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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梟雄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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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陰.毒

第十七章 陰.毒

金祥移了兩步,不等身形站穩,突然閃電似的恢復原位,金劍急落,快得令人肉眼難辨,落向秋雷的頸脖。
兩人立下門戶,逐寸迫近,劍未動,但劍上卻傳出龍吟虎嘯似的震鳴,顯然,兩人已用神功御劍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雷音尊者到了,一聲怒嘯,巨大的方便鏟拍向秋雷的後心,行雷霆一擊。
銀鳳心中雖不齒秋雷的為人,但並未或忘天門峽石室中,秋雷在九華羽士手中救她的大恩,她一直還不知那天的內情,一直認為秋雷是救命恩人哩,她粉臉泛起無可奈何的苦笑,徐徐後退說:「秋壯士,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錚!」金鐵交鳴聲如龍吟虎嘯,罡風大作。
他仰天長笑,舉劍大喝道:「秋某如果沒有超人的藝業,豈配橫行天下,打抱不平的公證人走開,小丑們一起上,我飛龍好打發你們上路赴陰曹地府。呔!」
「好。你在這兒等我。」金神答應了,轉向白夫人走去。
同時,他希望秋雷在酆都脅迫笑彌勒的話,是出於金四娘的授意。目下金四娘已死,秋雷當然不會堅持酆都的荒謬狂妄條件,因此,眼看金神要向秋雷下毒手,愛女情急縱出,他也不忍心強行阻止。
秋雷深恐兩無常將他剛才突襲玄真觀的事說出,必須堵住雙無常的口了,仰天哈哈狂笑。
首先,他想到笑彌勒也許是站在武林道義上出面打抱不平,倚多為勝於理不合,俠義英雄們大多自命不凡,看不慣倚眾群毆的舉動,所以請人出面千涉。
秋雷暗中已運三陽神功護身,俯著的身子絲毫不動。
「可以說是餘情未斷,寧教他無情,不可教我無義。」綠鳳不安地答,她無法勉強自己將秋雷忘懷。
罡風徐止,劍吟聲仍在空間流動,發出令人心血下沉的刺耳震鳴。
同一瞬間,另一棟農舍屋角緋影一閃,露出緋衣三娘的側影,纖手疾揮,銀芒電射而出。
天香果然吃了一驚,扭頭向琬君問:「琬君姐,這……這……」
山脊上,秋雷目送眾人離開,他本想追琬君,但心中一轉,忖道:「用不著追,早晚她會被我弄到手的。正好,老兇魔最好一去不回。」
白夫人舉手一揮,命五名僕人後退,示意姑娘先走。
糟了,閃壞了,身形一動,便露了空門。
「君子絕交不發惡聲,大嫂何必氣憤不平?」
金神哼了一聲,厲聲道:「老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治了你再說。」說完,向秋雷走去。
許欽拔劍出鞘,丟掉劍鞘,鋼牙一挫,撲上了。
「喬姑娘,請留一分情面,在下日後將專誠趨府致歉。」秋雷朗聲說。
他愈想愈歪,心中大起反感,心說:「哼!我飛龍可不領你的情,這幾個人我如果打發不了日後還用雄霸天下?」
他心說:「可惜哪!可惜!想不到他這人會是個窮兇極惡之徒,誰令他走錯了路的,終南狂客糟蹋了這小後生了。」
一劍連一劍,一步趕一步,兩道劍虹狂野地糾纏、吞吐、盤旋、衝錯,一劍一死亡,一招一危機,人影也進退如電閃,盤旋如狂風,分不出招式,看不清步法,全憑本能化招破招,五丈內無人敢近,劍氣令人感到裂肌刺骨,地下煙塵滾滾。
獨角天魔大踏步而出,倒施著山藤杖。
「得!」第三顆棋子擊中獨角天魔右手的曲池穴,正是伸出抓劍的手。
獨角天魔大吃一驚,火速飄退,脫口驚叫:「三陽神功!」
「前輩接劍!」三丈外一名大漢叫,將劍拋出。
他侃侃而論,確是有條有理,不否認自己驅逐君山秀士的野心,反咬君山秀士和毒王也假設得十分委婉,事主不在,沒有人指證他,更沒有人說出他殺金四娘和君山漁父的動機何在,不由人不信。
一旁的許欽,驚得毛骨悚然,由剛才的惡鬥光景看來,他不但無法和金神交手,甚至連插入的機會也不易找哩!
其次,他認為笑彌勒怕他飛龍登門鬧事,借機討好,讓他不好意思上門。
「老身少陪,後會有期。」白夫人同時叫。聲落,她已遠出五丈外去了。
「哼,可惜你天生狠狼心狗肺,不配做君子。」
「沒有否認的必要了,只殺了幾個家僕男女,我金神卻因此而遠走窮荒二十餘年,殊不值得,告訴你,我金神決定在有生之年中,利用有限的歲月,在未踏入墳墓之前,要重新在江湖創一番事業,重振當年雄風,但在未找到你們之前,我不打算生根落葉……」
「柳叔上次曾與飛龍動過手,也許他希望化解哩。」
白夫人一聲沉叱,以奇快的手法拔劍,一劍點出叫:「不許動他。」
他掃了獨角天魔一眼,心說:「不能讓這傢伙和龍形劍一夥倚眾群毆,我先向他叫陣單打獨鬥,利用他試試三陽神功所馭的沉雷劍和圖書法再說。」
秋雷本待拔劍,但心中一轉,卻呵呵一笑,解下佩劍丟在地上,說:「老前輩對晚輩有授藝之恩,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晚輩甘心受死,毫無怨尤。」
秋雷一時大意,忘了言多必失的古訓,被琬君問住了。但他機警過人,哈哈大笑說道:「回頭再與姑娘詳述,在下先打發這幾個傢伙再說。」
秋雷正待閃避,但鬼使神差,他卻來不及有所舉動,冷冰冰的金劍卻在他頸上停住了。
這時,屋前大亂已止。
雷音尊者踉蹌站定,臉色鐵青,怪眼兇光閃爍,瞪得像一雙銅鈴,雙手握住方便鏟,不住抽動。額上的青筋不住抽搐,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地。他的左腿內側近擋處,裂了一條血縫,褲下血染褲襠,這一劍如無緋衣三娘的三把飛刀救命,他不死也得斷腿。
「可是,我卻恨他入骨,天津橋受辱之恨難消,我緋衣三娘不是善男信女,此仇必報。」緋衣三娘切齒道。
秋雷哈哈狂笑,向獨角天魔叫:「你們三人一起上,哈哈!不要臉,上吧!」
獨角天魔在雷音尊者的策應下,脫離了險境。
秋雷呵呵一笑,向笑彌勒說:「柳兄,酆都之事,難道兄臺仍不諒解麼,那是金四娘的主意,秋某作不了主,故有此誤會,洛陽許家乃是武林第一大世家,譽滿天下,在下豈敢無禮。此次途經洛陽,不日當專程趨府往拜並行賠禮,尚請柳兄代為先容。」
說著,場中形勢已變。
可是,她卻不知秋雷精明過人,看見她仗劍走出,便開始對她留了心,首先便發現她身旁滿臉迷惑的小誠。姐弟倆臉貌差不多,一看便知是姐弟。
「哈哈!姑娘忘了我姓山的化名了?」秋雷笑問,將獨眼左龍聽來的消息用上了。四天前,慧姑娘和琬君為秋雷與姓山的辯論,四醜聽得真切,他回想金四娘換解藥的蒙面人,便猜出蒙面人定然說是姓山,所以他見機用上了。
「不!這……」銀鳳失聲叫,但被她父親一把拉住了。
「起來!」金神向秋雷冷叱。
白夫人臉色更白了,手中的劍已出現不正常的顫動,右脅側出現了血跡。
他的目光又轉向琬君,心中又在嘀咕:「我的天,這丫頭是誰?她沒有銀鳳秀氣,但嬌柔則過之,春蘭秋菊,各擅其勝,小丫頭,我也要定你了。有這兩個人在身旁,我滿足了,英雄美人,樂何如之,樂何如之!」
天香一怔,站住了,高聲問:「咦!你怎知道……」
他臉皮真厚,說起謊來臉上毫不發熱,居然冒充起秋嵐來了。
青雲客也亮劍叫:「協力同心,除此惡賊。」
秋雷被飛刀分了心,抽出壓在方便鏟柄的左手,一掌拍出,三把已近身側的飛刀應掌飛墜,被掌風拍出八尺外。
金神冷冷一笑,傲然地說:「二十年前的是非,說來有誰相信,大嫂,歲月悠悠,我知道你一直未將往事忘懷,一直在找機會報復,這樣好了,你何不將大哥的下落說出,由賢伉儷兩人聯手咱們放手一拼恩仇俱了,豈不甚好,不然,咱們都有上百年紀了,不必將仇恨帶入墳墓,免得在泉下也難以安心瞑目。」
「你不行!說!玉狻猊目下何在?」金神厲聲叫。
雷音尊者卻大吃苦頭,一鏟硬下,眼看得手,豈知秋雷突然身形急閃,「啪」一聲暴響,方便鏟幾乎緊貼秋雷的身側拍下,一鏟落空。
笑彌勒還來不及回答,不遠處金神已和白夫人動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全神注意這兩個早年的超人高手拼命。
遠處的琬君不但不走,反而拔劍衝來。
白夫人身飄八尺外,臉色一變。
「打!」他怒吼,左手的斷杖再次擊出,兜頭猛砸,同時人向上躍避招。
雙無常不敢不聽,乖乖地走近,大聲將所聽到的話一一說了。
兩人接近至八尺內,正是最佳出劍時機,金神一聲沉喝,劍化一道金虹,瘋狂地遞出,搶制先機出劍進擊。
獨角天魔不住向金神死盯,神色肅穆。
「老身問問這個姓秋的。」
「且稍等,先看看他是否用你爺爺所傳的絕學,便可決定他的身分了,你爺爺絕不會收一個心地殘暴的人做弟子的,你必準備離開,奶奶要和老兇魔決一死戰。」
「哈哈!白大哥也不是什麼好人,也和金某一般,名列四大兇人之一,你說,有事麼?」
秋雷臉上神色不變,一面在準備編謊。
接著,風吼雷鳴,金虹閃爍,銀芒似電,幾乎在同一瞬間,雙方同時展開絕學進擊,這次不同了,雙方全力相搏,狠招絕著如同長江大河滾滾而出。
白夫人一面調和呼吸,一面迫進一面冷冷地說:「你如果不是用上了三陽神功,剛才你一命難逃。」
許欽已聽愛女說過天門峽的事,他和*圖*書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一直不相信飛龍秋雷會向他許家下手,但又不能不相信笑彌勒在酆都帶來的信息,在心中,他感謝秋雷在天門峽救女的恩惠。
秋雷看了兩位姑娘一眼,繼續往下說:「因此,凡是與秋某為敵、妒嫉秋某有今日之成就的人,都可以無中生有製造對秋某不利的謠言是非,中傷污蔑無所不用其極,秋某上次到君山,確想與君山秀士談判,要將君山秀士的勢力逐出洞庭,可惜他那時不在家中,秋某的手下在君山露了兩手,他還能不恨秋某不給他面子?
「這是說,老身夫妻不死,你不敢樹旗立幟?」
「嗡」一聲怪響震人心弦,杖劍相交,杖尾在接觸後的瞬間,實然升起一縷輕煙,接著,尺餘杖尾倏然爆裂,化為粉末,末屑竟飛至丈外方行下落。
白夫人振劍斜撇,以攻還攻,劍從金虹旁切入。
金神向前邊進,冷笑道:「這有何難,殺了你,再對付玉狻猊便省事多了,目下四周全是江湖中地位不算低的人,他們會將信息傳出,不怕你那老鬼丈夫不出來找我了。」
接著,綠影半現,綠鳳一把拉住緋衣三娘的另一隻手,阻止她再發另三把飛刀,並低喝:「三娘,不可!」
「呔!獨角天魔,咱們兩人再玩玩,這次看你的腦袋是否還挨得起一劍。」他沉聲大吼。
龍形劍冷哼一聲,與青雲客連袂出場。
「你走得了,除非你上天入地。」金神怒吼,像一道金色長虹,飛射而出,狂追而去。
金神仍然大汗如雨,臉上的淡金色怪氣消淡了一些,右膝上方金色的褲面有一條劍縫,血跡隱現,他腦袋一振,汗水飛散,一步步欺近,沉靜地說:「一劍換一劍,兩不相虧,你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了,剛才那招『河漢星沉』威力不到六成,識相些,交出秘笈,金某放你一條生路。」
片刻,「錚」一聲暴響,人影向左右飄,各退出丈外。
秋雷又是哈哈一笑,說:「誰都知道我飛龍秋雷志在雄霸天下,年來結下的仇家,數不勝數的。」他伸手向東面和南面的群雄一指,往下說:「請環顧四周,誰是秋某的朋友,沒有,甚至連秋某冒萬險所救的人,也與秋某勢不兩立。」
笑彌勒的出場,固然是關心甥女銀鳳的安危,同時,他未能忘懷秋嵐的囑託。武林中人一諾千金,秋嵐拜託他不要和弟弟秋雷為難,他確是在許喬兩家盡力疏導,在秋雷未上門生事之時,絕不主動和秋雷計較酆都的事。
「不見得,老身仍是一句話,你無奈我何。」白夫人答,她的左手向外一揮。
「你笑什麼?」金神冷冷地問,並不以秋雷的狂妄為怪。
許欽心中大急,也跟上低叫道:「白姑娘,令祖母無妨,快回來。」
秋雷裝得像,滿臉錯愕,說:「老前輩明鑒,晚輩從未忘懷老前輩授藝之德,一直就在打聽玉狻猊的消息。豈敢或忘,年來高手四出,但始終不知玉狻猊藏身之地……」
不等大和尚換招反掃,秋雷順手一搭一按,沉重的方便鏟加快下落,擊落泥地上聲勢驚人,投入地中尺餘,塵埃滾滾,暴響入耳。
片刻的惡鬥,把旁觀的人看得手心冒汗,屏住了呼吸,目定口呆。
獨角天魔的曲池穴不怕棋子的打擊,但劍斷了他絕了望。同時,秋雷已從身側攻到,搶攻下盤,奇快絕倫,即使讓他將劍抓住,也來不及接招了。
「姐姐,小妹也已看出有異了。同時,柳叔已關照過,不許我們出面,並說最好及早退走的哩!」
太快,雙方相距卻又太近,想變招已不可能,雙劍無可避免地接觸了。
但他的意見被笑孟嘗所拒絕,笑孟嘗希望在這兒看看飛龍的藝業,許喬兩家在飛龍未登門生事之前,不會和飛龍計較。反正龍形劍客與青雲客已和飛龍勢不兩立。料想飛龍秋雷在四面楚歌之下,絕不致於再樹強敵和許喬兩家叫陣生事。
「哈哈哈哈……」秋雷的狂笑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也似乎在同一瞬間,笑彌勒冒險搶出,失聲叫:「老前輩……」
獨角天魔早懷戒心,但未料到秋雷膽敢突起發難,狂言驚眾,聲落劍到,令他心中一懍,聽到劍嘯宛若隱雷,與四天前許莊附近交手的情形迥異,何止狂野三倍,他不敢大意,山藤杖抖出一朵杖花,身形急閃。
金神走向白夫人,秋雷向銀鳳善意地微笑,俊目中湧起陣陣奇光,說:「多謝姑娘關心,年餘不見,一向可好?」
「那怎行?有你在我會分心,同時,老兇魔的藝業可怕,我還不知道能否接得下他哩!」
接近至丈二、丈一、一丈、八尺了。
笑孟嘗只見過假秋雷,他無法分辨真假,看了秋雷今天的衣著,只覺這青年人確是不凡,人才出眾,氣度超人,與四天www.hetubook.com.com前穿直裰時又是不同,尤其在金神前所表現的氣概,更為令人所激賞呢!
「在下的話字字皆真,金神前輩當時也在場。」雙無常將乎同時搶著發話。
「也好。」龍形劍叫,並舉手一揮。
天香搖搖頭,也低聲說:「不!我要證明他不是山壯士,不然心中難安。」
「用不著你費心,少管我的事。」金神冷冷地說,轉向秋雷,突然怒叱一聲,一章向秋雷的腦袋拍去。
秋雷一聲狂笑,身劍合一迫近,雷聲乍起,便從空門突入,殺著「沉雷驚蟄」業已出手。
獨角天魔將斷杖掃出,一聲怒吼,向拋來的劍掠去。
獨角天魔一聲怒嘯,向龍形劍兩人怒吼:「給我走開,老夫要將這小狗打成肉泥。」
「如果他兩人的話不假……」
他向遠處的雙無常招手,叫道:「你兩個形如無常鬼的人過來,把你兩人在玄真觀聽到毒王和歐陽慧所說的話複述一遍。」
金神木無表情,冷酷地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夫會查出真相,便可決定你的生死,等會兒在龍門客棧見,老夫要你和毒王三面對證。」
「住口!你還有臉叫老身為大嫂?」白夫人怒叱。
白夫人展開了御氣神行術輕功,向東北方山林中如飛而去,快通電射星飛,迅捷絕倫。
秋雷豈肯讓他接劍,不接斷杖人向側飄,左手疾揚,三枚棋子出手,一聲長笑,劍飛獨角天魔的下盤。
說完,又向身側的笑孟嘗說:「文忠兄,任何事故發生,切記不可插手。如果小弟不幸,只須替我收屍便成。」
他右腳踏出,雙手按上左膝,俯身以額覆在手背上。不是師徒,跪下受死是逾禮,所以他單足下跪,表示他是個不忘授藝之恩的人。
金神已走近秋雷,扭頭道:「大嫂,你我的事,等會兒再說。」
他是臉向喬天香方面說的,反正那兒有兩位姑娘,猜想總會有一個是喬天香,因為笑孟嘗喬文忠的臉貌,他雖未見過,但看長相便可猜出七八分了,江湖高手誰不知笑孟嘗知交滿天下,沒見過也當有過耳聞。
「不!琬兒要和奶奶……」
他轉向金神,沉靜地說:「老前輩,憑一個父親是瘋子,先天上帶有瘋人血統的少女所說的話,遽然歸罪晚輩,晚輩難以心服,老前輩如果相信一面之詞而不諒,晚輩只好聽任老前輩處治不再分辯了,但晚輩須先申明,公道自在人心,錯不在我。」
白夫人冷哼一聲,揚了揚劍說:「那你為何不上,上吧,看你能否如意,二十餘年來看你長進了多少?」
這一來,反而露出了馬腳,喬天香不但見過秋嵐,更在炎山忠義堂親見兩人同時現身,早已懷疑自稱姓山的秋嵐與飛龍秋雷之間的關係了,至少她知道兩人的相貌相同,絕不是一個人,而救的人,也絕不是飛龍秋雷,假使秋雷不通名號,她很可能將眼前的秋雷誤認是秋嵐哩!
秋雷已經留了神,親眼看到笑彌勒退出場中,然後請冷面如來和降龍尊出面。他無法猜測笑彌勒的意圖,也難以瞭解笑彌勒的動機,按理,笑彌勒絕不會助他,沒有請兩僧出面主持公道的必要哩!
「得得!得!」獨角天魔狂野地揮杖招架,先機盡失,完全失去了反擊回敬的機會,連擋三劍。
他不認識喬姑娘姐弟,不然他會向喬姑娘攀交的,酆都忠義堂那晚,天香姑娘以黑巾蒙面,自稱黑衣遊神,未看到姑娘的廬山真面目,想揭姑娘的蒙巾時,便被秋嵐將人救走了。
琬君不顧一切,也銜尾急迫。
「叮叮!」脆響震耳,拋來的劍被棋子擊得從中而折。而獨角天鷹伸出抓劍的手,還差尺餘才能抓到。
雷音尊者拖著巨大的方便鏟走出叫:「兩位,咱們三人替侯前輩押陣,不讓小狗逃走,豈不甚妙?」
「奶奶,琬兒也感到困惑,這人相貌完全一樣,只是氣質不同,眼神太過犀利,怪事。」姑娘惑然地答。
兩人相隔兩丈外,雙足落地,立即轉正身形,劍尖遙遙相對。
「呸!你在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有關我那孫女的事。」
聲落,他腳下放慢,一步步向前接近。在雙方皆未現敗跡之前,他不能冒失地加入,小心翼翼地向前接近,功行全身,隨時準備搶出接應。
雷音尊者抓住機會暴退,發出一聲厲吼,這些變化說來話長,其實是剎那間事,人影倏止,三個宇內一等一高手分三方而立,風止雷息。
天香姑娘向乃父低聲說了幾句話,也仗劍走出,她明知秋雷不是救她的山壯士,但乃不死心要先試試清楚。
琬君伸手拉了她一把,低聲道:「天香姐,不可出去。」
「哪兒走?」秋雷暴吼,身劍合一如影附形襲到。
金神的劍法既不足慮,他不再看了,向遠處的銀鳳看去。年來魂和_圖_書牽夢縈,他無法忘懷這個一度曾經落在他手中的小姑娘,見面之下,他眼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奇光。
「你還對他不能忘情?」緋衣三娘不悅地問。
「住口!人貴自知,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藝業不行麼?奶奶即使勝不了老兇魔,自會脫身遠走。你記著,奶奶撤劍時,你必須離開。」
白夫人臉色泛白,呼吸一緩。
白夫人也在這瞬間,急撲而上。
「那……柳叔為何又出去了?」琬君指著笑彌勒的背影問。
他不認識笑孟嘗,不然他會立即上前謁見了。
秋雷不在乎,狂笑道:「哈哈!來得好,何不一起上?」
人影閃動,龍虎八衛,丟了雙耳的赤煞二兇、雙無常、青泉八醜,全部掠到四面合圍。
「錚錚!」劍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不得不將目光引回惡鬥的圈子,但他的心,早飛到兩女的身旁了。
「再說,秋某沒有殺君山漁父全家的任何理由,更沒有謀害視我如親弟的金姐的必要,毒王的話,委實令人難以信服,歐陽慧姑娘說,她是唯一目睹蘆洲方舟慘案的生還者,一口咬定是秋某下的毒手,豈不笑話,誰能證明她的話是真實的,如果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大家便信以為真,那麼秋某可以找出一百個人證明秋某那天不在現場殺人,又該信誰?
白夫人已經出到屋外,迷惑地注視著仰天狂笑的秋雷,低聲向琬君道:「孩子,這人似乎不是飛龍秋雷哪!」
「退一萬步說,秋某為了洗脫自己的冤屈,盡可不擇手段,指使幾個人一口咬定這是君山秀士為了鏟除異己,毒王為了謀佔師兄的產業,因而兩人定下毒謀,慘殺君山漁父全家以遂心願,又有何不可?」
秋雷右手長劍疾升,閃電似的到了和尚的襠下!
「嗡!」雙劍錯進,「叮!」雙方同時振劍,罡風乍起,兩人同向左飄,試探性的第一招雙方皆不敢大意,招發即收。
應付得相當好,因為獨角天魔已經到了。
雷音尊者大吃一驚,叫聲「不好!」
少林八僧中,走出一個老和尚,一面走一面說:「阿彌陀佛,老衲降龍,願為諸位公證。」
許欽在一名僕人手中取過長劍,低聲叮嚀道:「你回去稟告老太爺,說我已依爺爺的話,相助白夫人對付金神,以報當年白老前輩潼關救死解仇的恩德。」
另一方面,罡風厲嘯,劍吟展耳,金神與白夫人已經動手了,五丈內劍影漫天,風雷俱發。
劍離頸脖,秋雷整衣而起,躬身說:「謝謝老前輩的恩典。」
眼看秋雷要喪身在金神之手,激起他的俠義襟懷,在事理未明之際,金神沒有理由在這時下手將人處治,他激於義憤,頓忘厲害,所以縱出妄想阻止金神下手,金神的藝業,比他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如果真要下手,豈有他出手阻止的機會?
雙無常不但將毒王和歐陽慧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更將緋衣三娘的話也加上了,顯然,兩人希望金神一怒之下斃了秋雷,那才歡喜。
琬君心細如髮,已看出秋雷不是山壯士,悄然繞道向喬姑娘姐弟走去,低聲道:「天香姐,這人不是山壯士……」
「有何可笑?」
金芒突閃,金神身形煥轉,金光閃閃的金劍已閃電似的出鞘,猛揮而出。
東首,響起一聲佛號,冷面如來提著一百零八斤的方便鏟走出,沉聲道:「奉先寺乃是佛門勝地,附近不許殺人,如果要動手分高下,不許倚多為勝。」
金神冷笑一聲,厲聲道:「畜生!你的花言巧語編造得煞有介事哩!」
他在打金神的主意,因為他知道早晚會被金神查出他殺死金四娘的陰謀詭計,把戲將有被拆穿之虞,必須未雨綢繆,再說,只要殺掉金神,舉目天下武林,誰還夠資格和他論長短。
說完,身形疾閃,已出至鬥場,向銀鳳叫:「丫頭,退下!」
旁觀的人,看到秋雷的劍尖變成了淡紅色。
「不!奶奶……」
「這次接觸,你將九泉含恨。」金神厲聲說。
「錚錚!」雙劍接觸。
秋雷已經派人到龍門客棧擒殺毒王和慧姑娘,料想即使無法將人擒殺,至少可以將毒王兩人逐走,龍門客棧怎會有人。他心中有數,在這期問,切不可自己踏入龍門鎮一步,以證明他不在現場,便恭敬地說:「晚輩目下無事,願隨老前輩同行和毒王對證。」
「嗡!」他厲叱!杖一振一撇,全力向急速射到的銀虹硬接,他用無比深厚的神功擊飛秋雷的長劍。
白夫人的銀芒一退再退,之後又一進再進,雙方勢均力敵,半斤八兩。
琬君也大惑不解,這人如果是飛龍秋雷,怎會知道姓山的事,她忍不住叫:「飛龍,你姓山你知道我是誰,你會什麼輕功?」
一旁的白夫人心中大急,她還不知秋雷是不是乃夫的門人,怎肯讓金神下手,伸手m.hetubook.com.com取過僕婦手上的劍,喝道:「且慢!」
金神滿頭大汗,臉上淡金色怪氣瀰漫,他用袖輕拭流下眼中的汗水,一面徐徐欺近一面說:「好一招『飛瀑怒潮』,你已獲大哥的無定劍法的神髓了。」
銀虹突然上升,劍杖再次兇狠地接觸。
幾乎在同一瞬間,銀鳳飛掠而至。
意外的變化,令撲來的三個人全都一怔,站住了。
「也可以這樣說,反正你明白就是。」
「你得先在老身劍下現現寶,看你配不配以一敵二再說。」
秋雷如果想補獨角天魔一劍,可能擊斷老魔的雙腳,但方便鏟沉重如山,他的背部無法承受雷音尊者千斤神力的沉重一擊,性命交關,他只好放棄重創老魔的機會,對付身後的雷音尊者。
至於銀鳳,卻是關心他的,至目前為止,他還未對許家有何不軌的舉動,即使她許家不念天門峽救她的恩惠,卻也沒有與秋雷為敵的理由。
「果然值得去爭,不愧稱江湖第一美少女,年餘不見,她長得更美更豐盈了。我發誓,我必須得到她,即使刀劍加身,我也要把她弄到手。」他喃喃地說。
秋雷也不再管獨角天魔,他冷眼旁觀,留心金神的劍術,心中不住在盤算:「沉雷劍法足以制他的死命,可是,他的三陽神功已修至出神入化之境,任何劍法也攻不進他以內力封架的劍網氣牆,我得和他鬥智不鬥力才行。」
他所指替冒萬險所救的人,意指喬天香姐弟和銀鳳。銀鳳不知在天門峽暗算她的人是秋雷,他樂得承認;金四娘已將飛雲觀蒙面人換解藥的事告訴了他,反正金四娘已死,死無對證,他當然可以冒充蒙面人,救喬家姐弟的賬也何妨記在自己頭上。
「不錯,你的劍法很熟練,可惜內力差點兒火候,我金神所差的是劍術,而你的璞玉歸真奇學卻不登大雅之堂,畢竟是女流之輩,精力有限,缺乏苦練的恒心,無法將璞玉歸真術練成,你死定了,除非你將秘笈交出,不然,你將含恨九泉。」金神惡狠狠地說,疾衝而上,劍湧千道金芒。
「啪!」杖又斷了一截。
許欽和笑孟嘗到家時,聽說飛龍已到奉先寺,大驚之下,恰好來得正是時候,奉先寺附近高手四出,寺中的天香姐弟、降龍大師等人,正好聞警趕出,雙方會合,隨著獨角天魔等人向上走想看個究竟。
一髮千鈞中,緋衣三娘的三把飛刀到了,成了和尚的救命菩薩,來得正是時候。
金神走近白夫人,白夫人攆走了琬君和五僕,劍尖徐向外張,嚴陣以待,一面沉聲問:「你這畜生,是要解釋二十年前你放火、謀藝、屠門的可恥陰謀麼?這事雖未公諸天下,但知道內情的人亦復不少,你說吧,要知道你怎樣解釋你可恥陰謀的人多著哩,你說好了。」
秋雷止住笑,泰然地說:「晚輩笑這兩位無常的話。」
秋雷卻向遠處的龍形劍一群人叫:「王當家,青雲兄,咱們的事也該解決了,獨角天魔,你沒忘記四天前腦袋接了一劍的事吧?」
「你不否認當年謀奪璞玉歸真秘笈,因而下毒、放火、屠門的可恥行為囉!」
笑彌勒與銀鳳姑娘也是同時趕到的,一到山脊,笑彌勒便低聲告訴眾人說,這穿青色勁裝的人就是飛龍秋雷,警告他們不可妄動,最好立即離開,飛龍如果不上門生事,盡可靜觀其變,不必事先緊張。自亂步驟。
白夫人也向前邊進,冷冷地說:「你無奈我何,如此而已。」
白姑娘豈肯聽他的,放腿狂追,許欽不放心,也緊隨著姑娘狂趕,越過了一座山頭,白夫人轉向東北走,許欽和琬君只跟到轉向處,前面兩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外,她仍向前追,許欽不放心,也只好跟著走。
「老前輩容稟,月前,晚輩與金姐同赴洞庭,用計誘騙君山漁父,套出君山漁父的兒子歐陽逸泉藏身之地,晚輩與金姐不在一條船,金姐押著歐陽慧小姑娘先發。那天天候惡劣,船至中途不幸遇上暴風雨,在狂風巨浪所襲下,晚輩的兩名水性甚高的手下控舟,不慎被折桅擊落水中,小舟沉沒,晚輩不諳水性。幸而抱住一塊艙板,飄流一晝夜,順水飄近岳州方被漁船救起,所以根本未到過歐陽嘉隆所囚禁的蘆州死域,之後,晚輩率人搜尋蘆洲及君山,不但金姐蹤跡不見,君山漁父祖孫兩人也音訊全無,晚輩心中甚為掛念,通知所有的朋友留心查訪金姐的下落,迄今仍音訊全無。難道老前輩已知金姐的下落了麼?」
龍形劍拔出他的怪劍,大叫道:「斃了這狗東西,為江湖除害。」
最後一聲震天怒吼出口,人化驚電,劍變逸虹,劍動風雷驟發,突向獨角天魔行雷霆一擊。
獨角天魔臉色宛如厲鬼,盯了手中的斷杖一眼,伸手接住青雲客拋來的長劍,將斷杖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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