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
二
「可不是，人的一生，真是難講。」
「不，是敝公司打電報通知的。嚇了一跳。」
搜查本部把話說到這樣的份量，兩個人還是講不出什麼。也許是他們的嘴緊，也許是土肥真的沒有什麼秘密，反正搜查本部從他們那裡找不到任何重要東西。
「我們很希望早日破案。所以，你們對於老朋友也用不著包庇。為了慰死者於九泉，你們反而應該把所有的話全部講出來才對。」
「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負責主持這次葬禮的是兩家同業報紙的社長。所謂社長，不過是僱用幾名辦事員的人，都不是什麼大報紙。
「巴士五十輛，營業汽車八百輛，遠程營業汽車一百二十輛。本來生意不大不小，最近發達起來了。」
「可不是。他同我也很熟絡，我們公司的當班人員一聽見消息，馬上就通知我。」
「我是在九州知道土肥先生的事的。」那漢子說。
搜查本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仔細盤問，所獲只有如此，除了聽信他們的話，別無其他辦法。
按照過去許許多多血案的經驗，兇手在殺人之後，時常裝成若無其事，親自參加死者的葬禮。
弔客最後一一燒香，燒完之後，一一退出殿外。
「可不是，土肥先生很受海津先生的重視，社長不能親自來，也要派常務董事來致祭。」
說完，他緊望著祭壇。
搜查本部為了土肥武夫的事，早已同他們兩個人談過許多次。兩個人對於土肥武夫的為人處世都表示讚揚。搜查本部對於這種一味讚揚的態度曾表示不滿。
「在報上看到的？」
「我一定把話傳到。」那男子說道。「可是，這事情真令人吃了一驚。土肥先生竟然遇到這種事情，我做夢也沒有想到。」
「極光交通公司是個大規模營業汽車公司吧？」
「怪不得，我經常在街上httｐs://ｍ.hｅtubｏｏｋ.cｏm.coｍ營業汽車的招牌上，看見極光交通四個字。」暗探說。他把這份材料記在筆記簿上。
參加葬禮的有一百二三十人。這是該寺開辦以來最大的葬禮。
如果在葬禮之中發現有什麼人神色不寧，就可以暗中追查，設法尋找幾條線索，因此，混雜在人群中的暗探，都在全神貫注。
「不錯。現在東京有五家大公司，極光交通公司是第五名。」辦事員答道。
兩位社長殷勤致意，極力奉承。「真是有勞了。貴公司送來的花圈，最大最好。回去後，請向貴社長表示謝意。」
土肥武夫的葬禮於二月十二日在本宅附近的寺廟裡舉行。
這也是警察方面的要求。因此，登記簿上都寫明參加葬禮的名單。
尤其是這一次，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甚至連殺人動機都摸不清楚，搜查本部正在六神無主。
小型專業報紙內部，一定大有問題，可是和*圖*書這兩個人對於土肥武夫的身世，都不願多講什麼話。
「所以你馬上回到東京。」
「多謝。」兩位社長重新鞠躬致謝。
「是嗎？貴社社長同土肥先生也算老友了。」
不僅是佛殿裡面，就是殿外各處也是暗探四佈。
「不，不是出差。正好我去博多有些事，順便到門司的和布刈神社看祭禮。每年正月初一，神官按照多年風俗，到海裡割收裙帶菜，我去參觀。」
暗探在名單內把他的姓名找到。
佐原福太郎說：「真想不到有這種事。土肥同我們很熟，報紙的營業方針也很踏實，絕不會有結仇、為人憎恨的事。」
一個是「帝都交通新聞」社長大隈辰吉，一個是「中央汽車新聞」社長佐原福太郎。大隈五十二歲。佐原四十八歲。大隈的「帝都交通新聞」是在戰前就創刊的，牌子最老。
大隈辰吉說：「土肥先生喜歡找女人玩，可是交情都不深，我想不起他有什麼專hｅtuｂｏoｋ.com•ｃom一的對象。」
「社長名叫海津良策，做事情很有氣魄。剛才那位峰岡先生，也很能幹。這兩個人搭配起來，業務大有發展。」
「有多少輛車？」
這是個三十七、八歲體格魁梧的漢子。
不過，弔客之中也有搜查本部的五六名暗探。他們帶著神妙的表情，一方面數著手中的佛珠，一方面仔細研究到場客人的神色。
在此之外，還有汽車零件批發商、零售商、噴漆公司、汽車公司等等，分別把花圈獻到靈前。
「是嗎，到九州出差？」
凡是到廟裡的人，都由辦事人員問準了姓名登記下來。
「我想起來了，峰岡先生喜歡俳句。」佐原福太郎笑道。
暗探也把這些話記了下來。
「這位常務董事，特來參加土肥先生的葬禮，和死者的關係，總算密切了。」
「好，真有閑情逸緻，風流瀟灑。」大隈說。
簽名處的辦事員都是專業報紙的從業員，馬上答道，「是極光交通公司的常www.hetuｂｏｏk•cｏm.coｍ務董事峰岡周一先生。」
葬禮相當隆重。大殿前面，堆滿了花圈。擺在裡邊的都是運輸行業所贈的花圈。東京都的長途營業汽車公司、的士公司約有三百家。凡是規模較大的公司，都有花圈送來，單是以公司名義出面的，就有三十幾家。另外，還有許多以私人名義贈送的花圈。由於土肥武夫不時進行採訪的關係，交通局局長、次長、科長等等，都有花圈送來，以示追悼。
「那裡，我的俳句難登大雅之堂，最近聽說有這樣的祭禮，所以特地去開開眼界。祭禮通宵達旦，我也在海風中站了一晚，疲倦不堪地回到小倉旅館，剛在旅館睡了一覺，電報就來了。」
辭靈儀式進行得很順當。
葬禮將近終了的時候，有一個人走到兩位社長身邊交談，簡短致意。
一名暗探取過簽名處的名單來查對。
「也不是，」他笑道：「到福岡辦了點事，第二天才坐火車回來……啊呀，時間不夠了，改天見，改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