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酒吧
一
「那麼，我們現在去名古屋了。」
「已經調查了不少地方，都沒有結果。」年紀較大的稻村在電話中說。「凡是類似那種酒吧的地方，差不多都去過了，從飛田一帶到天王寺一帶橫街的人妖酒吧，都轉過了，連神戶一帶都調查過。」
「稻村先生，幾點鐘到名古屋？」
「跟作生意時候的扮相不一樣，你再仔細的看一看。」
「到廟裡上香。那些年，跟現在想法不同。」說著，打起呵欠。「左邊就快看到畝旁山了。」
稻村睡了一陣，突然抬頭張望窗外。電氣火車已從山岳地帶駛入平原。
三原思索了一陣，答道：「既然如此，到名古屋去想想辦法。把期限放長一些，多花幾天工夫也沒有關係，詳細調查。」
「還有照片嗎？」
「知道了。」
過了兩天。
「那倒不必擔心。真找不到的話，這一帶，有很便宜的旅館。住到這種地方，也許很便於調查。」
「是老闆娘的名字，四十歲上下，她手裡有五六個應hｔtps://ｗｗｗ•hｅtuboｏk.com.com召的人。」
大島開始瞌睡。
稻村從口袋裡取出照片，「認識這個人？」
「這是什麼地方了？」
稻村一邊喝茶，一邊剔牙，大島在一旁在明信片上寫些什麼。稻村偷偷望了一眼，上欸是他的妻子。
到了他重新睜眼時，火車已到伊勢中川。
「看到山腰那座大屋頂嗎？那是長谷寺。那是牡丹最出名的地方。你看過『忠臣藏』這齣沒有？」
「那是當然。他們也不會像我們這樣出力搜查。」
「還有三個鐘頭吧。」
「噢，已經到了高田一帶。」稻村看了一看風景，自言自語。
「也夠用了。在大阪安排一下。」
「喂，奈良平野到此為止了，再往下去，一直是山岳地帶，直到伊勢灣。」稻村指點他的年輕探員。「你看見那邊那座山吧。那是三輪山。看見山腳下的白色牌坊嗎。那裡只有拜殿，沒有本殿。佛像就是那座山。把山當作神，到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還有這種風俗。」
這一回是年輕探員打呵欠了。稻村停嘴不說。
兩名探員接到三原的命令以後，馬上前往名古屋。
「多辛苦。」
「那倒方便。下了車，就在附近，十分好。不過，要早把住的地方解決，以免客滿時沒地方住。先找到住的地方，工作到多麼晚心裡也放心。」
「啋，不認識。那些地方，齷齪不堪。有時候，客人帶他們到我們這裡來喝酒，打扮得肉麻得很。」
「沒有。」四十五歲的稻村眼角堆起皺紋，「年輕的時候，常在這一帶走來走去。」
「還剩下二十張。」
稻村是個老手，在警視廳已經工作了二十年，大島今年才二十七歲。
「可不是。不過，你這不過才開始。在名古屋說不定要停留三天。你還有三次想著太太做晚飯的日子。」
「噢，是嗎？」
「並不十分熟悉，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大致是知道的。就在這車站背後。」
「稻村先生，看到沿路人家已https://m.hetubook.com.com經準備吃晚飯，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家呢？」
「妳們認識他們嗎？」
「我們走後，如果有情況發生，直接報到東京來。」
「為什麼？」
年紀較小的大島先吃完了飯。馬上站起身來，走出餐廳，轉眼間拿了一張明信片回來。
年輕探員對此毫無興趣。
「榮子？」
「這個……」大島探員正在遲疑。
名古屋車站後面，過去是妓|女區，自從取消娼妓法通過之後，這一帶表面是起了變化，其實還殘留著許多類似的地方。酒吧和日本酒館的招牌及紅燈排列在道路的兩側。拉皮條的男女不斷來來往往。腳底下泥濘滿途。在近代化的車站後面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難以思議。
「那就好。」
「人妖酒吧嗎？你們往前再走五十公尺，有個叫做『榮子店家』的地方，就是那一類地方。」
「喝，知道得多清楚。稻村先生從前在附近住過？」
「稻村先生對於名古屋很熟悉？」
女招待把照片接到手裡，「不認識。」
「實際和*圖*書上，各地經常派人來啊。」
年輕探員向對面窗子外面的景色張望了一眼，似乎興趣不大，便把昨晚閱讀的週刊雜誌取出來看。
他們進了一家酒吧，各自叫了一杯廉價威士忌，一邊喝酒，一邊同女招待搭腔。話題慢慢地拉到正文上，那女人說道：
「請等我一下。」
剛一進門，就有幾個青年男子招呼，「您來了。」他們都穿著和服，外繫腰帶，領口鬆鬆的，衣料花花綠綠，周身妖氣。
「你這麼一說，我又似乎在哪裡見過。」
派到大阪去的探員掛來長途電話。是稻村和大島兩名探員。
「我有十年沒到這裡了，很懷念啊！」
「只有一個半鐘頭了。」
「不，我一看到人家全家聚在一起準備吃飯，就想起自己的妻子正在做晚飯吧。平時並不這麼想，一到了晚飯，就想念她了。」
兩個人坐在開往名古屋的快車上。稻村因為連天在大阪走了不少地方，進行調查，不由得閉上眼睛休息。
車到名古屋，天已完全黑了。走入車站餐廳。
「噢，竟然是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oｍ這樣的。」年輕探員只向那邊掃了一眼。
兩名探員不得要領，便按照剛才所講的話，找到「榮子店家」。這處歡場也在濕漉漉的小巷裡，是座破破爛爛的房子。
「聽說過。」
「大概聯繫過了。不過，不能太過借重人家的力量。」
「大石內藏助在山科閑居種植牡丹，那就是從長谷寺移植過去的。從古時就有名了。」
「再忍一下吧。」
「不過，我們也不會像各地警察那樣麻煩對方。最近的案件有很多宗牽涉到東京。各地馬上派人來調查。這些人到了東京，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結果，倒給我們增添麻煩。這種情況，他們也很瞭解。禮尚往來，所以他們也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照這麼看，時間已經過去很長了。稻村先生一直沒睡？」
「怎麼會這樣問呢？」
「這一次要好好搜查一下。覺知縣警察署方面，大概已經聯繫過了吧。」
「從這裡到名古屋，還有多久？」他睡眼朦朧地問道。
「肚子餓了。」大島重看窗外。黃昏降臨，家家戶戶已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