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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龍踞虎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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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初露俠蹤

第十九章 初露俠蹤

罡風壓體,人影來勢如潮。
華堃折入北大街,出了北門揚長而去。
「貴廠廠棚甚多,請派人通知作坊、模間、窰場、倉房各處,所有的人嚴禁擅自走動。」
追雲拿月在內堂抱傷接見,神色比在柏家和藹多多。
林志高大笑道:「璿姑娘,別開玩笑好不好?華小弟與我是同一里的人,他住小屯我住林檀堡,兩家相距十里地。從小我與他同在多慶寺學塾一同讀書,三年不見,聽說他到陝西探訪親友,怎麼就做了強盜了?」
保鏢大概練了防身氣功,而且皮粗肉厚,挨得起打擊,斜衝兩步站穩,大吼一聲重上撲,兩人鬥上了。
璿姑伸手一撥,志高便斜衝丈外。
「騾馬穿越磁山北面的山區,然後折向北行。如果你派的人不將我追回,我該已查出馱馬的去向了。」
純純道:「文英,你再打岔就不要聽故事了。」
「廢話!家師隱修准提庵一十八載,經你這麼一說,她老人家還能清淨?這算是好意?」
過了永濟橋,算是離開了城關,他腳下開始逐漸加快。
後兩名騎士駐馬相候,一位穿騎裝的豐|滿少女笑道:「哥哥,她是張家的璿妹。」
春燕笑道:「璿妹,不要孩子氣了,女孩子拋頭露面與人打官司對簿公堂,並不光彩,是麼?」
次日近午時分,市面謠傳追雲拿月夜受悍賊伏擊受傷的事,已遠傳數百里外。四名巡捕押解著華堃,匆匆從磁山返城,將人直送追雲拿月的私宅。
春燕將華堃拖至身後,粉臉一沉,不悅地叫:「璿妹,不可欺人太甚。」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但他知道,四周最少也埋伏有十個人以上,看不見的兇險令他毛骨悚然,被狼群伺伏圍攻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已面臨生死抉擇。
「也許閣下說早了些。」他冷笑著說,猛地舉匣一揮。
「東主離家三天了,要十天半月方可返回。」
可是,二十八具屍體也不時在他的眼中幻現,血淋淋地,好可怖。
璿姑其實並不真的想要帶華堃投案去找宗都頭,而是因為華堃揭了她師父的底,心中頗感不快,再就是華堃一直不願與她好好解釋,見面就溜,難怪她感到不是滋味,所以不肯罷手。
情勢逐漸明朗,被劫的騾隊毫無疑問地落在彭城鎮附近了,遷延過久,馱騾與種子是否可以查到,只能向上蒼禱告,希望神佛顯靈啦!這希望未免太過渺茫。
「小兄弟,你是說……」
璿姑大駭,悚然地說:「你……你用的是……是甚麼手法?」
「哎……」又倒了兩個。
五爺沉吟片刻,咬牙道:「好,下令撤,五更初撤離,往山裏走,沿途碰上有人,亮太行山的名號。你趕回去準備,我派人稟知三爺,以便讓這一面的人有所準備。撤出有問題麼?」
三人不得不出來,裏面躲不住人。
「堃哥,你知道,我永不會為了任何事怪你的。磁山血案鬧了個滿城風雨,但我們家裏竟然不知道你牽涉在內呢。」
追雲拿月手上的功夫出類拔萃,鐵尺只是誘招而已,「克」一聲脆響,有骨折聲傳出。
陳管事沒料到他查不出可疑人物仍要帶人,神色間顯然有異,怎逃得過老江湖的法眼?
上次前來查案的八個人,隱起身分暗訪而全軍覆沒。
「應該有人教訓你。」華堃冷冷地說。
刀劍齊聚,眼看要受分屍之慘。
中年人也笑道:「磁山血案鬧翻了天,這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小可是敝廠的管事陳駿。」
三更初,一個黑影悄然從廠後的窰場竄上小山,展開輕功向東走,繞過彭城鎮,沿小徑向東狂奔。
他並不急於趕路,返家不足三十里,急甚麼?在北門附近買了一大包可口糕餅,用手提著大搖大擺輕鬆地上道。
老三推門入室說:「確是風緊,有點不妙,追雲拿月老匹夫精明過人,可能有人漏底。」
五爺反應甚快,一口吹熄燈火,快捷地取出藏在麥秸下的長劍。
璿姑緊繃著臉,憤怒地叫道:「別攔住我,他是強盜。」
華堃吁出一口長氣,微笑道:「你這位名捕頭,大概是太過自負,就不知道利用一切可用的人手追查線索,你知道我在磁山村附近,查到了些什麼?」
璿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猛地扭頭便走。
林志高不住向兩人打量,搖頭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像是會飛,怎麼跑得這樣快?」
該廠的人與貨品,皆不需經過鎮集,因此該廠的一切,鎮中的人不甚了了,除了可從來鎮散心的工人口中得知一鱗半爪外,該廠的底細算是本鎮一大秘密。
輕功支持不了多久,她急啦!大叫道:「林公子,攔住他。」
這瞬間,追雲拿月一聲怒嘯,拜匣以雷霆萬鈞之威,向黑袍人砸去。
他迴避對方的目光,笑道:「五年前,有次我到准提庵旁的河灣釣魚,無意中進入河灣的樹林,親見師太在練劍,所以知道。」
瓦面撲下的人如狂鷹下搏,小巷與兩側牆角暗影中竄出的人像獵食之豹,共有十二名之多。
裏面睡了三個人,點上燈接待老三。
從小,她就對華堃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青梅竹馬時代兩人的感情特別好,她的家境好,卻從不擺千金小姐的威風。
黑影在二十步外便發出一聲異哨,腳下一慢。屋側的草叢傳來了同樣的哨聲,有人低叫:「是老三麼?」
「你非去不可。」璿姑也斬釘截鐵地說。
春燕粉臉變色,一馬鞭抽出叫:「你敢?」
「春燕姐,你知道鬧翻了天的磁山血案麼?」璿姑問。
「姑娘是……」
「是早年江湖上一位大名鼎鼎的白道高人,是個尼姑,法名悟塵,算算已有七十歲年紀了。
「你何不問他?」璿姑仍然氣呼呼地說。
華堃接觸到她異樣的目光,只感到心頭一震,一陣無可言宣的電流震撼著他,本能地放手,臉紅耳赤地說:「春燕,對……對不起。」
璿姑娘始終差十步左右,無法追上,儘管她的輕功提縱術了得,卻無法拉近,華堃手長腳長,跨一步比她一躍差和_圖_書不了多少。
「擒住你不怕你不吐實。」張璿姑搶著說,突然衝進,纖手一伸,無數如虛似幻的指影,閃電似的襲向他的胸口各處要穴,用上了點穴術。
他不甘示弱,走近說:「張姑娘,我可沒說你的壞話。」
璿姑再次扣住了馬鞭,一耳光向紅馥馥的嫩頰摑去,真惱了,要下重手揍人啦!這一耳光如果擊實,春燕的白|嫩粉頰將出現烏黑的指痕,十天半月褪不了。
保鏢身材高大壯實,璿姑嬌小玲瓏,表面上看是小鬼搏金剛,毫無取勝的機會。
「此路不通!」嬌叱聲震耳,屋角黑影暴現。
「我是一番好意……」
直查至日落崦嵫,一無所獲,兩百餘名工人,無一可疑線索。
最後說:「我也是逞匹夫之勇,出死力不顧一切危險去追查線索,一而再被宗都頭不客氣地趕走,剛從家都頭家中出來,就碰上這瘋丫頭,從城裏追到城外。被宗都頭飭令返家已經夠難堪了,再被一個瘋丫頭追得上天無路被認為是強盜,丟人丟到家啦!真是霉透了。」
追雲拿月盯著她遠去的背影發怔,苦笑自語道:「在磁州混了大半輩子,居然不知大善人張瑞堂有一位身手高明的女兒,慚愧。」
保鏢手急眼快,不救春燕卻進擊璿姑,圍魏救趙一掌劈出叫:「丫頭大膽!」
「算了,璿妹……」春燕加以勸解。
「不管,先到我家再說。」春燕跳起來讓道,拉了他的手去牽座騎。
華堃扭頭笑道:「趙師父,你最好不要去找她,她那手蘭花指你吃不消。再說,打了小的,老的出頭,你得準備兜著走。」
門外,傳來了追雲拿月的語音:「你們很機警,出來吧,耽在裏面毫無機會。」
林春燕滑下雕鞍,走近仍在喘息的華堃,秀目中有異樣的表情,道:「咦!你真是堃哥麼?三年不見,你長高了許多,曬得像黑炭啦!要不是你的相貌未變,真不認識你了。堃哥,璿妹怎麼說你是強盜?」
「聽說你派人訪查會武功可高來高去的女人?」
年輕人豈能不練弓馬?林志高當然不含糊,搶出叫:「璿姑娘,夠了……」
保鏢瞪眼張嘴像是失了魂,形如癡呆只留有一口氣在,簡直是個活死人。
他早有準備,卻亂閃亂晃,手忙腳亂地叫:「住手!你怎麼動手動腳?大姑娘攔路打人,成何體統?」
「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張姑娘請先走一步,至寒舍小候,在下交代街坊一番,再返家向姑娘道謝,並有事請教。」
從神色與舉動看來,春燕與華堃之間,確是青梅竹馬純小兒女時的感情,所以不惜與有手帕交的璿姑反臉。
這裏的出產以彩陶為主,精細的手藝皆由本鎮的人擔任。製陶廠共有十餘家之多,工人之多可以想見,品流之雜自不待言。
嬌小的黑影站在追雲拿月身側,吐出千重劍山,左手連揮,拍出無儔的劈空掌力。上面自保,下面保護奄奄一息的追雲拿月。
「那就好。其一,在下要清查貴廠所有的人。」
志高兄妹立即將看熱鬧的旅客請開,將座騎栓好走近,華堃已雙掌急下,三拍兩擊一推拿,保鏢吁出一口長氣。
「咱們已受到包圍,闖!」魁兄弟緊張地低叫。
廂門踱出一個矮小的中年人,笑道:「都頭要查的事,大概只有小可知道其中詳情。」
遠出里外,對面蹄聲震耳塵埃大起,三匹健馬絕塵而來,人強馬壯迎面馳近。
志高與人熊策馬跟到,向北飛馳。
「我不去,你敢迫我?」
小屯北面的小河,是滏陽河的一條支流,平時水色青綠,不但水族繁多,兩岸的叢林茂草中小禽獸繁殖其間,是附近孩子們的樂園。
華堃在這些人中,並不是太出色的一個,論人才人品,他當然數一數二,只是個性隨和能忍能讓,對誰都笑嘻嘻,從不因小爭執而紅臉。
「我回家,宗都頭限令我趕回去閉門養晦……」
「油嘴!」春燕羞笑著叫,叭一聲鞭響,馬兒衝上官道,幾乎將華堃摔下馬來,本能地一手抱住了她的小蠻腰。
保鏢怪眼一翻,大笑道:「小兄弟,就會這一招?你別給我開玩笑。在下人熊趙重陽練了二十年氣功,普通刀槍硬往穴道扎也傷不了我。
「那是宗都頭有意隱瞞,他也是一番好意,也可以說是有私心,不喜歡別人的看法影響他的判斷。唔!志高哥恐怕應付不了。」
「你還不死心?好,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只好請你到大牢去住幾天,直至元兇就逮才放你加來,除非你答應乖乖回家種你的莊稼,不然……」
第三天,兇訊傳到,派往彭城鎮查案的八個人,平白無故失蹤,難怪沒有消息傳來。
突然清醒吐出一口濃痰,怒叫這:「這潑賤女人,怎能這樣對我?我要找她的大人說話,小意氣她怎敢下重手用點穴術制重穴?」
「沒有,老鷹爪並未派人把守。」
「大概會的。」
「你知道這是為你好,甚至在衙門裏,老夫也沒將你列入證人的公文內,如果讓賊人知道你是唯一的證人,你那有命在?你說吧,要不要我押起你來?」
轉出天井,他聽到追雲拿月在大叫:「多去幾個人,楊兄弟對彭城鎮了如掌指,叫他領人跑一趟,切記化裝易容隱起身分,行前,叫楊兄弟來見我。」
十步外的草叢中,站起三個人,中間的追雲拿月冷冷地說:「在下已沒收了你們價值鉅萬的金珠,目下正在衙門的庫房中,你們還不死心?」
進來兩名大漢,示意華堃出堂。
「好,我會派人去查,現在,我要令尊親自前來領你回去管束,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在外面亂闖,出了意外,我惟令尊是問,你可以在東院歇息,等令尊前來帶你走。」
因此,不但兩地的男孩子經常在一塊讀書,也一起翹課在河兩岸鬼混。女孩子也有不少參加,打兔子、偷玉米、摘野果、釣魚摸蝦,相處十分融洽,感情不錯。
為首的五爺年約半百,鷹目高顴https://m.hetubook.com.com,留了山羊鬍,陰森森地說:「胡說,怎能撤?任何風吹草動,咱們也將被揭出來,這時切不可自亂腳步。」
「春燕,說真的,所謂男子漢大丈夫,並不是拳頭夠硬,被人瞄一眼便要動刀子殺人洩憤立威的人。
「這個……」
十三歲,她不能再在外面野了,而華堃也恰好從此離家遠行,一別三年,彼此都成年了,兒時的往事,似乎並未因此而褪色,內心蘊藏的感情,也並未因此而沖淡。
林志高惑然道:「咦!你是……」
「等過幾天我去拜望伯父母,無端惹上一身是非,這幾天我得冷靜地收收心,不要怪我,好麼?」
華堃拔腿就跑,叫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就是璿姑。」
「你從小就是個講道理能吃虧的人,我並不希望你好勇鬥狠哪!」春燕扭頭對他羞笑著說。
他開始邁步,一步步向巷口走去。
保鏢突然驚叫:「咦!小兄弟,你替我解的穴?」
留下了三具屍體,其中之一是腰脊已斷自殺的。
春燕卻不依,大聲道:「不,堃哥,你必需保持男孩子的尊嚴,我不願意你在女孩子面前低頭。先到我家去,我不信有人女扮男裝敢在大路上攔劫,鬧開來大家臉上難看。」
「瑞堂公是家父。」
當天,追雲拿月前往五爪渠張家大院。璿姑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答答應力相助宗捕頭對付賊人。
春燕也火了,切入就是一馬鞭。
「啊……」狂號聲驚心動魄,軀體仆倒聲震耳。
老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的意思是撤入山區一走了之,不然就晚了,不但可保全留在此地的人,更可分散老鷹爪的注意力。老鷹爪帶走的十二個人中,有咱們兩位弟兄,萬一他們受不了套,一切都完了。」
「是啊!三年,我們都長大了,但歲月並未能把我們拉遠,是麼?」她柔聲說,臉上有罕見的喜悅光彩。
志高一看雙方說僵,趕忙打圓場笑道:「璿姑娘,華小弟是本分人家,華老伯是位家教謹嚴和藹可親的長者,我敢拍胸膛擔保,如果宗都頭要傳他,我負責偕同他一同投案應訊,你說怎樣?」
中年大漢搖頭嘆息道:「他確是需要保護,屋內外都有人留意。昨晚,他就在此地受到十三個人圍攻,賊人留下了三具屍體,要不是五爪渠張家大院瑞堂公的千金及時出手援救,他已活不到現在。」
走了兩三里,路旁的高大榆樹下,鑽出小伙子打扮的張璿姑,黑臉膛一沉,像個債主,向他招手叫:「你才來呀?像是真打算返回小屯呢。」
華堃毫不在意地笑道:「這件事牽涉到我,你不是說我有嫌疑嗎?此案不破,我仍是涉嫌人,豈能不加理睬?至少我該盡一分心力洗脫嫌疑。怎麼,要扣押我麼?」
中年大漢咧嘴一笑,說:「年輕人血氣方剛,全憑意氣行事,自命不凡逞血氣之勇,嘴上的保證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送你出城。」
「鏘!」一聲清鳴,五爺撤劍出鞘,沉聲道:「閣下比咱們估料的斤兩要重得多,不得不承認你確是難纏。閣下如果肯放手,咱們奉送一萬兩金珠。」
不速之客是個身材勻稱的少女,收劍搖頭道:「留下三個人,全死了。」
「誰耐煩去打聽這些事?」春燕反問。
果然不錯,巷口的壁角,放置著一隻大紅漆金拜匣,金光閃閃古色古香,正在發出無窮的誘惑力。
「噗!」左胯挨了一鐵鞭。
「小可卞龍,敝廠的賬房。」
老三奔近問:「五爺在不在?」
「瞎貓碰上死老鼠罷了,小可恰好會這一招。」他笑答。
華堃苦笑道:「大叔,算了,小丫頭不懂事不知利害,急了便不顧一切用重手制人,不必與她計較了。」
刀光驟發,劍影飛騰,生死間不容髮。
申牌左右,追雲拿月帶了大批人手,匆匆趕到了滏陽陶廠的廠場,崗上崗下,河濱與廠四周,佈下了包圍圈。
小伙子跟蹤便追,尖叫道:「站住!你,你……」
志高仍在發呆,向人熊趙重陽怔怔地說:「趙師父,你說張家丫頭用的真是點穴術?」
故事讓知情的范爺爺接了下去……
追雲拿月淡淡一笑道:「尊駕大概是行家,在下必定不虛此行。」
魁兄弟飛退丈餘,退向屋右。
璿姑疾衝而上,伸手便抓。
華堃長吁一口氣,說:「春燕,不要說了,你們林、張兩家,都是磁州有名望的人,交情深厚,不能為了我而傷了和氣。好吧,我就跟她去見宗都頭,真金不怕火煉,我沒有甚麼可怕的。」
鑼聲震耳,巡夜的人趕到了。
男女授受不親,他道歉,表示他已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了。
春燕呆住了,突然嬌笑道:「好啊,堃哥,你瞞得我好苦,每次搶擂臺你都沾不上邊,原來是行家深藏不露,你……」
「你這次到陝西,是不是投師學藝了。」
范爺爺講到這裏,喝了口茶,示意要華堃接下去說。
只要他肯拾取,必定名利雙收。
「他就是劫匪之一。」
璿姑娘向側一閃,怒聲問:「你怎麼啦?」
黑袍人在後徐徐跟進,保持十步以上的安全距離。
叫聲中,他東倒西歪跌跌撞撞,避過了姑娘一陣猛攻,表面上看毫無章法,似乎並非有意避招,而是一連串巧合。
「砰!」一聲大震,保鏢跌出丈外。
追雲拿月帶了五名尋跡專家,戡查西、南接近彭城鎮的路線,遠出五六里外,果然發現一道山梁附近,留下不少蹄跡。
四周幽暗,不見人蹤。
黑袍人不自覺地吁出一口長氣,如釋重負,以為這一筆交易做成了,不需擔心啦!
這次追雲拿月改弦易轍公然來查案,找到里正交驗公文,辦事處設在鎮西口的廣善禪寺中。
「你的傷……」
「這才是識時務的俊傑。」黑袍人輕鬆地說。
「我不上公堂,只要他向宗都頭招供。」
喝聲中,挺劍疾衝而上。
春燕臉一紅,冷笑道:「我與堃哥,也可以說是青梅竹m.hetubook•com.com馬的好朋友、好鄰居。你一不是公人,二不是差役,人家宗都頭譽滿天下,辦了大半輩子案,就不比你高明?憑甚麼你要帶他走?你我算是手帕交,彼此感情都不錯,而我與堃哥卻是一塊兒長大的好鄰居,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何苦欺負他?」
「我不去,不去,一千個不去。」華堃憤然地叫。
華堃的手這一拉,拉回了三年歲月,他們似乎又回到童年,時光在倒流。
五爺突然低喝道:「魁兄弟,走!」
「是你!你是華小弟麼?」騎士說,讓過華堃。
北地大名鼎鼎的名捕,豈是浪得虛名之徒?生死關頭,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豁出去了,將生死置之度外,拚一個算一個。
他終於伸出了手,身子微俯。
這是南北大官道,又寬、又直,可容四車並行,路兩側槐、榆成蔭,旅客絡繹於途,一部大車隆然而過,道上塵埃翻滾。
危機來了,除非他拾起拜匣。
華堃沒做聲。
追雲拿月顧不了被制的人,大吼一聲,鐵尺招發「八方風雨」,人如瘋虎八方奮擊,「錚錚錚!」崩開三件兵刃。
久晴不雨,蹄跡仍能完整地留下,循跡追源,果然是從磁山村方向越野而來的。可惜蹄跡在山梁下消失了,行家一看便知曾經有負責滅跡的人善加處理了。
追雲拿月點頭道:「很好,久仰久仰!請將貴廠的花名冊取來,希望不要有來歷不明的人混跡其間。」
當時的感覺華堃回味心底,瞥了純純一眼,他又接了下去。
上游河谷人煙稀少,山區一帶常可發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在一直不曾發生事故,當地的人也就懶得理會。
驚怒交加仍陷在激|情中的黑袍人,百忙中舉手招架,袖口吐出一把匕首。
「少爺,你以為普通拳腳能放得倒我?」人熊趙重陽怪聲大叫,拍拍腦袋又道:「好,我要去找她拚個真章。」
可能附近的平民百姓,曾經受到嚴重的警告,更可能有人在內監視,防備有人脫身告警或驚動街坊。
他也倒了,大事去矣!
「她的師父目下隱修滏河旁的准提庵,佛手慈航的名號嚇死人,你敢去碰?」
「是的,姑娘……」
文英插口道:「華堃哥,你認識的璿姑姐姐、春燕姐姐,她們會不會像姐姐一樣管人?」
二十里外三岔口北面,有一座孤零零的小茅屋,那是看守附近百餘畝山田的人,麥子或玉米收穫前,作為驅趕傷害莊稼禽獸的臨時居所,平時沒有人在內住宿。
「咦!路上蹄痕車轍甚多,你怎知道……」
領先的騎士一怔,勒住座騎一躍了馬,喝道:「站住!怎麼回事?」
春燕終於平靜下來了,問:「堃哥,佛手慈航是什麼人?」
「他們搶了馱騾,並不走道路。所以,如果你想找線索,最好是到彭城鎮去找,蹄痕的方向,定然是伸展至該地。」
「先請貴東主出來相見。」追雲拿月冷靜地說。
鐵尺已拔出,人在怒嘯聲中,猛撲黑袍人,勢如奔電,一閃即至。
他也感慨地說:「還好,謝謝你的關心。是的,我們都長大了,春燕,你不再是拖了兩條小辮子的野丫頭了,我……我好高興。」
「哈哈……」追雲拿月狂笑,笑完說:「你們已失敗了一次,留下了三具屍體。下一次,你們如果敢動老夫宅院的一草一木,老夫必定追你們的家小,要不能將你們逐個抄家滅族,我追雲拿月的宗字今後倒過來寫。丟下兵刃就縛,老夫不希望你死。」
春燕轉向璿姑笑道:「璿妹,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堃哥很少進城,對你當然生疏,你們互指對方是強盜,到底為了何事?」
「扯活!」有人大叫。
以暗器掩護撤走的人,未能全力對付不速之客,大半的人只顧搶走屍體與帶走受傷的人,急急撤走了。
當然他早有安排,人未到眼線已先一步到達作了萬全準備。
「哎……」黑袍人尖叫,一腳踢出要拚個兩敗俱傷,迫對方放手。
「嚓!」他的右肩後被刀劃開了,一條大血縫,吹毛可斷的寶刀擊破了他的護身真氣,只感到如中電殛。
「嗯……你……」
「好,你走吧。記住,案未破,不許你離家。」追雲拿月和氣地說。
總在眼看受制時不是腳下失閃,便是湊巧失足滑出,險象環生,居然在蘭花指連攻八招中有驚無險。
追雲拿月一怔,吃力地站起說:「咦!你是五爪渠張家大院張家的姑娘?」
華堃放了她,苦笑道:「你走吧。宗都頭也沒找我,他能有今天的明確線索,還是我供給他的。
街上行人甚多,華堃奔入東大街,往人叢中一鑽,溜之大吉。
他輕笑一聲,抱在纖腰上的右手緊了緊,說:「你是不是希望我武藝高強好勇鬥狠?不要被璿姑從城裏趕到城外那麼可可憐憐?」
追雲拿月帶了八名手下與里正,直入大廳向迎出的賬房亮出公文遞過說:「在下宗方,本州的巡捕,奉知州大人手諭,至貴地清查奸宄,特先請見貴東主。這是知州大人的搜查公文,請先驗看。」
春燕正想加以嘲笑,卻被華堃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示意相阻。
「你能作得了主?」
「你袒護他?」璿姑也變色問。
「當然是好意。磁山血案中有一個女匪叫二妹,宗都頭正在查這個人,在下說出令師的身分,憑佛手慈航的名號,誰敢說她老人家的弟子是女匪?」
華堃笑道:「別胡說,別聽趙大叔胡謅。走吧,別讓過路的客官笑話了。」
賬房是個清鑠高瘦的中年人,遞回公文笑問:「宗都頭遠道而來,不知要查些什麼?」
手觸及拜匣,抓住了拜匣……死一般的靜。
「你還有機會,不然,下次咱們搗你的窩,你難道不以妻子兒女為念?」
追雲拿月沉吟片刻,目光環顧四周。
春燕上馬,嬌笑著將華堃帶上鞍後,說:「好啊!原來你對璿姑知道得一清二楚,得好好說給我聽聽,不然我不依。」
和*圖*書
東主姓許,名彥,鎮上的人見過他的人並不多,雖則該廠開設已有二十餘年歷史,先後已換了四位東主,怪的是每一位東主皆是孤僻古怪的人。
春燕驚魂甫定,不假思索地喜極大叫:「堃哥,抽她兩耳光。」
中年大漢一怔,訝然道:「咦!你怎知道武林事?又怎知道准提庵的悟塵師太會內家拳劍?」
「你……」
一陣可怖的快攻,把保鏢打得怪吼連聲,手忙腳亂。
璿姑娘跟蹤追到:大叫:「他是強盜……」
珍寶向四面八方激射,有些飛上了瓦面,有些落入水溝中。
「男子漢大丈夫,表現在節操品德上,除非是萬不得已,絕不在刀槍拳頭上解決困難。當然像宗捕頭這種人是例外,他心須執法如山懲罰那些不講天理國法人情的人。」
華堃在林家逗留一天,當晚返家,從此,他不再過問磁山血案的事。
「甚麼?你不是說笑話吧?」
「你瞧著辦好了。」
張璿姑失驚地說:「怪事,陶巡捕說你是小屯的村夫,怎知道家師早年的江湖名號?唔!看來,宗捕頭真走了眼。你確是劫匪之一,殺了人折回想取回暗器,不巧碰上天亮了路上有行人,無法殺柏誠滅口,只好將錯就錯救柏誠以圖脫嫌……」
變生不測,黑袍人大驚,那有工夫拾取?這些價值萬金的珍寶完了。
他向前一顛,「啪!」一聲鐵尺擊破一名黑影的天靈蓋,又賺回一個。
「哎……」璿姑驚叫,隨勢下挫、側轉。
林志高伸手急攔,叫:「留步!」
「啊……」刀劍已遞近追雲拿月的三個黑影,被驟落的劍網把右臂全卸下來了。
第三位騎士是林家的保鏢,身材壯實得像頭巨熊,雙手叉腰到了春燕身後,像頭快要發威的猛虎。
「這位有道師太出手懲罰惡人極有分寸,從不殺人,而且苦口婆心勸人改邪歸正,所以稱為佛手慈航,她的手上功夫極為高明。」
老三一走,五爺對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說:「魁兄弟,你都知道了,立即動身去見三爺。」
該廠產品從小陶偶至大水缸,所用的陽文印記是滏陽二字,所以稱為滏陽陶廠。
「你為何揭破家師的身分?」
華堃嘆口氣說:「如果你是巡捕,不知要冤死多少無辜。」他將返家碰上血案的經過說了。
志高兄妹大驚,顯然同聲叫:「什麼?那丫頭會點穴術?天!」
「你就會利用長輩來壓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手段夠高明。你也不必派人押送了,目前你人手不夠,我保證直接回家,從此不過問磁山血案的是非。」
一聲嬌叱,光華如網下罩,徹骨劍氣直追內腑,叱聲震耳:「殺!先圍住他們……」
「我不去。」他堅決地說,哼了一聲又道:「胡鬧,不像話,你比宗都頭高明?太過分了!」
「小丫頭的詭異手法點了我的右期門,加上一腳將我踢翻,如不是一流高手,恐怕連我的穴道也找不到,別說是解穴了。小兄弟真人不露相,在下失禮。」說完,抱拳施禮。
路上的旅客以為他們打架,好奇地駐足而觀,被他鑽出人叢,如飛而遁。
「不,他非去不可。」
他在匣旁駐足片刻,各種念頭不住在心中打轉。
華堃搶近,拉開滿頭大汗的志高說:「交給我,志高哥,把座騎牽至樹下,把閒人請開,他不要緊。」
志高再一拍胸膛保證,抬出宗都頭,這位早年威震江湖一代俠尼佛手慈航的高足,消去的火苗重新吐火焰,衝上怒叫:「我今天非帶他走不可。」
「你真想參與捉強盜,不久可到彭城鎮去捉,我相信宗都頭已經掌握了賊人的行蹤,找我出氣對你並無好處,你總不能拔劍把我殺了,對不對?」
春燕不笑了,呼吸一陣緊,如中電觸。
華堃一怔,說:「你回去告訴宗都頭,瑞堂公的千金小名叫璿姑,她的師父是准提庵的悟塵師大,內家拳劍出類拔萃,宗都頭如果肯賠小心,請那丫頭出來對付那些強盜,保證立於不敗之地。」
警哨現身埋怨道:「風聲緊急,你不該來。五爺在,有事麼?」
華堃臨行笑道:「好吧,我就不管你的事,但你會後悔。不必要家父來領我了,來回六七十里,家父受不了。
「這不是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所能勝任的事。哦!你查到了些什麼?」
「她才是強盜呢,這瘋丫頭。」華堃搖頭道。
「事急從權,目下是五爺獨斷專行的時候了。」
豈知三照面兩衝錯,璿姑像一陣風,輕靈快捷神出鬼沒,掌拍足挑手腳齊來,掌腳著肉聲連珠暴響。
「你不能走,我要你一同去見宗都頭,當著他的面,我要好好盤問你,不怕你不吐實。」璿姑不肯甘休地說。
彭城鎮距城約四十餘里,位於滏河南岸。
「錚!」一聲架住了鐵尺,還來不及有所舉動,右肘便被追雲拿月的左手扣住了曲池。
「東主不在,小可作得了主。」
春燕勇敢地望著他,語音有些顫抖和幽怨,更蘊藏著欣慰和關心:「堃哥,你……你回來了,我好高興。回來,怎不來看我和哥哥?歲月如流,我們都長大了。這些年來,你好麼?」
「我不管,你……」
「你最好留下,宗都頭需要有人保護,他像是受了傷,氣色不隹滿臉晦氣紋,他可不能發生意外哪!」
最大一家製陶廠位於鎮西五六里,在一座小山下的河灣旁,產品由小舟直接啟運至磁州。
「我姓張,想找你說個明白,在尊府等了一個更次,正等得不耐煩,聽到此地有殺聲,來得恰是時候。」
那時,為了免除磁州水患,十餘年前州判張玲興工導水北流入漳,滏河南源淤塞,彭城鎮便成了河上游的第一大鎮。
可是,已晚了一步,追雲拿月扭身發勁,「砰!」一聲將黑袍人捧翻在地說:「官司你吃定了……」
張璿姑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怎肯從圍觀的人叢中硬和_圖_書往外擠?當然要比他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好好保重。」華堃說完,出堂揚長而去。
就在姑娘第一輪狂攻攻勢一頓的剎那間,脫出指影控制的範圍,奔出路面向北撒腿狂奔。
小屯與林檀堡相距約十里地,林檀堡多慶寺和尚們所辦的義塾恰好在村鎮之中。
隨後到達的是一百二十名兵勇,立即佈下了十處關卡,封鎖鎮四周要道與重要崗阜,幹練的巡捕展開行動分頭行事,第一步便是清查戶口。
「這不是令人為難麼?春燕,你不信任我了……」
魁兄弟匆匆穿上外衣,藏妥匕首,一言不發向外走,在門內突然向側一閃,低叫道:「熄燈!」
滏陽陶廠不歡迎外人,謝絕參觀。
他心中暗笑,沿小巷往東大街走,到了巷口,轉身笑道:「不必送了,小可認得路。」
追雲拿月驚怒之下,立即調動人手,親自帶了得力助手,前往彭城鎮著手調查。
中年大漢愣住了,咦了一聲。
驀地,街角鑽出一個黑臉膛小伙子,叱道:「誰在亂造師太的謠言?說清楚再走。」
驀地,斜刺伸來一隻大手,似乎並不快,但恰到好處,半分不差扣住了粉掌的脈門,向側一帶一沉。
追雲拿月揭開了匣蓋,匣內寶光四射。
宗捕頭本來要前往拜望佛手慈航老尼姑,但璿姑說乃師已在三月前至湖廣雲遊去了,何時返回不得而知,只好甘休。
追雲拿月掙扎著坐起,急叫道:「姑娘,請看看是否留有活口。」
璿姑丟了馬鞭,扭身飛踢,「噗!」一聲,一腳在在保鏢的左脅下。
「哦!真不巧,閣下尊姓大名?」
嬌小的黑影從街右的瓦面疾降,勢如隕石。
華堃口氣一軟,璿姑氣早消了,但春燕一反臉,問題又來啦!
另一名匪徒隨五爺撲出,方向略偏右,意在掩護魁兄弟撤走,阻擊追襲魁兄弟的進路。
張姑娘哼了一聲,繃著臉說:「你受傷不輕,本姑娘不再打擾你,磁州會高來高去的女人不多,你這種輕率的舉動趁早停止,如果你竟將本姑娘列為疑犯,你會永遠後悔。」說完,她憤憤的走了。
「不要緊,我支持得住。巡更的人來了,姑娘在此不便,請移玉寒舍……」
遠處,鐘樓傳來了三更正的更鼓聲,各處重要街道的柵門,一一下柵關閉,夜禁開始,斷絕行人進出。
片刻,亮起了燈光。
可是,他們已不是天真無邪的孩子,更不是可一同嬉戲的玩伴,過去的歲月永不會倒流,他們已是可互相吸引的年青男女。
「咦!你這人怎麼想入非非,亂入人罪?真是好心沒好報,在下想替你脫嫌,你竟然反誣……」
鎮本來就複雜,由於這裏是磁州的製陶器中心,需要大量的勞工,除了一些靠祖上傳留下來獨門技藝的工人以外,其他不重要的工人皆需從外地僱請。
人熊嚇了一大跳,伸伸舌頭悚然地叫:「老天爺!這老尼姑還沒死?在下認了。」
春燕今年才十六歲,從小就是個小美人,也是個野丫頭,和男孩子一樣的瘋,所以發育得曲線玲瓏健康美麗。
「是的,人很難忘卻自己的故鄉,更難忘卻童年的玩伴,不管年代多久遠,回憶永遠是鮮明的、難以忘懷的。
「好,你先走吧。」
「你走得了?」易釵而弁的張璿姑恨聲叫,往人叢中急竄,右手竟然拖了中年大漢,像是小鬼拖金剛。
「錚……」五爺劍發如怒濤,皆被追雲拿月的鐵尺左盪右撥上下翻飛,從容化解了雷霆萬鈞的八劍急襲,兩人展開了你死我活的兇狠惡鬥。
左掌揮出劈碎一名黑影的頭顱,「噗!」一聲,將一名黑影踢飛,鐵尺一揮,打斷一名黑影的腰脊。
他只感到手腳發冷,心中天人交戰。
璿姑手一抄,抓住了馬鞭一帶,春燕身不由己向前栽。
另一名匪徒,也被一名巡捕纏住了。
四目交投,春燕紅雲上頰,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被握住的手如中電觸,有點手腳發軟。
「這……我作不了主……」
出了追雲拿月的家,他發覺身後跟著一個人。
他搖搖頭,微笑自語道:「這老奸猾終於聽話了,可惜他仍不夠老練。」
林志高年約二十五六,身材修偉人才出眾,乃妹林春燕,十五六歲的美姑娘,林家是林檀堡的大財主,是地方上的三大富豪之一。這一帶的人,皆以車馬代步,有些小姑娘生得野,不願乘車,卻喜馳馬,兄妹倆是豪門子女,往來州城乘馬代步平常得很。
「我不管了,我要回家。」華堃洩氣地說。
林志高搖頭苦笑道:「華小弟,不是我說你,憑你那能拉一石弓,會兩手槍棒花招的身手,怎能與殺人放火的強盜亡命拚骨?你也未免太大膽了。」
追雲拿月心中有數,他並不寄望奇蹟發生,帶走了十二個人,客氣地撤回鎮中。
附近的店舖住宅,每一扇門窗皆關得緊緊地,看不見一絲燈光外洩,聽不到任何人聲,想破門逃入覓機脫身,絕對得不到任何人的庇護與幫助。
不可能有人經過了,他無法獲得任何人的幫助。顯然,對方已有萬全準備,事先已派人封鎖了街道,難怪這許久不見有人經過此地。
華堃的手,不知該往何處放,渾身一陣熱,說:「我在外跑了三年,道聽塗說見聞豈能不廣?我根木不知道她叫璿姑,至今還不知她是不是真是一位大姑娘呢,你看她是不是?」
茅屋無廳無房,四四方方一大間,泥磚砌牆,一側放了麥秸睡人,一側三隻石塊架個灶可以煮食物。
華堃奔到,上氣不接下氣地叫:「老天!那小子是個假貨,志高哥,擋她一擋。」
見面便不住搖頭說:「小老弟,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不知死活獨自去查賊蹤,你知道後果麼?」
華堃期期無法答話,因為有些他不便講,他也不想講下去了。
假使華堃肯假以詞色,賠賠小心低聲下氣,讓一個驕傲的女孩子佔些上風,憑他那令女孩子心動的才貌氣概風標,誰也不好放下臉逼他。
志高將氣息奄奄的保鏢抱至路旁的榆樹下,正手忙腳亂替保鏢推拿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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