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牌中有〔杏花天〕,分五十四字、五十五字、五十六字三體,雙調:另外,〔念奴嬌〕的別名也作「杏花天」。「杏花天」三個字更常出現在詩句中,唐李商隱有詩曰:「粥香餳白杏花天,省對流鶯坐綺筵。」元人散曲的名句有:「來尋陌上花鈿,正是那玉樓人醉杏花天。」(《全元散曲.水仙子帶過折桂令.行樂》)宋元話本《西湖三塔記》有詩:「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後來《金瓶梅》的作者寫西門慶第三妾孟玉樓的簪子上也刻著這兩句詩。所謂「杏花天」就是春天,而「春」在中國一向是男女情慾或情事的隱語,《詩經》裡就有「有女懷春,吉士誘之」。因此,春心、春情、春期、春風一度等都與男女之事有瓜葛,更不要說春畫和春樂等徑以「春」字等同於男女交歡之事。這也就難怪明清之際的「古棠天放道人」要將他的絕情小說題名為《杏花天》了。本書大概僅此一點說明作者還有一些才情。
在男性佔統治地位的中國封建社會,男性認為自己是包括女性在內的世界上所有一切事物的主人,但是在「性」這件事上,女性與男性是對等的,而且由於生理的原因,男性在這方面根本無法佔絕對的優勢,也無法完全滿足自己的佔有欲和優勝感,於是除了在其他方面加強對女性的壓迫以外,男性不得不在性方面想方設法,春樂便是一個最突出的例子,另一方面,便是製造心理優勢。
本書寫封悅生所以能贏得眾多美女的委身,在花柳營中無往而不勝,主要原因就是他精通房中術,而他的兩個房中術的教師就是道士,作者還借杏花洞天中的神仙之口,說明封悅生前身也是一位仙道,因思凡塵,故來塵世享受男女之樂。將來還要恢復其仙道的本來面目。
在《杏花天》中,作者不僅贊揚所謂房中術,還特別表現出一種誇大男性生殖器的情結。書中稱封悅生的塵柄是「靈龜追魂棒」,凡與之交合之女子,無不對其塵柄大加贊賞,稱其為「妙物」 、「稀世之珍」,一經封悅生沾體便自願終身相隨,至死無他。對生殖器的崇拜是與古老的「生殖崇拜」聯繫在一起的。雖然對生殖器崇拜在世界各民族歷史上都有普遍性,但在明清的艷情小說中,這種對男性生殖器的重視、誇張,已經不具有原始的生殖崇拜的文化意義了。充其量不過是站在男性立場對女性心理的一種假設,表現男性作者的某種心理願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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