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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舞會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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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倫悲劇 枯萎的花朵

第二十六章 天倫悲劇

枯萎的花朵

藤村夏江哽咽地說著,並不斷搓揉手中的手帕。
「藤村女士,難道你——」
藤村夏江一直都有聽到舞祭的音樂聲,那就表示女傭里枝不在家;而且前天晚上停電後,主辦單位利用蓄電池讓擴音器繼續運作,連淺間隱都聽得到舞祭的音樂聲。
這時,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日比野警部甚至拿下眼鏡擦汗。
「少女的聲音非常低沉,好像害怕被人聽見似的。當我回頭看的時候,笛小路先生已經爬上斜坡路,少女正好從走廊上跑下來,由於走廊上亮著門燈,我才發現剛才穿睡衣的女人不是鳳千代子,而是一個少女——我當時驚訝得無法動彈。」
「日比野,我想還是先讓藤村女士說下去。金田一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藤村夏江臉上的肌肉都麻痺了,她像機械人一般繼續說著:
「然後呢?」
「我看到這種不尋常的事情,所以急於和圖書想知道這裡究竟是誰的別墅,我四處看了一下,結果看到一個門牌上寫著『笛小路』三個字,因此心想剛才在裡面的男子一定是笛小路先生,而我所犯的『錯誤』是,我以為穿睡衣的女人是鳳千代子。」
日比野警部聽到這裡,不禁嘆了一口氣。
山下警部急忙出聲制止日比野警部的發言:
「藤村女士,請等一等!」
山下警部聲音沙啞地提出這個問題。
「你當時看到一名男子以暴力侵犯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而且床前的檯燈亮著是不是?」
「是的,我一直都聽見舞祭的音樂聲,所以才會有勇氣做這件事。當時已經很晚了——舞祭的音樂聲和這件事有關聯嗎?」
「您是山下警部吧!請您繼續聽我說下去。金田一先生,我所看到的不只是這樣,後來看到的才是真正可怕的情景。」
過了一會兒,金田一耕助輕咳一聲和-圖-書說: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裡多久,而且——」
「我知道笛小路先生和鳳女士生下一個叫美沙的女兒,但我不確定這個穿睡衣的少女究竟是不是美沙,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她,而且當時又有濃霧,我看不清楚少女的臉。只是少女一直叫著:『爸爸、爸爸——』從這個情形來看,他們兩人的確是父女;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先前看到的景象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父女亂|倫嗎?」
近籐刑警不禁低聲咒罵一聲。
「藤村女士,你什麼時候發現那個女人不是鳳千代子?」
「這怪不得你。接下來,你又看到什麼?」
「但是當我來到笛小路先生發狂大喊的十字路口時,才驚覺到是不是自己弄錯了。我開始加快腳步跑了一小段路,更加確定自己真的走錯路了,我停住腳步想了一下,笑自己好奇心太重,打算就此回到淺間隱https://m.hetubook.com.com。當我回到道路岔成T字的地方時,聽見下面傳來急促爬坡的腳步聲,我馬上躲進草叢裡——」
「在這當中,我看到男人的影子站了起來,那道人影瞬間從我的視線中消失;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印象,但我清楚看到男人整理衣物的動作。後來我看見笛小路先生從走廊走下來,我第一個念頭是:『趕快回淺間隱』。要不是當時那個穿睡衣的少女一邊叫著:『爸爸、爸爸,你有東西忘了拿——』一邊追趕笛小路先生,我肯定已經走到淺間隱了。」
警方在那個威士忌酒瓶上只檢驗出笛小路泰久的指紋。近來由於推理小說盛行,一般民眾都知道指紋在犯罪案件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少女是否因為知道這一點,故意避免讓指紋留在酒瓶上?還是純屬巧合,以至於酒瓶上並未留下她的指紋?
金田一耕助打斷藤村夏江的談話,問m.hetubook.com.com道:
「你是指——」
「在你雙腳動彈不得地站在原地時,是否有聽見舞祭的音樂聲?」
「當時我以為阿久津所說的秘密就是指這件事。我想,鳳女士表面上雖然跟笛小路先生離婚,其實兩人卻維持親密關係,難怪阿久津、槙先生和津村先生會不要她。」
「笛小路先生好像有聽見少女的呼喚——但是他喝醉酒,好像還沒有清醒過來,只見他步履蹣跚地走過橋。少女跟在他身後,她當時抓著睡衣的袖子把一個東西抱在胸前,後來我看了報上的報導後,才發現那個東西可能就是威士忌酒瓶。」
「我是個守舊的女人,雖然被阿久津遺棄,卻也不想再和其他男人結婚。金田一先生,我之所以一直站在那裡,並不是因為好奇心作祟,而是我根本動不了,我的雙腳就像被釘在地上似的。」
「畜牲!」
藤村夏江全身打了個寒顫,坐在她週遭的男人好像也被www.hetubook.com.com她感染似的,剎那間,整間客廳裡瀰漫著一股令人難耐的寒氣。
這正是整個事件中最恐怕的一幕,就連辦案無數、身經百戰的山下、等等力兩位警部聽到這裡,都不禁冒出冷汗。
「原來如此——也難怪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法。藤村女土,你說你誤以為穿睡衣的女子就是鳳千代子,接下來呢?」
藤村夏江驚訝地看著金田一耕助回答:
「霧還是很濃,沒一會兒我就失去笛小路先生和少女的蹤影,不過依稀可以聽見笛小路先生踉蹌的腳步聲。不久,我也來到T字型道路的地方,我一心以為笛小路先生會沿著原路回去,所以才會朝那個方向走。
「沒錯。金田一先生,後來我犯了一個非常離譜的錯誤。」
「一過了橋,笛小路先生開始朝剛才走的坡路往下走,少女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而我也著魔似地緊跟著他們。金田一先生,我必須這麼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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