遺。
「我在濃霧中看見許多亮著燈、像窗子般的東西,我想那裡大概是高原飯店。」
「我不知道這件事。幾天前,操姊來到東京告訴我這件事,因此我才萌生到淺間隱一探究竟的念頭。金田一先生,女人的執著是非常可怕的,特別是像我這樣被其他女人搶走丈夫的女人更是恐怖。」
藤村夏江平淡地訴說往事,但從她臉上的神情,依然可以感受到這件事對她造成的傷害。
日比野警部露出懷疑的眼神,金田一耕助則繼續發問:
「我跟他說:『我是被你遺棄的女人,沒想到現在你也同樣被鳳千代子拋棄了。』結果阿久津立刻回說:『你別傻了,是我不要那個女人的!也許你會認為是我輸不起才這麼說,不過你看著好了,槙恭吾沒多久也會走上跟我相同的路子。我們是紳士,所以才會為了維持鳳千代子的名譽,答應跟她協議離婚,津村沒多久也會跟她離婚的。』」
「笛小路先生有沒有朝高原飯店走去?」
「還有呢?」
「不,我根本就沒打算去那裡,只是在舊道的商店打聽一些有關『白樺營』的事和*圖*書——我問路人如何去舊道,並在我到達一處圓形的交叉路口時,又遇見笛小路先生迎面走來,他那時候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
「因此你在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五日晚上去了一趟『白樺營』?」
「是什麼理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金田一耕助主控全場,由他提出問題。
「他說:『即使生了七個孩子,也只有你會原諒那個女人,你睜大眼睛仔細看吧!我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說完,他就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聲音聽起來非常悲戚。」
「阿久津什麼時候跟你說了什麼話?」
「他本來好像想往那邊走去,可是很快就改變心意了。」
「是的,這真是一段非常奇妙的巧遇。我很自然地跟在笛小路先生的身後出了剪票口,他叫了一輛計程車,並對司機說出要去的地方,他說的這個地方讓我非常感興趣。」
「沒有。」
「金田一先生,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很奇怪,我不能據此斷定那個人就是兇手,而且我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意思,所以才會感到非常害怕。」
「金田一先生,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所以才會很乾脆地跟阿久津離婚。我知道自己和鳳千代子之間有著非常大的差異,同時也知道阿久津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他甘願做鳳千代子的愛情俘虜;因此,我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再纏著阿久津。唉!離婚後,我一直注意他的動向,活得十分痛苦。要不是當時阿久津跟我說過那件事,恐怕我會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沒有。」
「那就由我來發問吧!請你根據事實回答我所提出的問題。」
藤村夏江一聽,隨即露出驚訝的神情,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藤村夏江突然全身顫抖,她露出害怕的眼神,看著金田一耕助說:
藤村夏江抬起臉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輕輕地點點頭。
「嗯,我是被他拋棄的下堂妻。」
「我忘了告訴你們,那天晚上的霧非常大,像舊道那麼繁華的地方或許感受不到,不過在比較偏僻的別墅地帶,數公尺外的地方幾乎m.hetubook.com.com都看不清。」
「對、對、對,那一帶非常熱鬧,光線很亮,我經過那裡之後,沒一會兒就來到一棟別墅外面,四周的樹木相當高大,霧也更濃,我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路旁的街燈。笛小路先生不時發出喝醉酒的呻|吟聲,有時還會像美國的印地安人那樣發出怒吼聲,對於我這個從來沒有跟蹤經驗的人來說,跟蹤他一點都不困難。」
日比野警部現在問話的口氣比以往溫和多了。
「是的,我知道『白樺營』是一個什麼樣的投宿環境,很多年輕的學生都會去那個地方投宿。」
「藤村女士,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們?」
「好的,請你繼續說下去。」
「嗯,我們已經知道你在『含羞草』對面一家書店監視笛小路先生,因此問題出在笛小路先生走出『含羞草』之後的行蹤,請你繼續說下去。」
金田一耕助開口發問。
現場只有藤村夏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人都知道笛小路泰久是指美沙的事。看來笛小路泰久當時已經知道美沙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而且他無法原諒鳳千代子謊稱美沙是他的孩子。
「是的。」
「是的,社長高森安子是我以前在東京念女子美術學校的學姊。」
「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藤村夏江此刻已經恢復鎮定。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樋口操一直用言語威脅她,害她無法鼓起勇氣實話實說,讓心靈真正得到解脫。
「我明白了。你是無意間在開往輕井澤的火車上遇見笛小路先生?」
「要是那位證人一直跟在我後面監視我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為這件事煩惱一、兩年。」
「那是津村先生和鳳女士舉行婚禮之後第二年的事情,當時是昭和三十二年秋天。某天,阿久津約我見面,地點是在某家餐廳的包廂裡。自從跟阿久津離婚後,我們沒再見過面,而那次阿久津是為了跟我談復出的問題來找我,我當場就拒絕他的提議。
「之後你就淡出舞台,進入『裝美苑』婦女服飾雜誌社工作?」
「我明白。請你將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一字不露地說出來,讓我們來作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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