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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婚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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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的來信 3

死人的來信

吳羽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連他妻子令子也捉摸不透。
「那——」
「沒有,我回房間去的時候,他就不在,因為實在太睏了,一躺下便睡著了。」
「我們已經分頭佈置下去了。所以,要向你了解一下,你丈夫有什麼反常的現象沒有?」
「要是自殺,應當有遺書的。」令子聲音帶著歇斯底里地說著。
中屋回到自己房裡,發現吳羽不在。洗手間裡也沒有他。兩個床鋪,靠院子的一套被窩已經散開,一定是吳羽在那兒睡過。
六個人裡有兩個人閑著,吳羽說他頭痛不打。——後來警方調查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作證說,從東京動身的時候,便覺得吳羽的臉色不好。
開進伊東市街的時候,司機問他,是不是該回去了?對這位無言的乘客,他覺得有些可怕。客人卻說不回去,再往前開。
「不要緊吧?」
大庭不同意這個意見,早晨五點鐘,天還挺暗。熱海雖然比東京暖和,冬天的早晨,畢竟是寒氣逼人的。那麼一大早,從被窩裡爬出來散步,是不大可能的。大庭認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令子覺得,安慰都無關緊要,所不放心的是丈夫的去向,她要求警方儘快找到丈夫的下落。
「在熱海!」
警察望著令子的臉,無動於衷地問:
「一般是如此。不過也有不留遺書的,比如出於一時衝動,突然自殺的。」
一月十https://m.hetubook.com.com五日那天是成人節。前一天下午,廣告宣傳室的六個同事便到熱海的旅館開新年會。這是每年的例行儀式,一般都是打牌。第二天打打高爾夫球,釣釣魚,過上一天。由於工作的性質,這六個人全部都會打牌,分配到室裡的時候,不會要馬上學。因為要同廣告公司和推銷方面的人應酬,不會打牌很不方便。
「這樣,不要緊吧?」司機忍不住問。
「究竟你要去什麼地方呢?」
「都可以,要嘛去海濱看看吧。」男客說。
她有點兒躊躇。在脇坂熱切的請求下,她終於開口說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蒼白地反問道。
他到哪兒去了呢?——中屋儘管不大放心,因為實在太疲倦,一躺下去便睡熟了。一覺醒來,已是服務生來通知開早飯的時候了。中屋起來一看,吳羽仍然不在。心裡很不安,草草洗過臉,便到吃早飯的房間去,還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影兒。
「我有錢。」
令子接到通知趕到熱海,是當天清晨一點鐘的時候。坂元去車站接她,乘上出租汽車直接去了警局。大庭也在警局,對令子說了些安慰的話。
「怎麼樣?」
「是,去熱海的時候,投海自殺的。」
「哦,不要緊。我在房間裡按摩一下就會好的。」
聽了中屋的報告,其他幾個人跟著大庭也和圖書到房裡查了一遍。外套,裝盥洗用具的小旅行箱,以及高爾夫球棒袋全都在。
「我絕不相信他會自殺。」令子一再說。
「很失禮,你先生是什麼時候故世的?」
吳羽誠四郎所在的公司,是專門生產電子零件的大工廠,他在廣告宣傳室當主任。十年前同令子結婚,死的時候才三十三歲。
令子認為,兩種情況都不可能發生。退一步說,真有可能的,也是因意外事故死亡。深更半夜,忽然心血來潮,於是穿上拖鞋走了出去,也許就出了車禍。結果肇事人把屍體放在車上,運到別的地方。原本開車出來兜兜風,出了事又不負責任,這是不乏其人的。
司機不大放心,但也沒辦法,只好把車子開回熱海。——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
「一月十五日。」
「嗯。」
「吳羽哪裡去了?」
「隨便什麼地方可不好辦。」
「不要誤會嘛。不去休息,我明天就打不了高爾夫球了。請多多包涵。」大庭笑嘻嘻地說,「我去叫吳羽來怎麼樣?」
「太太,這的確是你先生的字跡嗎?」
「室長贏了牌就不打,那可不行。」年輕的室井說。
不久,出現一個新的情況。是出租汽車公司的一個司機來報告的,司機姓前澤,在昨天晚上,說得準確一點,是十五日凌晨二點,旅館附近有個男客乘了他的車子。男客穿一身西裝,上車的時候沒有注和*圖*書意,下車時才發現他穿了一雙拖鞋。男客對司機說,隨便到什麼地方去兜兜風。
高爾夫球當然打不成了。一行人除了坂元副室長留下之外,其他的人在傍晚的時候都回了東京。回去之前,大庭先報了警,警方來向他們了解昨天晚上的情況。大庭說,對他失踪的原因,沒發現什麼線索,不過在一星期之前,他有點兒神經衰弱的樣子,人顯得萎靡不振的樣子。
「那你擔什麼心?」
「你不願,我就在這兒下車!」
即使吳羽不打牌,也不會影響牌局。餘下的幾個人馬上開始,先丟骰子,確定誰不上場,結果是大庭室長點子小,在旁邊觀戰。然後按點子大小依次換場。
他們一行六人——大庭室長,坂元副室長,加上中屋、佐田、室井和吳羽,到達熱海的時候,是十四日下午七點。洗澡,吃飯用掉兩個小時,九點以後便開始打牌。
「那就是,說老實話,像這一類失踪,我們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因意外事故死亡或自殺;另一種便是自動出走。」
司機說的那人,年齡和長相同吳羽很像。吳羽誠四郎深夜徘徊在街頭,終於失去影踪,看來已是確實無誤的了。
警方說,關於這一點,已經同附近各警局聯繫。據說還沒有發現這類屍體。這一類偵查,要靠準確的情況,才便於進行。令子的心情他們當然理解,警方一定全力以赴。但和-圖-書是,就其本人有無自殺或是出走的動機,還希望令子能夠據實以告。
「去哪兒都行。」那位男客說。
「天哪!」
說完,吳羽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附帶說一句,和吳羽同屋的,是個職員,姓中屋。
留下來的坂元也作證說,看得出來,吳羽對工作有煩惱和不滿,這是誰都難免的。凡是靠薪水過活的,人人都如此。
「上了幾歲年紀,就覺得累了,我要睡覺了。」說著大庭便站了起來。從第二圈牌上場的大庭,最後連贏了兩副牌。
「可是——」
「哪兒去了?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坂元說。
「去山裡,還是去海濱?」
客人的態度竟很堅決。司機也有些意氣用事,說「那就請下車吧」,把車子停了下來。正好在火車站附近。客人付了車錢,下了車。司機稍微有點後悔,可是既然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好任他去了。客人沒叫他找錢,彷彿喝醉了似的,步履蹣跚,漸漸溶入黑暗之中。
中屋只喝了一口醬湯,便回到房間裡。發現吳羽的西裝也不在。
脇坂認為不會有這種事兒,死人不可能寫信來的。真有這種事,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男人也能生孩子了。這簡直比夢話還要來得離奇。然而,這話他沒有馬上說出口來。
這之前,幾個人把吳羽都忘了。大庭的提議,四個人都不大樂意。吳羽要上場,便要有一個人閑著。可是誰都想接著再hetubook.com.com打下去。
大庭室長擔心地問:
「那就怪了。」說這話的是大庭,「我睡覺前去看看他怎麼樣,那時還好端端地睡在被窩裡呢。」
「不。我不是說錢的事。」
「可以的話,你是否把其中的情況詳細談一談?」
皮鞋是脫了放在大門口的存鞋處的。中屋去問了一下,鞋子還留在那裡。估計他不會赤腳走出去。後來才知道,吳羽大概穿了旅館的拖鞋,從院子裡走到外面的。
他們夫妻相親相愛。在公司裡,吳羽提拔得不算快,在他這個年紀上當個宣傳推廣室主任,應該說晉升得比較慢。對公司的工作有不滿,那是實話,但也不成其為自殺的原因。
大庭吃力地站起身來。留下的人開始洗牌。他們一直打到早晨五點。輸的人還想打,可是別人認為一點兒不睡,打高爾夫球該沒勁了。
她點了點頭。
「你方才說是自殺——」
「就想兜兜風,如此而已。」
司機向伊東方面開去。從後望鏡看過去,男客抱著胳膊在沉思默想。雖然不時地向窗外張望一下,也是茫無目的。汽車的左邊展現了一片大海,漁火點點,沒什麼值得一看之處。
這一來,哪裡還顧得上打高爾夫球。
打完三圈牌,已經快十二點了。
要是一對情侶,倒也不少見,可是孤零零一個男客去兜風,事屬稀罕。但也沒有理由可以拒絕,司機就叫他上了車,然後問:
「不會出去散步吧?」坂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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