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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布耶諾斯，先到百貨公司。我求見總務主任，想問他有關幼兒寄託的事情。

「別這麼說！」

她的視線離開了我，舉起右手整理散開了的頭髮，其實頭髮並沒有太亂呢！她的視線不安地上下移動著。

這有些奇怪，不過事實如此。

就在這當兒電話響了。敦子說聲對不起而拿起了聽筒。

「可是氣色不好呢！」

「我是個男人，不懂這事。」

「什麼叫做|愛美之家？」

「那麼我叫女店員來，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她沉默地點了頭。我這樣問她也是初次。

「那麼，被丟棄的孩子怎麼辦？」

「為什麼要問我？」

「說是實費，那費用大概多少錢？」

「那麼我去瞧瞧！」

「你先別生氣，你有孩子吧？」

「不可能。不過一開始我就注意看著嬰兒的臉，對出入的人並不是很注意的。」

「不僅如此，百貨公司為了可憐的嬰兒餵他吃牛奶是不是？」

不久，名叫加山的女店員出面了。她說，時間大約是下午三點鐘左右。當她拿著傳票走出售貨處要到別館配送部的時候，在化粧室前面被年輕人喚住了。

「因為是私立的，區公所不能任意干涉，而且也沒有領輔助金。」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去三樓瞧瞧。

「收容他們。這種說法不好，請你正式調查一下！」

敦子像責備似的說。

「滿意！」

「不是喝多了，其實是有深刻的問題而煩惱呢！」

「大約十九或二十，還很年輕。」

「是啊，他不回來就不知道。」

店裡並沒有別人在；這也使得我大膽一些。很早以前我就聽說她結過婚，生過孩子，現在她和女傭人倆個住在一起。當然結婚的對方男人是怎樣的人，怎樣處理了幼兒等事情是不清楚的。

「也許吧！」

他說，更詳細的事情，除wｗw•hｅｔｕbook•ｃom•ｃｏｍ非園井事務官回來，否則他也不清楚。我無法等下去。

「據說獅子會把自己的孩子推落谷底，我想那獅子一定是公的。」

「脇島是怎樣的一個人？」

「咦！你外出了？」

主任跟我的身高差不多，簡言之，是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新聞記者很殘酷！」

我雖然隨聲附和，可是心裡實在是很緊張的。我初次聽到把養父母予以企業化的這事兒，同時對此種托兒所也感到可疑。

年輕女人縮了縮脖子。

她背著門口坐著，所以有關年齡和面貌不太清楚，不過的確是女人。從她樸素的洋裝色彩去看，一定是上了年紀的人。

這是平凡的回答；這種程度的答案不必由她來教我，單身漢的我也可以推測。

我們之間的談話失去了親密，顯得冷淡起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是啊，這令人困擾呢，所以我就叫承辦人去警察局商量。」

「母獅一定做不到，你滿意這答話嗎？」

「一點不錯！」

「不見得特別多。」

「園井先生幾時才能回來？」

「對不起，我上廁所時請你暫時照顧。」

對我的查問他並沒有回答。應對我的中年課員不停地吐煙。

課長翻了文件說，是中區長者町五十歲的脇島梅子。

我慢慢地走出布耶諾斯。平常她用親切的聲音說「再來啊」而送我，但是今天她用：「謝謝你了！」的一句話送我出去。我發覺是用過去式說的話，摒棄了未來的事實。

「我沒有見過，好像以前在某家托兒所當過保姆，擁有保姆的資格。」

就在這當兒，課長回來了。我上前遞上名片。課長名叫長山，很客氣的答了禮。

「我明白了，我去調查。」

「就是這樣嗎？」

「氣色不太好，喝酒過度吧，送給你https://m.hetubook.com.com胃藥好不好？」

「借個電話好嗎？」

「能對你有所幫助，我很高興！」她說。

「不太清楚！」

我覺得太官僚了些，但也無計可施。

「是啊！穿著藏青色西裝，運動衣，身高跟主任差不多，是瘦削型的……其他，我想起來了，鼻子旁邊有顆黑痣。」

「是嗎？寫些什麼？」

我從正面走進刑警隊，找守谷。守谷不在他座位上。也沒有外出的跡象。桌上放有香煙和打火機。

「它是私立的托兒所，收實費收容寄養幼兒的地方，可以說是把養父母予以企業化的吧？近來雖生下孩子，可是覺得養孩子很麻煩的缺少責任感的父母增多，所以著眼於此的吧，不過把寄養的幼兒讓人偷出，實在太不像樣了！」

「是嗎？」

「愛美之家到底是誰經營的？」

她能夠記這麼多，實在夠好了。她是觀察力敏銳的人。可是這也無助於查明那男人有關的線索。坦白講，其實什麼線索也沒得到。我謝了她後走出百貨公司，走向約在一百公尺前方的電影院。

「剛從報社來的吧？近來很奇怪，棄兒事件特別多。」

「是啊！」

「寫著你這樣說也沒用啊！」

「請問課長先生在那裡？」

「正確的情形不清楚嗎？」

這樣一說，那小伙子就把懷裡的幼兒遞給她。

她把聽筒遞給年輕女人。

「是啊！」

「孤兒院會收容他們吧？」

她沉默半晌，只浮現一絲微笑。我這樣說，她好像完全不相信的樣子。

「那男的幾歲？」

靠近傍晚，伊勢佐木町路因行人而熱鬧。各種階層的男女，絡繹不絕。帶小孩的也不少；有老人，也有年輕人，不過大多數是女人。帶孩子的男人，在我站著看的片刻間，只看到一人。

實在是不值得誇讚的手段，不過他顯和圖書然上了當。

「去商量事情。」

「希望從有體驗的人聽到啊！」

在民生課查問的結果知道，昨天的棄兒當天就送到市立育幼院了。我需要知道詳情，可是課長並不在座位上，而且名叫園井的事務官剛好外出不在。

年輕的小伙子走進廁所。

「是嗎？這查問太難了，我從沒想到過這一層，一定是小孩礙手礙腳，不得不丟掉的吧！」

本來百貨公司設有顧客買東西時照顧小孩的地方，也配有保姆，不過，到那邊去還有一段距離。她判斷，請顧客帶到那邊去，怕顧客誤會是很冷漠的做法，而且也不見得多費時間，所以也就接下來。

她在櫃檯打電話，不久講完了話，就靠近來彎腰打招呼。

「是的，是布耶諾斯……是啊，她在這兒，我剛剛罵她呢……不！剛到，我叫她聽電話！」

在一間房間裡看見守谷背著窗戶坐著。我立刻關了門。審問嫌犯時不打擾，是我們和警方間的默契，不過，雖是一瞬間，我也沒放過對坐在守谷面前的人的觀察。

「那男的可以從別的途徑走出廁所嗎？」

「這家寄養的小孩大約有十二、三人。」

「有沒有什麼特徵？」

然後走向電影院。

「是啊！沒問題了！」

敦子和年輕女人長得十分酷肖；大概是姐妹吧。我不好長期逗留在此地。

「寫在你臉上啊！」

從電影院來看，伊勢佐木警察局很近。

在那兒也得不到任何具體的證言。起初，被托照顧小孩的是看電影的男顧客。電影院沒查明他的住址和姓名。遺棄小孩的是女人沒錯，我只間接到得到證言。

「可是他並不在。」女店員說。

「到警局去啦？」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才來報告。孩子被竊是昨天的事情。隔了二十四小時才來聯絡，真太懶散了！」

當我打完電話的時候，一個年和-圖-書紀約二十歲的年輕女人走進店裡。

「不知多少錢！」

「在這種時間不常看到你來呢！」

「是啊，正是如此！」

年輕女人這麼說。也許是我的臆測吧，我覺得她的眼睛似乎亮了起來。

我向留在房裡的中年刑警中的一個人問道。

我不以為我是個對女性不體貼的男人，不過也不見得是溫柔的。說自我辯解吧，我只是沒邂逅到想要體貼一番的女性罷了。所以我敢說出如下的一段話。

她無法進入男用廁所，以致困擾不已。她去鄰近售貨櫃請夥伴來幫助，男店員就進去廁所裡查看。

「是嗎？」

年輕女人有蒼白的臉孔。好像很疲倦似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請便！」

「我是個單身漢，不懂這裡面微妙的感情。請問父母丟棄小孩時有怎樣的心境？或者在怎樣的精神狀況下才有不如丟棄小孩的念頭？」

「不是百貨公司丟棄小孩的吧？」

「也許吧！」

主任想了片刻，答應了。

「大約快回來了，他到伊勢佐木警局去呢！」

「我有點兒事情要請教你！」

守谷在警察局的某個地方是沒錯的，而且不抽菸的話，一定在審問室。奉公守法的他，絕不在審問中抽煙，刑警中有人讓對方抽煙，憑此而企圖造成一種通謀的情調，這有相當效果是不可否認的，不過守谷不做這種審問。

「昨天有兩件，今天也有一件。昨天的兩件是愛美之家照顯的幼兒：簡言之，照顧不周！」

「是不是到局長室去了？」

「父親和母親雖然一樣是生孩子的，不過卻有些不同。做父親的有必要時可以離開孩子，可是母親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我和在市公所記者俱樂部的齋田記者取得聯絡。據齋田的報告，棄兒每個月都會發生數件。只是把幼兒托給人家的手段很少。我問道：「那麼以數目來說算不算多ｍ•hｅtuｂooｋ•coｍ•ｃｏｍ？包括橫山先生的幼兒，兩天內有三件，這不算多嗎？」

拿了薪水袋走出支局，我就去「野毛」的咖啡店「布耶諾斯」喝咖啡。「布耶諾斯」的咖啡並非特別好喝。只是此店的老闆娘年紀跟我一樣是三十多歲，不像是做餐飲生意的女性，在此店沙發上休息，就有某種舒鬆的感覺。平常我就感覺到，我沒有經驗的家庭情調指的是這種情緒吧！

「是啊！當然！」

「在這段時間你一直站在廁所前面嗎？」

可是我並沒有忽略，她眼睛裡的淚光。我把咖啡錢放在桌上。

「如果園井先生不回來，就不知道今後會採取怎樣的措施嗎？」

「是啊！他很掛慮啊，讓他這樣擔憂，不太好吧！」

這樣說的是盡量不看我這邊的老闆娘島崎敦子。

「被傳喚的？」

「如果我寫所有女店員都在禱告，為了嬰兒，呼籲父母早一天來抱回去，那麼百貨公司給人的印象是不是很好？」

儘管這樣說，可是我沒到局長室去。守谷由於職責的關係，絕不會不交代行踪就擅自離開。如果要去局長室，也一定會有交代；否則發生某種事件要報告時會惹起問題。部屬的刑警沒道理不知道他的行踪。

「沒有。」

「什麼事？」

「可是本店不喜歡因此事上報！」

暫時走出警察局，走向區公所。

「講話有沒有鄉音？」

「剛剛還在這兒！」

「他打來的？」

「你說的常識性的回答誰都會，這種程度的話我也會說。不過這不是真實，雖不是錯誤，但也不見得正確。我所想知道的是將要和小孩分手，或者分手之後做母親的人的心態。」

「商量什麼？」

他不想說，百貨公司不喜歡此事上報。我以不提百貨公司名稱為條件，請他幫忙採訪。

女店員就在那門前哄著幼兒等年輕人出來。過了十分、二十分鐘，他並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