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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婚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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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的請柬 5

大海的請柬

「這是常有的事。」
「有三封遺書,證明百分之百是自殺。認為是他殺,在邏輯上根本講不通的,也是超乎想像的問題。」香山士郎得到兩個女人的贊同,越發盛氣凌人了。
「不錯,不錯。我也聽說發現了三封遺書。」木島節子彷彿是站在香山士郎這一邊,詰難地盯著小早川。
「最後,也是最關鍵之處。這同久留米鈴子的被殺有關,即案件的動機同兇手是女人有關。首先,她起意自殺,是因為與一個有婦之夫戀愛破裂的結果。」
「不錯。」
「您說什麼!」駒井忍幾乎要站起來逃走似的。
木島節子一下撲到桌上,身子抽搐,號啕大哭起來。這場稀罕的五人宴會,就此告終了。
只有小早川是同攝影師住在雙人房間裡。然而,並不能因此證明,他當時絕對沒有在現場作案。萬一說他買通攝影師,或者攝影師也是同犯,他是拿不出任何證據足以否定這種說法的。
「久留米鈴子實際上就屬於這種情形。」
小早川低下腦袋,收住話頭。越川宗十郎也不再提什麼問題。一陣凝重的沉默,籠罩著大客廳。氣氛是令人不快的。彷彿這現實正處在遙遠的死亡與絕望的世界之間,每個人的心裡都很不舒暢。
「您的意見是認為,其中隱伏著殺人動機,對不對?」和-圖-書
小早川表情冷冷地說,朝香山士郎噴了一口煙過去。香山士郎又頹然坐到椅子上,像是等著小早川說完。
「首先一點是,久留米鈴子很爽快地把兇手請進自己房間。」小早川正面看著越川宗十郎,實際上話是說給兩個女人聽的。
「無聊!太無聊了!」香山士郎睜開眼睛,猛然在桌面上砰地敲了一下,「你全憑想像來推論,這種推論毫無意義可言,既無聊,又沒有價值。」香山士郎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指著小早川說。
「那個嘛,也許會有百分之幾的人不想自殺了。」
「因為是女的聲音,所以她沒有特別提防,便打開了房門,是嗎?」
「你忽略了一個大前提!」香山士郎又敲了一下桌子,興奮得臉色發青。
「這麼說,犯人是先敲門的了?」
「我是第二天早晨偶然聽女侍說的。自殺女郎不是有三封親筆遺書嗎?」香山士郎熱切地瞪著小早川說。
「我是去和歌山市的親戚家,順便到白濱溫泉住了一晚。我從來沒見過久留米鈴子這個人,更沒有要殺她的動機。」香山士郎試圖在動機上來招架。可是,他的態度很軟弱,說話的口吻也相當慎重。
「我也聽說了。」駒井忍也附和香山士郎的說法。
「不會是門沒有上鎖吧?」越川和-圖-書宗十郎眼望著天花板,這麼反問。
「因為不是訪客的時間,久留米鈴子當然要在門內問一聲『誰呀?』兇手準是求她,有重要的話要說,讓她進去之類。倘若聽見的是男人聲音,不管她是否被殺,作為一個年輕女子,恐怕先就有了戒心,感到驚怕。我認為,對男的,她當時一定會說,『明天在休息廳裡再談吧。』絕不會開門的。」
「久留米鈴子為自殺才上白濱去的,電話裡答應不那麼做,以及皮包裡留下三封沒處理掉的遺書,這些事兇手根本不可能知道。直到第二天,又是發現遺書,又是手帕上有縮寫字等等,於是就斷定久留米鈴子是自殺,這時候,兇手大概要高興得心花怒放呢。」
人家既然這樣想,任你怎麼辯解自己不在現場,或是沒有作案動機,也是空口無憑的。五個人各有利弊,都有嫌疑,彼此機會均等。就是說,沒有確定誰是兇手之前,五個人全是嫌疑犯。
「我還是獨身一人。連丈夫都沒有,怎麼會去殺死丈夫的情人呢!」駒井忍叫著說。
「僅僅根據這一點麼?」
「小早川先生,您認為兇手是女人,有什麼根據呢?」越川宗十郎兩手交叉放在桌上,興趣頗濃地問。
「要是早知道我丈夫已經同她分手……不,假如能知道她去和-圖-書白濱溫泉自殺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丈夫說是到大阪去,徵信所的偵探釘她的梢,通知我說,她走進白濱的旅館。於是我就認定她一定是在那兒同我丈夫幽會……我立刻趕到白濱,也同樣在忘歸莊旅館訂了一間房間……」
「又是憑想像!」
「您這麼說起來,男人倒確實是用時才掏出手帕,用完便收進口袋裡的。」
座中沒有人宣稱自己當時不在現場。久留米鈴子的姊姊,恐怕也是著眼於這一點才選中他們五個人。除卻小早川,其他四人都是獨自一人住在單間裡。換句話說,誰都有可能在當夜溜出房間,任性而動。
「我不懂你的意思。」香山士郎皺著眉說。
「我經過調查,她似乎同那個男人感情很深。可是他們的關係被男方的妻子發現了,於是大鬧了一場。結果兩人不得不分手。這大概在她死前三、四天的事。」
「不會的,請您考慮一下時間。到了半夜,誰都會習慣地鎖上門。尤其像久留米鈴子這樣年輕的單身女人。」
「那麼,我請問,」小早川為使自己鎮靜下來,帶著笑說,「寫了遺書是否就能斷言,那個人最後必定要自殺?」
「那麼,久留米鈴子是由於什麼原因被人謀殺的呢?」駒井忍戰戰兢兢地把視線投向小早川。
「你說思和*圖*書前想後,不錯,一個人剛剛還嘲笑自己,『幹嘛要死,真蠢!』到她又打算死,這之間需要一段時間,更不消說將自殺付諸行動了。然而,從久留米鈴子答應母親不自殺到她從窗上掉下來,才不過六、七分鐘的功夫。
「的確如此……」
「我絕不是沒有根據,在空發議論。不錯,是想像。但是,這是有根據的想像,便可以說接近於事實。」小早川不禁有些激動,大聲嚷道。
「不止於此,還有,那就是久留米鈴子手裡握著的那塊手帕。不用說,那是兇手的手帕。兇手在五一五號房間裡的時候,手裡始終拿著一塊手帕。可是越川先生,我們男人除了汗流滿面的時候而外,手裡是不會下意識地擺弄什麼手帕的。」
「事實如此。旅館交換臺有記錄,她掛上電話的時間是兩點過五分。門衛看見有人從五樓的窗口摔下來,當即趕到現場是兩點十一、二分。在這一段時間裡,久留米鈴子根本不會有自殺的念頭。留下的那三封遺書,不過是因為她還沒來得及處理掉而已。
「對。妻子知道丈夫有年輕的外遇,就是以妒恨起意殺人。可是妻子不知道,三、四天前,她丈夫即已同久留米鈴子分手了。還以為丈夫仍舊和年輕的情婦保持著關係,便決意除掉她的情敵,久留米鈴子……」
和_圖_書們兩人驚惶失措,也是合乎情理的。兇手就在他們五人之中,現在又進一步限定為女人,而女人就只有兩個。當然,兇手要嘛是駒井忍,要嘛就是木島節子。
「對吧。對男人來說,手帕是實用品。在女人,則未必光是實用,也是一種小裝飾。我們常看見,有的女人手裡始終拿著手帕。」
「但是,這種許諾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或許她掛上電話之後,思前想後,又想自殺了也未嘗不可。」
男人們的視線本來望著她,這回又轉向木島節子。她低著頭,肩膀在顫抖,好像是在嗚咽抽泣。
「我是問,決心要自殺的人,寫過遺書之後,是否就不可以打消自殺的念頭,或是改變主意什麼的?」
「你說的大前提是什麼呢?」小早川盡可能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是想像,而是事實。久留米鈴子臨死之前,曾給老家金澤打過長達一小時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她母親,我見過她父母,問過電話的內容。久留米鈴子在電話裡向她母親透露,說她是為了自殺才到白濱去的。她母親大吃一驚,竭力勸她,一直勸了一個小時,才使女兒回心轉意。」
「這可就難說了……不過,按我的想法,總覺得殺她的兇手是個女人。」小早川毫不猶豫,直截了當地說。
「豈有此理!」木島節子十分狼狽,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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