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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款的誘惑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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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我是一個守身如玉的單身貴族呀。」我說。
走出旅社,我直接走回羅陸孟三氏事務所所在的那幢大廈。
「沒有錯,」我說:「要是我開車送一個女人去那律師的公館;她走進去;開槍殺了那律師;我在門外等著;她出來時我接她上車;把她送去屈拉文庭大飯店,因為她住在那裡;拿了她的行李;把她放在別的地方藏了起來──假如是我把她藏起來,我的罪不輕呀。」
走過兩三個街口,前面有一個雞尾酒酒廊。我直接走進去,好像是約好人在見面似的。
「她是什麼人?」
「你到底什麼意思?」他問。
她等我進去,我裝模作樣四面看一下好像在找等我的人。等我坐定後,她才慢慢進來,一本正經,希望我認不出她就是說另有約會不能再等的女郎,希望我忘記了她就是和我同一部電梯下樓的女郎。
我自四樓走出電梯,快快地自樓梯走向到三樓,看向電梯位置的指針。
「她現在也不擔心呀。」我告訴他。
善樓看向我,雪茄煙尾自嘴角的一角捲到另外一角。
「我第一次和你討論這車禍時,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呀。」他說。
羅陸孟三氏建築事務所的辦公室完全談不上現代化。
「除了女人之外,你還要找什麼?」我問。
「我不知道。」他說:「你說了嗎?」
她用一側的肩頭背向我,把聲音降到很低,用我聽不到的方法在和裡面人通話。
她不敢跟我進電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
「但願吧。」善樓道:「你找不到什麼線索,麻煩就大了。再說極可能連白莎也給你拖了進去,那就更不好了。白莎一毛不拔,但是她誠實,最重要的是她和警方很合作。」
「一隻小鳥。」
一進公寓入口,我就知道一切又給我自己搞砸了。
走出辦公室去。他坐在那裡,被激怒著,在生氣,但是拿不定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宓警官是在哪裡等我的,多半是在一輛停著的車子裡,因為他較肥的身軀要花較多的時間自車中出來,再爬上沒有幾階的公寓前台階,當我已經把信箱中的信件清理一下之後,他才站定在我的身後。
「雞毛蒜皮小生意。」我說。
「你認為我有一個女孩子,她可以告訴你什麼事,是嗎,警官?」
「賴什麼?」她問。
他又猶豫一下。用右手壓著左手的手指關節,壓得啪啦啪啦的響,他在研究怎樣開頭。
「也許我該向你說明一下。」他說。
如此一來,那女士可以回去報告,她跟蹤我,已見到了我住的客店。
「廣告上說的是三百元。」我說。
簽名之下還有兩條空白線,是寫名字填地址的。
他把雪茄又轉一下在嘴裡的角度,自顧走向我最舒服的一張沙發椅坐下,把腳一蹺好像準備要坐很久似的。他說:「唐諾,剛才我們所說的,不論都是真的或一部份是真的,反正你的麻煩才正開始,而且已經很大了。」
我沒吭聲。他看了我一遍又一遍。最後他下決心道:「好吧,唐諾,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證明你是無辜的。」
「這件事白莎可完全不知道。」善樓說:「這樣一個小姐沒有到辦公室去過。這件事你是自己在辦https://m•hetubook.com•com,假公濟私的。」
她說:「陸先生要知道你的名字。」
「善樓,你想找什麼?」我問。
「我?」
「什麼貴幹,先生?」她問。
「你藏著一個女人,你應該知道這犯什麼罪。」
「我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呀。」
我用盡表情給她一個甜甜的微笑,「可以。」我說:「我這就進去告訴他。」
善樓自我身後推門先我而入。我聞到的是半燃半熄,他在猛嚼的雪茄煙草味。
「什麼是我們的事?」我問。
「我們想和某一個人聯絡,這位先生我們相信他見到那車禍。我們找他是另有原因,這原因我們也不便宣布,所以,我和我的同事想出辦法,登個廣告找見到車禍的人。」
善樓把濕兮兮的雪茄移向嘴的另外一角,露出半套牙齒。「想不想試試妨害公務有什麼結果?」他說。
收據上打字打著:「茲收到,為應徵報端有關四月十五日車禍找尋證人的廣告,全部費用三百元正。賴唐諾。」
過了一下,我聽到她說:「是的,陸先生,我來問他。」
善樓走出門去。
「你找到那個特定的人了嗎?」
「等你換執照的時候,我告訴你也不遲。」他說:「唐諾,我也不願意整天的在你屁股後面跟你過不去。有的時候,你還是非常合作的。再說白莎人不錯。
「請這樣一張搜索令不能生效的。有效的搜索令上面,要註明搜索的地址及被搜索的人名,而且要註明想搜出什麼東西來。」
「好吧,小不點,」善樓說:「我還會找你的。」
「可以。」善樓說。他塞給我一張印本,印本上寫得清清楚楚,警方在搜查漢密街一七七一號律師費岱爾兇案有關的證物。
我唬她一下,要向門口走。「喔,算了,算了。」我說:「不過是件私人小事。妳看到他就告訴他,有個姓賴的人來過,他不喜歡他做事的方法。他會懂是什麼人來過了。」
我說:「我還是來領我的三百元獎金。我真正照你說的說了,是嗎?」
「哈囉,小不點。」他說。
我把鑰匙抓在手裡,半打招呼半給他看,走向電梯。
「那麼,你沒有親見那車禍?」他說。
我們上去到我房間門口。我自口袋中拿出鑰匙開門。
「我是嫌疑犯嗎?」
「不完全承認。」我說。
「那份廣告,」他說:「也許使人想錯了方向。」
「你承認這件事嗎?」
善樓走向我的電話,撥了個號碼,他說:「我是宓警官,給你一個號碼──一六,七二,九一,四。緊急!懂了嗎?完畢。」
「你真囉唆。」善樓說。
我說:「我一直在等你消息。我認為我該得那三百元。」
「那廣告說獎金三百元,給一個能夠提供一個見到車禍證人的人。」
「什麼罪?」
「不想,不過萬一上法庭,這一點我是一定要提出來的。」
「沒有什麼收據的。」我說。
「有搜索令嗎?」我問。
我知道他在拖延時間。
「不過,換一個方式來講,」我告訴他:「我奉命替一個女客戶做一件事,這件事的內容我不可以告訴你,我不能為了李瑟靈要找我麻煩,就向警方說出我客戶請我保密的事hetubook.com•com情。」
「白莎和你合夥是她一生最大之失策,在你未來之前,白莎的工作正正規規,做些──」
管理人同意我繳款。
我走向寫字檯,取出我自己有照的點三八口徑轉輪和肩套,把它們裝配在身上。
「但是我現在是這樣說的──也是照事實說的。」
我可以想像到他在電話中傳出去的數目字是一個密碼,叫他們派一組巡邏車來,對我加以監視,我出門就要有人跟蹤我。
「誰告訴你這些事的?」我問。
「原來如此。」
「喔,是的,請問先生尊姓?」
「這給你,賴先生。」他說。他把三張大鈔交在我手裡,他說:「這裡請你簽字。」
「謝了。」
「狗屁!」他說。他開始在公寓裡巡視,看看廢紙簍,看看衣櫥裡,看看床下。他爬下來看衣櫥下面,仔細看鞋子,撿起煙屁股來看,看有沒有口紅印。
「有這種事?」
「說說看,那車禍是怎麼回事,」他說:「再不然說一下那件女客戶的工作性質。」
即使如此,她還是決定正眼絕不看我一下,但不斷地斜眼瞄我一下。
我聳聳雙肩,「誰知道。我找她要一點我客戶要的資料,她把我轟了出來。」
「以往到最後不是都沒有叫你吃過虧?」
「不必客氣──我乾脆再告訴你一些──有些證據證明你和一位葛達芬小姐混在一起,你去過屈拉文庭大飯店,葛達芬和你在一起,你帶了她的行李去了,你雖然自稱有要緊事在趕時間,但是你確實很引人起疑。對這件事,你怎麼說。」
我走出來,經過她,好像沒見到她,但用眼角乜向她。她突然看到我,在人叢中認出是我,驚訝得下巴向下掉。我看到她頸子向後轉,身子向後轉,又開始跟蹤我。
「葛達芬是什麼人?」
「這好像就不關你的事了吧,賴先生。」他說:「我們祇談我們的事。」
「把什麼人藏哪裡去了?」
我足足等了十五分鐘,讓警方去佈局完成,我自口袋中取出得大獎人花大松的地址,那是雪蘭街一三二八號。
我連看都不必看他,「哈囉,善樓。」我說:「我聞到了臭臭的雪茄味。知道你一定躲在附近。有什麼不對嗎?」
「不過也是每月有餘,至少她不會提心吊膽怕執照會吊銷。」
我和酒保閒談,問他什麼時候了。我們互相對著錶上的時間。我走進男廁所。廁所有兩個入口,一個是自酒吧可以進來,另一個是可以從餐廳進來。
我在大廈門口足足等了二十幾分鐘,她匆匆地才趕回來。
主要入口處的接待室,有一些硬背椅可以使等候的客戶憩憩腿。一位接待小姐坐在一張木桌後面,左手側有一台老式的電話交換總機。有一間大概是秘書室,門開在那裡,裡面傳出啪啪的打字聲。
她用細長的手指在總機面板上撥弄。把一條線插入,又把一個開關打開。
「這樣嗎?」我說:「要是我,就不見得會告訴你那麼許多,不過既然白莎已經告訴你了,那也就算了。李瑟靈在這件假廣告案子裡確是插了一腳的。我不知道她涉足有多深,但是她對我非常不喜歡。我還知道她和消基會有過不愉快的經驗。」
「你當然!」m.hetubook.com.com他用手掌平伸在頸子上做出一個切斷脖子的姿勢:「這種合作。」
「她有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呢?」
「賴先生,我給你解釋過了。這個廣告目的是要找一個特定的人,而你不是那個特定的人。」
電梯下來,停在這一樓,女郎自己先一腳跨進去。
她會很滿意。我也很滿意。再說,葛達芬的三百元我也給她要了回來。
我走過她桌子,轉開門上有『陸先生』牌子房門的門球,直直走進辦公室去。
「正是如此。」善樓說。
前面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旅社,我走進去,用來自科羅拉多州丹佛市的賴唐諾名義登記。我自己解釋行李尚在車站暫存,我願意先付房間錢。
我站在那裡觀察一下環境,也看著她在忙。她警覺不安地看向我。她皺起前額上的橫紋,勉強地裝出微笑。
「確確實實呀。」我告訴他:「她願意盡一切能力破壞我的名譽的,因為她知道我在調查她,一旦等我查出什麼,她恐怕會有大大的困難了。」
我走餐廳那個門經過餐廳走上街去。繼續向前走。
我笑笑,「有差別嗎,陸先生?也許你希望我稱你賀先生。我們在討論那車禍時,你不是姓賀嗎?」
我把三張百元大鈔對摺,放入上衣口袋,把收據用兩雙手的姆食指拿住,一撕為兩,又自兩撕為四,走過去高高地拋在棄紙簍裡。
「沒有什麼可說的。」
善樓把濕濕的雪茄從口中取出,身子向前直坐,看著我。
「那女孩子。」
「你不對。」
「因為我想要知道。」
「你等一下。」她冷冷地說道。
「多少鈔票?」
不論我怎樣調整,那玩意兒都顯然突出,其實這也是我不喜歡帶槍的原因。不過這一次沒辦法,我要去的地方使我感到應該身上有一些突出的東西才好。
「你把她藏哪裡去了,小不點?」他問。
他友善地笑了:「一百元,賴先生。」
「你呀!」
他臉上帶上了一些血色。他繼續道:「但是,這個廣告後來找來了幾個為錢而來的證人,這是我們始料所未及的。顯然這件事給你引來了一些不便,我們願意道義上給你一些補償。」
管理員向後看看鴿子籠似的鑰匙格,搖搖頭。
「沒有。」
「未得標者可以收回押標金,收回的通常是抬頭支票或提現支票。不過我知道有一批投標的人在最後一刻才加入投標。一樣的他們要交四萬左右的現鈔。他們電話中得到費律師的OK。他們把錢送過去。費律師被謀殺時相信錢是在他家中的。」
「為什麼?」
「你和葛達芬在一起辦理的事,是什麼性質的?」
善樓走向門口,轉身對我說:「對事不對人,別難過。」
「沒有?」
「你在說什麼人呀?!」
我坐在他要我坐的位置。
善樓走向浴室,看看牙刷,檢查大毛巾,看看污衣簍子。
「有什麼證據呢?」我問。
陸先生手中仍拿著話機湊在耳朵上。兩眉深蹙。
我猶豫一下像是不想告訴他。搖搖頭,我說:「保密。」
接待小姐倒是很能幹的。她手和臂交替活動,又要接電話,聽電話,間而有空還要快速地打字。
宓警官走向窗前,坐在窗前小桌的上面,一隻手垂下用指和-圖-書尖輪流打鼓似地敲打著桌面。「你想你會找到一些線索的?」他問。
「陸先生。」我說。
我們一起在電梯口等電梯。我看她像一個聰明的打字員,目前她的任務是跟蹤我,看我要回那裡去。看來她又緊張,又興奮,這和她平時工作完全不一樣。
「我想參觀一下。」
「多少?」我問。
我說:「當然,你不能把獎金定給相反的一方,否則至少有一打人出來作證領獎。」
我不管她在後面跟,把她帶到了小旅社門口,我大聲問管理的人道:「有丹佛給賴唐諾的信嗎?鑰匙在我身邊。」
「本來也應該。」我說。
「鈔票。」
「你的房間。」
「一個女人。」他說。
「我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我們可知道你在那一帶兜圈子。我們知道你有英雄救美的個性,我們認為有可能你會把那女士帶去費律師的住家,極可能你在那一帶是等著她上車。」
「不會,不會。」我告訴他。
「近來我很忙,」我說:「對正在辦理的事情尚沒有機會和白莎討論。」
我感到我應該有一些乾淨的替換衣服,我走去我本來住的公寓,要整些備用的東西。
我說:「我在替一個女人辦一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她的姓名的。」
跟蹤人是一種藝術,還不太好學。那女郎每一步都錯了。
「什麼資料?」
「柯白莎是我們發言人。」我說:「她說的不是你都信嗎?你總是不相信我告訴你的一切事。你為什麼不去問白莎。」
「報上一則廣告,和四月十五日一樁車禍有關的。」他想把濕兮兮的雪茄尾放回嘴裡去,又臨時看了它一眼,好像失去了胃口。站起來,把雪茄尾帶進浴室,在抽水馬桶中把它沖掉。
「可能。」
「你怎麼──怎麼會找到我的?」
我走過接待室時,一位坐在那裡等的漂亮女郎對接待小姐說:「我不能再等了。請告訴他我明天再來見他。我另外有個約會。」
她像隻鬥敗的鬥雞,又無奈,又全身無勁,但走路走得很快自人行道過來。
「名是一定要簽的。」他說:「還有地址,否則不好報銷。」
「告訴他姓賴好了。」我不耐地說。
「證據嘛──也不少。」他說:「你想我們會把所有證據先告訴嫌疑犯嗎?」
抬頭看到來訪人已經進來,臉色生氣得一下雪白,把話機摔回鞍座上,把椅子後退,一下站起來──突然他認出進來的是什麼人,下巴一下子掉下來,鬥狗似的肩膀垂下來。一下子他的上衣尺碼似乎大了一號。
他站起來,離開這辦公室。
「我自己和警方也很合作的呀。」我說。
相鄰的一部電梯正在上昇,指針搖搖地停向四樓,我壓下降電梯的按紐,進入電梯,來到大廳,把鑰匙還給櫃檯。
我說:「妳告訴陸先生,有人為私人事情找他。見到我他就認識了。」我也向她微笑著。
「你真會挑地方查案子。」我說。
我隨手把門關上。
他坐回椅子去,猶豫了一下,說道:「坐下來,賴先生。」
她不笑了。她說:「我一定先要通報是什麼先生要見他。」
到了地面層,她讓我先走出電梯──我曾禮讓她一下,但是她還是讓我先走了。
「是的。」
她太緊張,她等電梯m•hetubook•com•com下來時清了三四次喉嚨,她極小心不把頭轉向我這個方向,但是又怕我溜了,眼角不斷的瞄向我。甚至在下降移動的電梯裡,她都怕我會突然溜走似的。
我對他笑笑。
我有站起來檢查一下他辦公桌抽屜的衝動,但是牆上一面大鏡子,在我看來有點像是單向的玻璃窗,我抑制了衝動,坐在那裡乖乖地等。
「這些招標都要現金押標,以示一定履約。」
在接待室的有三個門,相信裡面有三間相似大小的辦公室。門上掛著『羅先生』,『陸先生』,『孟先生』的牌子。
「這倒也沒錯。」宓警官承認道:「過程中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也太大一點。這次放你一馬。我現在要走了。暫時決定不給你難堪。不過我要警告你,不要給我逮到什麼證據。」
「我們上去。」
「這些地方才挑得出線索來。」他說。
「也許。」
我說:「別以為沒人知道。那廣告是捏造的,事實正好相反。是凱迪拉克闖的紅燈。福特天王星是依交通號誌在開車。」
「上去?上那裡?」
善樓說:「你說的事有一些沒有錯。唐諾,我已盡可能調查過你這兩天的行蹤。白莎說你這兩天主要的工作是在調查一件車禍的假廣告──說你應一大堆大保險公司的聘請,想追一個專做偽證的集團。」
「謝了。」
「說實話,你該謝我。不少警方的人想要你好看。我來告訴你一些我可以說的──費律師的案子,我們在找一個與案情有關的女人。兇案發生時這個女人在現場。我們認為是這女人開的槍。各方證據顯示,案發後有一個女人逃離現場走上街去。
「你為什麼要問這件事?」
她比我先走出事務所大門。
「善樓,公事公辦,假如你不介意,我想先看一下搜索令。」我說。
「那廣告措詞是非常仔細研究過的。」陸華德說:「也祇有能作證錯誤出在福特車駕駛者的人,才能領到獎金。」
「依據線民消息,有一項工程包括道路、護坡、防洪堤,最後是一個近郊的社區建設,正在一連串的招標。費律師是這個近郊社區的律師。」
「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就想找我麻煩。」

五分鐘之後他回來,手裡有三張百元大鈔和一張收據。
「你的補償費。」他說,過了一下他又說:「假如你想要的話。」
我付了一夜的房錢,取了收據,拿了房間鑰匙,把鑰匙放在我口袋中。我說:「我先不上去,先去取行李。」
「李瑟靈。」
善樓道:「老實說,我不知道。」想了一下,他說:「在我看來,你這個小子反倒有可能是知道的。萬一我查出你知道而不告訴我的話。我會把你的頭敲得扁扁的!」
「招標的是那一家公司?」我問。
他猶豫,把右手摸向下巴上的鬚根,又把左手來壓右手的手指關節。最後,他說:「好吧,賴先生,我纏不過你,就算你是應該得到那三百元錢。我當然不會準備這種錢在口袋裡等人來拿。你一定得等我一下下。我先要寫張領款單,自出納那裡去拿現鈔,假如你願意在這裡等,幾分鐘就可以了。」
「那是因為我是她朋友,而且她自己不玩花樣。」他說。
「是你!」他說。
「可以,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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