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墜落的屍體
六
在藍色燈光的照射下，有一種東西慢慢地在水面上擴散開來。
金田一雖然不高興，但還是乖乖地把視線移往舞台。
霎時，觀眾們的歡呼和鼓掌聲響徹整個劇場。
美雪大概也有同樣的疑問，只見她急急地翻閱日文版的節目流程手冊。
「昨晚當你看到劍持老兄，知道他是日本警官的那一瞬間，你的臉色整個都變了。再說，你為了報導名不見經傳的楊氏雜技團而來這麼遠的地方，這對雜誌社來說實在太不划算了。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消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金田一不由得叫了出來。
咦？
難道小龍也不見了嗎？
公安一發現劇場裡發生意外，立刻把出入口全面封鎖，防止兇手趁機逃竄。
因為據他所知，藍色燈光應該是只有在表演那個壓軸節目時才會用上。
緊接著，麗俐也以優美的姿勢躍入水中。
達民立刻用粗壯的手臂抱緊麗俐，眼中充滿憐愛地望著她。
「你絕對不是為和圖書了要報導楊氏雜技團而到上海來的，你一定是另有目的，對不對？」
姑且不看他那因為抽菸而泛黃的牙齒，如果他把鬍子剃乾淨，服裝整理一下的話，也有一張十分精悍的臉孔。
不是只有人美失蹤而已嗎？
「奇怪？節目流程手冊上也寫著『魚人遊戲』是最後才表演的啊！」美雪不解地自言自語著。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巨大的物體瞬間從舞台上方砰地落了下來。
「因為人美突然失蹤，所以今晚的節目流程得變動一下：他們決定先表演『魚人遊戲』，猛虎秀則拿來當壓軸的節目。」
為什麼只有兩個人表演？
過了幾秒鐘，水槽裡有一個物體順著水流緩緩地浮上來。
「等一下，你——」
達民用力推開那個物體，麗俐也循著水流往上游。
麗俐和達民見狀，也顧不得狼狽，急忙從水裡爬出來。
「阿一，先看表演嘛！有話待會兒再說。」一直在一旁看著金田一和幸田兩人唇槍舌劍的美雪htｔｐs://m•hetｕbooｋ•ｃｏm.com，突然大聲地打斷金田一的話。
由於衝擊力太大，水槽裡的水都濺到第一排的觀眾身上。
她的脖子上纏著一條圍巾，舌頭從半開的嘴裡微吐出來。
「嗯。不過，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不妨自己去查一查。可是，你得小心不要被人抓到破綻哦！」
「就快開演了。」美雪坐在金田一旁邊輕聲說道。
「哼！雖然我不知道你混進楊氏雜技團的目的何在，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不要介入太深，否則兇手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你。」金田一不甘示弱地反諷道。
「啊，不是這樣的——哈哈哈！」金田一乾笑著，若無其事地重新調整好坐姿，同時往美雪的方向挪過去一點。
「金田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幸田頓時嚴肅起來，眼裡閃著一種神秘的光芒。
「表演節目有變動啦！剛剛籐堂先生不是有廣播嗎？啊！我忘了你們聽不懂北京話。」說到這兒，ｗｗｗ.hｅtubooｋ.ｃｏｍ•coｍ幸田不禁用手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啊！」有些觀眾驚愕地尖叫起來，有些人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金田一，你怎麼打起呵欠來了？」幸田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來，還一屁股坐在金田一隔壁的座位上。
往這方面一想，金田一忽然發覺幸田除了有一副經過鍛練的結實身材之外，全身上下還散發出一種非比尋常的氣息。
「人美失蹤？」金田一驚訝地反問道。
由於觀眾們無法離開劇場，馬上鬧哄哄地亂成一團。
「另一面？」
「是血！」金田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喂！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而且我還聽說你是專門來調查兩個星期前在這裡發生的命案——說起來，那件命案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全身濕透的屍體、留在牆上的『春』字——好像在看推理小說一樣。對了，你現在調查得怎麼樣？謎題都解開了嗎？」
不久，他們兩人都浮出水面，並用手抓住水槽的邊緣。
he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我沒有討厭你呀！只是你的身材稍微大了一點——」金田一隨便找了一些理由搪塞過去。
「這是『夏』——」幸田鐵青著臉，嘴裡唸唸有詞地楞在當場。
「嗯。」金田一簡短地應了這一聲，然後深深地吸一口氣。
沒多久，白色的煙霧從舞台兩側噴射而出，藍色燈光籠罩著整個舞台。
「哈哈哈！金田一，你真的以為自己能破得了這樁命案嗎？那麼我就拭目以待嘍！雖然你跟劍持警官有交情，但這裡是中國不是日本，所以你得好自為之，千萬則讓公安盯上你，到時候把你強制遣送回日本哦！」
就在這時候，達民一個人在水槽裡像水車般不停地旋轉，還表演各種高難度的泳技。
此刻是上午十點五分，觀眾席上的燈光隨著美妙的樂音緩緩地落下來。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此時，幸田又露出往常那種吊兒郎當的笑容。
這個動作被眼尖的幸田發現了，他苦笑著說：「你不要這麼討厭我嘛！我們都是日本人，不是嗎？」
「這沒和_圖_書什麼大不了的，她一定是又跟籐堂吵架了。話又說回來，人美的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和那個腦滿腸肥的籐堂在一起十年之久——」
「太可怕了。」美雪嚇得緊緊抓住金山一的手臂。
金田一忍不住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隨著水面逐漸平靜下來，人美那張死白的臉也整個浮出水面。
「沒有，我一點進展也沒有。事實上，我剛剛才去看過命案現場，可是除了牆上的『春』字之外，什麼線索也沒有。」
「哇！是死人！」觀眾席中有人大聲尖叫出來。
「啊！開始表演了。」美雪的叫聲打斷了幸田的話。
大家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移到舞台上，只見兩名團員從舞台兩旁倏地飛跳而出，現場觀眾們立即報以熱烈的掌聲。
金田一定睛一瞧，發現舞台上只有麗俐和達民兩人在表演。
「『魚人遊戲』？」
金田一的心裡充滿了疑惑。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沒錯，我對楊氏雜技團並沒有興趣，我想知道的是這個雜技團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