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一幢看來十分古老，陳設也是古色古香的屋子之中，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看守著我。」
穆秀珍表情也不錯，她一臉不願意的神情，咕咕噥噥，挨挨蹭蹭，向廚房中走去，但是她一穿出了廚房，動作立時敏捷了起來，立即沿著水管，爬上了二樓，去進行化裝了。
然而，他即使是一個人自己也拿他無可奈何！
當然柯一夢有同伴，他或者是他同伴的首領，或者還有人在指揮著他，他還有同伴，那是沒有疑問的，但是如今他卻只是一個人。
「你沒有想逃跑麼？」木蘭花奇怪地問。
這具超小型儀器發出來的無線電波，為書房上的天線接收，反映在這幅螢光幕上，只要在無線電波發射不受干擾的範圍之內，木蘭花雖然在家中，也可以知道穆秀珍向何處去的。
「那麼柯先生不是警方的人了？」木花蘭問。
張院長的精神，看來相當好，他興致勃勃地道：「當然肯的，你只管問好了。」
穆秀珍嘟起了嘴，道：「蘭花姐，你怎知我會多事？」
穆秀珍老大不願意地放開了手。
她冷笑道：「要我不管這件事，那也可以，但是你卻要將這件事的詳細經過，向我好好地說上一遍，你能答應麼？」
高翔才講到這裡，木蘭花便陡地站了起來，「啊」地一聲，道：「那老者的身手，可是十分了得，以致你無法逃出來麼？」
「趙建既然殺害了聾啞人，他還不是罪有應得麼？」柯一夢居然毫無愧色地回答。「他死有餘辜，我……又有什麼不對呢？」
「柯先生。」木蘭花道：「你去吧，我們後會有期。」
柯一夢何外走去，他的心情似乎十分沉重，走到了鐵門口，略停了一停，並沒有轉過身來，便繼續向前走去，上了車，駛走了。
「我看，」高翔首先開口，「我還是先送張院長回去吧，他受了一些驚，只怕應該好好地休息一下，才是道理了。」
木蘭花向外走去，她一面走，一面道：「來，快跟我來！」
「且慢。」木蘭花冷冷地道：「你就這樣走了麼？」
他將兩本證件，交給了木蘭花。
她幾乎可以立即肯定，柯一夢是一個人來的。
高翔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柯一夢的狡辯，倒不無理由。
「你去吧，」木蘭花又斥道：「你這樣對待客人，這裡不要你了！」
他下面的話還未曾講出口來，便突然講不出了，因為穆秀珍實在忍不住，一步躍向前來，左臂一勾，已勒住了他的頭頸，右拳揚了起來，已準備向柯一夢的頭頂之上，擊了下去，她這一擊，是足可以令得一個兩百磅的大漢，當場昏倒的。
眼看著亮綠點離她的住所越來越近，木蘭花下樓去，走向鐵門，湊合得十分巧，她剛在門口站定，那輛華貴的房車，便到了門口。
這實是不能不使她疑惑的，她一直以為柯一夢是因為手中有著「王牌」，所以才敢孤身一人，來和自己相會談判的。但如今，證明自己錯了！他要等到三人來了，才行離去，他難道那麼自負，高翔著三人回來了，他就可以從容脫身麼？木蘭花想到了這裡，心中也不免十分氣憤，決定等三人回來了之後，便一定要將柯一夢扣起來，交給警方。
那是穆秀珍，她竟採取最簡單而有效的跟蹤方法！
「柯先生，你是新加入警局工作的麼？可是高翔派你來的？他在哪裡？張院長是世界知名的學者，絕不能令他受損傷的！」木蘭花急急地道。
但是當她望向木蘭花的時候，卻看到木蘭花正以她們兩人之間所獨有的「唇語」，在迅速地向她道：「你和圖書快退出去，進行化裝，待那人一離去，便立時跟蹤，化裝完畢之後，不可以再進來，快，別誤事！」而木蘭花立即又大聲道：「柯先生是我們的貴賓，秀珍你怎可以對他如此無禮？」
「蘭花，」高翔低聲說：「不請張院長將那幅織錦的圖案描一描麼？我看這幅織錦，對整件事情，有極其密切的關係。」
木蘭花假作不注意柯一夢的行動，她只聽到柯一夢在撥了號碼之後，道：「是我，一夢，我的談判失敗了，不不，木蘭花小姐是極富人情味，極具公德心的人，她的盛名，絕非幸致的，她值得我們尊敬，是的，這事很遺憾，相信她明白了真相之後便會放棄的，好，如今將被我們請來的三位朋友送到穆小姐的住所來好了，對，我在這裡等著。」
可是木蘭花卻不回答，她忙碌地取出了錄音機，重複在聽著電話盤轉動的時間，然後得出了柯一夢所打的電話號碼。
高翔也已扶著張院長進來了，他一手扶著張院長，一手握著槍，向柯一夢揚了一揚，喝道：「舉起手來，你被拘捕了！」
木蘭花開始覺得事情十分棘手了。
穆秀珍聽得又要上博物院去不禁皺起了眉頭。
木蘭花心頭的疑惑，更到了極點。
然而她卻不得要領。
「那麼趙建呢？」
「我已經稍微有一點頭緒了，」木蘭花人已到了門外，她略停了一停，等高翔奔到了她身邊，「我們到你和秀珍被扣押的地方去！」
她決定從現在起，便緊緊地盯著他，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柯一夢卻若無其事，反而道：「小姐，我可以再到府上去坐坐麼？」
「我自然想衝出去，可是那個老者——」
「那麼，那個聾啞人呢？」木蘭花再問。
而柯一夢還沒有離去的意思，他反而道：「我可以打一個電話，通知我的朋友們，請他們三位回來嗎？」
木蘭花第一次有無可奈何的感覺，她又望了柯一夢片刻，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這……」高翔的臉上紅了一紅，「怪我太大意了，我和你通了電話之後，便立即驅車到博物院去，我車子剛停在博物院門口，便有一個警員走向前來，我打開車門，他來到我的面前，我還未曾看清他是什麼人，他制服上的一粒鈕扣中，突然射出了一股麻醉劑來，我就昏了過去，成了俘虜了。」
柯一夢這個人，和博物院中的兇案，都被一層極其神秘而不思議的氣氛籠罩著，使得這一切，都成了一個謎！難堪的沉默維持了十五分鐘，忽然聽得門口傳來了穆秀珍聲音，叫道：「蘭花姐，蘭花姐，你可在家麼？我回來了。」
木蘭花立即來到了二樓的書房中。
柯一夢走進了會客室中，他轉過身來，道：「小姐，你別將我當作一個罪犯，我是一個受過西方高等教育，和良好中國教育的人，你的這種眼光，使我感到委屈，我們可以友好一點麼？」
柯一夢又抱歉似地笑了一笑。
柯一夢被斥之後，似乎十分委屈，低著頭，向外走去。木蘭花真想立時將他扣住，交給警方，然而想到了張院長和高翔，她忍住了，眼望著他走出門，登上那輛汽車，駛了開去。
「到哪裡去啊？」高翔卻仍是莫名其妙。
大家都靜了下來，那又是十分難堪的靜默。
「蘭花，」高翔驚訝地說，「這個人——」
柯一夢低下頭去搖頭道：「我不想那樣做。」
「不必去了！」木蘭花頹然道：「那地方一定沒有人了。」
「那個聾啞人——」張院長又搖了搖頭，「在我接掌市博物院之後，他已經在了，他是一個粗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無親無戚，只做些粗工夫，只怕沒有什麼人會知道他的來歷吧？」
她踏前了一步，站在柯一夢的身邊。
柯一夢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只好告辭了，雖然你未曾答應我們的請求，但是他們三個人，仍然會得到釋放的。」
木蘭花開始感到，柯一夢雖然斯文淡定，但實際上他的行事都十分厲害，令得人竟沒有反擊的餘地！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誰也不說一話。
「以後呢？」
如果不是為了搶奪那幅織錦而演出謀殺，如果不是為了那幅織錦的圖案之中有著什麼秘密，如果一切都和自己所想的不同，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同事呢？木蘭花的腦筋，一時之間，也轉不過來。
木蘭花淡然將這兩份證件還給了柯一夢，道：「柯先生，你將這個消息來告訴我，似乎並沒有作用的，是不是？」
木蘭花心中不禁啼笑皆非，她從來也未曾遇到過這樣軟皮蛇一樣的歹徒過，根據他自己的話，他至少已殺了一個人，他卻還在假撇清！
柯一夢已站起身來，道：「本來，我是想請小姐不要過問博物院中的事情的，唉，如今既然沒有可能，我只好告辭了。」
木蘭花一看到那輛華貴的房車，便怔了一怔，而當她看到駕車的是柯一夢時，她更吃了一驚。柯一夢停了車，打開車門，斯文淡定走了下來，道：「蘭花小姐，抱歉得很，我又有不幸的消息奉告了，穆秀珍小姐她……唉，她也被擄了。」
穆秀珍瞪著木蘭花，還不肯放手。
然而，木蘭花卻知道，如果不是在中國武術上，有著極高造詣的話，那麼是絕不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避開穆秀珍這一抓的。
「小姐，別那麼說，我可以告訴你，殺死聾啞人的是趙建。」柯一夢面上現出痛苦的神情，「我怎會害這樣的可憐人？」
木蘭花問不出什麼要點來，只得道：「好了，我沒有別的問題了，秀珍，你送張院長回博物院去，馬上就回來，不要耽擱。」
然而她轉念一想，事情發展到了如此地步，木蘭花似乎一點頭緒也沒有，自己何不趁送張院長之便，到博物院中去研究一番呢？
「蘭花姐，你為什麼放了他？」穆秀珍急問。
木蘭花心中一喜，連忙道：「當然可以！」
「噢，當然不是，我和高先生並沒有上下屬的關係。」
「還是那句話，小姐，請你別管博物院中的事情，請你相信，發生在博物院中的事情，絕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一類有犯罪性的事情——那是一種——」柯一夢的聲音，十分誠懇：「那是一種我十分難以解釋，可以說和社會安寧絕對無關的一件事，請你允許它自行發展，不要插手去理會它！」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你大可不必化那麼多手續，我們就是從南灣路三十四號來的，你為什麼不早問一問我們。」
「我不會傷害他們的，」柯一夢攤開了雙手，道：「小姐，你看我可像個會傷害別人的人麼？」
「我的意思和蘭花小姐完全一樣，所以我才來的。」
然而，木蘭花立即想到叫張院長等三人，既然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扣留柯一夢呢？而且柯一夢的行動如此大方，自己反倒小氣麼？
因為他根本可以不必前來，他何必要回來了之後，再逃走呢？本來，他手中有著張院長與高翔兩張「王牌」，如今又加上了穆秀珍，他應該有三張「王牌」了，抓住他又有什麼用？木蘭花五指一鬆，將他鬆了開來，也立即拉開鐵門。
「先生，如果只理會自己，那是畜牲的社會，而不是人類的社曾，人有異於畜牲，就是人和*圖*書懂得互助互利，而不像畜牲那樣，只知道自私自利！」木蘭花詞正意嚴地駁斥著柯一夢。
穆秀珍一見到柯一夢，便不禁陡地一呆，但是她隨即伸手，向柯一夢的肩頭，疾抓了過來。柯一夢的身子微微一側，穆秀珍那一抓，恰好抓空！
「柯先生，希望你沒有吃驚。」木蘭花心中在迅速地轉著念，這姓柯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張院長是一個老頭子了，要擄他是十分容易的，但高翔卻是身手非凡的人，難道那麼容易便為他所擄麼？但如果不是的話何以高翔到如今還沒有電話來呢？
她們的新居在裝修的時候，是高翔替她們設計的，自然有著許多新的玩意。木蘭花推開了一幅油畫，油畫背後，是一大幅螢光幕。
木蘭花卻並不回答，而穆秀珍則已扶著張院長走了出去，木蘭花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木蘭花打斷了高翔的話頭，「這個人和博物院的兇案有關，但是他在這裡，等到你們三人來了才走，我們能拘捕他麼？」
「柯先生不是奉高翔主任的命令來的麼？」
「如果無關緊要，那麼為什麼織錦和它有關的資料，又會失蹤呢？要偷去織錦還容易，那資料卻是在檔案室中的，要找到它也不是易事。」
木蘭花一看到柯一夢肩頭這一側，她心中便不禁陡地一動。柯一夢的這一個動作，看來十分簡單，一點也不出奇。
「如果我的眼光使你不安，那你就是罪犯了！」
「那你就別再在我面前做出這種可憐至極的樣子！」
而這時候，穆秀珍已一陣風似地捲了進來！
柯一夢的這句話，令得木蘭花姐妹兩人，陡地呆了一呆，木蘭花立時向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穆秀珍輕輕地跨出了兩步，到了柯一夢的身後。
她在門口，一個轉身，手一揚，「拍」地一聲，咖啡几上面，已多了一枝小小的鋼鏢，鋼鏢的尾部，繫著一朵木蘭花。那是她和穆秀珍內定的記號，穆秀珍回來，看到了這隻小鋼鏢，就可以知道木蘭花是有要事出去了，但立即會回來的。
「去的時候不知道，離開的時候知道的。」穆秀珍道：「蘭花姐，那一定是匪穴，我和你一起去，我們去直搗匪穴！」
高翔望著她，等候著她的回答。可是，當木蘭花再抬起頭來時，卻已改變了話題，她問：「你是怎麼被他們俘虜的？」
「哈哈，」木蘭花不等他講完，便笑了起來。「如此說來，柯先生是來威脅我的了？柯先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我固然不願看到他們兩人受到損害，但是他們也不是我的什麼親人，你想以他們兩人的安危來威脅我，那是做不到的。」
固然，就社會治安的立場而言，柯一夢涉及博物院中的兇案，而且還曾經非法囚禁過三個人，應該由高翔將他拘捕才是。
過了好久，木蘭花才嘆了一口氣，道：「高翔，那幅織錦，我想是無關緊要的，要不然，柯一夢怎麼肯放張院長回來？」
柯一夢的最後一句話，令得木蘭花呆了一呆，她不能夠確定柯一夢所講的是不是實話，用猶豫的眼光望著柯一夢。同時，她心中暗忖，如果高翔等三個人真的回來了，那麼可能自己在一開始之際，就將整個事情，完全料錯了！
「小姐，你並沒有使我不安，只不過使我感到委屈，感到被人冤枉，尤其是被你這樣聰明過人的人冤枉，那的確是使人難過的事。」
她又打電話給她的一位在電話公司工作的朋友，問到了一個地址，那是南灣路三十四號，木蘭花這才道：「我要到這個地址去一次！」
「三個人被擄，立即可以釋ｈｔtｐs://m•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om放，一個人被殺，殺的人也已得了應有的報應，這件事，怎能稱之為『兩個人被殺』呢？」
在那一段時間中，木蘭花可以說是動著從來也未曾動過的腦筋，她在苦苦地思索著，要想出柯一夢是一個什麼樣身份的人，博物院中的兇案，究竟又是什麼樣性質的一件事情。
木蘭花用她銳利的眼光，四面掃射了一下。
「我想知道死者趙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的，我不是。」
好一篇動人的演說！木蘭花心中暗忖。
「哼，」木蘭花冷笑道：「你快恢復張院長和高翔兩人的自由，再自己到警察局去報案，將那幅織錦交出來，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在螢光幕上，有著方格，和本市的地圖，整幅螢光幕是銀灰色的，但是上面有亮綠色的一點，正在移動著。那一點亮綠色，代表著穆秀珍的行蹤。穆秀珍身上帶著一隻由半導體製成的超小型無線電報放射器，大小不過像一粒鈕扣。
木蘭花和柯一夢隔著鐵門，一時之間，木蘭花竟決不定該如何做才好，而柯一夢已經取出了一件東西，向木蘭花遞了過來。
「唉，」柯一夢在開口講話之前，居然先嘆了一口氣，「不幸得很，那正是我，木蘭花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一猜便——」
而使她心中惱怒的是，當她向柯一夢望去的時候，柯一夢面上的神情，倒是非常同情她，感到有這種事發生，非常不幸。
然而他卻向木蘭花望了一眼，那一眼，令得木蘭花的心中十分不好受，因為這時候，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擒住柯一夢，那實在不很光采，太不漂亮，也顯得自己，實在太低能了。
柯一夢「啊」地一聲，道：「小姐，你不必抓緊我，我是不會走的，如果我要溜走的話，我又何必回來向你報告這個消息呢？」
那東西是圓形的，大小如一枚大額的硬幣。木蘭花自然是一眼便可以認得出那是什麼來的。那就是穆秀珍隨身攜帶，可以發出無線電波的超小型儀器。木蘭花看到那東西，身子陡地一震，猛地一伸手，她的手自鐵門鐵枝的空隙中穿了過去，已經將柯一夢的手腕緊緊地握住。
亮綠點一直不動，大約有五分鐘之久。
這時候，木蘭花由於對著小花園而坐的原故，她看到一個穿著工人裝束的工人，用百合匙打開了那輛房車的行李箱，又向木蘭花揮了揮手，鑽了進去。
可是，當她剛要將油畫推回原位的時候，那亮綠點卻又動了起來，木蘭花重又注意螢光幕，亮綠點的移動，竟不是向著市區，而是回來了。
木蘭花心中陡地一動，她在剛一想起這個可能的時候，實在連她自己也難以相信，因為柯一夢看來，如此斯文，如此有禮，然而，照如今的情形來推測，那是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的了。她竭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道：「如此說來，擄去了張伯謙博士和高先生的，正是閣下了？」
木蘭花再度沉默，她緩緩地來回踱著。
但是木蘭花考慮了一下，還是阻止了高翔，她道：「高翔，由他去吧，我們可以在另一種情形下，再將他拘捕歸案的。」
柯一夢搓了搓頭頸，道：「還好，還好。小姐，這裡是兩份證件，請你過一過目，以證明我報告的不幸消息！乃是真的。」
這件案件，本來是由自己發現的，如果能由自己來結束，這豈不是十分美妙麼？她一想到這裡，又高興了起來，道：「好的，我去。」
「那麼，高翔和張院長呢？」
「秀珍！」但是她的拳頭還未曾敲下去，木蘭花便已喝住了她：「快放手，我們要和柯先生好好地談一談，不要動粗！」
木蘭花看和圖書到那亮綠點正在向市區移動，速度不快，估計汽車的速度是三十咪左右，忽然之間，亮綠點停止不動了。
木蘭花呆了半晌，的確，抓住他是沒有用的。
「這個……我也不十分清楚，我因為年紀大的關係，行政方面的事，我管得不多，但是我卻知道他是參加過好幾個考古隊的。」
然而，穆秀珍卻根本沒有看到這枚小鋼鏢！
木蘭花這句話一出，柯一夢只是不好意思地一笑，但是穆秀珍卻疾跳了起來，道：「什麼？蘭花姐，你在說什麼？」
穆秀珍因為一抓不中，也呆了一呆，看她的情形，還想立即再向柯一夢抓去，但是木蘭花卻及時喝止了穆秀珍。
木蘭花不禁一呆，她有些啼笑皆非，道：「你們被囚禁在什麼地方，竟知道麼？」
柯一夢一點也不反抗，順從地舉起了手臂。
高翔也是混江湖出身的人，他自然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拘捕對方，就江湖好漢的立場而言，絕不光采，所以他「哼」地一聲，便放下了手槍。
「不，」木蘭花卻反對，「我想請張博士留下來答覆我的一些問題，不知道張博士是不是肯接納我的意見？」
然而木蘭花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的。
柯一夢放下了電話。
木蘭花打了開來一看，一份是張伯謙的職員證，另一份則是高翔警務人員的證件，如果不是兩人已落入他的手中，這樣的證件是絕不應出現在他們之手的。
看柯一夢的樣子，十足像一個大學文學院的教授，那的確不像是傷害人的樣子，然而，他至少已經殺了兩個人的了。
「噢，不，小姐，誠如你剛才所說，張院長是國際知名的大學者，他如果有什麼傷害，那是學術界的大損失，而高翔則是小姐的好朋友——」
高翔的臉色卻更紅了，他現出十分尷尬的神色來。
她心中一喜的原因，是因為對方如果借打她的電話，那麼她的電話，是連接一架錄音機的，電話盤撥動號碼時轉動的時間被記錄下來，根據時間的長短，可以知道他所撥的是什麼號碼，而根據號碼，則可以知道電話是裝在什麼地方的！
木蘭花看出，柯一夢那一側身的動作，有點近似中國太極拳中的「卸」字訣，那樣說來，柯一夢竟是個身懷絕技的人了。
她耐著性子聽柯一夢講完，然後道：「那麼，三個人被擄，和兩個人被殺，這件事又如何解釋呢？這難道不是犯罪麼？」
「你樣子倒不像傷害人，」木蘭花冷冷地道：「可是趙建和那個無辜的聾啞人，卻不知是被什麼樣的魔鬼殺死了！」
「柯先生是屬於什麼機構的呢？」木蘭花進一步問。
木蘭花已決定驅車前去看個究竟了。
「咦，」木蘭花心中大奇，「你怎麼了？」
柯一夢的面上，現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來，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道：「很抱歉，我不能，小姐，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何必要管呢？」
木蘭花望著她，道：「你可別多事！」
木蘭花呆一呆，拿出了一張本市地圖來，那是還未到市區的一條彎路口，柯一夢是住在這裡的麼？木蘭花耐著性子等著。
「好了，我該走了。」柯一夢一聽到了穆秀珍的聲音，便立時站了起來。
「我不屬於任何機構。」柯一夢的回答實在更出乎人的意料，「我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高翔先生，他也被擄了！」
遲了！她通知高翔去保護張院長但已經遲了。
四個人誰也不說話，沉默了四五分鐘。
木蘭花不禁皺了皺雙眉，穆秀珍也太沒有耐心了，她那麼快就回來作什麼？難道她已經得到了柯一夢的確實資料了麼？
「我相信你是不會強留我的。」柯一夢說得十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