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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疑雲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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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陷阱

第七章 陷阱

「什麼事?」
「不錯,昨天夜裡你是這樣說的。你是在附近散步,然後一個陌生人突然從對面來了,把手槍塞在你手裡。」
回想起來,自己大可不必那樣做。若一開始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或許能更早了解事件的輪廓。看當時調查的情形,警方似乎也想套出他的真心話。由此可知,這件事絕不是普通的案件。也許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以後,警方會告訴他一些事。所以他沒有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是因為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
旁邊有人做筆錄。
「看到了。」女人張開血紅的嘴唇說。
崎津弘吉心裡暗自計算著。
崎津弘吉的腦海中也浮現了井上代造的妹妹美沙子。他發現自己有這層想法後,覺得有些狼狽。但是他相信,自己說不出井上代造的名字,絕不是為了她。不過,他的內心裡,確實想到,當井上代造被關在牢獄裡時,會留下孤獨的美沙子。
「什麼?要停止。」
「一位叫井上的人。」
「你過去經常有暴力行為嗎?」
然而,崎津弘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井上的名字。這種原因,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可是,崎津弘吉並非原諒了井上代造,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親切和美意都是陷阱,所以十分的憤怒,在警方訊問時,應該可以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但很奇妙的,他說不出來。
「看清楚他的面貌了嗎?」
自然,那一晚站在路上到現在,一切好像是做夢。即使到現在,他仍感到虛幻,對於三十分鐘前,他還在拘留所的事,如同遙遠的往事般,沒有一點真實感。
由於發現屍體的地方是第二現場,因此判斷第一現場在市內。從第一現場運到第二現場,除了汽車外,不可能用其他工具。
「你應該知道對方是誰吧!」
「我說。」崎津弘吉大聲說:「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了能使我想起來,請給我一點暗示。」
「你被捕的地點是在這裡吧!」手指著一條道路上。崎津弘吉伸過頭去看,從寬大的路轉入窄小的路中,他還記得這種情形。
另一方面,警方正徹底調查市內的計程車和汽車出租業者。
這樣說來,狙擊牟爾奇先生的人,對他的行動是十分了解的。
崎津弘吉終於從黑暗的建築裡,走到明亮的外面。
「那一帶光線很差,看不清楚。」
那件事若不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了了之,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了。手裡拿著兇器就是最大的證據,任憑怎麼解釋,法官一定不會採信的。
「沒有。」
他們兩人一直輪班守著靈堂。
然而,有關這項查訪工作,警方本身也沒有太大的信心,因為使用營業車輛的可能性遠不如私家轎車的可能性大。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本來說要在這裡通宵守夜的村田露石也隨著杉田一郎離開了。
那女人進入房間以後就站在崎津弘吉和警官問答的旁邊,靜靜地傾聽。但似乎並不注意他們的對話,只是一意地盯著崎津弘吉的側面,旁邊還陪伴著一名刑警。
警察聽說這個青年是被害人的朋友,因此比較親切。
房前有一條小水溝,好久沒來過這裡了。路旁有三個小孩子蹲著遊玩。
警方推測,死亡時間是在五月十日下午十一時至十二時之間。死因是被質地堅硬的繩索所勒死的,使用的為塑膠繩,查不出指紋。
黑田主任只是尷尬地點點頭。
「怎麼寫?」
「有人在嗎?」崎津弘吉說。可是裡面沒有人回答。與美沙子也好久不見了,她也許正在後面做飯吧!當然,在這個時間,井上代造是不會在家的。
警方當然想問板倉彰英有關井上代造的事。一名警員立刻打電話到板倉家。對方回答:
「雖然你完全否認事實,但你手裡卻拿著射擊後的手槍。你也應該知道,手槍的彈道是可查明的。結果完全與被害人的情形脗合,你總不會否認你拿著手槍的事實吧!」
「住哪兒?」
另外的調查重點是,第一現場究竟在市內的某處?
崎津弘吉憶起那個在黑暗路上,突然將手槍塞在他手裡的人影。現在他已忘了那人的面貌和身體的特徵。那是瞬間發生的事,所以調查官員問他時,他說沒有記憶是實話。
「距離死亡時間已多久了?」
「累了嗎?」調查官問。
「美沙子小姐,警方也一定問過妳,關於妳哥哥這次的不幸,妳有沒有想到什麼原因呢?」
「實在想不起來。為了能使我易於想起,請給我一點暗示吧!」崎津弘吉還是這樣堅持,他希望以這種方式能問出事情的真相。
在電車上,也不斷地反覆思考。
不過,井上代造為什麼到了前一天晚上才想到要阻止他呢?是找到代替崎津弘吉的人嗎?
崎津弘吉知道指的是手槍。
這些人經常居住在著名的觀光飯店。在這個旅館以外的地方死亡,因此對外發表是「散步的途中」。
「你是什麼人?」對方主婦問。
崎津弘吉接過來,裡面有一張用半張信紙寫的簡短文句。
「沒想到像井上君這樣的好人會發生這種事。」杉田一郎在淒涼的靈堂前說。「很少有他這樣天性爽朗的人,希望警方能儘快找到兇手。」
說完之後,又用細長的眼睛不斷地盯著崎津弘吉,那是一種很古怪的表情,崎津弘吉直覺告訴自己,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住過那種地方,也根本不知道有那家旅館。」
「沒有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那麼,他為什麼突然通知停止那件事呢?
「我是井上先生的朋友。」他回答後,又反問道:「他妹妹也不在家嗎?」
現場是在甲州街道附近。下午九點以後,這條路上,以從東京開往甲府、長野、柏崎方面的貨車最多。尤其近年來,由於大月到甲府的收費隧道完成後,自用車經過這裡的比率也增加。
井上代造的電話是下午打的,因此他是當天晚上被殺的。
「崎是長崎的崎,津是大津的津,弘法大師的弘,吉利的吉。」
「上面不是說,根據實際情形嗎?也就是說,公司不需要那麼多人了。很抱歉,不過這裡有一點慰問金。」黑田又拿出一封信。「裡面應該有一張收據,請在上面寫上你的名字和蓋上印章。」
據說到哪裡去,詳細情形也不知道,只有等到板倉彰英回到東京後才能查訪。
而且警方似乎也擔心他會自殺,經常來查看。他已經是讓警方產生自殺顧慮的重要嫌犯了。
這裡刊登的事與他更沒有關係,但由於還未送飯來,使他無聊地掃視著。
在窄小的房裡,七、八個人坐在這裡,本來已十分和*圖*書窄小的空間,現在更沒有活動的餘地了。
調查第一課課長詢問時,女人進來了,但課長不以為意,連看一眼也沒看。
美沙子告訴警方說,井上代造常常不說一聲就出門,二、三天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有時認為他是某種行業的掮客,但事實上又不是。
「什麼時候回來呢?」
井上代造在電話裡說的「明天晚上」就是十一號晚上。因此,井上代造是在事件的前一天晚上,臨時以電話通知,要暫停做那件事。
警方也再次地給他看那家旅館的位置圖,並要他畫出進出的路線。
這一晚只是做簡單的詢問。執行詢問的人身材稍胖,身穿西裝,大約三十五、六歲。後來才知道他是警視廳調查第一課課長。但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誰,態度並不惡劣,但也不是十分友善。
「那人不是日本人,而且是個大人物,你說對不對?」
「是。」
社會版上刊登著許多殺人事件,但都與他無關。這些內容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他雖與世隔絕了三天,但社會上的一切都還是那樣熟悉。
崎津弘吉準備離開,此時黑田突然又叫住他說:
很顯然的,這是警視廳為躲避新聞記者的障眼法。調查他的人同樣是那三人。一個是較胖的警察,一個是較瘦的同事以及皮膚黝黑的警部。
然而,他在被調查時,始終沒有提到井上代造的名字。這是為什麼?連他自己都無法明確回答。想到他完全了解事件內容後,再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但這是崎津弘吉給自己的藉口。
他很想知道被殺者的姓名,以及那個人被殺的理由。
「我沒有參加任何一種團體。」
警方似乎將他看成重要嫌犯,仍舊有監視警員不斷地巡邏。
對他這樣的請求,審問者以為是嫌犯狡猾的手法。所以較胖的「高官」和較瘦的同事,互看一眼,兩人都露出淡淡的笑。
女人的捲髮披垂在肩上,雖然是大白天,眼睛用紫色的眼影,並塗深色的口紅。
昨天他應該上班的,但為了這件事缺班,崎津弘吉準備向公司的人道歉,於是去見黑田主任。
「什麼?還說不知道,已經給你很多暗示了。」
崎津弘吉思索著這一段報導,覺得其中含有重大的國際性和政治性的意味。
崎津弘吉的腦海中仍縈繞著在小餐廳所看到的新聞報導。
「他妹妹呢?」
「年齡?」
「說說看,你今晚所採取的行動。」
崎津弘吉對井上代造使他陷入這種境地,感到氣憤。他也想到,井上代造在過去所表現的親切,一切都是陰謀。
「你在說什麼?我打倒了什麼人?」
當他回答未曾進入那棟房子時,警方說有目擊者作證。
「你叫什麼名字?」
「你要我說順序。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秀峰莊。」
「好吧!既然這樣就告訴你。」她看著崎津弘吉說:
「不要這樣說。不過,美沙子小姐,妳哥哥去世後,妳打算怎麼辦?」
「不錯,她說得很明白。據說你當時只顧逃走,所以沒有發現那裡還有別人。現在把一切都供出來吧!」
崎津弘吉又一次大聲叫著,還是沒有人回答,但是站在附近談話的三名主婦中,有一個轉過身來告崎津弘吉說:
他的眼光轉到政治版。
「你問我,你做了什麼嗎?」第一課課長仍溫和地回答他的問題。「你不是從頭到尾都是以這個人為目標嗎?你事先調查過這家旅館的地理位置,否則無法那麼乾淨俐落。用一顆子彈就幹倒了對方,實在是了不起的本領。」
「可是你拿著手槍,這是幹什麼的?」
當初對他那樣親切,就是誘使他掉入陷阱的餌。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在××警察局的拘留所中,井上代造就選上他了。當時非常熱心地說服,要他釋放後,一定要找他。
這確實令人莫名其妙。射殺了誰,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而警方也不肯輕易告訴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供詞。其實警方應該說出被害人的名字才對啊!可是他們偏偏不肯說出來,似乎在套取他內心的話。
「好,那我就告訴你吧。對方被你一槍打倒。子彈貫穿頭部,你的目的已達成了。」
大約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在經常的站牌下車。
「當你用手槍射擊時,正好在現場的女人。」調查官說。
「昨天因突然發生點事,所以沒來上班,很對不起。」崎津弘吉輕輕低下頭。這時候黑田也沒有說話,只是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
崎津弘吉心裡不停地重複這一句話。
「然後你順著走廊一直走,那裡也沒有任何人。走廊的兩側是房間,但當時旅館不接受其他客人,所以只有左邊的房間有燈光,你便朝著那個房間走去。那房間窗簾半掩,你可從那兒看到裡面。房間的擺飾是西洋式的。有一盞很大的檯燈,旁邊有一套沙發,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身材十分龐大。」
警方推測殺人的動機以仇殺的成分最大。而排除強盜殺人或情殺。
「你有朋友嗎?」
調查的焦點集中在十號晚上,是否有從市內載運到八王子現場附近的客人,而客人手提很大的行李。
「××大學肄業。」
「哦!我差點忘了,有人打電話給你,而且要我傳話給你。」
警方似乎從她身上也無法獲得任何有力的線索。她不斷地被問到井上代造的交際範圍。
崎津弘吉向四周的牆上看。飯菜名稱下,都標著價錢,沒有一樣是超過一百五十圓的。在價目表上,還停著二隻蒼蠅。
「你從這個位置進來的。」調查官用手指指著地圖一面說:「對方是在這附近,正專心地看報。旁邊有一盞很大的檯燈,所以能看清楚他的頭部,因此易於瞄準。你從他的後方狙擊的,所以一定事先認識這個人。」調查第一課課長說。
「原來如此,交給你手槍的人,你認識吧?」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今天早晨得到消息。屍體在山上的樹林裡。是路人發現後報告派出所的,派出所的人來通知他妹妹前去處理了。」
後來的找工作,也不是出自熱心,原來都是井上代造設下的陷阱。
這一天晚上的審問,就在此結束。崎津弘吉被關到拘留所中,裡面只有他一人。
「可是有人看到你進入秀峰莊。」
「不好意思,才認識不久,就這樣麻煩你。」
「我不認識那種人。」
進入這小警察局時,聽到他們說要小心防止新聞記者之類的話。原來沒有押他到警視廳,是有意為了躲避新聞記者。
「屍體已送到醫院解剖了。」
「為何敢做不敢當呢?」
「大概在m.hetubook.com.com四天前吧!」
崎津弘吉在第二天被釋放了。
從新宿站坐電車向西走約一個小時的地方,那是八王子市,屬關東平原最西邊,從這一帶開始為丘陵地,然後再形成關東山脈,一直到山梨縣。南邊與丹澤山脈交接至箱根。在這兩個山地中間,有一條甲州街道。
這又是為什麼呢?
刑警很興奮地點點頭。
「好吧。那麼你說一說進入秀峰莊的順序吧!」
這個女人來到走廊時,立刻有一位中年的刑警走過來看著她的臉問道:
為何要將井上代造的屍體運到這裡來呢?主要是因為市區內人多,會很快地被人發現屍體。所以在這裡,經過四天後才被人發現。
「對,就是那天。」
「身材魁梧的人?」
毫無疑問的,這件事與牟爾奇的死亡有關。牟爾奇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槍殺的。
崎津弘吉要了一客咖哩飯。
走進這一條巷道並沒有特別的目的。他只是想避開汽車的往來或忙碌的人群而已。
「×××EP電——於五月十一日率團員十名前來日本調查觀光事業的團長路易士.牟爾奇先生,在東京意外死亡後,其追悼會在當地的中央教會盛大舉行。政府首長幾乎全都參加追悼會。——註:路易士.牟爾奇先生乃擔任團長,於五月十日到達東京。翌日十一日,從旅館出來散步時,心臟突然麻痹,送醫不治死亡。其靈柩覆蓋該國國旗,五月十三日,由泛美班機經日本政府隆重地送回本國。」
「射擊呢?」
「在那兒呢?」
崎津弘吉在以前來過的車站下車。
現在,他將要被塑造成兇手了,而且似乎是槍殺了某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警方卻一直設法要他自己說出來。被害人似乎就住在那家旅館中,警方讓他看位置圖,要求他畫出進出的路線。他一再回想著整個訊問的過程,覺得對方似乎是相當大的人物。
依據新聞報導,牟爾奇是在離開旅館的散步途中死亡的。旅館一定不是在那天晚上他站的那一條路的某某莊,因為他是外國調查團的團長。
那個人是否也屬於井上代造幕後組織中的一員呢?——想到這裡時,崎津弘吉的腦海裡,模糊的出現那個幕後的黑影,像一張圖案。
崎津弘吉心裡一陣緊張。
「在這兒出生的嗎?」
警方希望有目擊者看到,有汽車曾在現場附近離開街道的情形。
「我記得是在下午。對方好像認為你是夜班應該在這裡。我說不在時,他要我一定要轉告給你。」黑田說明傳話的內容。「他說明天晚上的事情要停止了。」
現場在很遠的地方。
「被害人的妹妹嗎?在解剖完成以前留在我們這裡。你知不知道被害人是什麼理由以及被什麼人殺害的呢?」
「是的。我不認為哥哥會是平凡死去的人。總覺得有一天他會這樣的結束生命。」
崎津弘吉就在這裡見到美沙子,她的眼睛已哭得紅腫。
「不,目前還不知道,你是被害人的朋友嗎!」警察對崎津弘吉打量以後說:
臉頰紅潤的女侍,禮貌地詢問要吃什麼。
「我今晚只是在被逮捕地點散散步而已。從九點鐘左右在那一帶散步。到那裡時,突然有許多人包圍我,然後警察也來了,我就糊里糊塗被帶到這裡來了。」
妹妹望一望哥哥的靈堂。
出來的是一位中年警官,領他到一間窄小的房間中,而不是刑警辦公室。
現在,他了解遭解雇的原因了。因為他變成凶殺案的嫌疑犯,警方必然會根據他的供述,查訪他工作的大日建設。
「我叫崎津弘吉。」
然而,井上代造為何突然改變計畫呢?而且竟是在前一天晚上才通知,這使崎津弘吉十分納悶。
拘留所裡監視的警員不停地走來走去。而且主要重點就在崎津弘吉身上。這可從兩名警員輪班來監視崎津弘吉看得出來。
崎津弘吉沉默一下後說:
「我要用二、三天的時間考慮一下。過去有哥哥在,雖然一個人生活,但總有個依靠,現在他死了,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不要客氣。反正我也沒事,和井上先生雖然認識不久,但得到他不少的照顧。」
不是日本人的大人物?——就在崎津弘吉這樣想時,門被推開了,一位中年男人走到調查官的旁邊,原來是便衣警官。他默不作聲地拿一張紙給調查第一課課長看。
但仍有些不解,事情完全照預定的情形發生。當他站那兒時,的確有人交給他一把手槍,同時也有人被殺。
調查進行的很嚴謹,而且還怕他自殺,始終嚴密地監視,但又突然地釋放。而且也沒有告訴他理由,只是簡單地告訴他,你可以走了。
「在大日建設工作多久?」
「哦,那麼認識的人呢?」
崎津弘吉非常專注地看這一段報導。送來咖哩飯時,他也沒發覺。
就在此時,他眼光停在下面的版面上,那是以二欄的篇幅所記載的新聞。
但是,井上代造為什麼必須射殺那個叫路易士.牟爾奇的外國人呢?
「沒有?」
崎津弘吉到達那裡時,屍體已被轄區警察局運走,現場用繩子圍起,幾名警察站在那裡檢查。幾名村夫圍著觀看。
人們自由自在地來來往往,在他失去自由的三天裡,外面的世界仍舊順暢地活動。來往行人的表情不一,有的百般無聊,有的忙碌緊張。但是他們似乎都覺得自己擁有的自由是天生的,如同呼吸空氣一般地理所當然。
「一定是看錯人了,我根本沒有做過那種事。」
「是。」女人肯定地點頭。「沒錯,就是他,當牟爾奇先生倒下時,我慌張地回頭搜尋,看到兇手正往走廊逃走。他的側臉,和剛才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誰是兇手?有眉目了嗎?」
崎津弘吉也知道,單人房是關禁重要嫌犯的。以前在別的警察局。也有過被關在拘留所的經驗,而且就在那裡「偶然」認識井上代造的。
「沒有。」
書法家村田露石也對這句話表示同意。
「沒有錯嗎?」
「妻子呢?」
崎津弘吉突然覺得井上代造是個大人物,以前認為他是像古代豪傑般的人物,但現在發現他的架式更大。
存在於井上代造背後的,是否就是調查當局想知道的幕後關係呢?
崎津弘吉走過那一條清靜的小路後,來到另一條有電車的路上,搭乘電車後又換成另外一條線的電車。
崎津弘吉決定依他的話做,而且還是求之不得。尤其當他知道美沙子一個人在那兒時,他更迫切地想去。
「你是在那裡散步嗎?」
「她說看到我了嗎?而且確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個人就是我嗎?」
「我立刻把這件事通知在大阪的板倉先生。板倉先生聽了以後感到十分震驚,他說因為公事在身不能立刻趕回東京,要我特別向妳致意。」杉田一郎對美沙子說。然後又拿出一封信,說是社長的奠儀。
此時,房前有二、三名婦人站在那兒,大概是住在鄰居的中年主婦。她們正低聲說話。崎津弘吉從旁邊走過,站在井上代造的家門口,門是開著的。
「根據實際情形,你從明天起不必上班,謹此通知。」旁邊有會社的名稱和四方形的印章。這雖然是突然的解雇,但崎津弘吉並不想抗議,因為他只是臨時的雇員而已。他抬起頭看黑田,但黑田卻側著頭看別的地方。
他又坐上電車。
「請告訴我,那個被殺的人是誰吧!」崎津弘吉如此請求。
井上代造的出殯儀式十分淒涼,只有幾位鄰人和生前交往的四、五個朋友參加而已。其中包括寶礦山的保安主任杉田一郎,以及書法家村田露石。
崎津弘吉仍坦誠的道謝。「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
「是,沒有。」
這是他從未想到的變化,當他獲知被釋放時,一時不可置信。
「但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
「不,根本不認識,從未謀面。」
崎津弘吉又想到,逼他成為兇手的井上代造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預定二、三天後會回來。」
第一課課長看完以後,表情很複雜,同時也瞄一眼嫌疑犯,然後把那張紙交給身旁的第三課課長。較瘦的課長也默默地看完後,交給另一名警員。
「不在家。你還不知道嗎?」因為問得十分突然,崎津弘吉有些訝異,心裡浮現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時候?」
「嗯,那人說這樣告訴你,你就會了解。他說你隔天早晨來時,一定要告訴你。」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
井上代造的解剖在這一天下午二點左右完成。
「井上先生已經死了。」
押送的過程十分審慎,來了三輛吉普車,將他安置在正中間,兩名身強力壯的刑警抓住他的手臂。
「你昨晚睡得還好嗎?」課長像老朋友一樣地問。「我所問的問題,如果你不願意回答,也不用勉強回答。按規定,對嫌犯不利的事,可以拒絕回答。」課長告訴崎津弘吉有沉默權。「姓名、職業、年齡和昨晚所說的一樣吧?」
一張是涉谷區的地圖。另一張則是建築物內部的位置圖。課長首先打開涉谷區的地圖。
「目擊者?」崎津弘吉的眼睛露出光亮。「是誰?」
「這是說我被開除了嗎?」崎津弘吉問。
「什麼?」崎津弘吉覺得腳底下的地面有些晃動。
崎津弘吉始終沒有吐出井上代造的名字。安排這個陷阱的,毫無疑問是井上代造,但他就是說不出這個名字。
而且,崎津弘吉還未能看清事件的真相。他對自己的立場也不完全了解。在他心中有一種感覺,認為等到事情完全清楚後,再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也還來得及。
「聽說你認識死者,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呢?」警官盯著崎津弘吉問。
「有沒有參加什麼團體?」
「是的。」
「那麼,一定有人告訴你到這裡來吧!你的任務只是槍殺對方?」
他夾在悼念的客人中,對來訪的人一一仔細觀察,並悄悄把美沙子叫到房後,詢問每一個人的名字,然後記錄下來。
死後四天——這樣說來就是井上代造打電話到大日建設公司的那一天。
由於死因極為悽慘,大家的臉上都十分悲痛,不知如何來安慰美沙子。
訊問者對他的回答只是露出淺淺的微笑而已。
轉角處是一家酒館,從旁邊的巷子走進去。這一帶為下坡路,路兩旁有房屋。井上代造的家就是從這排房屋的中央轉向另一條窄小的路。
「是誰?」
崎津弘吉仍不十分了解。只知道那身材魁梧的男人旁有個女人,而她就是目擊者。
「奇怪。就在你散步那條路的末端。」
「太麻煩你了。」美沙子向崎津弘吉道謝。
「是的,就是站在這裡。」
「她現在到警察總局了。有許多事情要問她。」警察回答。
他好幾天未曾看報了,於是仔細地打開來看,雖然都是與他無關的事,但因為好久沒看報,感到蠻新鮮的。
「是被勒死的。繩子繞了脖子三圈。」
「因為沒有去過,所以不知道。」
「那是別人硬塞在我手裡的。我在那一帶散步時,有人從黑暗的地方跑出來,硬交給我,然後什麼也沒說就逃走了。就在我發呆時,後面追上許多人把我抓住了。」
在被問到幕後關係時,崎津弘吉心裡立刻浮現那個體格健壯,個性開朗的井上代造的影子。他不僅想到自己和井上代造這一條關係線,他還想像到,在井上代造背後一定還有很大的組織。
呆呆坐在那裡時,女侍很善意地送上一份報紙。
「這也不是幾年前的往事,不過是兩天前發生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兇手大概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選擇這裡為棄屍地點吧!還是另有原因呢?
「你一定屬於某個團體吧!你隱瞞也沒有用,早晚我們都會知道的。」
大概就是因此,才會突然將他釋放。否則實在無法解釋,在那嚴格的詢問之後又突然釋放的原由。在這一段過程中,缺少了一段過程。這個「缺少的過程」一定就是所謂的「政治」。
「是臨時不在家嗎?」崎津弘吉向告訴他的主婦問。這女人有著一副狐狸似的長臉。
「說得很對。像井上先生這樣的人,今天已經很少見了,每次我看到他,總會聯想到大正時代的愛國志士,他這樣死亡,實在太可惜了!」
裡面有四、五個客人,餐桌是便宜貨,上面舖著塑膠桌布。把手擱在上面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不是,我根本沒有做。」
「妳是說沒有什麼根據,只是妳自己的預感。」
「不,從來沒有。」
警方最大的期望是對「十日下午九點以後,在現場附近是否看到一輛汽車離開大路行駛」進行查訪。
「你知道秀峰莊是做什麼的吧?」
「川崎市××町××號吉野左久家。」
不,絕不是。因為當晚站在那裡的,只有他一人。事件的「兇嫌代替者」只有他一人。崎津弘吉猜不透井上代造的真正用意。
「我不知道。」崎津弘吉沮喪地說。
「但是,你在兩個月前曾因為傷害,被ⅩⅩ警察局拘留一星期。」
主婦們再次互看,然後是長和_圖_書臉的女人回答。
「好了。」課長舉起手。「你說是有人交給你的!對不對?那麼你在哪裡丟掉手套的?」
可是,突然又給他自由。說是給他自由,不如說是把他突然推到自由裡更妥當。因為這一切實在太突然了。
「因為我們的年齡相差蠻多,不如說是熟人比較恰當。能讓我看一下屍體嗎?」
崎津弘吉想起調查時作證的時髦女人。據說那女人是在被害人的身邊。這樣想來,牟爾奇先生當夜是和日本女人在那旅館休息。
此時,崎津弘吉覺得有些飢餓。
然後,走到大日建設。
崎津弘吉沿著斜坡走到大路,這路途中,即使是白天也少有人煙,只能在樹林間偶爾看到零星的幾處人家。井上代造絕不可能有事來這裡的。發現屍體的地方,一定不是第一現場,而是在市內某地殺死後,再運到這裡棄屍的。
他心裡盤算著,見到井上代造要問他許多事情,看他做何解釋。他應該不會否定這一切是陰謀吧!崎津弘吉想,首先就要問問這個理由。
「那天是十號吧!」
究竟我射殺了什麼人?
當崎津弘吉回頭時,發現三個人都正瞅著他。那不是普通的表情,眼光都十分疑惑。
「不過你昨晚的表現手法不錯,一槍就打倒對方了。」
——路易士.牟爾奇先生乃擔任團長,於五月十日到達東京。翌日十一日,從旅館出來散步時,心臟突然麻痹,送醫不治死亡。其靈柩覆蓋該國國旗,五月十三日,由泛美班機經日本政府隆重地送回本國。
除了昨天晚上調查第一課的課長外,還有一位中年的刑警,以及另一個同年齡的人。後來知道他們是調查第一課的警部和調查第三課的課長。
「是租房間嗎?本籍呢?」
「沒有。」
三個人為了避免讓崎津弘吉聽到,把頭靠近,低聲地談話,後來其中的兩人站起身來,走到房角,繼續低聲地交談著。
「哥哥死後,我就把哥哥小心收藏的舊書箱打開。平日,他絕不肯讓我碰的。我覺得或許那裡能找到哥哥的死因,結果發現,裡面有一本銀行存摺和圖章,戶頭用我的名字,存款是七百萬圓。」
崎津弘吉走向井上代造的家。
「有沒有學過柔道或劍道?」
從第二天早晨開始正式的審問。
這件事計畫實在周詳,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與證人。而將崎津弘吉完全的孤立。這一切的導演就是井上代造。
美沙子也談到板倉彰英的名字,她說常常聽哥哥說要去板倉彰英家。
「這是公司送來的通知,你打開看看吧!」
「什麼事呢?」
「不,那不是我,是別人。只是把手槍塞給我而已。」
「哦!這樣說來,你是完全沒來過這裡囉?」第一課課長問。在他身旁的調查第三課課長仔細聽同事的訊問,他的眼光一直注視著崎津弘吉的臉,銳利的眼光,不放過嫌疑犯的任何眼神或肌肉的反應。
對井上代造的憤怒,以及在他身上所感到的魅力,已奇妙地交織在崎津弘吉的心裡。因此,對井上代造的憤怒並不是一個完整體。得到他的善意,現在已知道不是恩義了,但從他那裡感受到的另一種魅力,從後面拉住了他心裡的憤怒。的確很微妙,崎津弘吉覺得把井上代造的名字告訴了警官,等於是出賣了他。
「有一段時間,我住在井上先生家二樓。」
「不累。不知道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崎津弘吉這一夜被帶到警察局,是極小的警察局。
崎津弘吉在拘留所的單人房裡反覆地思考。
不錯,在這裡一定有「政治」存在。
「是,我以前還住在這裡。」
最後,他決定去一趟井上代造的家。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種推測而已,所以一定要當面問問井上代造,這樣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被害人的妹妹來過這裡,現在她在哪裡呢?」
被射殺的人死了沒有?還是受傷?而這個人又是誰?這些崎津弘吉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被安排成那事件的兇手。
掉入陷阱的崎津弘吉安然無事,而設計陷阱的井上被殺,的確是令人意想不到。
「川崎市×町大日建設公司警衛。」
來到警局後,服務臺的警察知道他的來意後,立刻帶他到調查課。
「甲府市××町××號」
當崎津弘吉這樣吼叫時,一直在旁邊聆聽詢問的女人,看到刑警的暗示,輕輕地走出去。
崎津弘吉說明自己是被害人的朋友,然後向一名警察問:
「不錯。那人穿著豪華睡袍,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陪伴。怎麼樣?我已經說到這裡了,你接下去說吧!」
「你看這裡。從這一條路一直走到這裡就是秀峰莊。現在給你看一看秀峰莊的內部吧!」課長打開另一張地圖,那是一棟大房子的內部。「這就是大門口,這邊是後門。另外這裡還有一個太平門。從這個門出來的路,就是你所站的路。還有你射擊對方的房間在這裡。」課長手指著這棟房屋的中央位置。「你從哪個門進來的?仔細看過圖以後,告訴我吧!」
「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從以前,我就模模糊糊地有這種感覺。」
「你最好去一趟警察總局,找主任談談。不會問你太難的問題,只是就你對被害人的了解敘述一下而已。」
「好吧,就給你一點暗示。」調查官員考慮了一下說。「那天晚上,大約在九點半左右,你從那家旅館後門進去。那裡的院子種著許多樹,光線又暗,因此進去時沒有人能發現。一定也有人告訴你,從那兒進去以後是樓梯,你走上樓梯後,迎面的走廊牆壁掛著一幅畫,上面是兩隻猛虎在懸崖上吼叫的圖案。怎麼樣?想起來了吧?!」
崎津弘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晃動的紅色|色彩。
崎津弘吉走在路上,他不想馬上搭乘電車。而從熱鬧的大街轉入無人的小巷中。
「是的。」
「不知道。」崎津弘吉搖頭說:「一點也沒想到。」
「我承認拿著手槍。但我已經說過幾次,那是因為……」
「怎麼樣?是不是那個男人?」
「你雖然不認識,但對方記住了你的相貌。」
「是。」
這位刑警走了以後,只剩下崎津弘吉和美沙子兩人。
崎津弘吉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訊問的人時,旁邊的門打開了。
詢問一直在同一問題上打轉。以前回答過的問題,常會出其不意地重問。可能是想從以前說的話和供詞之間找出差異,從而發現嫌犯的「謊言」。
他想到在調查時,警方告m.hetubook.com.com訴他,被射殺的不是日本人,而是頭髮捲曲的外國人。崎津弘吉直覺地將這兩個焦點結合在一起。
此時,調查第一課課長示意要部下拿一件東西,那是兩張地圖。
殺人現場是在八王子市西方約四公里的地方,那裡是一片山林。
崎津弘吉默默地點頭。
「是的。」
「沒有人在家。」
「你可知道那個人的相貌、外觀、年齡吧!」
為什麼這麼快就獲釋,實在令人百思不解。本以為會在裡面待很長的時間。在心裡早已想到起訴、審判等過程。
第二天,崎津弘吉被送到另外一個警察局,那裡也是離開市中心區的小警察局。
崎津弘吉對於這位高官死亡的日期和他掉進陷阱裡一致的事,一再反覆思慮,二者之間是否純屬偶然呢?
而這裡所謂的政治因素,可能就是「國際性的顧慮」。這個顧慮將路易士.牟爾奇先生的被殺改變成「病故」,因此事件也就消失了。如此一來,當然也沒有兇手,突然的釋放是否意味如此的意義呢?
「什麼職業?」
使警察感到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不知井上代造的工作種類,連他妹妹美沙子也不清楚。井上代造會在適當的時候將生活費交給美沙子,但沒有告訴妹妹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住的房子也是房租極便宜的房子,二人的生活也十分節儉。因此,雖然金額不是很多,但沒有職業的井上,哪裡來的收入?
「大約兩星期前。」
「沒錯。」
「你的嫌疑已經消失了。」釋放時警官說。「讓你受委屈了,不過,安心地回去吧!」
可是,十一號早晨,崎津弘吉並沒有上班,所以無法知道這件事。如果接到通知的話,他就不會去那現場,也不會遭受那場無妄之災了。
「連認識的人也沒有嗎?」
「我沒有殺人,當然不知道。」
「要等到解剖之後才能確定正確的時間。但根據初步調查,大約是四天了。」
「是朋友嗎?」
有一個女人遠遠地傾聽他們的問答。而且目不轉睛地盯著崎津弘吉的側臉。那是二十三、四歲的女人,濃粧艷抹,穿著紅花洋裝,胸前別著橢圓形貓眼石別針。
「從來沒有。」
三名主婦互看一眼。
課長還是把每一項逐次地唸出來,結果完全正確。
崎津弘吉本想說出井上代造的名字,但又嚥回去了。因為他心裡有一股力量驅使他嚥回去。
「說起來井上先生生前就是喜歡熱鬧的人,所以大家不要太過喪氣,應該熱鬧些,這樣才合乎死者的個性。」村田露石鼓舞一下大家。
雖然這種做法不合理,但崎津弘吉知道,爭吵也是無用的。於是他按照黑田所說的,蓋章後領到慰勞金五千圓。
鄰居的人也不到九點就走了,他們本來也是不得已才來的。最後只有轄區的刑警留下。
「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的調查就到此為止。」他對崎津弘吉說:「如果想不起來,只要仔細想就好。」說完以後,他又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不過,仔細考慮之後,還是不知道的話,就按不知道的情形說實話,以前也告訴過你,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是可以拒絕回答的。」
審問和昨晚一樣,從調查第一課課長開始。
「那是因為小流氓們太囉嗦了,才打了一架。」
「學歷?」
「究竟……」崎津弘吉像吼叫似的說:「我做了什麼事情?」
走著走著,他看到一家小餐廳,於是走了進去。
崎津弘吉想起以前詢問時,曾有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女人。
這位從南方某國來到日本的高官路易士.牟爾奇,在日本突然去世,遺體由日本政府慎重地送回該國。
究竟是誰殺死井上代造呢?
崎津弘吉開始想到,井上代造是不是右翼團體的一個人。警方始終在意他的幕後關係,就是認為在這事件中有「團體」的關聯。
「是嗎?好吧!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路是坡路,十分清靜,兩側並排著高樓,很少有人通過。
被害者鞋上的泥土也和現場的泥土不同。因此可確定是在別的地方勒死後,再運到山林裡棄屍。
「板倉先生一週前因公去大阪。」
「我也不清楚。每次哥哥做什麼事都瞞著我,問他也不肯說明白。我就想,哥哥做的事情絕不是光明正大的事。他在人前表現得十分爽朗熱情,但當他一個人獨處時,表情就顯得十分寂寞蕭然。」美沙子說到這裡,又靜靜地瞅著崎津弘吉。「弘吉先生,現在我告訴你吧。剛剛警方來問話時,只有這件事我沒說出來。」
雖說是山林,但距離甲州街道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這一帶是夾著街道,兩側為山的斜面。井上代造的陳屍地點就在通往小村落的樹林小路中被發現的。
「不知道。」
「死因是什麼呢?」
崎津弘吉搖搖頭說:
崎津弘吉這樣回答時,對方點點頭,然後問:
崎津弘吉突然想到,那個電話是井上代造為了不讓崎津弘吉站在那兒才打的。
崎津弘吉這一晚沒有睡好,並非由於心情激動,而是他在苦思造成這種結局的緣由。
「有沒有前科?」
調查私家車的工作實在比計程車業者的調查困難得多。若是由自己駕駛的自用車運送,將屍體藏在後面的行李箱中,警方根本無法查起。
「幾點?」
調查員吼一聲說:
不,有證人。那就是來到警察局指認的女人。對方有雙重的安排,陷阱設計得十分周密。
從逮捕他的那些人口中可以知道,被塞在手裡的手槍,必定射中了某人?
「對。就是這樣。」
擔任訊問的警官不停地問他的幕後關係。如果問他的朋友或熟識的人,那是應該的,但為何要問他是屬於何種團體呢?而且又問誰是他的主使人。
在前往警局的公共汽車裡,崎津弘吉不斷地思考著這些問題。
「那個人是什麼人?」他大聲吼。
「只是這樣嗎?」
「為什麼?」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所以當警方通知我時,我驚訝得雙腿發軟。」美沙子說到此時,眼光停駐在空中的一點上。「不過,哥哥會有這樣的下場,我以前也不是沒有預感過。」
井上代造是想通知已改變計畫了嗎?
「應該是吧?上面不是那樣寫嗎?」黑田明知故問。
「二十六歲。」
另一位皮膚黝黑的刑警走過來。
在山梨縣鄉下,再一次見到井上代造時,他顯得格外高興,還竭誠地帶他到家裡。
「大人物?」
崎津弘吉想起昨晚蓋過指紋的事。
「手套?我根本沒戴那種東西。」
「可是,不認識的人怎麼會把手槍交給你?那種危險的東西,並不是可隨便交給別人的?」
「你真是他們的朋友嗎?」主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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