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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正氣歌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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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岳陽樓惡漢逞橫

第十二章 岳陽樓惡漢逞橫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嘿嘿笑道:「姑娘,那正好,我兩個也不願惹事,只要姑娘你乖乖地跟著我兩個走,準不會有什麼事……」
李雲紅遲疑了一下,嬌靨微紅,道:「這麼說,是他告訴了你,他認識我!」
剎時間,這「岳陽樓」上陷入了一片能令人室息的沉默中!
白玉樓笑道:「多謝唐大寨主提醒,區區已不止三思了!」
黑衣客道:「不敢,姑娘知道門人傑有我這麼個朋友不就行了麼?」
黑衣客目中寒芒一閃,笑道:「六月的債,還的可真快,你好不厲害,我不願難為你兩個這等嘍囉角色,請帶個話,我跟李姑娘在這『岳陽樓』上等他到初更,初更不到,恕我不久候了,請吧!」
李雲紅道:「我也說過,前者我明白,可是我父女身受門大俠大恩,卻不能不竭盡一切以圖報萬一!」
唐凌波未說話!
瘦高青衣漢子臉色微變,目光一轉,道:「既如此,我只好把這位李姑娘暫時交給朋友了。」
黑衣客「哦!」地一聲,道:「原來是兩位舵主,更失敬了……」
唐凌波雙眉一揚,道:「白朋友,唐某來此的初意,不在與白朋友為敵!」
白玉樓淡淡笑道:「我怎麼覺得閣下的話聲那麼耳熟?」
李雲紅道:「可是白大俠怎知那是幾艘快船……。」
他站在「岳陽樓」上,眼望點點歸帆,嘴裏正低低吟著杜子美那首「登岳陽樓」的詩句!
黑衣客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不敢不說,我姓白,叫白玉樓,自號『孤獨客』。」
「那倒不是!」白玉樓道:「憑『藏龍寨』的實力、唐大寨主的威名,放眼天下,何處去不得?再說,唐大寨主若怕『飛雲堡』,也就不會找李姑娘了!」
話落,偕同中等身材青衣漢子,匆匆下樓而去!
黑衣客道:「雖不敢斷言,但也有幾分把握,姑娘只管看著好了!」
倏地樓下有人「咦!」了一聲:「這丫頭好滑溜,怎麼轉眼便不見了?」
唐凌波伸雙手攔兩個,陰沉目光凝注白玉樓,冷冷說道:「白朋友,利害攸關,你要三思!」
卓空群道:「我本不相信,不過,如今想想再看看,可能是真的!」
兩旁那兩個,是兩個錦衣大漢,一個濃眉大眼,一個面目陰沉,俱是一般地兇橫凜人。
李雲紅嬌靨飛紅,螓首半俛,隨又抬起螓首,嬌靨上稍帶著三分紅暈,強自鎮定地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父女身受門大俠大恩,卻連個『謝』字也未曾……」
白玉樓道:「換換閣下是我,閣下信麼?」
唐凌波機伶一顫,未敢再動,神色淒厲怕人地道:「姓白的你若敢傷了唐人拜弟,唐某人不惜……」
「不敢!」白玉樓道:「籍籍無名之輩,何敢當唐大寨主一個俠字……。」
其氣象之大,風景之佳,無與倫比!
紅衣少女臉色一變,此道:「原來你兩個是下九流的……告訴你我是『飛雲堡』的李……」
黑衣老者搖頭說道:「不夠,白朋友,因為你馬上就要放了他!」
黑衣客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問道:「誰?」
紅衣少女更驚慌了,但她已無處可躲!
白玉樓搖頭笑道:「唐大寨主錯怪了,我說的是實情!」
黑衣老者陰鷙說道:「實話唐寨主不肯說,若之奈何?」
李雲紅神色有點黯淡地搖頭截口道:「這並不是我懦弱無膽,也不是我這做女兒的不肖,有意弱我爹的半生威名,實在是因為自『飛雲堡』內變後,我爹心身兩受打擊,萬念俱灰,因之『飛雲堡』的實力也大不如前,我不願因我自己為『飛雲堡』招來……」
白玉樓「哦!」地一聲,笑道:「我倒要聽聽閣下這稱之為智的上策!」
李雲紅搖頭說道:「我沒有聽家父提起過!」
黑衣客正自含笑,聞言呆了一呆道:「姑娘這時候突然問他……?」
瘦高青衣漢子笑道:「有了你朋友這句話,我兩個就放心了,初更之前一定到,否則你朋友只管走你的……」
黑衣老者未答,反問道:「我適才聽說,白朋友是『飛雲堡』李滄如的朋友?」
這十一個上了岸,那五艘快船卻停在距岸十餘丈處,未靠岸停泊,任何人都可以看清楚,那五艘快船上,除了每船一個操舟漢子外,居中那船上,還站著一個身材瘦高,頷下留鬚的黑衣人,望之也非庸手,只不知他為何不上岸。
白玉樓似是有意解她之窘,一笑說道:「姑娘,『岳陽樓』前古神物,我不願也不敢在此惹動刀兵,輕易瀆冒,湖岸遼闊平坦,咱們借它幾丈方圓,跟這稱雄一方、威震武林的『藏龍寨』寨主談談,姑娘請!」
白玉樓點頭說道:「不錯,姑娘,是唐凌波等!」
白玉樓搖頭說道:「沒有!」
這時候,是紅日啣山,霞光萬道,鴉背夕陽的黃昏時分,八百里浩潮煙波,一片血紅,白浪偶翻,歸帆點點!
白玉樓道:「閣下要跟我商量什麼事?」
一指身旁李雲紅,道:「唐大寨主可認得這位姑娘?」
李雲紅還想再說!
「說得是!」黑衣客點頭笑道:「其實那也不要緊,好在貴寨主自己會來,何妨讓他自己來問問我?這樣也可免傳錯了話!」
李雲紅道:「你看他會來麼?」
唐凌波淡淡說道:「白朋友明白就好!」
面目陰沉大漢大駭,方待出左掌,白玉樓五指一緊,他卻已再揚悶哼,身形矮下了半截!
他像大病初癒,又似是天生的冷漠,但這都掩不住他那高華氣度、脫拔飄逸的獨特氣質!
李雲紅臉色微變,難掩失望地道:「那真不巧,他什麼時候回來?」
「當然!」白玉樓點頭說道:「恐怕內情絕不簡單!」
白玉樓笑道:「既如此,我也要說正題了……。」
黑衣老者笑了笑,道:「不如何,白朋友可願意聽聽為藏龍寨上賓的這位貴客,是現下武林知名人士中的那一位麼?」
那鐵球上,鑲刻著三個小字:「飛雲李。」
適時,先前那人話聲又起:「對,我說嘛,咱們上去看看去!」
李雲紅神情一鬆,未說話!
卓空群神情忽然激動,揚眉說道:「該也不會錯了!」
那黑衣老者卻乾咳一聲,望著白玉樓道:「白朋友,我只是唐寨主的朋友……」
孫不笑道:「這麼說來,二爺尚在人世!」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道:「不為什麼,只為你姑娘長得標緻……」
黑衣老者雙眉微揚,笑道:「白朋友以為掌握了唐寨主這位拜弟,便能威脅唐寨主?」
唐凌波臉上有點掛不住,羞怒揚眉,道:「白朋友可是認為唐某人不敢找上『飛雲堡』?」
白玉樓點頭說道:「不錯!」
卓空群道:「二爺奇才蓋世,我原不以為他命運如此之慘,更不相信他這樣被活活燒死,如今『天香教』既有此一說,我立刻懷疑那老者會不會是『千面獨行客』令狐奇,據我所知,二爺有這麼一位至交好友,可能是他趁二爺外出之際,把二爺弄走了,然後假扮二爺進了府……」
唐凌波道:「白朋友,這話怎麼說?」
唐凌波道:「白朋友奈何如此謙虛?」
白玉樓笑容一斂,臉色微沉,已然說道:「唐大寨主,我不難為他,你答我問話,為什麼劫持李m.hetubook•com•com姑娘?」
唐凌波神色大變,但剎時間又趨於平靜,道:「白朋友,唐某人說過……」
李雲紅道:「你真要在這兒等他們?」
李雲紅道:「那麼你……」
白玉樓道:「可以說是至交!」
黑衣客隨即轉身走了回來,目注那兩個笑問道:「二位,如何?」
李雲紅驚於黑衣客的胸羅,也暗折黑衣客之灑脫胸襟,但是,她不但未趨前憑欄,甚至於連看也未向外看一眼,只美目凝注,略一眨動,道:「謝謝你,李雲紅從此不再擔憂江湖俗事、大煞風景,也要學一學閣下那高雅灑脫胸襟,上干雲霄豪氣,不過,我請你先告訴我,門大俠現在何處?」
瘦高青衣漢子忙道:「好說……」
黑衣客望了那猶在福禍的李雲紅一眼,道:「我早一步登上這『岳陽樓』,這位李姑娘也不早不晚上了『岳陽樓』躲二位,可見我跟這位李姑娘十分有緣……」
這真透著邪氣兒,這邪氣令人遍體生寒,心裏冒冷氣!
黑衣客笑了笑道:「我剛說過,真正的內情,要等唐凌波來了後才知道!」
李雲紅突然一整臉色,道:「奉父命報恩!」
黑衣老者笑道:「這麼說,白朋友是不信?」
無路可避之餘,那紅衣少女反倒鎮定了,柳眉一揚道:「你兩個究竟想幹什麼?……」
倏地一聲輕咳,那留在船上的黑衣人騰空掠起,直落唐凌波身邊,唐凌波身形一閃,忙又閉上了嘴!
李雲紅道:「我本是到處亂撞的,當然不會那麼巧,他在那裏?」
李雲紅冷笑說道:「你拿回去自己看看!」
瘦高青衣漢子陰笑說道:「飛雲堡李雲紅李姑娘,對麼?李姑娘,『飛雲堡』那塊招牌嚇不了人,老實說,妳要不是李雲紅,我倆還不找妳呢!」
孫不笑道:「那麼,大爺,您以為二爺現在何處?」
黑衣客道:「假如那是騙姑娘的呢?」
但他剎時間恢復平靜,手掌一合,然後又攤開手掌把鐵球遞向了李雲紅,含笑說道:「李姑娘請看看這是否令尊之物?」
黑衣客淡淡一笑道:「姑娘有寧人之心,只恐怕『藏龍寨』無息事之意!」
樓梯一陣登登連響,那兩個登上了「岳陽樓」,那是兩個身穿青衣的中年漢子,一個中等身材,四方臉,一個高高瘦瘦,面目陰沉。
瘦高青衣漢子目光一轉,卻搶了先,笑道:「朋友我不是說過麼,我兩個是奉命行事朋友何必……。」
黑衣客笑道:「我說了姑娘也未必知道,門人傑並不會把他的朋友告訴姑娘,這不關緊要,姑娘請告訴我,為什麼不在『飛雲堡』好好侍奉令尊,卻一個人跑來江湖?」

紅衣少女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兩個走?」
這,令得兩個青衣漢子心裏發毛,頭皮發炸!
孫不笑呆了一呆,道:「屬下愚昧!」
唐凌波道:「那麼我告訴白朋友,這是『藏龍寨』的事!」
掌心一挺,那鐵球離掌飛起,直向白玉樓投去!
唐凌波收回雙手,冷冷一笑,道:「既如此,白朋友就莫怪唐某人在地盤內逞橫、恃眾行兇了……」話鋒微頓,倏然輕喝:「外四堂!」
孫不笑點頭說道:「這麼說來,他們果然擄去個假二爺!」
李雲紅柳眉微皺,道:「難道你真以為他們劫擄我,有什麼重大……。」
黑衣老者目光轉動,微射狐疑地道:「那麼此人是誰,白朋友可否說給我聽聽?」
黑衣客揚眉說道:「該會,他不來也沒關係,我陪姑娘找進『藏龍寨』去!」
李雲紅道:「他要是不來呢?」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道:「白朋友不信沒關係,我這兒有件東西請二位過過目,白朋友也許不知道這是誰的,但李姑娘不會不知道的!」
李雲紅點了點頭,含笑說道:「你不是說門大俠是你的朋友麼?」
李雲紅道:「他還說了些什麼?」
白玉樓已然淡笑說道:「李姑娘,請往外站,承蒙唐大寨主看得起,派外四堂四位堂主聯手賜教,我怎能不自己接住?」
黑衣客似乎未留意李雲紅那異樣神色,點頭說道:「是的,姑娘,他向我提起過!」
白玉樓淡淡說道:「區區白玉樓!」
李雲紅道:「為什麼一去那麼久,甚至有可能不回來了?」
唐凌波淡笑截口,道:「白朋友可是想知道。唐凌波為什麼要劫持李姑娘?」
這自稱「孤獨客」白玉樓的黑衣人淡淡說道:「君山,正在那幾艘快船駛來處!」
黑衣客道:「怎說事不關己?你不是說過麼?我跟這位李姑娘有緣?」
然而,白玉樓未躲,右掌直立一封,面目陰沉錦衣大漢那足能洞金穿玉的五指,正好彈在白玉樓右掌之上!
黑衣客神情微震,忙道:「姑娘如今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個人輕出『飛雲堡』了吧?」
這一手,立震全場,個個駭然色變,外四堂那四個堂主站穩身形,略一運氣各個神色淒厲得方欲再撲!
白玉樓道:「恐怕很夠了!」
黑衣客道:「那就怪了,『藏龍寨』居然敢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要劫擄姑娘,公然與『飛雲堡』為敵,我看這內情絕不簡單……」
黑衣客笑道:「昔宋大詞人張孝祥念奴嬌調寄『過洞庭』一詞曰:『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界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裏俱澄激,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月照龍堆,金沙蕩射,此詞之成,有色有聲,非堆砌之作,此也月下洞庭之實景,如今冷月初昇,波光瀲灧,美景當前,姑娘何不憑欄觀賞,盡情領會,奈何擔憂此江湖俗事,眉鎖輕愁,大煞風景?」
瘦高青衣漢子道:「朋友,此處是『洞庭』,我兩個願意跟你交個朋友……」
轉望唐凌波,道:「便即是唐大寨主與李老堡主之間有什麼過節,我總以為唐大寨主該領高手親赴『飛雲堡』問罪,而不該向……」
李雲紅神情微鬆,但仍不放心,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我還沒有請教……」
看來自己不如人多多,李雲紅紅了嬌靨!
白玉樓已然淡淡說道:「李姑娘,妳信麼?」
說著,側身瀟灑擺手!
瘦高青衣漢子只當黑衣客是懾於「藏龍寨」威名,心中更喜更得意,笑了笑,方待接口!
紅衣少女寒著臉道:「你兩個是那一路的,須知我是不願惹事,更是不怕……」
而白玉樓已適時跨前一步,衣袖揮動,抖雙掌迎了上去!
李雲紅嬌靨突然一紅,道:「在堡裏悶得發慌,出來玩玩!」
旋即,瘦高青衣漢子笑了:「朋友,對不起,按理,是該向你打個招呼!」
那中等身材青衣漢子咧嘴一笑,向著紅衣少女發了話:「姑娘,你幹什麼看見我兩個就跑呀?」
白玉樓道:「這就是閣下要跟我商量的事!」
白玉樓淡淡一笑,道:「我沒有說不放,閣下,回去吧!」
吳楚東南折,乾坤日夜浮……
孫不笑道:「大爺睿智,人所不如,屬下等五體投地!」
卓空群臉色一變,身形條頗,道:「不笑,不要說了!」
到了「岳陽樓」下,兩人在那空蕩寂靜的湖邊站定,冷輝當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夜風拂面,一個頎長脫拔,衣袂飄動,一個是剛健婀娜,烏鬟飛舞,此情此景,儼然令人羨煞的一對!
白玉樓道:「不敢當唐大寨主高人二字,我是個不入流的……。」
唐凌波身形顫抖,剛一聲:「姓白的……」
李雲紅嬌羞欲滴地輕輕說道:「門大俠!」
黑衣客微笑說道:「姑娘難道忘了適才?」
白玉樓淡淡說道:「姑娘,我原料唐凌波必來!」
卓空群搖頭說道:「這也是我百思莫解的事!」
黑衣老者伸手接住看了看,臉色忽變,抬眼笑道:「白朋友好高絕的功力!」
黑衣客淡淡笑道:「作奸犯科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心虛的!」
白玉樓笑道:「閣下這欺人手法益見高明!」
黑衣客道:「我那敢欺騙姑娘?也用不著呀!」
「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心。
白玉樓笑了笑,道:「唐大寨主,血脈倒流的滋味兒可不大好受,為點隱密而不顧拜弟,這就是你唐大寨主的英雄仁義?」
白玉樓道:「唐大寨主,你看見了,他若是傷了我呢?」
白玉樓搖頭笑道:「看來唐大寨主也跟一般人一樣,總認為非出了名的高人,便沒有敢與惡勢力對抗,打抱不平之膽……」
李雲紅淡淡說道:「我這趟出來,本是專為我他的!」
紅衣少女一驚,玉手掩上了檀口,美目驚慌四望,似是在找地方下樓,然而,除了那唯一的樓梯外,便是那浩瀚煙波、一望無際的洞庭湖水!
突然,黑衣客開了口:「無端擾人清興,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且在這『岳陽樓』上逞兇逞橫,孰可忍,孰不可忍?」
突然,黑衣客開了口,冰冷逼人:「我看誰敢動!」
「諸君試看,洞庭湖南極滿湘,揚子江北通巫峽,巴陵山西來爽氣,岳州城東道巖疆,瀦者,流者,崎者,鎮者,此中有真意,問誰領會得來?……」
黑衣客道:「難道姑娘認為不該去?」
黑衣客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的是高人,我謝謝二位了!」
頓了頓,接道:「前一兩天,『藏龍寨』中到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幾天來一直是唐寨主的座上佳賓,備受款待,在適才唐寨主領眾出寨之際,我會交代了唐寨主麾下的得力弟兄,站在寨內瞭望臺上望這五艘快船上的燈光,燈不滅,那表示一切順利,否則只要燈滅一盞,便立即向那位貴客身上下手,白朋友聽明白了麼?」
他身後,右邊那四名黑衣漢子應聲掠出,足不著地,倏地分開,成四路地向白玉樓撲去!
白玉樓呆了一呆,訝然說道:「閣下這話……」
白玉樓伸左手一接,已將那顆鐵球接在手中,攤開手掌只一眼,立即神情震動,暗暗叫糟!
白玉樓道:「難不成閣下要出手奪?」
白玉樓笑道:「為朋友兩脇插刀,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叫我是李老堡主的朋友?唐大寨主既然公開向『飛雲堡』挑戰,恐怕我跟唐大寨主為敵,那是在所難免!」
白玉樓截口說道:「唐大寨主,我也聽見了,只是那騙騙別人還可以,想騙我白玉樓,那恐怕還不夠!」
這一下既毒且狠更辣,距離那麼近,確是難躲難防。
瘦高青衣漢子一怔,旋即笑了,沒說話,要轉身!
黑衣客眉鋒微皺,搖了搖頭,道:「那麼我只能告訴姑娘,姑娘這趟出來得不巧!」
「明白!」瘦高青衣漢子乾笑道:「你朋友像這樣直接了當的說,不就行了麼?」
黑衣客道:「所謂過時不候,那只是安安唐凌波的心,假如我說找進他『藏龍寨』去,只怕他會畏懼而逃!」
轉望同伴,接道:「老宋,走吧,別在這兒乾耗了,咱倆四雙手也抵不住人家一根指頭,所以只有忍著點兒了!」
黑衣老者搖頭說道:「不,不,不,那是不智之舉,也是下策,我要讓白朋友自動地放了唐寨主這位拜弟!」
唐凌波道:「既然白朋友不願說,那就算了。」
黑衣客道:「二位是奉誰之命?」
卓空群點頭說道:「該不會錯了!」
李雲紅猛然抬起螓首,圓瞪美目,急道:「真的?」
黑衣客已然一笑又道:「姑娘且看身左一聯寫些什麼?」
瘦高青衣漢子臉上笑意更濃,忙道:「朋友抬舉,我兩個忝為舵主……」
笑了笑,接道:「倫人人懼怕惡勢力,那還有道義公理可言麼?」
李雲紅搖頭說道:「我看他要不來就算了,好在他們並沒有對我怎麼樣!」
瘦高青衣漢子道:「好在敝寨主自己會來向你朋友要人,到那時,你朋友何妨自己當面問問敝寨主?這樣……」
片刻沉默之後,她突然問道:「我還沒有請教……」
黑衣老者道:「難道李姑娘沒看見那三字『飛雲李』麼?」
瘦高青衣漢子目光轉動,陰笑說道:「朋友,丈夫一言,可別對我兩個嘍囉角色失信!」
剛說完話,十一條人影已一起射落面前丈餘處,那是前三後八,十一條水路豪雄!
黑衣客微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告訴你,我要是怕『藏龍寨』,我就不管這檔子閒事了,你明白麼?」
黑衣客道:「別客氣,他還說,姑娘是位待人誠懇、古道熱腸、極富正義感的絕代紅粉、巾幗英雌!」
李雲紅道:「前者我知道,可是我父女……」
黑衣客點了點頭,道:「我要問問唐凌波為什麼劫擄姑娘?」
李雲紅道:「日後若見著門大俠,我連你的姓名都不知道,那豈不是件很失禮的事,再說,你呀是門大俠的朋友,也沒有必要對我隱瞞姓名!」
李雲紅呆了一呆,道:「這話怎麼說?」
黑衣老者陰陰一笑,截口說道:「特來跟白朋友商量件事!」
唐凌波道:「白朋友乾脆直說就是了,何必繞這麼大圈子?」
話鋒微頓,目光輕掃唐凌波兩旁及身後八人,道:「唐大寨主,這十位是……。」
這是杜甫的「登岳陽樓」!
「放心!」黑衣客笑道:「我寧可失信於君子,絕不失信於小人,只是,請記住,我只等到初更,過時不候!」
白玉樓點頭說道:「唐大寨主高明,正是!」
黑衣客仍未答理!
唐凌波道:「敝友非『藏龍寨』人,唐某不願讓他插手『藏龍寨』事,難道說,有唐某三兄弟及身後十位堂主陪白大俠還不夠麼?」
唐凌波道:「唐某用不著謊言欺人,唐某生平也不來這一套!」
李雲紅呆了一呆,游目左顧,道那是李青蓮所題:「水天一色,風月無邊!」
說話間「藏龍寨」外四堂四位堂主已然撲到,八掌齊揚,一片凌厲威猛的勁氣,飛捲白玉樓!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瞪著眼,便要說話!
李雲紅道:「你還要怎樣才有惡意?」
瘦高青衣漢子又一笑說道:「朋友,這是江湖事,如果你朋友也是江湖上的朋友的話,你該知道像這種事最好少管!」
黑衣客冷冷說道:「我用你這句話問你,外帶一句為什麼找這位李姑娘?」
前面三個,居中的那位,是個身穿白衣,身材頎長,白面無鬚的中年漢子,長眉,細目,頗稱英俊,只可惜眉目含煞,目光陰鷙,神情過以冷酷狂傲!
李雲紅一和圖書怔一驚,旋即嬌靨色變!
李雲紅臉色有點白,失望之色更濃,道:「他到關外去幹什麼去了?」
李雲紅臉又一紅但,這回她沒有生氣!
但,旋即,她定了定神,向一旁行去!
白玉樓點頭說道:「可以……」
李雲紅搖頭說道:「沒有,要說剛才,我恨不得殺了他們,可是我如今想想,我又不願意為『飛雲堡』樹此強敵!」
黑衣客脣邊有了一絲笑意,點頭說道:「說得是,除了貴寨寨主之外,誰能命令二位……」
李雲紅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剛進三湘他兩個便跟上了我,我跟他們動過手,可是我一個人不是他兩個的對手,所以……」
李雲紅一怔,隨即一片驚喜掠上嬌靨,急道:「真的?」
李雲紅嬌靨一紅,微有驚恐之色!
白玉樓側顧身旁李雲紅,道:「李姑娘,妳知道這回事麼?」
那是一顆鵝卵般大小的鐵球!映著月輝燈光,烏黑發亮!
隨聽先前那人道:「怪了,難不成她借了土遁……」
李雲紅也未多事謙讓,螓首一轉,蓮步邁動,帶走一陣醉人香風,昂然行下樓去!
「逃?」李雲紅愕然說道:「他為什麼要逃?」
李雲紅嬌靨上忽有羞愧色微微垂下螓首,道:「李雲紅愧不敢當!」
瘦高青衣漢子道:「自然是奉敝寨寨主之命!」
黑衣老者點了點頭,又問:「白朋友跟李滄如的交情如何?」
李雲紅默然未語,只是那淒楚失望態望之令人心酸!
唐凌波淡然一笑,道:「恕唐某大膽直言,武林之中沒有幾個敢管『藏龍寨』閒事的!」
黑衣老者笑了笑,道:「看來白朋友是不信……」
白玉樓道:「很簡單,只消唐大寨主告訴我,為什麼要劫持李姑娘,這是誰的主意,我立跟『藏龍寨』轉敵為友!」
口中雖這麼說,人卻根本未回頭外望!
而,那面目陰沉的錦衣大漢身形一抖,倏發悶哼,適時,白玉樓右腕一翻,已輕易地攫上對方那右腕派!
不錯,她美目投注處,確有詩句一聯!
李雲紅驚愣說道:「找進『藏龍寨』去?」
清音的發起處,正是那憑軒能令人涕泣泗流的「岳陽樓」上。
黑衣客忙還一禮,道:「李姑娘,別客氣,如今你相信我沒有惡意了?」
白玉樓道:「那是自然!」
李雲紅詫聲道:「你怎麼知道我爹身體剛好?」
唐凌波沒有說話。
黑衣客道:「我那敢騙姑娘?要不我為什麼向姑娘提他?」
李雲紅道:「那麼你以為……」
黑衣客淡淡一笑,問得妙:「姑娘想知道些什麼?」
只覺「洞庭湖」中一亮,「岳陽樓」上也亮光一閃!
一振腕,那面目陰沉錦衣大漢踉蹌前衝,一直衝到了唐凌波面前方站穩了身形!
敢莫這黑衣容是個啞巴?不,剛才他明明說過話,而且說的話還不俗,那麼如今他為什麼一直不開口?
黑衣客道:「我只知道他有要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突然低低說道:「老徐,你看他是不是被人點住了!」
說著便要舉步欺前!
說著,他翻腕自袖底取出一物,平放掌上笑問:「二位請看,這是什麼?是誰的?」
隨著這話聲,他緩緩轉過身形,寒著臉,兩道森冷而犀利的目光,直逼那兩個青衣漢子!
唐凌波目中寒芒一閃,道:「這麼說來,白朋友不但要管今夜之事,而且有意將唐某人與李滄如之間的這段過節一手攬過?」
白玉樓道:「這不是等閒小事,我豈敢瞞李姑娘?」
黑衣客道:「姑娘,他說令尊是位英雄,姑娘是位孝女……」
黑衣客目光一瞬不轉,一眨一眨,沒說話!
孫不笑道:「那令狐奇有理由這麼做麼?」
白玉樓揚眉一笑,道:「閣下出手奈何如此狠毒……。」
黑衣客「哦!」地一聲道:「原來姑娘是找……」
黑衣老者點頭說道:「正是,但不知白朋友意下如何?」
紅衣少女神色大變,道:「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找我,要我上那兒去?」
李雲紅神色大變,悲怒地望了黑衣客一眼,一踩蠻靴,轉身便要向樓外跳,而她甫轉身,未見那黑衣客作勢,他卻已到了李雲紅面前,含笑說道:「李姑娘,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姑娘這麼一位……。」
李雲紅大驚,剛要說話!
瘦高青衣漢子道:「姑娘,這些個,你到了地頭就明白了,如今我不便作答,別多說話了,時間不多早,跟我倆走吧!」
白玉樓微笑說道道:「水寨中人不乘船乘什麼?由岸上來此須繞路,不如走湖中捷徑,再說,水寨中所用也都是輕快船隻!」
黑衣老者陰陰地笑了笑,點頭說道:「那就好,我請白朋友放了唐寨主這位拜弟!」
當他一句「憑軒涕泗流」吟聲未落之際,突然,他目閃森冷寒芒;身形微微地動了一下,似欲轉身,但終於他沒動!
白玉樓點頭說道:「該是,不然就怪了……」
黑衣客仍未開口!
唐凌波道:「那是唐某人的一位朋友!」
黑衣客道:「他有要事到關外去了!」
黑衣客道:「姑娘,我知道,恐怕姑娘也明白,他不是個施恩望報的人,同時,那也不能稱之為恩!」
黑衣客淡淡笑道:「姑娘請放心,我的一身所學,不比我那位朋友差,不是我說話狂傲,就是東西兩堡,南北四寨齊來,我也未必放在眼內,姑娘只管把這件事交給我好了!」
白玉樓點頭說道:「白玉樓聽明白了,如何?」
唐凌波臉色又復一變,道:「既然白朋友不能見信,那就算了……。」
李雲紅遲疑了一下,道:「你認為該去麼?」
白玉樓頭說道:「是的,我知道!」
卓空群笑道:「我早想到了,若是沒有盤算好,我豈會這般糊壞笨蠢地指點他們?以我看,不管令狐奇說不說出二爺的藏處,對咱們都有利,如令狐奇不說,咱們可以利用時間一方面在幾個可能之處找尋二爺,另一方面也可以想辦法奪回令狐奇,如果令狐奇說出了二爺的藏處,咱們只消注意『天香教』的動向,便可早他們一步地找到二爺!」
黑衣客搖頭說道:「未敢斷言,那要等唐凌波來了以後才能知道!」
卓空群道:「這真要問那令狐奇了!」
白玉樓點頭笑道:「這個我知道,但白玉樓天生賤脾氣,是既不畏事也不怕死,義之所在,捨命以赴再說……。」
唐凌波一抬手止住了四人,目射寒芒,道:「好高絕的身手,怪不得,白朋友究竟那位高人?」
眉鋒一皺,接道:「姑娘找他有什麼事麼?」
白玉樓雙眉一揚,道:「唐大寨主,事關『藏龍寨』之安危禍福,唐大寨主莫要自誤……」
那兩名錦衣大漢神色兇惡,閃身要動!
黑衣客笑道:「姑娘忘了?我是門人傑的朋友?」
只聽一陣砰然連震,「藏龍寨」外四堂的四位堂主悶哼迭起,身形踉蹌暴退,白玉樓卻像個沒事人兒一般!
「岳陽樓」,西向洞庭與長江,群山眾嶺繞其項背,舟楫濤波,樓閣風煙,八百里煙波浩庭,盡收眼底。
李雲紅:「怎麼說?」
黑衣客身形為之一震,但仍未回頭!
居中那白衣中年漢子冷冷打量了白玉樓一眼,傲然說道:「唐某人和*圖*書在此,閣下高姓大名,怎麼稱呼?」
唐凌波微微地笑了笑,道:「白朋友,寒暄客套,該到此打住,白朋友是那路高人?」
在這風月無邊的「岳陽樓」上,那朱紅的欄干前,正負手站立著一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黑客!
唐凌波臉色一變,笑道:「白朋友的豪氣膽識令人敬服,只是唐某及身後諸位無一不是明眼之人,白朋友未免顯得小氣!」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
黑衣客搖頭說道:「不知道,那是他的事,我這個朋友不便深問!」
白玉樓淡淡說道:「不用聽,我知道!」
唐凌波臉色一變,旋即淡淡說道:「那也沒有什麼,唐某與李滄如昔年有點過節!」
李雲紅那艷麗的嬌靨上,浮起一片難以言喻的神色,美目中閃洋樣著異樣的光采,沒有說話!
黑衣客道:「那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豈可失信於人?」
瘦高青衣漢子乾笑說道:「朋友身在這『岳陽樓』上面對八百里浩瀚煙波,難道你朋友看不出我倆是那兒的,什麼來路?」
那瘦高青衣漢子陰笑說道:「不幹什麼,請姑娘到個好地方去!」
瘦高青衣漢子目光一轉,方待再說!
黑衣老者雙手一攤,聳肩說道:「原來白朋友是智高一等,既如此我不敢相強,放不放唐寨主這位拜弟,那由你白朋友了!」
白玉樓深注一眼,笑道:「原來閣下便是唐凌波唐大寨主,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久仰唐大寨主領袖一方,稱雄八百里煙波浩瀚,縱橫三湘,威震武林,今宵得能拜識,何幸如之?有勞唐大寨主動問,區區白玉樓,自號『孤獨客』!」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笑了,縮回了手!
孫不笑道:「正是!」
黑衣客道:「我說過,他不會不來,真不來也沒關係,我仍是那句話,我陪姑娘找進他『藏龍寨』去!」
孫不笑抬眼望了望,遲疑著說道:「屬下起先還以為真是大爺妙計連施,藏了二爺呢!」
快船是浪裏鑽,的確夠快,他二人剛自站定,那幾艘快船已劃破碧波,翻著白浪,飛馳而至!
話聲未落,面目陰沉錦衣大漢右腕突拋,五指一彈,數縷凌厲指風罩向白玉樓胸腹諸大穴!
卓空群道:「他們不是未曾追趕麼?」
唐凌波臉色一變,道:「白朋友敢是真要跟『藏龍寨』為敵」
卓空群微微一笑,道:「別人不知,難道你也不曉麼?」
黑衣客已然又道:「那就怪了,東西兩堡,南北四寨之間極少往來,且一未交惡,二無過節,貴寨為何找這位『飛雲堡』的李姑娘麻煩?」
黑衣客道:「失敬!」
黑衣客道:「他不在附近!」
白玉樓淡淡笑道:「那隨他!」
黑衣老者陰陰一笑,掃了李雲紅一眼,道:「白朋友敢莫是怕李姑娘擔憂著急?」
白玉樓目中異采忽又一閃,道:「閣下,你我以前見過麼?」

瘦高青衣漢子忙道:「朋友要商量什麼事,請儘管說……」
李雲紅忙伸手接了過去,仔細地看了一遍,搖頭說道:「很像,但家父那一雙鐵丸上鑲刻的有字……」
黑衣客目中寒芒一閃,道:「這麼說你兩個是『洞庭』『藏龍寨』的!」
黑衣老者微一拱手,道:「那麼我謝謝白朋友了。」
卓空群剎時間轉趨平靜道:「一方面找尋二爺下落,一方面留意『天香教』動向,伺機奪回令狐奇,咱們該不離他們附近!」
瘦高青衣漢子笑道:「我一上來就瞧見了,這位朋友是個識趣的人,你不見人家一直沒回頭,聽若無聞,裝不知道麼?」
瘦高青衣漢子帶著勉強乾笑,拱起了手。「朋友高姓大名?怎麼稱呼!」
黑衣客指鋒轉向右,一笑吟道:
黑衣客笑了笑,道:「李姑娘若不相信我可以向李姑娘提個人,門人傑,我是他的好朋友!」
黑衣客一搖頭,截口說道:「我不是跟二位為難,實在是我跟這位李姑娘有緣!」
黑衣老者已然又笑道:「二位不妨拿去看仔細些!」
嘿嘿一笑,改口說道:「你朋友高姓大名,怎麼稱呼,是那一路的!」
孫不孫道:「這樣豈不被他們捷足先登,真的擄去了二爺!」
孫不笑道:「屬下如今明白了,只是……」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伸手一攔,向著黑衣客呶了呶嘴。
那瘦高青衣漢子陰陰一笑,道:「瞧,我說的沒錯吧?」
看樣子,她不像是來欣賞這八百里浩瀚煙波的,要不然,她怎會步履匆匆,滿臉驚慌色!
瘦高青衣漢子臉色一變,忙又拱起了手,道:「我只當你朋友是……」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白玉樓笑了笑,接道:「說穿了不值一文錢,凡是稍具頭腦的人,都應知道!」
李雲紅聞言剛一怔,黑衣老者突然仰天大笑道:「正是,正是,高明,高明,白朋友太以高明,高明得簡直令人五體投地,白朋友,是怎麼知道的?」
話鋒一轉,接道:「我想跟二位商量件事!」
又道:「姑娘,那裏可有這麼一副聯?」
卓空群道:「我說過要找二爺,必須問那老者,如若他們未曾劫擄個假二爺,豈肯放鬆咱們!」
白玉樓搖頭說道:「不忙,也不必,我也請你閣下答應我件事!」
李雲紅柳眉一揚,便待出手!
只聽另一陰陰話聲冷笑說道:「她總不會投進洞庭湖裏去!」
唐凌波道:「那是唐某與李滄如之間的事!」
黑衣老者笑道:「唐寨主剛才已經說過了,奈何白朋友不肯見信!」
唐凌波道:「唐某人兩位拜弟及『藏龍寨』內外八位堂主!」
白玉樓淡淡說道:「事實如此,區區不願否認!」
後面那八個,雖長相不一,但裝束服飾卻一般無二,清一色的黑衣,一望便知俱皆一流好手!
李雲紅臉色一變,道:「那麼這該是『藏龍寨』的人了……」
唐凌波哂然笑道:「原來是白大俠……。」
孫不笑神情忽黯,道:「二爺雖還在人世,但二夫人卻……」
白玉樓已淡淡一笑,道:「唐大寨主,你不要他的命了!」
「好說!」瘦高青衣漢子道:「你朋友好歹得示下個稱呼,要不然我兩個回去說不出把李姑娘交給誰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白玉樓笑道:「途殊而歸同,目的總是一樣!」
白玉樓「哦!」地一聲,道:「是麼?」
黑衣客搖頭說道:「姑娘,有道是『父母在,不遠遊』,令尊身體剛好,姑娘怎好撇下他一個人……」
孫不笑忙欠身說道:「大爺恕罪,屬下無心,如今,請大爺示下動向!」
李雲紅嬌軀倏顫,美目中淚光一湧,方待再說!
當然,他兩個一上樓便看見了紅衣少女!
眉鋒一皺,道:「屬下始終想不通,他們究竟為什麼要擄二爺?」
白玉樓點了點頭,道:「那也許是令尊當年得罪這位唐大寨主,要不然就是這位唐大寨主單方面對令尊不滿……」
李雲紅並未往後站,反之,她有意抬皓腕!
白玉樓搖頭說道:「那不一定,全在唐大寨主!」
白玉樓道:「人都想聽個實話!」
「勝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淚下。
皓腕微振hetubook•com•com,鐵球直射黑衣老者!
黑衣客道:「話,我已說了,不管你兩個願意不願意,李姑娘我是留定了,你兩個看著辦吧!」
「自無不可!」白玉樓淡淡說道:「大概是『飛雲堡』的李老堡主!」
黑衣老者笑問道:「要唐寨主據實答白朋友幾問?」
李雲紅訝然說道:「那白大俠怎知……?」
白玉樓笑了笑,道:「唐大寨主,區區是李老堡主的朋友!」
「對了!」黑衣客忽道:「二位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找李姑娘?」
李雲紅收回目光,一見白玉樓並未回頭外望,不由一怔:「白大俠看見了?」
李雲紅頷螓首,未再說話!
頓了頓,接道:「閣下早不上岸,晚不上岸,偏偏在這時候……」
黑衣客眉鋒又皺緊了三分,道:「這麼說來,姑娘這趟出來,令尊是知道的?」
卓空群傲然一點頭,騰起空而……
果然,轉眼間樓外響起了一陣輕捷步履聲,由遠而近,至「岳陽樓」下而止,紅衣少女花容失色,更驚慌了!
算算,那共是五艘,距離尚有十餘丈,五道燈光齊射白玉樓與李雲紅,適時,人影橫空疾若鷹隼自那五艘快船上,騰空竄起十一條人影,一掠十餘丈地上了岸,白玉樓見狀揚眉笑道:「李姑娘瞧,敢情他要露一手給你我看看!」
瘦高青衣漢子乾笑一聲,道:「既如此,我兩個……」
樓梯猶自登登響,李雲紅便連忙走了過來,淺淺一禮,道:「李雲紅先謝過救援之恩!」
黑衣老者點頭笑道:「那我就說給白朋友聽聽……」
黑衣老者笑道:「這鐵球上有無『飛雲李』字樣,白朋友跟我都明白,但我不明白白朋友為什麼用內功真力把這『飛雲李』三字……」
唐凌波雙眉一挑,方剛張口!
李雲紅看在眼裏,臉色剛一變!
黑衣客眉鋒微皺,道:「姑娘,這不像稱雄一方、威震武林……」
瘦高青衣漢子道:「不瞞你朋友,我兩個是奉命行事!」
孫不笑點了點頭,道:「大爺睿智,那麼您那句再看看……」
黑衣客又皺了眉,道:「好吧,這件事不談了,『藏龍寨』的那兩個,適才追趕姑娘,並且要劫持姑娘,這又是怎麼回事?」
中等身材青衣漢子一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瞧情形,倒像是躲什麼似的!
白玉樓點頭說道:「原來是唐大寨主的朋友,何不請上岸一起談談?」
李雲紅嬌靨煞白,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玉樓道:「不錯,正是如此!」
唐凌波笑道:「『飛雲堡』李老堡主掌珠,唐某豈有不識之理?」
她一眼便看見了黑衣客,當然,她沒想到這黃昏時分的「岳陽樓」上還有人,又是一抹驚愕色掠過嬌靨!
黑衣老者「哦!」地一聲,道:「那想必是白朋友碰見過與我話聲相同之人!」
白玉樓深深地望了那剛健婀娜的美好背影一眼,微一搖頭,暗暗一聲輕嘆,舉步跟了下去!
李雲紅忙住外望,只見幾艘快船由一螺擁翠的君山方向破浪駛了過來,那船頭上的幾盞明燈,橫掃湖面,光芒數丈,她臉色微微一變,急道:「白大俠,『藏龍寨』座落在什麼地方?」
李雲紅道:「原來是白大俠……」
「當然!」卓空群點頭說道:「他是二爺的至交好友,或許他認為咱們對二爺照顧不周,讓二爺到處亂跑,總是件險事,所以他把二爺藏在一隱密安全處,自己來代替二爺,這樣也可以偵查那害二爺的真兇……」
李雲紅道:「你不是說,如果他們初更不到,便……」
黑衣客一笑說道:「李姑娘,請放一百個心,我確是門人傑的朋友!」
那兩個微微一凜,未敢再動!
黑衣客道:「東西兩堡,南北四寨,同樣地稱雄一方,威震武林,二位在『藏龍寨』,任何要職?」
身形一閃,電一般撲向白玉樓,右掌疾探,五指如鉤,逕向白玉樓胸腹要害抓去!
唐凌波道:「白朋友可知道『父債子還』這句話?」
白玉樓笑道:「怎敢言不夠二字?白玉樓誠惶誠恐之餘,深感榮寵!」
白玉樓道:「既然唐大寨主認識那就好,據我所知,東西兩堡,南北四寨之間,雖極少往來,但都互相尊重,相處和睦,真說起來,該是友而非敵,彼此一無仇,二無怨……」
黑衣客道:「我以為唐凌波不顧武林道義,不怕挑起雙方戰端,竟敢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劫擄姑娘,其內情絕不簡單!」
白玉樓目閃異采,一笑說道:「敢情你唐大寨主當不了家,還受人脅持,這位想必是『藏龍寨』的太上寨主了?」
李雲紅點了點頭,道:「是的!」
李雲紅嬌靨通紅,遲疑了片刻,始低低說道:「我是出來找他的!」
黑衣老者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有一句說一句的!」
突然,白玉樓開了口,淡然笑問:「那一位是唐凌波唐大寨主?」
白玉樓道:「可是我不明白唐大寨主與李老堡主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
卓空群淡淡說道:「怎麼?」
孫不笑遲疑了一下,道:「恕屬下斗膽,那麼您不該讓他們去問令狐奇!」
黑衣老者緩緩搖頭,道:「我沒有那麼大的榮幸,今夜是初覩白朋友風采!」
白玉樓點頭說道:「勉強懂得,只恐怕唐大寨主誤解了這句話,如今李老堡主猶健在,李姑娘是他的掌珠,唐大寨主向她要不著,再說,向一個隻身弱女子下手,那也有損『藏龍寨』的聲威、唐大寨主的身分!」
白玉樓道:「是麼?」
那位黑衣客生似置身於另一世界,連頭也未回!
黑衣老者呆了一呆,「哦!」地一聲,道:「怎麼?白朋友知道?」
瘦高青衣漢子深深地望了紅衣少女一眼,方待再舉步。
卓空群微笑不語!
這也是一縷聲音不太大的清音!
李雲紅詫聲說道:「那麼你以為……」
瘦高青衣漢子道:「朋友,事不關己,你朋友又何必伸手……」
白玉樓「哦!」地一聲,道:「白玉樓失敬,那麼留在船上那位,又是……。」
適時,他身後樓梯輕響,香風襲人,步履匆忙地走上一個紅衣少女,這少女好美,只不知怎地滿臉驚慌!
瘦高青衣漢子笑道:「朋友高明,不錯!」
左邊那個面目陰沉錦衣大漢,突然一聲冷笑:「姓白的,你好大的口氣!」
「所以……」黑衣客淡然一笑,接著說道:「這位李姑娘,我留下了,貴寨如果一定要她,請二位帶句話,讓貴寨那位寨主自己來要!」
李雲紅美目流轉,一點螓首,道:「不錯,是有這麼一副聯!……」
黑衣客沉默了一下,道:「我剛說過,姑娘也知道,他不是個施恩望報的人;何況,那也不能稱之為恩,姑娘又……」
黑衣客搖頭說道:「難說,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三年五載,也可能不再入關了!」
「土遁未必!」那陰陰話聲冷笑說道:「要是我,我會先到『岳陽樓』上躲躲去!」
黑衣客微微一笑,道:「李姑娘,我只能說沒有惡意!」
唐凌波心膽俱裂,閃身要動。
黑衣客一搖頭,道:「李姑娘,如今不是談話的時候,且等我打發了這兩位『藏龍寨』的舵主後再談不遲!」
孫不笑應了一聲,欠身說道:「那麼!大爺請啟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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