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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神家一族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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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可怕的偶然

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可怕的偶然

金田一耕助聽到這裡,忍不住轉身對署長說:
佐清看著金田一耕助,默默地點頭。
此時大家都因為越來越接近事件的核心,臉面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這時每個人都屏息注視著松子,只見她依然一臉頑固地抽著菸,完全無視竹子充滿憎恨的眼神。
「從當時的狀況看來,我除了答應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路好走。後來靜馬又告訴我那天晚上比對手印的事,他說媽媽堅決拒絕比對手印,如此一來,事情也會被揭穿,所以他要我戴著面具,當一天佐清。」
「原來如此,你不忍心揭發靜馬,想自己私底下解決這件事,所以一到那須市,便遮遮掩掩地在柏屋落腳?」
松子語氣冰冷地開口了。
「佐武和珠世大概只談了五分鐘的話就起了爭執,沒一會兒,猿藏趕來了,他立刻衝上瞭望台,將佐武擊倒在地上,並抱著珠世離去。就在這個時候,瞭望台的陰暗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那是——那是——」
總之,這一切都起因於偶然,整件事也是無數個偶然的聚合體;但這些偶然只是構成經線的主要部份,想將它織成一匹布,就得運用過人的智慧當緯線了。
佐清用力點點頭。
「齊籐那天宣佈手印比對的結果時,你曾經兩度想開口說話,我到現在仍很好奇,那個時候,你究竟想說什麼?」
佐清又點頭,但是這個時候,珠世卻提出疑問。
「從那次之後,你就利用面具和靜馬演出這場偷龍轉鳳的戲,是嗎?這個點子是靜馬想到的吧?」
金田一耕助張大眼睛,瞪視著佐清。
佐清只能無力的點點頭。
「靜馬做夢都沒有想到那https://m.hetubook.com•com須神社竟會留有佐清的手印,所以當他在十五日晚上為了蓋不蓋手印的事和大家發生爭執時,便開始懷疑那隻懷錶是不是用來採集他的指紋。雖然真正的佐清去蓋過手印之後,大家就不會再要求他蓋第二次手印了,但是如果你拿出那隻懷錶,和從那須神社拿回來的佐清手印作一比較的話,他的身份還是會被揭穿,因此他只好偷偷跑來找懷錶。不過這件事更可以證明靜馬十六日這天並不在犬神家,因為如果當時他在犬神家,就應知道懷錶在佐武手裡,而且當晚就下落不明的事了。唉!只可惜現在那隻懷錶——」
因為這隻懷錶正是松子殺人的有力罪證!
「但是,金田一先生,佐清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你在瞭望台下跟靜馬碰頭,互換衣服,並且應靜馬的要求,給他一記右勾拳之後縱身逃跑。而靜馬則故意摘下面具,露出醜陋的臉,讓大家知道他是如假包換的佐清。其實,他這麼做不就是要向大家證明——『我還是那個顏面受傷的人』罷了。」
「不,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夠細心。好了,我現在回到主題,那天晚上,靜馬和佐清又偷偷換回原來的角色了吧?」
佐清說到這裡,臉上已經顯得疲憊不堪了,不但眼眸失去光采,上半身還不停地發抖,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低沉。
「為什麼?」
「是松子夫人吧?」
佐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苦笑著回答:
「我知道——不,不能說是知道,只能算是我的感覺。我總覺得,那個面目全非https://www.hetubook.com.com戴著面具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佐清,至於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上來,我想這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
「那時佐武好像正準備下樓,他在途中遇見我媽,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後,又走上瞭望台。沒一會兒,佐武便『碰』地一聲倒在地上,而我媽則迅速從樓梯上衝下。我和靜馬見狀都呆住了,過了好一好兒,我們才鼓起勇氣,悄悄地上樓——」
金田一耕助胸有成竹地接著說道。
「他斬下佐武的頭之後,我們兩個就交換衣物,我還戴上那張橡皮面具,並囑咐靜馬絕對不要讓柏屋老闆、或是任何人看見他的臉。靜馬聽我這麼說,不由得拍手笑了起來,還說:『很好、很好,明天你就待在這兒扮演我,我這就去柏屋代替你。』」
「署長,佐清用圍巾蒙住臉的衝動,當時卻意外發揮功效,使得這兩人可以從十一月十五日到十六日,成功地在犬神家和柏屋扮演對方的角色。由於靜馬只是露出那對眼睛,所以不必擔心別人會看到他醜陋、可怕的顏面。」
「我——我——」
「船、船塢?」
佐清說到這裡,忍不住用雙手捂著臉,痛苦地喘著氣。
「我並不知道指紋的事,只是當時我從後面捅佐武一刀,他踉踉蹌蹌地向前撲倒在地,這隻懷錶也從他胸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我撿起來一看,發現這竟是珠世拜託假佐清修理,而假佐清拒絕修理的那隻懷錶。雖然我不知道這隻懷錶為什麼會落在佐武手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仍決定把懷錶帶走,並將它藏在香菸盒裡。」
「佐清,振作點,這裡是最重要的www.hetubook.com.com部分,你必須說出來。」
「這個嘛——我想他大概是想取回那隻上面印有兇手指紋的懷錶吧?」
佐清不安地看了看大家,然後才喘著氣說:
「哦,原來如此。」
(也難怪他會覺得苦悶、懊惱,因為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殺人,這對為人子女的人來說,該是多麼大的震撼呢?)
「佐武來到瞭望台,沒一會兒,珠世也來了,是吧?」
「或者可以說是戀愛中女人的直覺?」
接下來的部分,佐清又激動得講不下去了,金田一耕助也不忍心勉強他,而菊乃一想到自己孩子所造的孽,整個人就不停地顫抖。
她打開一個抽屜,從其中一個小菸盒當中取出一隻金殼懷錶,並把它扔給金田一耕助。
橘署長不敢置信地問。
橘署長仍感到十分不解。
因此,金田一耕助只好幫他說下去:
「因此?」
佐清只得用力點點頭。
此情此景,金田一耕助實在不忍心要求佐清繼續說下去,他只好清一清喉嚨,接著說:
過了半晌,佐清又長嘆一聲。
金田一耕助體貼地幫他把話說完。
松子在不知道這隻懷錶真正價值的狀況下,私自把懷錶藏了起來;如果不是這樣,這道難解的謎早就被金田一耕助破解了。
「啊!」
珠世聞言,忍不住吃驚地看著金田一耕助。
「發生那件事情之後,靜馬便喧賓奪主,不但逼迫我把佐清的地位永久讓給他,還說要和珠世結婚,繼承犬神家的所有財產;如果我對這件事有異議的話,他就要揭發我媽殺人的罪行。也就是說,如果我想保護母親,就必須把自己的身份、地位、財產、甚至戀人,全都讓給他,一和圖書輩子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
「以上是十五日晚上發生的事。到了第二天,也是十六日,松子夫人就宣佈願意比對手印,而那一次手印比對的結果對我而言,卻成了推理上一個致命的盲點。為什麼呢?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比人類的手印、指紋更能明確證明一個人的身份,況且我當初連作夢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偷龍轉鳳的事,所以始終深信那個面目全非的假佐清就是真正的佐清。但是珠世小姐卻比我早注意到這一點。」
金田一耕助一插嘴,珠世立刻叫了一聲,還羞紅了臉,但是她隨即又很有自信的挺直腰身說:
佐清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點頭。
這又是另一個偶然!
金田一耕助登時發出一聲呻|吟。
「那隻懷錶在我這兒。」
「或許是吧!不,一定是這樣。總之,我確信那個人不是佐清,可是因為手印比對的結果出乎我所料,驚訝之餘,我突然產生一個疑問——眼前這個佐清真的是那位面目全非的人嗎?因此——」
「你真的答應他了?」
「啊!」
「報紙上並沒有提到靜馬顏面受傷、戴面具的事。所以我一直以為只要跟靜馬調換過來就可以了,當然,我也打算給靜馬一大筆財產,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靜馬竟會變成那副模樣,我根本無法悄悄跟他互換身份。因此,我們只好試圖協商各種對策,就在這個時候——」
佐清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松子夫人則笑得極為勉強。
「啊!是那件事呀!」
佐清說到這兒,再度用雙手抱著頭。
珠世臉色發白地說:
佐清則眼神渙散地點點頭。
「當然是靜馬!靜馬回到犬神家時,比原定時間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早,而犬神家也還在為佐武舉行守靈儀式,大家都在這個房間裡,所以他便用這段時間潛入你的房間。」
「對不起。」
「靜馬換下和服、用圍巾蒙住臉之後,便走下瞭望台,從船塢划了一條小船出來;我則負責將佐武的無頭屍體和武士刀扔到小船上。等小船划向湖心之後,我又照靜馬的吩咐將佐武的腦袋替換到菊花玩偶上,然後回到靜馬住的那間房間。」
而靜馬的確具有這樣的智慧。
當大家看見那個在榻榻米上滾動的金殼懷錶時,都不由得面面相覷。
珠世一臉歉疚地低下頭,金田一耕助見狀,連忙解釋道:
金田一耕助拍拍佐清的肩膀鼓勵道。
「在船塢裡面。」
珠世這才理解其中原因,不由得驚訝地摀住嘴巴。
「佐清,你十點左右離開柏屋之後,便悄悄回到犬神家,還暗中把假佐清——也就是靜馬叫出來。當時你們兩個在哪裡談話?」
「我答應他後,靜馬便點點頭,而他也找出一把武士刀。我大吃一驚,問他想要做什麼?他卻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媽媽,只要犯罪手法殘暴些,別人就不會懷疑是女人下的手——」
「署長,別忘了,當時犬神家已經有一個戴面具的假佐清了,如果鎮上的人看到另有一個真佐清的臉,立刻會知道有兩個佐清,那麼他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金田一先生,這麼說,那在晚上潛入我房裡的究竟是誰?」
「如果當時你肯說出這句話,就不會發生後續的慘劇了!」
「這、這麼說,你們是在命案現場的下方囉?那時,你對靜馬說了些什麼?」
「因此,我當時很想說——拿掉你的面具,拿掉面具讓我們看看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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