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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婚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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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的請柬 2

大海的請柬

小早川將視線轉向學生模樣的青年。他臉上毫無表情,對一切都不感興趣似的,說道:
「那您是從東京來的了?」
「對不起,」他向左邊那位二十七、八歲的漂亮女人問道,「您是否也是接到一張奇怪的請柬,才到這裡來的?」
他們彼此從未見過面,名字也沒有聽說過。為什麼這裡偏偏招待這毫不相干的五個人呢?而且,沒有一個人認識東道主。讓五個渺不相關的男女聚首一堂,這種宴會難道能有什麼意趣可言?
青年說罷,便一口氣把杯裡的啤酒喝完。很顯然,他們五人都是根據署名「大海」的請柬應邀而來的。所不同的,只是按照他們住地到伊豆河津的路遠路近而車資有多有少。
「我也收到一張莫名其妙的請柬。本來想不理它,可是上面寫著要私下告訴我有關我丈夫的事,而且附來二萬元錢。我放不下心,就戰戰兢兢地來了。」
「我是從橫濱來的。」董事模樣的紳士,有些難為情地笑著說,「當然,也跟大家一樣,收到一份請柬。說是在海濱旅館度過愉快的一天,我根本未考慮其他。便應邀而m.hetubook.com.com來了。因為我最喜歡大海……」
「不,一點也不知道。本來就有點怕,又覺得像是惡作劇,所以沒打算來。但是,信上說,要告訴我一樁與我本人至關重要的秘密,還附來四萬元的車資,便覺得不能不加理睬……」
坐在小早川對面的,是個五十五、六歲的男人。身材魁梧,氣色很好,一派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像是公司裡董事長一類的人物。坐在他右手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兩眼炯炯有神,臉上卻毫無表情,不知他在想什麼。一定是個學生吧。
她從皮包裡取出信封,放在桌上。
這間大廳有五十來平方公尺。擺設、地毯、牆上掛的畫,都極盡豪華氣派。靠右手的門裡是臥室,靠左手這邊是日本式房間,能瞥見化妝室的一角。正面玻璃門外是露臺,一片大海展現在眼前。大島歷歷在目,近得彷彿能游過去似的。三原山一帶,只有幾片雲霞。
過了一會兒,侍者三人送來酒饌。有威士忌、啤酒和雪利酒三種。侍者一一問各人要什麼,斟好酒放在桌上hetubook.com.com。然後一聲不響地退了下去。室內再度又變成原先那樣沉默的世界。五個人滿臉狐疑,喝著自己的那份酒。
「噢,是的。」女人點頭回答說,彷彿正盼望著誰來和她說說話,臉上的神情好像是遇赦得救似的。
「您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名古屋。」
「長野縣的松本市。」
在五樓下電梯,寬敞的走廊鋪著藍色的地毯。拐過幾個彎,到走廊的盡頭,是兩扇對開的大門,給人一種敦實厚重的感覺。門楣上標著「貴賓室」字樣。侍者敲了敲門,向小早川鞠了一躬便抽身告退了。
坐在小早川左邊的,也是個女人。二十七、八歲光景,長得肉感、迷人。濃妝艷抹,相當標緻。兩條腿架在一起,一隻腳輕輕搖擺著,顯得挺焦灼不安的樣子。腳的形狀很勻稱,短裙翻捲起來,露出一段雪白渾圓的大腿,小早川感到眼花撩亂。
「嗯,是的。」
小早川端起威士忌蘇打水杯子。
大廳的中央,是一張大圓桌,正擺在吊燈的下面。周圍放著五把皮椅,四把已經坐著那四個男女,剩下的一把,該是小早川www.hetubook•com•com的座位。
「您從哪裡來?」
她的樣子頗不釋然。
「那麼,您是怎麼情況呢?」
小早川抓著門鈕,躊躇了一會兒,約定五點鐘,已經過了半小時。東道主想必已經等在門內了。小早川開門進去。在打量室內之前,先關上了門,然後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什麼『等著您的,將是羅曼蒂克的一夜』,這類誘惑人的蠢話。不過,這蠢勁兒正中我的意。因為我就是一個最喜歡不費分文便可以旅行,白吃白住的蠢人。」
再說,東道主這關鍵人物卻又始終不肯露面。
這句問話,是根據二萬元的車錢推算出來的。
學生的旁邊,即小早川的右鄰,坐的是一位過了四十五歲的女人。大家閨秀風範的夫人,穿著十分講究。瘦削的身材,看來有些神經質,給人的印象是個脾氣很不和悅的中年婦女。
「請柬上怎麼寫的呢?」
「您知道那東道主是誰嗎?」
小早川簡直有點兒迷惑不解了。四張面孔,幾道視線,同時向他投來。他以為東道主只有一個人呢?可是,坐在這間像是客廳的大廳裡,竟有男女四人。然而,他們一hetubook•com•com笑也不笑,只是默默地打量著自己。
小早川也不對著誰,點了點頭,在那把椅子上就座。那四個人都若無其事的樣子。神情很冷漠,顯得百無聊賴的樣子。他們彼此好像素不相識似的。小早川有點兒疑惑,該不是走錯了房間吧?
說著,五十五、六歲的紳士也將請柬放到桌上。
車費比小早川多一倍,那是考慮到名古屋路遠的緣故。
向櫃臺出示那封信後,領班執禮甚恭,叫來侍者。對他那過分的禮數,小早川有點不安。東道主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可是小早川卻想不起認識什麼人。
女人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怪不得……」
右邊的中年女人滿臉意外的神色,表情顯得很生硬。
請柬上的字句也針對各人的情況而稍有差別。用心良苦,使五人不能不來。對小早川,說是「歡度良宵」,對學生模樣的人,則許以「羅曼蒂克的一夜」。很能引逗男人的好奇心。同樣是男人,對五十多歲的紳士則措辭健康,寫成在海濱「度過愉快的一天」。
五個人相互通了一下姓名。名古屋來的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叫駒井忍,在某公司任經理秘書https://m.hetubook.com.com。從橫濱來的五十五、六歲的紳士,果然是某貿易商行的董事,自稱越川宗十郎。長野縣松本市的那個青年,名叫香山士郎,信州大學的學生。東京來的貴婦,是一家大醫院的院長夫人,叫木島節子。
但是,對心細如髮的婦女,就不這麼措辭。不是事關本人的重大秘密,便是什麼丈夫的隱私事兒,總之能抓住女人的弱點。附來的現款數目也很大,名義上是車資,其實是一種策略,摸透了人的心理:無功受祿,於心不安。
六點鐘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小早川也有點焦躁起來。東道主有四個之多,他覺得蹊蹺得很,假如判斷無誤,那四個人和小早川一樣,也是被邀請來的,不過是按時先到的客人。也就是說,邀請的不只是小早川一個人,而是他們五個人。為了慎重起見,他打算先探問一下。
「我也是這樣。」
休息廳裡情侶雙雙,有的帶著家眷。一群孩子擠在熱帶魚玻璃缸前。看這番光景,不像會有什麼危險。侍者領他乘上電梯,小早川心裡思忖著,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不至於有人來暗算自己。
「也是這麼回事。」青年自我解嘲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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