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棄兒
６
「好像出去了，電話沒人接。」
「你很頑固，將來結婚以後仍然這麼頑固，老公會討厭你！」
「在哪兒？」
「老闆娘的妹妹啊！」
我無法靠近他們。我壓抑住要回頭去看他們的欲望，繼續走了五十公尺，拐了彎。
「美樹子不知道此事嗎？」
「不知道。」
百貨公司的棄兒是愛美之家所收養的；那麼青井為什麼要幹這種事？此外，丟棄在報社的，似乎是別地方的幼兒。青井從哪兒偷抱了幼兒？把幼兒丟在電影院的女人又是誰？而青井和老闆娘的妹妹究竟有什麼關係？
「太不好了，昨天下午美樹子的朋友帶出去了，醫院方面因他常來找美樹子而認得他，所以疏忽了，怎麼辦？」
「那麼女兒是在別處過活的？」
「低劣的男人，是嗎？」
禮子詫異的看著我。
「好！」
我來到馬路，叫了一輛計程車駛到布耶諾斯。
我有不祥的預感。不過預感很少有吉利的，大多是不祥的預感。
「老闆娘去了哪兒？」
「是啊！」
「我們還沒有問到這個事情……」
「東京的哪一家醫院，你知道嗎？」
「把幼兒丟棄在百貨公司和-圖-書的人是誰，我已經明白了。他是在愛美之家工作的名叫青井的年輕人！」
我跟橫山聯絡，拜託他調查昨天的棄兒到底收容在那兒以後走出警察局。
高野局長在場，看到我就說：「怎麼了？臉色也變了，不像平日的你啊！」
我借了電話，打到布耶諾斯。
「在那裡工作的？」
「總之，打電話比較好，我去警察局一下。擱下不理也許會釀成大事件！」
禮子說老闆娘急著要跟我聯絡。我問了電話號碼，立刻掛了電話。
「寄養呢！」
高野憮然地說。
「是啊！當美樹子生下了孩子，他就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疑問湧上心頭。
「那麼，我來打！」
「奇怪！昨天在這兒見到她啊！很像老闆娘呢！」
「小孩幾歲？」
「小孩哪一方收養？」
禮子講得很曖昧。
「是啊！」
禮子斬釘截鐵地說著盯住我看，好像我就是那低劣的男人中的一個。
她的聲音發抖了。
「休假呢！」
「打聽什麼？」
「奇怪！」
「不是，那個人是現在的情人。」
「東京醫院的孩子也許被人偷走了呢！」和*圖*書
「現在已約談了脇島梅子。守谷君正在審問之中。那個地方的經營混亂之極，好像把牛奶錢及其他費用都侵占了不少！」
我無法立刻講出接下去的一句話，我喝了杯裡的水，抽了煙又說。
「患了感冒嗎？」
我這樣說就站了起來，不這麼說，禮子一定不會聯絡。
「我知道了，那麼請到報社來，我也立刻回去，如果有嬰兒的照片請順便帶來！」
「詳情我不曉得，不過跟那男人已分手了，他是個最低劣的傢伙呢！」
「老闆娘家有電話吧，請打聽一下！」
「我不知道！」
「很親密啊！不過這是按照美樹子的希望而分居的。」
「剛才從小田原警察局有了聯絡。一對年輕男女搭的車子從『早川』前面的山崖跌落下去。坐在前座的女人死了，可是男的還沒斷氣，講了許多話！」
「不知道，不過近來的年輕男女所搞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懂！」
在門前我回頭過去看。
「是青井吧？」
「顛倒也就算了。還是立刻派人去好！」
「我不要，我不敢打這種電話。」
「又能怎麼樣？給人這樣一說，女人可以忍受嗎？這是和_圖_書對女人最大的侮辱啊！美樹子當然跟他一刀兩斷！」
我準備說「厚臉皮的又來了」這一句話，不過我用不上它。看不見老闆娘，只有常在櫃臺後泡咖啡或吐司麵包的名叫禮子的小姐在。
「嗯，那以後怎樣了？」
「我不敢隨便告訴你。」
「為什麼？」
我走出布耶諾斯就叫車駛到伊勢佐木警察局。
「是啊！」
「是啊！」
「真的嗎？」
「是個名叫青井的男人嗎？」
「為什麼這樣做？昨天看起來好像不必要分居呢，母女關係不是很好嗎？」
「咦！不是她妹妹，是老闆娘的小姐，叫做美樹子。好像是老闆娘十九歲時養的孩子。她現在身體不舒服而不能去上班，她是有工作的。」
「跟怎樣的男人結婚的？」
「你跟你女兒聯絡了嗎？」
我的認真似乎打動了警察局長。他把守谷叫來，讓我說明一番，叫他派搜查員去。守谷說沒有逮捕狀，所以要將他當作證人，請他來約談而走出局長室。在這當兒瞥了我一眼，好像怪我愛管閒事似的。
「我聽說老闆娘是跟傭人兩個人住在一起的，不是嗎？」
「不說客套了，嬰兒無恙？」
「她曾經結過婚，也生過孩子。」
我叫了咖啡後問了禮子。
她把我送到玄關；也許含有監視之意吧？我謝謝她；說我會立刻和親戚取得聯繫來辦手續。不消說，這是扯謊。假如情況像我捏造的故事一樣，我也不會把幼兒寄養在此。我感到有些揮不盡的寒冷底印象。
「剛才碰見意想不到的人呢！」
「討厭我也沒關係！」
「老闆娘的妹妹？」
「在東京的醫院，在那邊生下的。寄養了一年。據說，現在這樣的父母很多！」
我暗地裡偷窺他們。可是看不見他們倆。而且剛才停在那裡的轎車開始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都上了車。如果要跟蹤嘛，我卻沒有車子。不巧，這兒是計程車稀少的岔路中。
「大概不足一歲，男孩呢！」
說到不懂，我也不懂。不過有些事情我倒懂；那便是我再也不能在布耶諾斯喝咖啡，再也不能享受那種家庭情調了。
「慢一點審問脇島梅子沒關係，可是那名叫青井的年輕人也許會遠走高飛呢！」
「因為老闆m.hetubook.com.com娘沒有妹妹呢！」
「是啊，高中一畢業立刻跟男人同居！」
「是啊！青井是脇島梅子的遠方親戚，在愛美之家工作，由於愛美之家的做法太不人道，為了喚起輿論，所以把幼兒偷出來丟棄。在電影院託付給不知名的女人，這個女人覺得麻煩又托給鄰座的人。全都是鐵石心腸的人。丟在你報社的是美樹子的孩子，選上報社是因為第一個丟棄的幼兒的事情至今還沒有一家報社報導出來，他無論如何要報紙把它披露出來。可能不好專把自己地方的幼兒帶出來的吧！」
「這麼一說，前後說的顛倒！」
「是誰？」
「為什麼？」
回到報社以後大約過了二十分，臉色蒼白的老闆娘出現了。我看了她帶來的照片。橫山和打掃工人的時田松子都承認他是昨天的嬰兒。
旁邊側門有一輛轎車停在那裡，還看見了一對男女的影子。男的是名叫青井的年輕人。兩個不知講些什麼，發覺了我之後就閉嘴不講，一起朝我這邊看來。我的太陽穴大大跳了一下脈搏；因為那女的很酷肖布耶諾斯老闆娘的妹妹。
把孩子丟在百貨公司和報社的，百分之九十九是青井無疑。
「是強迫殉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