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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復仇記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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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不,不是直接認得他,那是,妳該知道的,我們做這種工作,見識的客人不少,從他們的話裡自然記得他的。」說完,臉上綻開一朵微笑。
背向坐著的年輕律師只有兩位,他們的桌上都堆滿了案牘。當大塚走回自己隔間時,奧村一晃轉向他那裡。
「訴訟委託人叫柳田桐子,是K市一家公司的打字小姐。現在成了嫌疑犯的哥哥,是位教員,好像兄妹兩人相依為命的樣子。本來是有位叔叔,卻不肯拿出錢來。」
「是啊,她卻說,希望借重先生的力量,才特意上東京的。」
「特意從九州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律師?」
年輕女郎一看大塚欽三,就恭恭敬敬地鞠躬行了禮。臉蛋兒長長的,眼睛鼻子都端正,輪廓顯明的。當大塚欽三和她對談的時候,她那一下都不眨的瞳眸,給他一種剛強的印象。
「嗯,在警察詢問時是供認了,後來送到法院給檢察官審問時,卻翻了供。我當然相信哥哥是無罪的,我想哥哥後來的口供才是正確的,據九州的律師說,因為有些地方非常微妙,所以要想完全無罪釋放,可能難些。我不相信他的話,又聽了先生的大名,就逕自到這裡來了。」
「不,那是以前的事。」他說,「現在嘛,什麼地方的律師都優秀,辯護的技術水準也提高了,無論是東京或地方,都沒有區別。」
「來觀光的嗎?」
「……」
「就在這裡。」舉手指示給她看。那也是一塊燻黑了的招牌。桐子站在招牌的前面調整氣息。到處籌措旅費,經過二十個小時火車的顛簸困頓,沿途找來的目的地,竟是像四角形洞穴般的黑暗入口。
「有三個人外出,剩下的兩人似乎忙不過來。」
「還是年輕的行。要是我們這種年齡,怎麼也……」
「大塚律師?」女服務生聽了頓時心中有點憋,呼吸稍促。
「是的。」
「是什麼麻煩的案件?」女服務生似乎想要探測底細。
「那是說令兄自己供認了。」
「不,不是來玩的。」桐子坐上了籐椅說。
「委託者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竟然就跑到我這裡來的。她只不過聽說我是位好律師,就逕自跑來了。她對律師費是毫無所知的了。」
「真了不起呀。」女服務生說,在她的眼中,桐子是位年輕的同性。心想這位年輕的女客可能為了一樁麻煩的案件,上京來的。然後,她有一股欲望,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是,終於謹慎地忍住了嘴巴。
「當然是有。」桐子眼睛低垂,接著說:
「不過,我覺得委託東京一流的律師比較可靠。」
桐子向過路行人詢問,終於看到了大塚欽三法律事務所的招牌。連九州人都知道的名律師,照道理,東京的人應該知之甚稔的,可是,詢問之下才知誰也不曉得,那真是意外。她所問的人,有的停止腳步,略微歪著頭,或許是忙碌吧,一開始就面帶笑容,揮揮手,走過去了。
大塚欽三警覺到,要是聽了這位少女的話,自己就要投降了。加上他m.hetubook.com.com眼中浮現河野徑子站在草坪上,和別的男人談笑的模樣,心中稍稍焦躁起來。
「不,時間不長的話無所謂。」出外和女人約會這種事兒還是會使他內疚的,所以,大塚張口銜著香煙說。
雖然如此,由於對方是位不能怠慢的人物,所以,大塚欽三只好面帶笑容,不關痛癢的隨聲附和,去敷衍他。
「其他的年輕律師先生呢?」大塚欽三把裝滿文件,看來鼓鼓的公事包鎖上,這樣地反問。
「回絕她嗎?」奧村說,「先生也忙,和那種事扯上關係,是划不來的。」
「那,那再好沒有了。」女服務生看來有點被這位年輕女性嚇呆——為了尋找律師,竟遠從九州來到東京。
「東京都千代田區丸之內二丁目M仲×號館××號房間。」
她本想早些出門的,所以早就起床了,可是,聽說律師可能沒有那麼早到事務所上班,只好坐等十點的到來。
起床時,天空才魚肚白。經過二十小時顛簸的車程,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在旅館裡,之所以能那麼早就起床,那不只是年輕的緣故,心理的激昂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我明白了。」柳田桐子低首,準備由椅子上站起來。那動作雖不唐突,可是大塚欽三覺得,就像眼前極其意外的,刮起了風似的。
桐子迢迢從九州到來,所要找的律師,名字就叫大塚欽三。桐子是一家公司的打字小姐,年齡二十歲,她本來並不知道大塚是位以處理刑事案件出名的一流律師;不過自從那件切身的案件發生後,許多人告訴她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她才知道大塚有能力幫她解決問題。
「只拿三分之一?」律師唇端浮現苦笑。
「噢!是那麼棘手的案件嗎?」
「那當然多少有些關係。」大塚律師答說,他想還是詳細對她說明的好,「無論如何,我身上一大堆事情,忙不過來,所以無暇出差到地方去。要是承辦的話,就不能不做徹底的調查,由第一審的公斷開始,就不能不到場出庭。當然,這是受委託律師的義務。抱歉的是我沒有那份時間。費用當然也有關係,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我抽不出時間來。」
「我不是毫無理由,特地跑到東京來委託你的。」她的話,語調之所以詳細到非把事情說清楚不可,是因為她年輕的緣故。
「律師?」女服務生一直以為她是上京來找工作的,聽了桐子的話,她張大眼睛,有點愕然的樣子。
「真是對不起。」律師微覺自己似乎有點狼狽,可是心想這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就安下心來送她到門口。
「先生,我哥哥也許會被判死刑的。」柳田桐子在門口嘟噥著。從此,再沒有回身看大塚一眼,白色影子在昏暗階梯那邊消失了。在目送她走開後,律師的眼中一直抹不掉那萎縮的肩膀。
「可是,已經醒過來了。」桐子移身走向走廊上的籐椅說。
「從九州來的嗎?」律師面帶微笑的說。
律師吸著煙。
一個年輕姑娘獨自住旅館https://m•hetubook•com•com,可以想像得到,她在東京既無親戚也無朋友。她可能以為桐子是來觀光或者是找工作的。
「我哥哥被認為是強盜殺人案件的凶手。被害的是一位六十五歲的老太婆,我哥哥被警察逮捕後,招了供。」
問了五個人之後,告訴她的是第六位的一名學生。還特意帶她到那建築物的前面:
「殺人案件。委託者是被告的妹妹。」奧村看著筆錄說,一副不太起勁的神情。
商業館的外表,在四角的黑色金屬板中,嵌著公司的金色名字。那金色在昏暗的色調中,微微突出,與周圍的氣氛相稱。這種情調,即使在那柏油路上——因為在上面跑的,不是汽車而是四輪馬車——也一點兒不煞風景。
這位女服務生知道桐子昨夜從九州到來的。她端上茶和小碟,小碟中盛著紅色的梅干。梅干雖然小,卻有著像慍怒而萎縮的皺紋。桐子的眼睛茫然地注視著它。
不過,那隔間只有出入口開著,由桐子站的地方無法看清整個內部。而這狹小的隔間才是大塚欽三專用的,也只擺著一張寬大的桌子,一隻大的輪椅,還有簡單的接待桌和給客人坐的椅子等。牆壁不用說是很舊的了。
桐子是在大前天晚上,由北九州的K市出發,昨夜很晚了才扺達東京站。以前,當她還是中學生時,曾經參加修學旅行,和團體一起住過這家旅館,曉得這樣的地方,可以安心的住宿,而且她想,學生團體可以住的旅館,也許住宿費要便宜些,所以,一下火車,就直接朝這裡走。
「那地方您熟悉嗎?」桐子問她。
「我的事務所律師費非常昂貴,那位事務員告訴妳了吧。」
「好像沒有錢的樣子。」
房屋中,以書架當隔間的牆壁。大塚律師辦公室對面的廣大地方,有好幾張桌子,供幫他處理業務的五位年輕律師,和一位從前就在那裡的事務員(他是從法院的書記員職位退休下來的),和另外一位辦雜物的小姐使用。年輕律師的桌子排成手臂型鑰匙狀,背向入口。事務員的桌子和給初來委託案件,辦手續的客人所坐的椅子,同在一個隔間裡。
「如何處理呢?」
事情雖未可逆料,可是,桐子卻自信能和大塚欽三律師見面,而且心想,見了面大塚必定會接受這件案子。所以她才特意從九州坐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受盡顛簸之苦,上京來的。她想第一次和她見面的大塚,必定會為她如此的熱忱所感動。
「聽說先生是全日本第一流的律師。」柳田桐子脫口回說。
所謂丸之內M仲×號館,是在那柏油路兩旁高聳著紅瓦屋頂建築物的一帶地方,走在那路上,就像漫步於古老的外國街道一樣。那地方的建築物,看起來有點像在畫面上的明治時代的西洋館,在這些高大的建築物下,被初夏光明晃朗的陽光撒落下來,成了一大片影子。街的入口既狹隘,深進的地方就顯得有點暗。要是前面柏油路兩旁的街樹從那明亮嫩綠不透露出點光線來,整個街和*圖*書景就像一副銅版畫,不過光線仍是暗沉沉的。
「就在東京站的近旁。八重洲出口的對面。」女服務生又教她乘坐都電的路線。然後說:「那地方大都是公司,有熟人嗎?」帶著探尋的口氣問。
「付不起您們規定的費用,先生就拒絕了?」這樣的語氣,就一位少女來說,是強烈的反詰,正如奧村所說的,他感受到那堅強的個性。
桐子嘴巴念出住址,向女服務生詢問路徑。
這時職員奧村走了出來,和律師並排站著,兩人耳中聽到的只有她走下階梯的堅硬響聲。
柳田桐子俯首沉思了一會兒。一聲不響的,不肯挪動她的身體。雖然她是位柔弱的女子,但在律師的眼中深深的感受到,她那姿態像鋼一樣堅強。
「那妳的作法錯了。如果妳認為東京的律師比較了不起,那是大錯特錯。」
「以前我連這類案子也接的。可是目前這麼忙,連要挪出辦這類虧本案件的熱情,所需要的時間空隙都沒有。還是拒絕她的好。」大塚瞄了一下手錶,「那我走了。」
大塚欽三又注意到時間不早了。
「從K市來的。我叫柳田桐子。」委託者報上自己的名字。她的話很乾脆,注視著律師的眼睛動都不動一下。由面頰到下顎的輪廓,還感覺得出稚嫩的線條。
「是的,常經過那裡。不過,我知道的只是:那地方兩旁都是蓋著紅瓦屋頂的建築物,上頭掛著許多公司的招牌。那位律師叫什麼名字?」
「唉喲。委託那類一流的律師,可不得了啊。」話訖,正面盯著桐子的臉,「那邊沒有好律師嗎?」
「嗯。」桐子含糊其辭地說,無意中關閉了回答的門檻。從藤椅上站起來,在擺著茶杯的桌子前跪坐下來,她那留有稚嫩線條的側臉,看來意外地冷肅,這讓女服務生突然感到兩人之間有著不可橫越的距離。
「全告訴她了。來回的旅費,九州似乎是要付飛機票,還有旅館費,而且要最高級的旅館,再加上調查費、記錄等的謄寫費,光是這些,算算成本,第一審,在地方法院開庭的刑事公斷案件,光先生您的辯護費大概要在五十萬圓以上吧。再就是,案件辯護成功的話,還要付酬勞金……這些我都一五一十的向她說明了。」
「我想還是不要勉強的好唷!」大塚欽三說明自己的意見,「我想,不管怎樣,這並不是非我親自出庭不可的事。自抬身價也許奇怪,可是一到了我這種身分,資歷自然是要比一般年輕律師高。訴訟費用,無論是旅費、日薪、調查費,都要貴得多。雖然妳煞費苦心,可是我還是不能聽妳說明案件的細節。」
旅館的位置在高地,在東京這種地方,早上一片寂靜,是件令人意外的事。而桐子之所以覺得東京跟她以前來過的印象不一樣,那是因為這一回是獨自一個人在屋裡睡。由房間的窗口看出去,下面有一間國民小學,剛起來時,運動場上一個人也沒有,漸漸地有一兩個黑豆般的影m•hetubook•com.com子出現,當外面成群結隊、聲音嘈雜時,女服務生進來收拾床被。
「可是,不能聽我說明一下這案件的始末嗎?」這時,柳田桐子眼睛開始露出懇求的神色。
「稍待一會兒,我好不容易從九州跑來了的,讓我親自向他說吧,請允許我由這裡過去。」奧村一走,代之而入的是一位年輕小姐,是剛才大塚欽三約略看了一下的白衣女郎,走近細看,那衣服的布料也很粗糙。
「嗯,只不過是去拜訪一家律師的事務所而已。」
「什麼地方?」律師思索著殘留腦海的社會新聞。
事實上,大塚欽三身邊正有一件令他焦心苦慮的工作。那案件龐大而難辦,判決又在即,想得到的資料也還沒有完全到手。客人的話之所以不稱他的意,就是因為耳中雖然聽進了聲音,心情卻被拉進那煩難的漩渦去。
「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九州?」大塚律師眼光透視著奧村的臉,「九州未免太遠了吧。」
律師對客人的話充耳不聞,心中估量,不要再去惦記案件的事了。突然,他想起今天下午兩點,在川奈有高爾夫球比賽,是河野徑子邀他去看的。因為是事前通知他,所以才搞忘了。現在雖然稍嫌晚些,去還是來得及的。於是,他心中,沒有什麼比它更重要的了,他開始注意時間。
那位客人坐在椅子上,頻頻而談,獨自在那裡顯得滑稽的樣子。由於他從前幹過高職位的檢察官,所以,大塚欽三也不能一口回絕他。律師看來大約五十二歲,才入老境,白髮已由鬢向上延伸,染遍了半個頭,可是,氣色仍好,雖然頰部鼓鼓的,下顎鬆弛,結成兩層皮,可是還挺健碩的樣子。
「……」
「我只好死心了。」柳田桐子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個躬,準備要走了。
「而且還說,前金可否只給一半。不管怎樣,她為了委託先生,由九州迢迢趕來,所以一再請求先生接受她委託的案件。」
「不能懇求您承辦嗎?」柳田桐子強烈的眼光刺人地盯視著律師。額上浮現淺淺的青筋。那櫻桃小唇咬得緊緊的。
「是的。」柳田桐子低垂螓首,「費用的問題我也懇求過了,律師費可否算便宜一些。我沒有那麼多錢。薪水少,獎金的儲蓄也只一點點。」
「那是位名律師啊。」
女服務生開始把茶杯擺在桌子上。白色的茶杯和塗朱的桌子相輝映。女服務生跪坐著,手依順序擺著碟子,眼睛看著旅客,一副在揣摩對方來歷的神情。
律師彈落煙灰,以另一隻手的手指揉著頸子。這種恭維話他早聽慣了,不過,他想,九州實在遙遠。
「九州那地方,我也想去一次。別府似乎很不錯吧!」
「您不是要外出嗎?」奧村看大塚準備要下班,所以這麼說,一副自己要擔當一切的表情。
桐子拿出一本小冊子。上面有大塚律師事務所的地址。
「所謂如何處理嘛?是說我能否接見她嗎?」
「一大早就起來了。」年紀相當大、眼尾外角拉緊著皺紋的女服務生,和她打招呼,「累了吧?該m.hetubook.com.com好好的再睡一下的。」
律師大塚欽三坐在房間的深處,和顧客面對面談著什麼,那位客人看來不是一位頂快活的人。
「到我這裡委託我的理由是……」
對於訴訟委託人,律師一向要親自接見,自己工作忙時,才讓年輕的助理承接。如今這種情況,當然該輪到他。
「您認識他嗎?」
「我不是說要對不起妳的美意嗎?」律師雖然這樣說了,無形之中仍感到一股壓力逼近自己,「我的意思是不必委託律師費高昂的我。我這裡是把招牌費也加上去的,實際的能力嘛,老實說,並不比別的律師高。我想地方的律師也有優秀的吧。」
「你沒有告訴她這邊規定的律師費?」大塚欽三停止了搓揉頸子的動作,手指輕輕地敲著桌緣。眼睛好像看到青色斜坡上河野徑子身上灑滿白色的陽光揮動著高爾夫球桿。其他的男人站在徑子身旁和她交談,她樂得笑個不停。
「那是因為我認為,如不是先生,就救不了我的哥哥。」柳田桐子以剛強的目光凝視著大塚欽三的臉說。
「這麼說,是賺不到錢啦。」大塚欽三憑以前的經驗說。
「賺不了。」事務員也依經驗回答,「要是先生覺得案件極端有趣,願意幾乎自掏腰包,為她效勞,那又另當別論。」
從裡面走出兩位青年,他們並肩一個勁兒走下低矮的石階,對站在那裡的桐子瞥一眼,其中有一個把手上未吸完的煙屁股一丟,逕自走開了。
女服務生拿著白布專心地拭著漆著紅色的桌子。
「是什麼案件嗎?」他注視著奧村。
柳田桐子早上十點才離開神田的旅館。
「我遠從九州千里迢迢來會先生的。」
「姑娘,才來東京,覺得怎麼樣?」
「不。」奧村把瘦細的身體移前,走到大塚前面,躬身,壓低聲音說:
「是大塚欽三先生。」
「聽了我的說明,那位小姐大吃一驚。問我直至整個案件結束,到底要花多少錢?我告訴她,也許依案件的性質,有的還得經過二審、三審,那不用說;依我合算,光是第一審判決為止,包括出差九州的成本,大概要八十萬圓,這我也告訴她了。然後又對她說,所謂辯護費,也叫前金,在委託的同時,委託人就要付的。這麼一來,這位年輕小姐就一聲不響地,垂首深思,然後說,可否只算她三分之一,因為她只有那麼多錢。她雖然年輕,卻是相當堅定的。」
客人也因為大塚欽三不時地看手錶,終於站了起來。律師連忙把客人送到門口,這才鬆了一口氣。那時,在事務員奧村桌前,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年輕小姐的影子,才映入他的眼簾。因為女郎的衣服白淨淨的,在這房間裡顯得特別醒目。
「從九州地方法院裡的人那裡聽來的。聽說先生辦了不少這類大案子,至今已救了許多無辜的被告者。」
「那是發生於九州K市的案件。」
「不要來,」他心中想,手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那時,奧村果然拖著從容不迫的步伐,走了進去。
「九州也有好律師呀。」說完,大塚欽三又換了一支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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