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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黑俠木蘭花傳奇09:死亡織錦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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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只見木蘭花的身子,突然一矮,像一頭豹一樣,向前竄了出去,她一到了那老者面前,右手反手一掌,向那老者的肩頭擊去,同時,她左手一沉,卻去攫那老者手中的枴杖。
可是,房門竟是鎖著的!
木蘭花到了鐵門的面前,她找到了電鈴所在,輕輕地按了下去。當她手指按在電鈴上的時候,她可以清楚地聽到電鈴聲在屋中迴盪。
「穆小姐,我們怎麼辦?」
那一爐香點燃著,當然表示屋子中是有人的。
他們翻進了鐵門,立即向前奔出了幾步,到了大門的面前,大門緊閉著,木蘭花伸手拍了拍,拍門聲聽來十分空洞。
木蘭花並不回答,向前走了幾步,高翔不知道她要走向前去幹什麼,正想提醒她,不要小視了那個老者之際,木蘭花卻已突然出手了!
「什麼叫做黃魚換帶魚?」木蘭花一時弄不明白。
然而她卻不能在眾人面前,表示膽怯,她要了三樓所有房間的鑰匙,取了一隻強烈電筒,按了按壓住了她一頭秀髮的頭箍(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她是在『檢查武器』)!然後,她大踏步地跨上樓梯,向陰森的三樓進發。
「剛才你說到那姓谷的,再繼續說下去吧。」高翔已準備跨過馬路,但一輛電單車風掣電馳而來,而且還響著警號。電單車在高翔的身前掠過,衝出了十來碼,才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警官一躍而下,向高翔立正,敬禮,叫道:「高主任!」
「是的,那我們告辭了。」木蘭花在阻止了高翔的話之後,便這樣說,而且,她立即拉著高翔,向外走去,絕不理會高翔的抗議。
谷老爺子不再說什麼,拄著枴杖,站了起來,杖聲「得得」,他又走進去了,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翻過了鐵門,也退到了屋外。
「什麼不對頭?」穆秀珍也給那警員弄得心中凜然。
「我相信也沒有關係。」
在牆上,則掛著許多畫,木蘭花也不及細看,她只是迅速地在正面的長案之上,掃了一眼,長案上有一爐香,煙篆正在裊裊上升。
當她來到了通向三樓的樓梯口處,看到了一個年輕的警員,站著,仰頭望著三樓,面上現出十分害怕的神色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木蘭花只覺得眼前一暗,那是一間大廳,光線十分黑暗。正面,並放著兩張八仙桌,兩邊是兩排酸枝鑲雲石的椅和几。
「你還準備派警察來保衛我麼?」木蘭花一面說,一面已向前疾奔了出去。高翔叫道:「蘭花?等一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谷老爺子,我想不到博物院中的事情,是和你有關的,既然和你有關,那麼當然是——」木蘭花講到這裡,頓了一頓,不再講下去。
「是!」那警官也看出了事態嚴重,立即轉過身,朝最近的警崗奔去,去臨時召集警員,而木蘭花則早已奔出很遠了。
「我……」那hetubook.com.com年輕的警員坦白的說道:「我不敢。」
「自然是過去查看!」她一伸手,奪下了那警員手中的手槍,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到了那間房間面前,用力一轉門鈕,推了一推。
「是這裡麼?」木蘭花低聲問。
「三樓……三樓上好像不怎麼對頭。」
在視線可及的地方,並沒有第三個人。
這時候,他們來到了十字路,木蘭花的話只講到了一半,便被尖銳的警車警號聲所打斷了,一輛警車,飛也似地在他們前面掠過。
但是電鈴聲一下接著一下,卻沒有人來開門。
木蘭花想了一想,道:「我想應該那樣。」
那老者一伸手,竟未拍到木蘭花的肩頭,卻被木蘭花迅速無此地溜了開去,一時之間,他縮不回手來,面上現出十分驚訝的神色。
「嗯。」穆秀珍也根本未將那名字記住,她只是在想著自己到了博物院中之後,該如何進行,以致車子好幾次,幾乎撞到了電燈柱上去。
「蘭花,這算是什麼?」一到了屋外,高翔便踢著路邊的石塊,憤然不平地道:「這不等於是『黃魚換帶魚』麼?」
「老實說,」木蘭花歉然笑道:「內情,我也是不十分明白的,這兩個人,牽涉到一個十分神秘的團體,我只知道這姓谷的老者——」
可是,她才跨出了一步,便突然聽得身後那個警員尖叫道:「你是誰?」穆秀珍陡地轉過身來,那警員已掣槍在手了。
「那你為什麼不上去看看?」穆秀珍立即問。
穆秀珍也緊張起來。「那人怎樣?」
「可是,」高翔立即道:「兩個人死了!」
然後,他們才異口同聲地問:「有人麼?」
「你的意思怎樣?」
木蘭花身子猛地向後一仰,倒竄了出去,來到了牆前,仍然和高翔並肩而立,笑道:「果然是谷老爺子,名不虛傳。」
到了博物院,穆秀珍已有了決定,她決定上博物院的三樓,仔細地去勘察一下,看到有什麼可疑的情形,便記錄下來,慢慢研究。
高翔立即點頭。
「博物院中,又發生了兇案。」
「穆小姐,你準備到三樓去麼?」那警員問。
「是……是的。」那警員也真老實!
穆秀珍立即按亮電筒,向前照去,那警員的槍,正指著走廊盡頭的那間小房間,這間房間就是那個聾啞人所住的。
他慢慢地走著,來到了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望著木蘭花,好一會,才道:「是,我姓谷,你就是木蘭花?」
「你一個人去?」高翔回過頭來。
那蒼老的聲音一傳出來之際,木蘭花便向高翔低聲問道:「是他?」
木蘭花這兩句話才一出口,高翔首先訝異不止。
看來他並沒有什麼固定的目的,只不過是想熟悉一下這幢屋子的內容而已。他的行動十分https://m•hetubook•com•com小心,是以屋子中的埋伏雖然多,他卻一件也未曾觸發。
「你當我是什麼,是大頭鬼麼?」
「蘭花!」高翔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地叫了起來。
當那個人看到客廳中已沒有人的時候,他用一片十分薄的金屬片,插在窗縫之中,來回移動著,用十分熟練的手法,將窗子打了開來。然後,他輕輕地躍了進來,行動敏捷得像貓一樣,也輕盈得像貓一樣,他不是別人,正是柯一夢。
「那麼,」穆秀珍仍不死心,「可能那幅織錦的圖案中,包含著什麼秘密,使得知道這秘密的人,可以得到一大批寶藏?」
他身上的衣服沒有換,可是他面上的神情,卻已大不相同了。當他在和木蘭花見面的時候,他看來是十分文弱的。
張院長的回答,卻令得穆秀珍失望。
「好像有許多怪聲響。」
「是的。」谷老爺子的聲音相當蒼涼,「所以你們只管放心,這件事中,絕不會有什麼不正當的成分在內的,你們大可撒手不管。」
雖然是在白天,而且他們還是不過是站在那古老大屋的面前,但是他們卻已經感染到了一層十分陰森的氣氛,像是有一股陰氣,自屋中直透出來,直逼入他們的心中一樣,令得他們的心中,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蘭花,這究竟是怎麼一同事,為什麼你那麼肯定,那姓谷的老頭子,和那個什麼南柯一夢,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就算我肯聽你的話,我也想明白內情!」
「呸!」穆秀珍啼笑皆非,「大吉利是。」
「那人的頭上有疤,模樣醜陋……」
「穆小姐,」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谷老爺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一個聰明人,一定會將這件事,將我這個人完全忘記的,是不是?」
他又向樓上走去,在樓上,他用他的百合鑰匙,打開了每一扇門,然而他卻是只推開門看了一看,便又立即將門關上。
「蘭花,」高翔也看到了那爐香,「這裡是有人的!」
木蘭花也不禁笑了起來,兩人順著那條冷僻的大街,向前走去。木蘭花道:「那你是認為這件事不是懸案,而要追查了?」
他在樓上耽擱了十分鐘左右,又落到了客廳中,打開了大門,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他只帶走了那一枚有著木蘭花的小鋼鏢。
「那死了的兩個人,」谷老爺子的聲音,十分緩慢,「柯一夢一定已向你們提起過了,一個是被人殺死的,另一個是殺人兇手,是該死的,等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警方大可以將這件事列為懸案。警方的懸案,難道還嫌少了麼?」
直到木蘭花開口講了話,他才「噢」地一聲,勉強地笑了一下,道:「不行,我究竟老了,身手也難和往日相比了。」
「我?」木蘭花笑了一下,「你肯聽我的意見麼?」
「好,現在不必怕了,我和你https://m.hetubook.com.com一起去,走!」
「騙子到街市去買魚,」高翔憤然道:「先揀了黃魚,又換了帶魚。他拿了帶魚就走,魚販向他要錢,他卻說帶魚是黃魚換的,而黃魚呢,他根本沒有拿,他就不必付錢了。這不是和他們的論調一樣麼?一個人被殺,殺人兇手是該死的,等於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一樣,真正豈有此理,可笑之極!」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足足等了十分鐘,木蘭花不再按鈴,她向高翔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攀住了鐵門,輕而易舉地便翻了進去。
木蘭花立即向高翔作了一個手勢,暗示高翔小心,兩人一齊後退了幾步,退到了牆前,靠牆而立、以防有人突然自背後進攻。
穆秀珍心中,其實也有幾絲寒意,走廊中銅棺內,忽然發現染血的「木乃伊」,當時的恐怖情景,猶如在眼前一樣!
穆秀珍又好氣又好笑,大聲道:「喂喂喂,你看看清楚,再放槍不遲!」
「是的,我離開的時候,將周圍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不會錯的。」
他將鋼鏢拈在手中,轉了幾下,放入了袋中。
穆秀珍扶著張院長上了車,由她驚駛車子,一直向博物院馳去,她心中在盤算著,這件事情如果由自己獨力破獲的話,那麼木蘭花便不會再時時說自己不會動腦筋了,但是,要從什麼地方著手好呢?唔,那幅織錦一定是事情的關鍵。
「張院長,你何以這樣肯定?」
穆秀珍打了一個寒噤,叱道:「胡說!你說的就是那個聾啞人,他早已死了!」穆秀珍雖然這樣責斥著那警員,可是她想起自己也曾經在那聾啞人死後見過「他」,雖然木蘭花說那是另一個人的化裝,可是總使人心中耿耿……穆秀珍的臉色,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白了。
而如今,木蘭花一開口,竟問那老者是不是姓谷,難道她是識得那個老者的麼?那麼這個身懷絕技的老者,究竟是什麼人呢?
這幢屋子是三層高的,高高的圍牆,已生銹的鐵門,爬滿在牆上的「爬山虎」,花園中叢生的野草,都說明這是年代久遠的古老大屋。
「不必了,你還是快到博物院去看看秀珍吧,不要讓她將現場的一切,全都弄亂了!」木蘭花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噢,」那警員像是仍不想走,但是卻經不起穆秀珍的逼視,只得向上走去,穆秀珍打亮了電筒,一道光柱向上射了上去,但是並不能驅散三樓上面的那陰森逼人的氣氛,兩人走到了三樓,穆秀珍也熄下電筒,因為雖然昏暗,總可以看得清東西。而大白天亮著電筒,也太不像話了。
木蘭花靜靜地等那蒼老的聲音將話講完,才道:「老爺子,你可是姓谷麼?我是木蘭花,和我一齊來的是你見過的高翔。」
穆秀珍氣得雙眼翻白,哼,幻想,木蘭花就是時時講她沒有豐富的想像力!而張院長卻這樣子說她;她又和-圖-書說道:「印加帝國是一個充滿了黃金的古國!」
但木蘭花卻站著不動,她略想了一想,便道:「不,我去見谷老爺子。」
「如果你肯聽的話,」木蘭花若有所思,「那麼就讓這兩件『兇案』,當著懸案好了,這件事,和我們是完全無關的。」
「我當然可以肯定,這幅織錦,當年我是和另一個傑出的探險家,考古學家一齊發現的,經過我們兩人的悉心研究,證明這幅織錦上的圖案雖然與眾不同,但是卻也沒有特別的意義。」張院長講到這裡,忽然嘆了一口氣,「這位朋友可惜已經十分神秘地失了蹤,唉,我一直在懷念他,他的成就,在我之上。」
穆秀珍來到了他的身後,伸手在他的肩頭之上,猛地一拍,那警員直跳了起來,陡地轉身。拿槍頂住了穆秀珍的肚子。
「那間房間的門,剛才被打開了一半,我……的確看到有人探出頭來,」那警員急急地分辯,「而且那人……那人……」
「孩子!」張院長望了穆秀珍片刻,才笑著這樣叫她:「你平時一定很喜歡幻想,是不是?」
「他叫什麼名字?」穆秀珍這時,已經失望透頂了,她的第一個設想,已經不成立了,那叫她如何去下手進行呢?所以她只是順口問了一句。
當博物院中的職員聽得她有這樣決定的時候,都不禁面面相覷,沒有人敢陪她一起去。自從兇案發生以來,本來就已經十分陰森的三樓,更使人卻步,連警方派來駐守的警員,也一直停留在通向三樓的樓梯上,而不敢到三樓去的。
木蘭花順著警車的去向,望了一眼,高翔道:「這條路,是通向博物院的,哈哈,希望不要是博物院中,又有了兇案。」
而且,香灰很短,看來香被燃著,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但他們在大門外按鈴也按了十分鐘,為什麼屋內的人,不來開門呢?
高翔正在大惑不解間,已聽得「篤」,「篤」的手杖聲,傳了出來,轉眼之間,一個白髮蒼蒼,白鬚滿頷的老者,已拄杖走了出來。
「蘭花,我去博物院看看,我們就用這輛電單車去。」高翔一面說,一面已向前奔了出去。
「是的,但是這幅織錦,卻和黃金無關。」
「和社會治安呢?」高翔尖刻地反問。
「當然不會的。」木蘭花胸有成竹地回答。
那警員這時,也已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他神色十分尷尬,連忙收回了槍來,道:「原來是穆小姐,我還當……還當是……」
「那幅織錦,只不過是古物,如果不是收藏家,可能會覺得它一錢不值,我看,兇案和這幅織錦,只怕沒有多大的關係。」
木蘭花的肩頭頂在門上,用一柄小刀順著門縫,慢慢在移動著,當小刀的刀尖碰到門栓的時候,她將刀尖斜斜向上,挑開了門栓,再輕輕一推,大門就推開了。
高翔轉過身來,對那警官道:「你去派十個弟兄,守在前面那幢古屋hetubook.com.com的附近,屋中一有變故,你們就立即衝進去,保護穆小姐!」
「但——」高翔還想說什麼,但木蘭花卻將他的話打斷了。木蘭花用肘部輕輕地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穆秀珍瞪了那警員一眼,道:「哪裡有人?」
而這時,房間的門正緊閉著。
「什麼?」高翔和木蘭花兩人同時叫了出來。
那老者身上,穿著一襲長袍,他身形並不十分高大,然而當他抬頭向人望來的時候,卻有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他們的聲音,在這幢陰森而古老的大屋中聽來,也變得十分空洞而詭異,他們才問了一聲,便聽左首的一扇門中,傳來了兩下蒼老的咳嗽聲,同時,一個老人的聲音道:「有,我在這裡,你們不請自來,我也早已知道了!」
她吩咐那警員跟在她的後面,她先打開了第一號陳列室。那一幅織錦,本來正是放在那個陳列室之中的,她推開了門之後,便走了進去。
「姓谷,」張院長深思著,「叫谷天起。」
「不錯。」
「博物院中,又發生了兇案!」那警官重複了一遍。
穆秀珍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問:「張院長,博物院中失去的那幅織錦,大約價值多少?你看兇案是不是因為這幅織錦而引起的?」
就在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匆匆離去之後不久,客廳的窗子外面,慢慢地伸起了一個人頭來,向客廳內迅速地張望了一下。
「什麼事情?」
電單車的引擎狂吼了起來,高翔飛身上車,他還未曾在車上坐穩,車子的速度,已經達到每小時七十哩了,他堪稱是絕塵而去的!
這時候,木蘭花和高翔兩人,已經到了一幢十分殘舊的大屋面前。本市是一個現代化的城市,這種古老的屋子,已經不十分多見了。
那老者面上,絕無驚疑的神色,看他的情形,像是認為木蘭花突然進攻,乃是理所當然的情形一樣,他端坐不動,可是他手中的枴杖,卻疾揚了起來。木蘭花一抓抓空,枴杖已到了她的腰際,木蘭花身子突然躍起,打橫翻出了一個觔斗,身子已離開了老者的那根枴杖,那老者枴杖一縮,伸出手來,向木蘭花的肩頭之上,拍了下來。
然而這時,當他從窗中躍進來的時候,他面上卻充滿了機警,他四面看了一下,確定了沒有人,才直起了身子來。他迅速地來到了電話機旁,順著電話緣,找到了接駁錄音機的電線,將插頭拔下,然後才撥了一個號碼,等那面的電話鈴響了七下,他也不等人接聽,便放下了電話,又插好了插頭,等一切恢復了原狀,他才轉過身,拈起了那枝鋼鏢來。
高翔認得出那蒼老的聲音,就是他被俘虜後,看守他的那個老者所發出來的。而那個老者深湛的中國武術造詣,使得他十分佩服,他在這裡,曾被那老態龍鍾的老人,連摔了十來跤,終於不得不放棄硬闖出去的打算,乖乖地做一個「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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