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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網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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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的眼 1

搜查的眼

「不過,擡著擔架——」
偵破組沒有料到,案情牽扯得如此之廣,甚感驚訝,當即派出三名刑警前往名古屋。
近視眼刑警富有懷舊的意味這樣敘說著。也許因為故鄉之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沒有再追究下去。結果,破案工作多耽擱了兩天,此是後話。
小野本來是一名舞蹈教師,今年三十二歲。如今靠掮客謀生,看起來潦倒不堪。臉色蒼白,神情猥瑣。對警方的訊問,他是這麼回答的:
「山本」在新宿的酒店裡槍殺田丸利市之後,即潛逃他去,不知去向。刑警們四出搜索,始終未獲確切的線索,偵破組不免有些焦躁。為此,將偵察的重點放在瀨沼律師綁架案上。認為查出此案,山本一線眉目也自然清楚了。
偵破組為查清瀨沼經辦案件的內情,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毫無頭緒。律師沒有留下任何文件,一應機密事項,他都記在一個大記事本裡,帶在身上,本子也隨著律師的失踪而失踪。
警方在祐天寺一帶,徹底清查了一遍,仍未找到他的住處。
「聽說他住在目黑祐天寺附近。」梅井淳子的話也靠不住。
「沒有記。因為他們不到三十個人,不作團體旅客處理。」
據此,警方判斷,綁架瀨沼律師那夥人,數目相當多。僅在火車上同行的人便有二十三、四名之多,更不消說其他的了。
「蠢貨!為什麼不早報告?」這位老資格的刑警大聲叱責說道。
於是又找來那次火車上的乘務員。
偵查的焦點,在於查明律師被綁架到什麼地方,可是卻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據當時站在附近的見證人說,把律師押上去的那輛車,是大型小轎車。由此判斷,汽車不是自備汽車便是包車,不可能是街上兜生意的出租汽車。但是,見證人的觀察未必準確,尤其是事情發生在夜裡,將中型錯看成大型,也不無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用說,偵破組在市內所有汽車公司都查過一遍,依舊毫無頭緒。既沒有人報告當夜看見那輛車經過,也沒有任何可靠的線索。
「什麼?剛才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走過來問這話的,是坐在別處的一名老刑警。
目前他們掌握的線索,僅知兇手是紅樓酒吧的酒保「山本一男」,此外沒有任何進展。當初偵破組大為樂觀,以為知道犯人的名字,便可不費吹灰之力,豈知要想查出犯人的來歷,談何容易!
就後一種猜測來說,下車可能性最大的,是名古屋。這一站下車的旅客又多又亂,極容易蒙混出去。報回來雖說名古屋是「五人」,估計實際下車人數可能不止這幾個人。
「發生什麼事了?」眼睛在黑色寬邊眼鏡後面射出了光芒。
「準確數字不知道,他們說有二十三、四個。」
東京市內的偵查,雖然幾度瀕於絕望,然而偵破組並不放棄努力。近年來,廢除了派出所在管區巡查戶口的做法,也給搜查帶來極大不便之處。東京有八百萬人,要在茫茫人海裡發現一個失踪的人,好比在大海裡撈針一樣。偵破組只得靠頑強的毅力來對付這樁案子。
「不,恐怕不對。」科長反駁說,「這夥人最後是準備回東京的。他們事先摘下臂章,也許同時在名古屋下了車。但很可能是在離東京最近的一站下車。儘管化整為零,在小站上仍會引起注意。所以防患於未然,真可謂用心良苦。」
「什麼時候的事?」
「先生辦什麼極保密的案子時,一向不告訴我們。田丸原先在警署當過刑警,先生硬是挖牆腳把他挖來的。因為他有特殊的本領,擅做秘密偵查,凡有這類事,先生經常託他去辦。」
至此,偵破組在查找「山本」的來歷一項,就擱了淺。
各火車站,戒備森嚴和*圖*書。剪票口等處,站著一個個刑警,注意觀察每一位旅客。
「對,可以去查一下。不過未必會運到終點站佐世保。」
於是連忙打電話去問東京站客運科,說是病人是用擔架從搬運小件行李的專用通道擡到電梯裡,然後上月臺,擡進車廂的。偵破組得知了這個情況,不由得緊張起來。尤其是,聽到陪伴病人的那夥旅客,並沒有在目的地岐阜站下車,而是人不知鬼不覺便銷聲匿迹了。這一下偵破組簡直亂成一團,覺得是中了圈套。
偵破組斷定新宿一案的殺人兇手同瀨沼律師的失踪有關。所以現在雙管齊下,同時並擊。
瀨沼律師的相貌一般都知道。偵破組把律師的照片印了三萬份,發給全國各地。另一方面,還在東京、上野、新宿、品川各火車站布置很多便衣警察。估計犯人一夥在東京潛伏一時後,轉移到外地去了。
科長的話,兩天後便見分曉。有人報告說,擔架捲成捲給扔在真鶴的海邊上了。擔架是常用的一種,到處有得賣。偵破組決定向製造商調查一下。
站務員笑著解釋說道:
「不會,瀨沼律師專門同企業打交道。捉摸不透。莫非是什麼企業遭到搶劫了?」科長在苦思冥想。
「山本在店裡幹活兒挺賣力,不大有朋友往來。他的嗜好最多只是賭賽馬,好像也沒什麼相好女人。」
「到名古屋之前,是靜岡、濱松、豐橋、割谷。在哪站下的車呢?」偵緝一科科長來到偵破組,一面看著表格,一面沉著臉說道。
「戴臂章的人,全是三十來歲的精壯漢子。病人躺在雙人座位上,毛毯把臉孔蓋住一半。我記得好像是睡著了。對面坐著兩個人照料他。也不知什麼緣故,一過小田原,臂章全摘掉了。一直到濱松,他們都還在車上。火車在尾張一宮開車後,我去看了一下,座位上坐的全是普通旅客了。www.hetubook.com•com那班車特別擠,一有空位子馬上就坐上了人。那夥人究竟在中途哪一站下的車,一點也不知道。病人的事,我很留心,但因為還有別的事,便沒有到那節車廂去。」
「他們說是由岐阜真圓會組織的,先派來一個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和尚,同我們商量病人的事。」站務員回答說。
首先,瀨沼律師係受人委託調查某案,由所內當過刑警的田丸負責秘密偵查;而殺害田丸的兇手,當係同某案有關的人。
在東京站巡視的那個刑警,換班回到了偵破組。跟同事閑聊時,提到團體旅客病人的事,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
「是這樣,照片是根據紅樓酒吧老闆娘和女招待形容的樣子揣摹出來的。因為實在沒什麼特徵,很費勁兒,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即便如此,還有人說,不大像。」
他們扮成地方參觀團的旅客,把律師弄睡,裝成病人,不經過普通剪票口,而走小件行李搬運通道,這一切說明他們是策畫好了,鑽了警戒網中的死角。
根據這個誤差,偵破組有兩點疑問:
科長聽他說完,用手指彈了彈照片,嘖嘖地說:
「哼。是什麼團體?」
紅樓酒吧的女掌櫃梅井淳子供認,山本是由掮客小野繁一郎介紹來的。小野是個花|花|公|子,專在銀座和新宿一帶的酒吧裡鬼混,專門代為介紹女招待和酒保,從中收取一些佣金。
至於瀨沼律師查的是什麼案子,警方問過事務所的職員,誰也不得而知,律師沒有露過一點兒口風。所以所員說道:
「這傢伙現在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呢?」
「沒有下車?這是怎麼回事?」刑警掏出省下來的半截煙,吸了起來。
酒保同女招待一樣,流動性很大,經常輾轉於各m•hetubook•com•com酒吧之間。所以,紅樓酒吧女掌櫃梅井淳子說,她不知道山本的住處,也不了解他的私生活,是不足為怪的。
這時,有關人員將殺人犯「山本」的模擬照片拿給科長看。
「外地有一夥團體旅客到了東京,有人發病,要回岐阜,於是用擔架把病人擡進車廂。我們同岐阜站聯繫,要他們協助照看一下。方才岐阜站來電話說,那個病人沒有下車。我們正在叨念這事。」
其次,槍殺田丸,是事出意外,而律師之被綁架,是緣此而來的,他們唯恐律師會向當局供認出什麼情況。從作案手法來判斷,這夥兇案犯可謂人數眾多。
「律師調查的是什麼事呢?走私?還是販毒?」
「外地來的一個參觀團,裡面有人生病,用擔架擡著上火車。」近視眼刑警見對方來頭不善,怔怔地望著。
站務員正講著這件怪事兒,走過來一個刑警,他一聽馬上轉過臉問道:
「啊,鄉下人常搞這些花樣。我老家在九州佐賀,也常有這類事。那些老農,攢積了一年半載的錢,然後痛痛快快地玩一通。」
「唔——兩天前,二十八號。」
「名古屋。在人群裡容易遮掩過去。」
「大概中途在別的站下車了。這起團體旅客都戴著臂章,可是岐阜站說沒有見到他們下車。起初他們來了一個代表,說有病人,要我們行個方便。我們就特地通知岐阜站照料他們一下,想不到這些外地人,倒悠哉游哉,不知在什麼地方下車了。」
「那麼,弄成病人模樣的瀨沼律師又在什麼地方下的車呢?」
二、假定人數是二十多人,那麼除了這確切的十七人,其餘的人是在哪一站下車的呢?
一、所謂團體,是否確有二十三、四個人?乘務員儘管肯定有二十多人,說實在也不知道確切的人數。
「這麼說,擔架沒用,應該還留在火車上。」
歸根究柢,除了盡快找到律師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外,別無其他良策了。
「我是一年多前認識山本的,他說老家在山形縣,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在銀座酒吧裡喝酒時認識的。有一次,他說以前當過酒保,同我商量,想找個差事兒。恰好紅樓酒吧託過我,要找個酒保。我便把他介紹過去。他究竟靠什麼生活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們的交情不過是酒吧裡的酒友而已。山本是不是他的真姓實名,我也不清楚。」
女掌櫃的表白,言外之意無非說明山本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想像不出他會動手殺人。
「估計是分頭下車的。分散開以後,到目的地下車就不會引人注意了。」偵破主任說道。
「哎,你這個人,會讓他乘擔架嗎?恐怕麻|醉|葯過了勁兒,兩側一架,夾著胳膊強迫他走。只要能溜出東京站就行。大概律師受到威脅,一聲也不敢吭。」
「既然是團體代表,總該記下他的姓名和住址吧?」
「唔,倒是一表人材呢。」科長說,「不過,相貌沒什麼特徵。」
經向岐阜了解,不論市內還是市郊,都沒有真圓會這樣一座寺院。並說,最近沒有派參觀團去東京。這個情況,也在偵破組意料之中。
「好像是寺廟裡的和尚,用互助金的形式,攢積了一筆旅費,到東京來觀光一番。」
「你們也不知道他們有多人?」
偵破組向沿途各站調查,四月二十八日「西海號」上持岐阜車票的,中途下來的各有多少。各站的答覆是:靜岡下車三人,濱松二人,豐橋四人,割谷三人,名古屋五人。一共十七個人,還差幾名。車站上中途下車的不收票,這只能憑站務人員的記憶,當然會有出入。
「是戴真圓會臂章的嗎?」又在電話裡問客運科。
關於綁架到什麼地方,有兩種說法。一說扣留在東京市內某處,一說是被帶到其他縣份了。起初,市內之說甚為有力,隨著時日的遷延,外地之說又開始佔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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