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惠美子
１
「為什麼？」
「惠美子，我了解妳這種心情，但是只有愛情是什麼都不能解決的，依自己的心境做下來的事情，反而會有相反的結果。」
「當然為他高興，但，妳說的只是形式而已，實際是實際，就因為是朋友，更不願說形式上的話。」
「再待一會兒好嗎？」
「關於我的話題，任何地方都不能講。」
走過紅色地毯的樓梯。有很大的客座。
「對不起。」
「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說？」
「是認識我的人嗎？」
關川坐進去。
關川也看了一眼。
「喜歡的話，就吃看看。」
她做了對不起的表情。
關川說得很不高興：
「深夜的喫茶店，確有寧靜的氣氛。」
「不，絕對不會！」
侍者招待他們到裡頭。
咖啡也喝光了。
惠美子時常為他盲目的隨從，突然有一股哀傷感。關川也為她可能會開出的條件而愁。
男方以生硬的表情抗議著。
「反正快搬家就是，我去幫妳搬。」
兩人靜靜看著前方，靜了好一會兒，惠美子的手悄悄的伸出握住關川的指頭，他沒做強烈的反應。
「妳……」
惠美子點頭小心的站起來走出店裡。關川兩分鐘後才站起來。
嘴唇沾著杯，視線看著別處，這沉默過了好一會兒。
其他的情侶，也都小聲的交談著。時間已不早，也沒放音樂，也沒電車的騷擾聲。
「你說什麼？」
「只憑一時的意氣，以為可以做下去，反而會變成妳自己的不幸的。」
男人說了。
「沒這回事，那只是偶然，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你真愛我嗎？」
惠美子委曲求全的說了。
「妳……」
關川故意推開話題。
「傻瓜！」
「現在是。但，誰又知道明天的事。」
惠美子嘆了一口氣。
「是刑事處？」
「懂什麼？」關川說了。
關川說著，拿起帳單。
一到了六本木交叉點，這地方特殊的餐廳比較多，而且，有營業到凌晨三點的店。
「難道……」
關川切斷了話題。
關川把頭轉向旁邊，然後，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喝下去。剩下的冰塊和杯子響了幾聲。
「妳說什麼，有沒有常識？」
「現在不能說嗎？」
是燈光太暗的緣故？他看來相當的憂鬱。
她用牙籤插了放在盤子旁的檸檬片。放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
「歡迎光臨！」
「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依你的意思做了，但，我發覺那是錯誤的，無論如何，我要負起這個責任。」
那裡集合和*圖*書了許多高級車，剛好碰上時間，從舞池出來的客人很多，外國人較多，穿著紅色制服的服務生，很像西洋電影裡的人，不停的在叫車。
已經看到赤坂霓虹燈。
惠美子表現得很意外的說：
關川中斷了她的話。
「什麼樣的人？」
惠美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盤子。
「我也問過房東了。」惠美子說：「房東太太沒清楚的說，但，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樣子。」
「是嗎？」
「不，無所謂。不幸也好，只要我把握住對你的愛情，好好養育下來，就是我的幸福。」
「肚子餓不餓？」
關川在煙灰缸裡熄掉香煙。
右側有家很大的觀光飯店。
「妳好像渴得很！」
「對，就在那時候，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就是在車站附近碰面的那個。」
「走吧！我們慢慢來邊想邊談。」
關川注意著她的表情。
惠美子擔心的看著關川的側臉。
「妳搬家吧！」
「那刑警呢？」關川隔了一會兒又說：「現在還常來嗎？」
客席分成兩個房間，裡院的房間，有兩三組青年男女。
「不，我已經知道了，不是從房東的口中，而是從公寓裡的人口中問出來的，所以，我也感到意外。」
「只是一談起你，使我覺得很高興，今後，我會更加注意的。」
「你應該也會同意我的看法。」
「妳在說什麼？」
「這麼說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的職業囉？」
關川突然看著她，惠美子意外的嚇了一跳。
所以說沒有普通的客人。
她很柔順。
「妳和他說話時，是妳主動和他說起的嗎？」
「到底那房東的哥哥是什麼職業呢？」
「你……」
「……」
「謝謝，我只要吃這個。」
「惠美子！」
入口處，放有自動的點唱機，只要丟下錢，就可以欣賞音樂。客席有很多一直延伸到裡頭，女侍和幽會的客人幾乎都往裡頭坐。
幾百家夜總會，酒吧都集中在此，從這些店裡出來的客人、女侍都一起找車子，近來這段時間變成計程車的集中營。
「好吧，算了。」
這樣說，是過了好一會兒以後的事。
關川不高興的說了。
「是，你不能聽我的意見，但你能想像得到，我有多後悔……。以後，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她抱歉的說。
他有點不耐煩的表情。
「是田所佐知子。」
「嗯。」
「他不是在調查我們之間的事吧？」
「不用擔心。」
「刑警和*圖*書。」
她發出從未有過的眼神。
惠美子一句話沒說的點了頭。
她很憂鬱的說。
關川發覺她的視線，把盤子端過來。
車子向著赤坂城門方向跑。
「已經有多久的事了？」
「不，你不認識，完全是不相關的人。」
為了讓關川放心，她笑了。
女侍來了。
關川重雄看到道路一點明亮的地方，在某個餐廳前停了車。
「對不起，心裡雖然很著急，可是，客人一直纏著，無論如何脫不了身啊！」
店裡還算乾淨。
「沒什麼嗎？但，和賀是個相當大的野心家，是否真心愛著她，誰也不知道，他的目標仍然是田所重喜，以他為背景，達到自己成名的目的，對女人來說，這是幸福嗎？」
「……」
「走吧！」
關川又拿起杯子放在唇上。
惠美子瞪著眼睛。
「以前妳就因為聽了我的話，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如果按照妳的意思去做，我們反而會有悲劇產生。」
「妳現在已經被自己的感情迷惑了，往後該怎麼辦，妳根本沒想過。如果硬要按妳的說法來實現，保證妳會後悔。」
「但是無論如何不能不說啊！」
關川沒回答，他看著青山區夜景。
「什麼？」
「不可能！」
不管什麼客人都一臉倦容，談話聲也小，電子音樂箱的歌也唱得有氣沒力似的。
「哦，那是到Ｔ大去參觀火箭研究所的事。」
「那不是和賀嗎？」
「後悔？」
男人好像不太高興，只是一直想找個方法讓他開心，特別是今晚，必須扭轉他的情緒。
為了避免被其他包廂的人看到，關川直接走向自動繳錢器。
兩人望著他們，和賀和佐知子正站在那裡等車，由於他們車子速度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不，是房東說她沏了茶，叫我過來，我一來，原來她哥哥在，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談天時說起的。」
「橘子汁好了。」
關川的聲音已變得比較緩和了。
關川重雄沒有回答她，只是用抽煙代表肯定的答案。
「就因為上次照你的吩咐做，之後感到很後悔。」
關川雖這麼說了，惠美子仍開不出口，低著頭，坐立不安的樣子。
關川的話，惠美子不解的回答。
「有話到別處再說吧！」
這一帶的特色，是近年來才有的。附近散佈著俄國料理、義大利料理、澳洲料理、亨加利料理等等，就因為不是日本人在經營，所以有新聞記者之稱，有東京租界之名。
惠美子行了個禮。
她激烈hetubook.com.com的反抗著。
「不行！」
關川很認真的注視著她。
「談到了交響樂，一定是你跟他談起那批評的吧！我只是順口說說我認識你，才把話講開來的。」
關川緊握著杯子。
「什麼？」
關川緊接著問了。
過了一會兒，關川突然說：
惠美子白天在電話中邀請關川重雄到這裡來，想要講的事，好像需要很大的勇氣。
「是，我也盡量注意了……」
「又要我搬家，搬進來才兩個月。」
「是喝多了酒嗎？」
在耳邊輕輕的說。
「夜晚已有寒意了。」
關川喝著洋酒，侍者送來酒菜，是切片的燻鮭魚。
「但是，真令人羨慕，至少他們出雙入對，堂堂皇皇什麼地方都可以進出，而我們必須躲躲閃閃的。」
以前住的公寓，是說被學生看到了，現在是說房東太太的哥哥是刑警，對方說出了關川的事情，所以要搬家。
也有人在此偷偷和吧女幽會的。
「不！那以後說吧！」
「不！」
過了十二點鐘後的喫茶店，和太陽剛下去時候的客人種類完全不同。
雖然只是十月份的開始，女侍都已換上毛料的洋裝。
「當然要拿掉！」
關川點了洋酒加冰塊。
「有什麼話，說吧！」
為了避免這種混雜，也有人在喫茶店裡等到十二點鐘以後。
「妳說妳認識我了？」
女人悲傷的說：
「他們已經快結婚了，在這之前，是如此般的享受著。」
「請你出來是不是帶給你麻煩？」
惠美子看著窗外，突然捏了關川的膝蓋。
她說了。
「誰能知道那些事？」
「和賀先生他們四、五人一起到秋田的事了。」
「我一個人也能養育。」
一時說不出口，不只是剛好女侍端來紅茶，從她的表情看來，像有說不出口的複雜表情。
「是。」
「不能依照自己任性的決定。」
關川沒再說什麼，她突然轉開視線握住杯子。
「店裡也偶爾有警察會來，看起來都是很好的人。」
「什麼事？」
他回了惠美子一個眼神，壓低聲音。
關川沒有作答。他取出香煙，點上火靜靜的想著。店裡的客人有進有出的，等待人來了就一起出去，或兩、三人一起來。
「等了很久了嗎？」
「那麼……那麼，你不該說那種話。」
「不，不是，是我房東太太的哥哥。」
夜總會或酒廊的女侍們，上完了班都會到這裡休息一下。喝杯咖啡，吃吃點心，回去之前消消疲累，十一點半後不久，銀座附近便叫不
和*圖*書到計程車了。「啊！」
關川看著惠美子。
「對不起！」
「莫名其妙！」
惠美子看看杯裡剩下的紅茶。
「非如此不可！」
侍者退下。
關川仍不開口。
「就是這樣，可是，看不出來，他和藹可親，又表現得喜歡聊天。現在的警察已不是像從前的警察了。」
「這件事無論如何要按照我的意思來做。」
關川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為什麼？你沒看到那幸福的樣子。」
關川抬起頭來說：
惠美子用手帕壓著眼睛。
「我搬過來後那是第一次。」
「是！」
此時，關川突然發覺什麼似的，反而自己動搖了表情。
「拜託！只有這一次，務必請聽聽我的祈求。」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關川表現得很熱心。
「不！」
「妳呢？」
「對不起！」
「是嗎？」
女侍一走，惠美子繼續說。
「那種愛情，如果沒有破綻，大概就會幸福吧！」
眼瞳強烈的看穿低著頭垂髮的她。
關川重雄看了惠美子一眼，視線馬上移開。
關川嚴肅的說。
關川對這話，不表贊成的回答著：
「酒夠了。」
「跟在旁邊的小姐好漂亮！是未婚妻嗎？」
那喫茶店在銀座裡的一角。營業到凌晨一兩點。晚上過了十一點半，那店就全被特殊的客人佔據。
惠美子並不認為是什麼重要的話題。
「我來杯檸檬茶。」
「從這當中如果能產生愛情，不也可以嗎？」
「這麼說，是那警察設計的囉。」
「反正……」
「責任？」
惠美子說著無心的話。
「叫妳搬出現在的公寓。」
「你說，說出你的事情好不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請原諒嘛！」
她肩膀抖動著，臉色發青。
他應酬似的說了。
關川始終極度的警戒著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原來就神經質的他，對這件事表現得更極端。
「希望妳不要時常這樣做！」
關川哼了一聲，浮出冷笑的樣子。
「真的？沒錯嗎？」
「和你去秋田縣遇到的人，我也遇到了，那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惠美子臉被看得脹紅了。到此為止，擺動的雙手，也停止擺動了。雖然動也不動，但，身體內發出一股堅定的力量。
「嗯，達令……真的，和你碰面是有必須告訴你的事。」
電動音樂箱放出感人的女歌手唱的歌。
惠美子回答著。
「不能感情用事，更果決點，第一，要為出生的小孩想想，他會是多麼的不幸……。」
話是這麼說，惠美子仍
和圖書靜靜的吸著侍者送來的果汁。
「讓你久等了！」
惠美子已經瞭解關川的想法。
「是嗎？」
「因為，他說讀過你的文章，看過你的名字和照片而談起的。」
這飯店的旁邊，有家夜總會，只有外面較亮一點。
說賠不是的，是打電話的事，說不許打電話是關川對她說的口頭禪。
「沒什麼。」
「哦！」
「我已經說過，你只不過是在店裡認識我的客人而已。」
關川很不快的看著惠美子。
「店裡的客人嗎？」
「不！」
喝了一口酒後說了。
她偷偷看著側面的他說。
「等了二十分鐘。」
一到外頭，惠美子已叫好計程車在等著。
「妳先到外面叫計程車。」
「快四個月了。」
「忙嘛！」
「你意思是說，我講錯了話，所以要我搬家？」
「這還用說嗎？」
關川吐了口大氣，繼續說：
低沉而顫抖的聲音，眼睛已充滿了淚水。
關川重雄盯著她的臉，突然移動座椅坐到她的旁邊。
「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能贊成。希望妳照我說的去做。」
現在，她和關川談起別的事情，是作為引進話題的準備。
咬著唇說了。
「如果你真的不高興，我就搬嘛！」
關川看著女人說。
「不！」
計程車已經步入赤坂，走在深夜的燈光下。
她沒馬上回答，一會她鼓起勇氣回答：
由於那細小的聲音，拚出了她堅強的意志，關川沒有說什麼。
「不要講這種話嘛！彼此都是朋友嘛！為何不替人家高興？」
在那群客人中，有和賀英良的影子。
女的用很堅強的語氣說：
「好幸福的樣子。」
取下了黑色花邊的圍巾，她看到他顯得很高興。
關川邊看著虎之門附近的燈光邊說：
「絕不會有那樣的事情，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決心要做下去。」
「在大白天打來電話，一定是有相當大的事，今天就是特別為這件事出來的，快，快說啊！」
惠美子勉強的發出一聲。
「為什麼他會和妳談有關我的事？」
這是惠美子比較著自己的心情有感而發的。
推門進來的竟是穿著珍貴衣服的惠美子，她先探視了一下店內，發現關川重雄背向著門坐在裡頭的座位。為了怕被其他客人發覺，低著頭走到關川的前面坐下。
「那又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惠美子繼續說著。
女的很傷心的低著頭。
關川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
「在秋田縣？」
惠美子輕搖了搖頭。
「我是怕一說，就有跟上次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