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後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料中的一樣，所以使她能夠根據無線電波，來到了這幢花園洋房之前，那當然是指揮總部了。
這時候，她一見那藍衣人一呆，雙手猛地一推，將一張黑色的沙發，向藍衣人推了過去。那沙發是不銹鋼腳的，有著輪珠，經穆秀珍用力一推，向前迅速地滑了過去，撞在那藍衣人的身上。
穆秀珍在床上陡地一個翻身。
穆秀珍呆了一呆，抽噎了一下。
報務員吃了一驚，失聲道：「金星！警報電視上出現人影。有人向我們房裡攀來。」「金星」坐了起來，但立即又躺了下去。
起先，她只是想到自己如何可以安然後退，但是她一轉念間，便又想到，她可以假裝在爆炸中死亡，使黑龍黨徒鬆懈下來。
穆秀珍從抽屜中取出了兩柄手槍來。給了木蘭花一柄。
這一切，只不過用了她二十秒鐘。她將手槍夾在門縫中，手持著皮帶，向外退來，一退到了門口，她立即身子反躍而起。
木蘭花關上了那具儀器，又命穆秀珍熄了火，汽車聲靜了下來。
那時，她的手槍，仍然指著走廊，另一端的那桶炸藥。當她抬頭看去時，她也看到那對準了她的槍管，她將皮帶的鉤子扣在槍機上，身子又向前走去，回到了走廊中。
木蘭花連忙一閃身，貼牆而立。
她等了半個小時，便如願以償了。一輛藍色的車子。在她家不遠處停下。車中一個瘦長的藍衣人，躍了下來，向她屋子略一端詳，便爬了上去。
當她在海達倉庫的走廊退出，要高翔先走的時候，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黑龍黨的這個據點毀去，可以給黑龍黨徒一個下馬威。
她們的車子開得極快，一路上，穆秀珍不斷地問木蘭花。究竟為什麼方局長和高翔以為她死了，而她竟活著回來。
穆秀珍抱著枕頭，坐了起來。
她只是不斷地道：「快，快，我們的目標，還在繼續移動。而且速度相當快好他轉向東南了。」
不一會，她已到了後門的旁邊。
「蘭花姐，我們帶著這具遠距離追蹤儀，去追蹤什麼人？」
她一躍上露台的時候，將門推開了一道縫，拉開了一點帶子，恰好來得及看到「金星」和他的保護人員，從暗門走了進去。
「好是好，只不過本來是我救了高翔的，如今卻是你救了他的了。」
「那太簡單了，剛才。在按喇叭之前，我已經將那具無線電波發射器裝好了。」木蘭花仍是留心觀察看螢光幕上的那小綠點。
而電視上的畫面，在這時候，忽然消失，變成一片灰白了。
「砰砰砰！」他連放三槍。
天色十分黑暗，而木蘭花的動作又靜得像一隻貓一樣，迅即閃過了天井，到了房子的後門的旁邊上。
她伸手在牆上摸索。不一會，便摸到了一個按鈕。她用力按下去，暗門無聲地打開。
那藍衣人冷冷地笑著，說道：「我到這裏來，是來證實木蘭花究竟是不是已經死了的。如今，連你們兩位都認為她死了，那很好，那是她干涉我們事情的結果，我相信你們兩位一定比她聰明了？」
「蘭花姐，蘭花姐呢？」穆秀珍哭問：「為什麼沒有人救她？」
「穆小姐，」高翔撫著肚子，坐了下來：「你救了我一命。」
她隱在露台的陰暗角落上不動。
木蘭花站在床前！
他手上的戒指，自對方的下頰，直到對方的臉頰上，在那藍衣人的漫叫聲中。還有裂帛之聲，那當然是和-圖-書他有犄角的寶石戒指，已劃穿了藍衣人的頭罩。
方局長陡地站住，又是「啪」地一聲，子彈呼嘯著在他面前尺許處掠過。
穆秀珍卻不耐煩起來，道：「蘭花姐，你在等什麼。等天亮麼？」
她自然知道黑龍黨徒是十分精明的，可能根本不會相信她已死亡。而到她家中去調查——木蘭花正希望那樣，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就可以先隱伏在屋子外面。然後再在黑龍黨徒所用的交通工具上，放上能發射無線電波的示蹤器，展開遠距離的跟蹤。
高翔嘆了一口氣，兩人低著頭，走出了房子，來到了車旁。
「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不？」秀珍大聲問。
藍衣人桀桀怪笑起來，手中的槍漸漸高舉：「是你先向我挑戰的，高先生，如今，我先取你的性命，留下方局長，作為我的人質！」他扣在槍機上的手指，漸漸地緊了起來，手槍的撞針，慢慢地離開。
「啪」，「啪」兩下槍響，不會比拍手掌更大聲些，客廳中的燈被流彈打碎，眼前一黑，高翔一拳揮出。
穆秀珍嘟起了嘴。一言不發。
她們的車窗玻璃是特製的，像有一種太陽眼鏡一樣，從外面看去是著不到裡面情形的。
木蘭花看到了那輛汽車，那是曾停在她家門前，被她偷偷地裝上了無線電波發射器的那輛車子。車子在一幢花園洋房內的車房中。
「喃，經過檢查，電視攝影機並沒有被毀，只不過歪向一邊，你看到的所謂人影，一定是一隻貓兒。明白了嗎？」那面傳來粗暴的指責聲。
「噢，」穆秀珍不免有些垂頭喪氣：「原來突然按響汽車喇叭的是你。」
「而你，」方局長指了指高翔，「則救了我一命。」
那報務員拿起了電話聽筒，從聽筒中傳來了一個粗暴的聲音：「你為什麼虛報有人在攀牆的？」
在高翔還沒有翻過牆去的時候，木蘭花便已經看到，靠著牆，有一隻五十三加侖汽油桶改成的大水桶，而那條窄巷，則是斜著向下的。
當然，裝在槍中的不是水，而是十分強烈的麻醉劑。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捧著頭，向樓上奔了上去，衝進了房門，伏在床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穆秀珍開著了另一盞燈，經歷了剛才的險事，她面色十分蒼白。
木蘭花立即退到了外面，拿起了聽筒。
木蘭花沿著牆，迅速地走去。
「誰知道，或者是你們未曾接上電流！」
她向那躺在椅上，昏迷不醒的報務員看上一眼，又在他的臉上，噴了一下麻醉劑，又迅速地回到了那個木架的旁邊。
兩人下了樓，進了車子，木蘭花將那具儀器平放在膝上，穆秀珍駕車。
那報務員的身子，在發著抖。
木蘭花能夠在毀去了電視攝影機之後，仍繼續在已經充滿了電流的牆上攀行，說出了沒有什麼秘訣，因為她身上的那件緊身黑衣是特製的：兩層橡皮，夾著一層石綿。不但可以抵禦短暫時間烈火的襲擊，而且絕對與電流絕緣。
「金星，」那人回過頭來，「太陽說，一切照舊進行。」
在裸女雜誌之下，「金星」似乎鬆了一口氣。
「他媽的，」報務員的火氣也不小，「示警電視上出現了人影，難道會是假的？」
到了車旁，兩人一齊抬起頭來。在那時候，他們才想起，救了他們的，正是那突如其來的喇叭聲。正由於那喇叭聲，才使那藍衣人呆了一呆，給了穆秀https://m.hetubook.com.com珍一個機會。
突然間，她聽到了「啪」地一下，房門被關了起來的聲音。
穆秀珍話一講完，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她雖然歷盡驚險，但總算佔著上風，那全是她的機智來的。
「金星，來人已將我們的電視攝影機毀去了。」報務員面上的神色十分驚惶。
電視螢光幕上，現出了一個十分模糊的畫面，那是由於光線不足的原故。但就算畫面模糊，也可以看得出，那是有一個身形十分窈窕的人，正在沿著牆。向上遠遠地爬來！
在另一旁，一集書桌之旁，一個人正在伏在案頭，在一架無線電收發報機之前，緊張地工作著。
「這具儀器。我知道並不是單獨使用的，必需要將一具不斷發出無線電波的儀器，裝置在被追蹤的目標上，你說你是在追蹤黑龍黨的首腦，那你是怎能在他的車子上裝上這具無線電波發射器的？」穆秀珍問。
可是，木蘭花在海達倉庫的副倉中，能夠在如此猛烈的爆炸中，安然脫身倒也不是簡單的。
她輕輕地打開車門，身子一閃便滾在地上，一直滾到了牆邊，才貼著牆站了起來，向前面指了指。
她在高翔一翻過了牆去之際，便立即後退了三步，到了牆邊，一伸手，將高翔那條有鉤的皮帶，取了下來。
那報務員的面色煞白，被木蘭花拖得向後退去，退到了椅旁，木蘭花用力一按，將他按在椅上，低聲喝問：「阿敏娜被你們囚禁在什麼地方的？」
穆秀珍伏在床上，只覺得身子像是在向一個深湖中沉去一樣，她緊緊地抱著枕頭，淚水像是小河一樣地淌了下來。
木蘭花鬆了一口氣。當她剛才接聽電話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十分緊張的，這時，她粗著喉嚨。沒好氣地道：「或許是吧！」立即放上聽筒。
玻璃碎落，窗子被打開，那藍衣人跌出了窗子外。
木蘭花是有潔癖的，但這時木蘭花的身上卻污穢不堪。連臉上也有幾道黑炭。
但是由於房間的向外窗戶上，都掛著極厚的絲絨窗帘，所以一點光線都不外露。
穆秀珍站在藍衣人的側面，她是三個人中，唯一沒有舉起手來的人，因為她剛才心中哀痛莫名，根本沒有聽到那藍衣人的命令。
報務員拿起了直通電話，他對著電話講了兩句話，立即便有兩個人推門進來，站在「金星」的身後。「金星」則仍然懶洋洋地躺著。
他們回頭看去，仍隱約可以聽得穆秀珍哀哀的痛哭聲傳了出來。
她在外面看著，到了緊急關頭，她便去按動汽車喇叭，給穆秀珍等三人以反抗那人的機會，然後她又回到了樓上，和穆秀珍見面。
就在這時，方局長和高翔兩人，停在外面的車子，喇叭陡地大聲響了起來。
「或許鬼魂和人不同吧。」穆秀珍心中想。
這一次，她才在木架旁站定，便聽得那木架發出了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音，向旁移了開去！
木蘭花閃進了暗門，裡面的那間房間並不大，「金星」並不在房間中。
當那兩個大漢，聽到了「嗤」地一聲，而抬起頭來觀看時。他們已經被那種強烈麻醉劑噴得滿頭滿腦了。
高翔的面上，現出了慚愧的神色來，他低下了頭，一言不發。穆秀珍的話，像是利劍在刺著他的心一樣。
「你不是麼？」穆秀珍睜大了眼睛。
「秀珍小姐，」方局長沉痛地叫著。
「你不知道？」
她呆呆地望著木蘭m.hetubook.com.com花：「你不是鬼魂，那就是說你沒有死，可是方局長卻說你已經死了，他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噢，蘭花姐，我給你弄糊塗了。」
「我們將速度減低些。」木蘭花一面注視著儀器上的螢光幕，一面說。
這時，在房子二樓。一間有大露台的房間中，正燈火通明。
因為他想到，當接通了電流之後，這幢房子的所有牆上，全都佈滿了電流，那是任何人也不能在上面逗留的，他實在可以不必驚惶。
在那藍衣人爬進了她和穆秀珍兩人的臥室之後，木蘭花便沿著另一條水管，爬進了她們的書房，她在書房中取了那具無線電波發射器，放在那輛藍色車子的行李箱中。便退到了屋邊。
他又向窗外放了幾槍，才走近窗口。在黑暗之中。他看到有一輛汽車。正向市中心的方向，疾駛而出，當然是那藍衣人已經走了。
螢光幕上的那點綠色，越來越大，終於大到如同手掌一樣，幾乎全部螢光幕都成了綠色，而且，自儀器那邊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來，距離表上的指針已指在「零」字上。那就是說，要追蹤的目標，已經在二十呎之內了。
木蘭花冷笑了一聲，鋒利的匕首在那報務員的上唇，輕輕地刮了一刮。「刷」地一聲，將那報務員的上鬍，刮下了一邊來。
「小心！」高翔大聲叫著。
藍衣人的身手也不弱，他中了一拳，立時抬起腿來，膝蓋頂在高翔的肚子上，高翔向後猛地退了出去，方局長拔槍在手。
「咦，是我又有什麼不好？」
那藍衣人冷冷地聽著，等高翔講完，才道：「你的話，是不是說，本市警方，已經決定與我們為敵了呢？」
那麼，是什麼人在按汽車喇叭呢？
穆秀珍將車子慢慢地開到了木蘭花指定的地方。
「傻瓜，誰救了還不是一樣，你得小心駕駛，如今我們離目標已只有半哩了，我們的目標已經停了下來。這裏是什麼區？」
那時正是凌晨時分，木蘭花的住宅，又是在近郊的，在夜蘭俱寂的境地中，突然之間，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喇叭聲，那藍衣人呆了一呆。
當然。木蘭花是知道那一定另有暗門，通向一間更秘密的房間。「金星」大約是在休息，所以兩個保鏢才在外面守候的。
木蘭花認得那兩個人的。那兩個人，就是「金星」的保鏢。
他舒服地坐了下來，卻全然未曾注意到，剛才曾在電視的螢光幕上出現過的窈窕的人影，已經悄悄地攀上了露台了。
穆秀珍破涕為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木蘭花則抹了抹面，拉了穆秀珍到了她們兩人共用的書房之中。在書桌上，放著一具如同收音機也似的儀器，在儀器的頂部，有著一塊四寸見方的螢光板，上面正有一點線光，在閃耀著，移動著。木蘭花提起了這具儀器，道：「我們走。」
那時，方局長和高翔兩人也來了。
「當然是，」高翔大聲說：「你這蠢材，到如今才明白麼？」
木蘭花成功了，她剛躍進了桶中，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便已發生。
「那為什麼沒有人跌下來？」
他略欠了欠身子。道：「報告『太陽』。我們一定設法完成任務。並建議給『土星』的家屬以五萬英鎊的撫卹金。」
他們正在聚精會神地玩著牌，連暗門已無聲地打開。也不知道。
穆秀珍要揉揉眼睛，才能肯定那是木蘭花。
「太陽說。你也消滅了木蘭花，只要能夠取得薩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拉的保證，一切可以免論。」
後門鎖著。木蘭花到了門旁，取出了百合鑰匙，輕輕地將門推開閃身而入，又慢慢地將門關好。
「我們要追蹤的目標，離我們兩哩另八十碼，正在向南移動，我們追上去。」木蘭花一面看儀器上的指針，一面道。
她早已認明了那隻鐵桶的所在，一跳進了那隻鐵桶，也就在她一跳之際，皮帶一緊，扳動了槍機，子彈射出。
接著，她聽到了一個極其親切，極其熟悉的聲音，道：「秀珍，哭得那麼傷心，誰欺侮了你來哩！」
木蘭花手中的一柄鋒銳的匕首，已抵在他的後頸上，而當他一呆之際，木蘭花更伸手勾住了他的頸，將那柄匕首在他的眼前，幌了一幌。
他重重地放下了聽筒，他的手還按在聽筒上，人就僵住了。
木架移開了三呎半，一個肥胖、臃腫的身子，便向外踏了出來。
木蘭花以輕巧的腳步，在房間中來回地走了一遍，已經發現壁上的那個木架，可能是暗門，她在木架旁邊摸索著，突然，外面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哼哼，」高翔發出了憤怒的冷笑：「你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你們黑龍黨毀了一個據點，又死了多少黨徒？如果我的死，可以換得你們這麼多黨徒性命的話，我也願意一死。」
這裡是位於半山的高尚住宅區。
這時是天色微明，城市中最靜的時候。
而她的手上，又戴著同樣材料製成的手套，所以，當黑龍黨徒在驚訝為什麼通電之後，對方並沒有自牆上跌下來之際，木蘭花已悄然來到了露台之外了。
在他們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十分惶惑的神情來。兩人不約而用地伸出手來抹拭，但是。他們的手只伸到一半，頭便向下垂去，伏在桌上了。
木蘭花這時，坐在汽車中，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幢花園洋房的地位，一定比海達倉庫還來得重要，然而她卻沒有法子明白那瘦長身子的藍衣人是什麼身份。
她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只是一面哭，一面道：「蘭花姐，你回來了，很好，你雖然死了，但是你可得仍要時時回來看看我哇！」
樓下，方局長和高翔兩人，面面相覷，過了片刻，方局長才說道：「我們走吧。她是一定要痛哭一場的，那是免不了的事情。」
她來到了暗門之前。
木蘭花走到窗口，向外看去，見方局長的車子已馳遠了，她才笑了起來，在穆秀珍的鼻尖上指了一指，道：「你以為我是鬼魂麼？」
木蘭花從靴統中取出了一柄管子十分細長的槍來。那並不是手槍。而是一柄玩具水槍，只不過這柄水槍的射程十分遠。
但木蘭花並不回答。
「我——不知道。」
穆秀珍乍聞噩耗，哀痛欲絕，哪裡還顧得舉手，她只是呆呆地站著。
爆炸的震力使得大鐵桶倒下，向下滾去。一路上都有碎磚大石，向大鐵桶砸下。但是大鐵桶卻保護著木蘭花，木蘭花手中還握著高翔的皮帶，等到大鐵桶滾到了小巷的一端，木蘭花跳出桶來，她已經離開危險區了。
高翔的額上出汗，方局面的額上也出汗，穆秀珍也在驚惶失措中驚醒過來。
「等會我向你一說，你就明白了，你快穿衣服，我們還有事。」
方局長連忙趕到窗前。
「什麼問題？」木蘭花笑著，抬起頭來。
木蘭花知道她在生氣，但是也知道她一定會照自己的吩咐去做的。
她仔細地考慮著。
當他工作到一半的時候，在他身邊，一具www.hetubook.com.com鋼架上的電視機，突然響起了一陣「嗚嗚」聲，而有一盞小紅燈，正在不停地閃耀。
方局長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到高翔冒著濃煙衝前去。也看著他退後出來。她悄悄地離去，在自己屋旁。藏匿了起來。
「討厭的貓！」那報務員咕嚕著，按了電視機上的一個掣。
「怎麼你越來越傻了，你看我像是鬼魂麼？」
木蘭花以那柄匕首沉重的錫柄，在他的頭上，重重地擊了一下，那報務員頭一側，昏了過去。這時，在外面。第一線曙光，已開始射入屋中了。但是在屋中。當木蘭花熄了燈之後，卻還是一片沉黑。木蘭花將那報務員的外衣，迅速地除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
這間房間，就是當薩都拉在極熱的氣候下降落之際，「金星」和「土星」用望遠鏡觀察飛機的地方。這時，「金星」仍躺在那張安樂椅上，他的臉上，也依然望著那本裸女雜誌，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肥胖的身子。在不時轉動。
「黑龍黨在遠東的首腦！」木蘭花的回答很簡單。
裡面是一間佈置得較為簡單的起居室，有兩個人正坐在一張圓桌前玩撲克。
他們一齊嘆了一口氣，上了車子，疾馳而去。
報務員從抽屜中取出了手槍，但是他卻立即又將槍放了回去。
「關於我呢？」金星的聲音有些緊張。
「通知地下室的工作人員，通上電流。」「金星」下著命令。
那報務員又工作了起來。
她希望黑龍黨徒夠精明，精明到懷疑她可能沒有死而到她家中來找她。
木蘭花慢慢地舉起槍來。向兩人瞄準，她一方面自己以手帕遮住了鼻子，一方面用力一捏槍柄，一般看來和水沒有分別的液汁，向前射了出去。
木蘭花連忙閃身，背貼著牆，向內看去。
兩人向汽車中望了一眼，車中並沒有人。
木蘭花並不下車，她坐在車中，手托著額，在仔細地思索下一步的行動。
「我——確是不知——這是機密，只有『金星』和『土星』知道。」
高翔向前踏出了一步，但方局長將他拉回來。
他面上的那本雜誌還沒有落下來。
穆秀珍踏動油門，車子向前飛馳而出。
「那我們就回去，今天晚上，我換一個人駕駛汽車再來過。」木蘭花回答得十分堅決。
木蘭花將手槍夾在門縫上時，是瞄準了那桶炸藥的。她之能不能成功，全在她這一拉，子彈是否能射中那桶炸藥這一點上。因為炸藥一爆炸，大震動一定使得樓上的人來不及放槍，而如果不爆炸的話。上面的十來支槍，一定會在木蘭花的身上開幾個洞的。
木蘭花會見過「金星」。那是一個胖子。土星里賓度當然已在爆炸中死亡。那麼。是不是說，在本市，黑龍黨的黨魁中，除了「金星」，「土星」之外。還有一個厲害人物呢？這幢洋房是不是窩藏薩都拉的女兒阿敏娜的地方呢？
「我和你一齊去。」穆秀珍忙道。
「是東城區。」穆秀珍回答。
從那藍衣人動作矯捷，出言傲慢這一點來看，他絕不是普通的黨徒。
「不，」木蘭花說：「我在等天亮前的那一刻黑暗。你在車中等我，車門虛掩著，靠牆停著車，不可以驚惶離去。」
而高翔也早已向前撲了過去。
兩人都無可奈何地舉起手來。
不一會，就聽得直通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
「金星」向身後兩人，揮了揮手，那兩人立即推著那張安樂椅，到了牆邊的一扇暗門之前，暗門打開，他們三個人一鼓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