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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與七呻|吟著。「他一定是趕回去告密的。」

「謝謝你這麼說。」

其他三人也衝到門口。只見幾十支燃著火把的飛箭射在防風柵和房子的牆上，火立刻劈劈啪啪地著了起來。

「趴下來，走。」

「康成大人，你怎麼會來這裏？」

「領頭的是誰？」

「哇！現在當不成海盜了。」藤助說。

「為甚麼……」

賭過幾把，他們發現很有意思。於是以後每天都賭。而藤助輸的錢越來越多，確實要白幹好幾年海盜，才還得完。

「好。」勘兵衛往手掌吐一口唾沫，摩拳擦掌的說。「藤助，你要小心囉。搞不好你會當一輩子海盜，也還不完喲。」

「說不定不是堀越的人呢。」

「領頭的是岩崎寨的笹森勘解由左衛門。」嘉右衛門從防風柵的縫隙往外偷看，叫道：「想不到他竟然做了信枚的大臣。」

「火箭！」他叫。「不好，敵人追來了。」

「是彌市洩的密。」藤助在敵人中間發現一和_圖_書個原先在不知組的熟面孔。

「對啊！」勘兵衛一骨碌的坐起來。「說不定很有趣噢。」

才來寨子沒幾天，砂子瀨勘兵衛就一臉無聊的樣子，拚命打哈欠。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曾經對你說，不投靠任何一邊，討厭介入政務……」

「嗯……假如我有來生，我一定要……要再做一次不知組。」

「至少要等春天。」

「嘉右衛門，咱們甚麼時候可以當海盜？」折笠與七問。

「來玩一把吧？」藤助從懷中掏出骰子，問勘兵衛。

正在半昏迷中，忽然聽到有人說：「等一下，別殺他！」

「用紙做籌碼好不好？」嘉右衛門建議。

「啊，真希望春天快點來。無聊死了。」

「當我出去巡視領內的時候，他們由被捕的彌市帶領，出發討伐你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和我一起進大垣城的你被殺。所以才跟著追了過來……」

「與七和勘兵衛他們……」

「不可能。屋子https://m.hetubook.com.com裏沒有點火，爐子上的火也熄了！」嘉右衛門說。

不知不覺，到大間越已經一個月。

四個人開始用紙籌碼賭了起來。

西濱的海浪發出淒厲的呼嘯，反覆拍打岸邊。

他說完，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頹然垂頭。

「不，一定是從堀越來的。」

「……」藤助再一次搖頭。「你幹的不錯呢。」

「你有錢嗎？」

藤助的意識漸漸清醒，眼前出現一張料想不到的臉孔。是服部康成。藤助疑惑的想：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康成的臉越來越清楚。果然是他。

康成搖搖頭。

「沒甚麼，沒甚麼。」藤助輕輕搖頭。

枕著手臂，躺在圍爐邊的砂子瀨勘兵衛，打著哈欠說。「不用擔心敵人會打過來。」

「一點點。」

主水死後不久，津輕中信枚派的軍隊，開始掃蕩熊千代派的餘黨。有不少加入熊千代派的武士，不肯接受切腹或放逐的處罰，躲在某些城中，做頑ｗｗw•hetｕbooｋ•coｍ•cｏｍ強抵抗。

藤助他們到大間越的路上，不斷聽到這些傳言。可是他們很安心，因為他們認為此行極為隱秘，應該沒有人知道。而且就算有人知道，大軍也不會只為幾個亡命之徒，追殺到遠在津輕一角的大間越吧。

「我要向你道歉。」康成說。

四個人拔出刀，匍匐著從開始燃燒的房子中向外走。再回頭，嘉右衛門的寨子已經化為一片火海。左前方有幾名敵人逼近。藤助企圖從右側繞到一個男人的身後。等走得夠近時，藤助猛然一抬身子，沒想到卻被腳下的雪絆了個踉蹌。那人聽到聲音回頭，藤助趕緊舉刀朝他的頭頂砍去。對方矮著身子，由下揮刀橫劈。藤助感到身側挨了一下，當場倒地。

而金主水在藤助回去後，便切腹自殺了。

又有十幾支箭射過來。其中有幾支穿過防風柵的縫隙，釘在房子的木板牆上。

康成眼中浮現出憐恤的神情。藤助聽了，使出全身最後一點力氣。

「假籌碼可以當真哪和*圖*書。等一開春搶到東西，不就有錢，用來換籌碼了嗎？」

藤助回頭尋找嘉右衛門的寨子。四周的景物被夕陽染成一片金黃。寨子在雪中只剩下焦黑的骨架，一眼可以望見對面的北前海。

「來玩，來玩啦。」藤助鼓動著。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躲在這裏？」

除了不知組，藤助只把要到大間越小野嘉右衛門老寨的事情，告訴金主水。

天空漆黑得像墨汁被打翻了，而海面則一片白色浪花。從防風柵吹進來的風聲，呼嘯著，彷彿數百支笛子齊鳴。

「大概吧。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似乎不適合幹武士或忍者的營生。下輩子千萬不要再做不知組這樣的遊民武士了。」

康成抱起藤助的身體，輕輕搖晃。

「狗屁、狗屁。」勘兵衛輕蔑的說。「假籌碼有甚麼意思？」

「其實你很適合處理政務，對不對？」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算了吧。像你這種軟腳蝦，錢又不多，和_圖_書鐵定沒玩兩下，就輸得精光。」

「不對。是不是著火了？有煙跑進來呢。」與七向外探望。

「的確。」

一天，他們正在賭博，忽然與七皺皺鼻子說：「好臭，甚麼東西燒焦了。」

一月底，躲在大光寺城的熊千代派武士們，被高坂藏人率領的軍隊悉數掃平。

「……」

二月初，困守村市寨的熊千代外公一戶兵庫之助一族，也被松野信安的大軍剿滅。

「這樣逍遙自在的真不錯。」

「甚麼話？我又不是不會轉運。」

折笠與七、砂子瀨勘兵衛和藤助他們潛來大間越小野嘉右衛門的老寨途中，曾經有不少他們以前的老部下，也想加入。可是當他們看見冬天北前海白浪濤天，卻又嚇得改說：還是種田的好，紛紛折返鰺澤。

……哎！來遲一步。康成滿臉懊惱的說。

「喂，振作一點。」

「嗯。當海盜也會放寒假。」小野嘉右衛門回答。

藤助也笑了。「沒有人知道咱們躲在這兒。」

彌市原先也想來大間越，後來半路改回鰺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