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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香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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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誤中迷香

第九章 誤中迷香

駝老道:「不要緊,這種龍涎香經赤魔教加進一種藥物之後,已然控制住了它的毒性,只有經過燃燒後所產生的煙才能殺人!」
凌燕飛道:「不,我一個人去。」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不關你的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別人能來,我赤魔教為什麼不能來?」
一招兩式,有辛辣的攻勢,也有防人躲閃,斷人退路的突出奇兵,這黑衣蒙面人在劍術上的造詣的確不凡,換個人一定會傷在他的劍下。
馮七臉色一變道:「對……」
他一說這話,那站在遠處的年輕花子立即轉身撲進了樹林。由樹林裏蛇行前進,沒多大工夫便到了林邊,年輕花子當先竄起,往一棵合圍大樹上撲去。
他人倒下去了,一條黑影疾若鷹隼般掠進了精舍,落在凌燕飛身邊,揚掌就要劈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外頭傳來了人聲。
馮七點了點頭,臉色變得相當凝重,道:「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赤魔教就太可怕了!」
兩個花子也沒多說什麼,恭敬一聲雙雙掠下樹去。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赤魔教並沒有……」
龍雲道:「燈在外頭打碎了,裏頭還有一盞。」
那花子恭應一聲,轉身往東掠去,去勢如飛。
馮七還待再說。
龍雲道:「凌少爺,您怎麼……」
駝老望著凌燕飛道:「燕飛,你能確定那個人不是龍雲麼?」
姑娘桑傲霜花容失色,臉色大變,出聲叫道:「龍涎香。」
馬臉黑衣人道:「是的。」
馮七指指茶杯裏的藥渣兒,忙道:「那猴子吃的就是您這種草。」
馮七道:「您怎麼知道這種草能解龍涎香毒?」
那花子立即說道:「凌少爺,請跟我來。」
馮七眼望著垂簾那邊的凌燕飛,緩緩坐了下去,道:「您給他吃的是什麼藥?」
龍雲行動飛快,馬上把茶杯開水送到了跟前。駝老放下藥箱,兩手把那束草藥扯得粉碎放進了茶杯裏,然後像沏茶似的滿斟了一杯。蓋著蓋子稍微悶了悶,駝老掀起茶杯蓋端起了茶杯,茶杯裏的水已然色呈碧綠,一股子辣味沖鼻。
她閃身就要撲過去。
馮七也道:「燕飛,別是你人迷迷糊糊的時候弄錯了吧?」
他一眼瞥見了凌燕飛倒在漆几旁,一怔,一個旋身撲了過去,他經驗夠,抱起了凌燕飛先探鼻息。一探鼻息之後,他的心鬆了一半,轉頭發出了一聲短嘯,然後抱起凌燕飛放在椅子上。
龍雲恭應一聲,飛掠而去。
凌燕飛還待再說。
帶路花子道:「回您,等於緊挨著樹林,我們的人躲在樹上監視他們半天了。」
馮七道:「您怎麼知道這件事是赤魔教中人幹的?」
帶路花子轉身掠過來道:「凌少爺,樹林那邊有個廢磚窯,赤魔教的人都在那個廢磚窯裏。」
桑傲霜道:「是我。」
馮七道:「赤魔教?您是說燕飛是……」
話聲方落,眼前一閃,有人打亮了火摺子。火光照耀下看,站在凌燕飛身邊的是龍雲、駝老、桑傲霜、龍剛、龍文等七個全到了。
龍雲笑了:「凌少爺,還是您行。」
凌燕飛道:「跟我玩這個,恐怕你還差點兒。」
龍雲道:「這一點屬下不敢置辯,不過有一點您可以想想,凌少爺回來的時候,剛進院子就讓老八發現了,屬下不相信咱們的人能發現凌少爺,發現不了赤魔教的跳樑小丑。」
桑傲霜忽然說道:「乾爹,難不成赤魔教對付的只是燕飛一個人,會麼?」
馬臉黑衣人一指凌燕飛身後那黑衣蒙面人,道:「他就是。」
一頓,沉聲接道:「龍雲留在這兒,其他的人四下給我搜,只要發現可疑的人,格殺勿論。」
帶路花子道:「回您,其中一個身分不低,就是我們發現的那個,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只他一個人,另四個是後來的,這四個對他恭恭敬敬,我們以為像他這種身分,不該是庸手。」
年輕花子道:「沒了,就這五個。」
駝老道:「恐怕是,先讓我看看凌少爺再說。」
駝老搖頭說道:「馮老,一顆骷髏就是一個人,一條命不錯,但其中有的是他們挖墳掘墓,盜取死屍,有的則是叛教違規被殺的教徒的六陽魁首浸藥縮製而成的。」
駝老一雙虎目之中寒芒閃漾,道:「別人不知道,我清楚,赤魔教拿龍涎香害人的事我見多了,當年他們也曾害過我,可是我有這種解藥,他們奈何我不得!」
他人聰明,更機警,馬上就知道不對了。他支撐著睜眼四下察看,他看見了,高腳漆几上那盞燈,那盞燈的燈焰上,冒著一線極細的白煙。普通的燈焰不至於冒煙,即使有時候會冒煙,那也絕不會是白煙。
凌燕飛只覺這位八龍的頭一位倔得很,他沒跟他辯,可是他卻不明白赤魔教為什麼應該設陷阱而不設。是消息還沒有送遍呢,還是這個陷阱高明得讓人根本看不出它是個陷阱。
馮七道:「遼東老龍溝楚家七個徒弟,就這一個出類拔萃,您的大恩大德,馮七感同身受。」
駝老當即說道:「傲霜,你去給凌少爺換一床被褥,讓龍雲侍候凌少爺先洗個澡去再談。」
那黑衣蒙面人兩眼寒芒暴閃,驚怒說道:「你就是凌燕飛!」
駝老臉色陡然一變,脫口叫道:「凌少爺。」
馮七道:「駝老,怕毛病不是出在燈上吧!」
凌燕飛道:「也許是他們還不知道,要不就是摸到咱們這兒來的那個沒聽見咱們的談話。」
東城根兒是一片荒郊野地,在這沒月亮的夜裏看,草叢、樹林、亂墳崗,到處是漆黑一片。
駝老微一點頭道:「不錯,這我才發現這種草能解龍涎香毒,一物降一物,再厲害的東西它也有個剋星,造物委實是夠神奇的,當時我如獲至寶,過去就把那種草全割了下來,我沒敢連根拔,上蒼造了這種剋制龍涎香的東西,就是為救那誤中龍涎香的生靈的,我怎麼能一根不剩的把它全拔了……」
凌燕飛道:「可知道他們到這兒來幹什麼的?」
四個人站在夜色裏竭盡目力四下搜尋,那花子道:「凌少爺,剛才那個赤魔教的人就在這一帶出現過。」
駝老道:「不要緊,乾爹拿這條老命擔保,他要是有什麼差池,你找你乾爹要人就是。」
凌燕飛淡淡說道:「凌燕飛,你赤魔教中人對我應該不陌生。」
頓了頓道:「那一回是讓我趕巧了,本來有龍涎香的地方,再毒的東西也不敢從那兒過,那一回有兩個猴子在樹上逗著玩兒,www•hetubook•com.com逗著逗著許久樹枝斷了,一隻猴子從樹上掉下來,正好掉在龍涎香上,我當時心想這猢猻非死不可,可是您猜怎麼著,那隻猴子掙扎著爬到一堆草附近,兩隻爪抓起那種草拚命往嘴裏塞,沒多大工夫,那隻猴子居然一點事兒沒有的爬起來跑了。」
馮七道:「許是他們躲在屋上聽見了,再不就是看見桑姑娘陪燕飛到這邊兒來了。」
凌燕飛會意,當即帶著龍雲、龍剛也上了樹。那年輕花子挨近凌燕飛往外指了指。
這裏黑衣蒙面人成擒,那裏悶哼兩聲,另兩個黑衣蒙面人也都落在龍雲跟龍剛手中。龍雲腳前躺著一個,龍剛腳下踩著一個。
凌燕飛道:「沒有別的企圖了麼?」
凌燕飛道:「我這個人向來說一句算一句。」
龍雲沒再說話,可是他一臉的不服神氣。
也是說赤魔教這兩位女教主必然是相當厲害的女煞星一流人物。
頓了頓道:「這兒是你收拾的?」
馮七臉色大變,道:「這麼說燕飛是遭了暗算,他扔燈示警。」
龍剛飛步奔了進來,一躬身道:「凌少爺、駝老,老董剛派人送信兒來,有個赤魔教高手在東城把兒出現!」
轉望龍剛道:「老董的人還在外頭麼?」
桑傲霜投過來兩道焦慮而帶著企求的目光。
凌燕飛道:「龍二哥,叫他過來一下。」
那馬臉黑衣人道:「我沒說清楚,是這樣的,我們的大教主跟二教主是夫妻,三教主跟四教主是夫妻,十幾二十年前,我們二教主跟三教主有事出門去了。只有大教主跟四教主留守總壇,等我們二教主跟三教主事畢回來,發現大教主跟四教主已經讓人害了,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兒也失了蹤……」
龍剛道:「好啊,讓我試試。」他邁步就要過來。
馮七一怔道:「赤魔教的高手?」
那花子撮口發出了一陣怪聲,乍聽像是夜貓子貓頭鷹叫。這陣怪聲剛落,十幾丈外一坐樹林裏,隨即傳來咕咕兩聲。
他剛才露的那一手已震住了那三個黑衣蒙面人,六道驚怒目光直盯著凌燕飛,都沒一個敢動!
「能,我試過!」駝老道:「當初我也想到了這一層,我活捉了一隻狼給它吃了些龍涎香,等它昏迷過去之後我又拿這種草泡水給他灌了下去,過不了一個時辰它就醒過來了,跟沒吃龍涎香一樣!」
「慢著。」龍剛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大教主跟四教主十幾二十年前讓人害了,怎麼又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兒讓人擄了去。」
凌燕飛道:「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裏明白,說起來我得感謝你們殺害了那位親貴,要不然我還發現不了你們這可怕的陰謀呢,設若那位親貴泉下有知,她的死暴露了你們的陰謀,可能挽救了某一程度的禍害,她也應該含笑瞑目了。」
凌燕飛仰身躲過一劍,笑道:「你過謙了,就憑你這起手一劍就不該是小角色。」
駝老伸手拉住了她,沉聲說道:「龍剛,找燈。」
駝老道:「摔碎的那盞燈還在院子裏麼?」
凌燕飛道:「原來如此,這麼說是我冤枉你們那二四兩位教主了!」
凌燕飛臉一紅,赧然笑道:「駝老已經告訴您了?還是剛才的事兒,您已經睡了,我打算明兒個一早就告訴您的。」
駝老截口說道:「龍涎香是小興安嶺的特產,據我所知,只有小興安嶺產這種東西……」
凌燕飛道:「龍大哥,你看這像個陷阱麼?」
忽地一怔道:「嗯,或許您說對了,我忘了告訴您,赤魔教人加過藥的這種龍涎香,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它能讓人一直昏迷不醒,讓人身軀慢慢的縮小,最後縮得跟個剛生出來的小孩兒似的。」
凌燕飛淡然一笑道:「你倒很會隨機應變,故事編來得真快。」
一路上就思潮洶湧,往下一坐,思潮更佔據了他整個腦海。他一直在想:為什麼他的「情孽」這麼重,剛到京裏來沒多久,就前後博得三位姑娘的青睞,贏得了三位姑娘的芳心。
龍雲答應一聲竄了出去。
凌燕飛淡然一笑道:「龍大哥,我說我逮了他們一個巡察,他們或許不會相信。有他們的人為證,他們一定深信不疑。再說,有他們的人報信兒,也用不著我到處宣揚了,是不是?」
那黑衣蒙面人道:「不錯。」
望著龍雲、龍剛已從兩邊繞到了五個黑衣蒙面人的後方,凌燕飛提一口氣騰身拔起,天鳥行空般射向磚窯正中那片空地。
龍雲霍地轉身往外。
年輕花子道:「正北那個。」
兩個人落了座,駝老一整臉色凝目說道:「燕飛,眼前這件事我剛才跟馮老談了半天了。根據跡象推測,我跟馮老認為,他們是純為對付你一個人的,事情發生以後的一切,我們清楚,事情發生以前的一切,我們一無所知,現在我們要聽聽你的……」
凌燕飛遲疑了一下,掀簾走了出來。
龍雲道:「屬下聽見有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叫凌少爺沒聽見凌少爺答應,進院子一看,燈摔碎在院子裏,當時屬下就知道不對,再進屋一看,凌少爺倒在高腳几旁人事不省。」
凌燕飛道:「四下裏沒再見赤魔教人的蹤跡了?」
忽聽凌燕飛的話聲傳了過來:「駝老,七叔。」
馮七道:「龍涎香還能下在燈油裏麼?」
馮七點點頭道:「您不提我沒聞出,您這一提我也聞出來了,確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氣,只是我聞不出這是什麼……」
駝老的灰眉軒動,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不然凌少爺怎麼中龍涎香,哼,哼,我還沒想到赤魔教裏竟有這種來無蹤去無影,讓咱們茫然無覺的能人呢,我倒要看看這是赤魔教裏的那位高手!」
凌燕飛早防著他這一著了,就是為他而來豈會讓他逃出手去?帶著一陣風撲到。只見他往黑衣蒙面人身後一落,黑衣蒙面人已然騰起尺餘的身軀又落了地,在地上翻了個觔斗就四肢橫伸地不動了。
凌燕飛站起來說道:「傲霜,等一下再過來。」
駝老吹了一陣,把茶杯裏的水稍微吹涼一點之後,道:「龍雲,捏開凌少爺的牙關。」
馬臉黑衣人忙點頭說道:「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撲過去就要抓凌燕飛。
凌燕飛道:「巡察,你在赤魔教裏身分不低吧?」
龍雲、龍剛,雙雙掠到,一人迎著一個,只見人影在半空裏一合,兩個黑衣蒙面人便像小雞般落在了他兩個手中。
凌燕飛道:「磚窯離樹林有多遠?」
只聽那www.hetubook.com.com黑衣蒙面人道:「你屢次跟本教作對,本教自問並沒有招你惹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姑娘桑傲霜已經把被褥換過了,站在一旁早就低下了頭。
馮七道:「龍老弟,駝老並沒有怪你。」
馮七呆了一呆道:「有這種事,你沒看見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人麼?」
駝老道:「摸進咱們這兒來的那個人,知道燕飛要住在這兒,那麼他也可能已經知道燕飛要逮個赤魔教徒設餌的計策!」
駝老抬抬手道:「馮老,不礙事的,您坐下歇歇吧。」
馬臉黑衣人如逢大赦,爬起來飛掠而去。
馮七臉色陡然一變道:「還能再往小縮麼?」
駝老點頭說道:「沒錯,馮老,一顆骷髏頭就是一個人,一條命。」
凌燕飛道:「你赤魔教的人共分幾個等級?」
駝老道:「說。」
駝老軒了軒灰眉,叫道:「龍雲。」
凌燕飛道:「是麼?找誰?」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黑衣蒙面人這起手一劍快捷準狠,而且森冷劍氣逼人,顯露了他在劍術上的造詣,足見是個高手。
龍雲跟龍剛低應一聲雙雙掠下樹去,捷如狸貓,輕得跟片樹葉似的。
姑娘桑傲霜一聲驚呼:「燕飛。」
駝老兩眼進射寒芒,道:「馮老可聽說過龍涎香這種東西?」
馮七忽然問道:「駝老,這種草在地上長著的時候能解龍涎香之毒,割下來乾了之後還能解龍涎香之毒麼?」
凌燕飛道:「七叔,我要是怕這個,當初我就陪您回老龍溝了,何必還留在京裏跟他們周旋,您要知道,情勢演變到如今,勝負已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了。我要是不想辦法趕快抓住福王福晉的證據,安貝勒,甚至於十五阿哥嘉親王都要跟著受累,真要到了那時候,這北京城可就成了赤魔教的天下了,關係那麼大,而且事已逼在眉睫,您說,我能不冒冒險麼?」
駝老道:「燈油裏讓人下了龍涎香,你趕快去油缸裏打點油拿來,我要看看毛病是不是出在那缸油裏。」
剛近那片樹林,樹林裏鬼魅般飄出一條黑影截住了那個帶路的花子,凌燕飛看見了,那又是一個花子,比帶路花子年輕點兒。只見那年輕花子跟帶路花子低低說了幾句,而且伸手往身後樹林指了指。
龍雲道:「凌少爺,我看不出這像個陷阱!」
馮七似乎有意打圓場,道:「這一點不必再提了,要緊的是燕飛要逮個赤魔教徒為餌的計策,要是燕飛這一著已經讓他們知道了,我看這個計策勢必得有所改變不可!」
黑影掠出了精舍之後的一轉眼工夫,又一條人影一閃進了精舍,道:「凌少爺,您的燈……」
駝老道:「原本不能,可是赤魔教人採了龍涎香之後,又把它加了一種藥物細研成粉使得它見水就溶,所以也就能下在燈油裏了。」
一杯藥水灌得點滴不剩,駝老把茶杯往几上放,道:「行了,抱凌少爺進去躺著,蓋上被子,讓他出汗。」
桑傲霜含淚看了他一眼道:「你還跟我客氣麼,跟龍大哥去吧,這兒你不用管了。」
駝老那裏已然開了口道:「馮老,燕飛說的是,這樣吧,讓他帶龍雲跟龍剛去。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必要的時候他倆可以跑回一個來送個信兒。」
馮七聽得一怔道:「燕飛現在已經是您的乾女婿了,怎麼回事兒?」
凌燕飛目光一凝,道:「那麼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桑傲霜一步跨過來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凌燕飛道:「告訴我,你赤魔教到京裏來,是來幹什麼的?」
駝老道:「以前我聽你的,現在你可得聽我的,你不能讓我們大夥兒坐在家裏揪心,而且你也要明白,這件事成敗關係很大,萬一到時候你一個人照顧不了怎麼辦……」
駝老一點頭道:「不錯,要是有任何外人別具用心,摸到咱們這兒來,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龍剛道:「在,我留下他來好給您帶路。」
駝老道:「你去把它端進來,不必拾碎片,我要看看燈油。」
凌燕飛道:「我只知道我從傲霜那兒回來後,聞見屋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當時我沒在意,傲霜到這兒來過,我以為是傲霜留下來的,可是沒多大工夫我就覺得困,而且頭重,心口發悶,我知道不對,這我才發現那盞燈有毛病,我支撐著撲過來把燈扔了出去,然後我就支持不住了,我人是倒下了,可是還沒有完全昏迷,我覺得出有個人從外頭掠進來到了我身邊,跟著我就聽見龍大哥叫我,龍大哥一叫,那個人就跑了,接著我就昏過去了。」
凌燕飛道:「這麼說,你赤魔教來京裏,只是為找尋你們三、四兩位教主的女兒,以及為你們大四兩位教主報仇雪恨的。」
駝老跟著坐下,道:「我只知道那是一種專解龍涎香毒的草,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它叫什麼,這種草也產在小興安嶺,別處恐怕沒有。」
那黑衣蒙面人厲笑一聲道:「姓凌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龍雲道:「您聽他的。」
幾個人連忙轉眼望去,只見凌燕飛已從床上坐了起來,桑傲霜這一喜非同小可,頭一個飛身撲了過去。
挨近來聞了聞道:「我怎麼聞不出什麼來。」
龍雲道:「您要是問我,我說根本就沒人摸進家裏去。」
龍雲雙眉微揚道:「駝老……」
駝老一擺手道:「你不要再說什麼了,你說不可能有外人摸進咱們這兒來,事實上卻有人下龍涎香差點害了凌少爺;凌少爺也說發現個人,難道說這個人是咱們自己人不成?」
馬臉黑衣人忙道:「真的,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這麼說。」
那馬臉黑衣人忙道:「凌爺,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他打從射落這片空地那一剎那起,就一直注意著身周那一座的廢窯,一直到現在也沒見動靜,事實上他那敏銳的聽覺也沒聽見什麼,如今他可以確定了,這不是個陷阱,那麼是赤魔教中消息還沒傳遍。
灰眉猛地一揚道:「傲霜,過來。」
凌燕飛道:「不忙,身分高的是那一個?」
凌燕飛道:「誰是龔巡察?」
龍雲答應一聲去解那三個黑衣蒙面人的穴道。龍剛則過來扛起了那位龔巡察。
駝老笑笑說道:「馮老,有件事您還不知道。凌少爺也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凌少爺現在已經是我的乾女婿了。乾女婿有事兒,我這個乾丈人能不管麼?」
凌燕飛沒再多說,答應一聲,微一欠hetubook.com•com身,帶龍雲、龍剛掠了出去。
一陣風般又一個人奔了進來,是馮七,他嘴裏問著:「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當他看見椅子上的凌燕飛的時候,叫一聲「小七」就要撲過去。
馮七吁了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這麼說燕飛是吃了龍涎香?」
馮七一旁道:「駝老,您這可是折煞燕飛啊。」
馮七道:「話是不錯,問題是你是不是能找到個大角色,要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角色,他們是不會上這個當的,再進一步說,要是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計策,只怕他們不會讓你找到任何一個!」
那馬臉黑衣人道:「是這樣的,我們大教主跟四教主十幾二十年前讓人害了,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兒也被人擄了去……」
桑傲霜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忙剎住撲勢道:「怎麼了?」
駝老道:「這足以證明您說的話沒有錯,他們有人摸進咱們這兒來,把咱們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說燈裏的龍涎香是那人在燕飛到這兒來,然後又去找傲霜這段工夫裏放下去的。」
駝老道:「我也正在想,赤魔教要對付,絕不會只對付凌少爺一個人,可是事實上只有這屋裏的一盞燈有毛病……」
馮七道:「那也夠罪孽滔天的了。」
馮七道:「這麼說赤魔教中人摸進咱們這兒來過了!」
馮七道:「小七兒,你怎麼……受了一回暗算難道還不夠!」
凌燕飛站起來道:「我跟他去一趟!」
顯然,他也不敢確定。
奈何他碰見的是凌燕飛。凌燕飛身軀一旋,黑衣蒙面人的兩劍同時落空,凌燕飛上頭出掌,下頭出腳,襲的是黑衣蒙面人的兩隻腕脈,快捷如電。
龍雲突然說道:「他們又怎麼知道凌少爺非往這間屋不可?」
龍雲端著一盞破燈走了進來。
馬臉黑衣人道:「我們沒有奉到別的令諭。」
那馬臉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道:「我只知道我們是奉命來找個人的。」
姑娘桑傲霜嬌靨都白了,急道:「龍大哥,凌少爺怎麼了?」
那黑衣蒙面人厲聲說道:「是誰說我赤魔教滲透官家,潛伏王府,殺害皇族親貴,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凌燕飛道:「你赤魔教,從江東六十四屯潛來京裏,是何居心?」
馬臉黑衣人道:「是的,兩位教主是這麼告訴我們的。」
凌燕飛道:「謝謝您,不礙事了。您跟駝老這兒坐會兒,我一會兒就來,等我來了之後,咱們再談別的。」
駝老道:「可聞得出這是什麼味道?」
頓了頓道:「可知道害你們大四兩位教主的是誰麼?」
桑傲霜道:「這龍涎香他們是什麼時候下的,他們又是什麼時候摸進來的?」
馬臉黑衣人聽出來了,道:「我們這四位教主原是同門師兄妹,他四位當初共同創立了赤魔教。赤魔教創立之後他四位才成的親。」
桑傲霜道:「是啊,那是好些日子以前添的了,燈一直沒用,怎麼了,乾爹,難道是燈……」
只聽凌燕飛冷笑一聲道:「憑你們也配,先給我擒下了。」
凌燕飛道:「你們怎麼知道你們三四兩位教主的女兒現在京裏?」
龍雲慌忙捏開了凌燕飛的牙關,駝老極其小心,也極緩慢著把那杯色呈碧綠辣味沖鼻的藥水,一點一點地給凌燕飛灌了下去。
驚喝聲中,兩個黑衣蒙面人騰身掠起,半空裏雙截凌燕飛,四掌遞出,襲的都是凌燕飛的要害。
龍雲提著一口漆黑的小木箱掠了進來。
凌燕飛道:「怎麼知道是高手?」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你白跑這一趟了,我們這幾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凌燕飛道:「你錯了,赤魔教要是潛往別處,那或許不關我的事,但是赤魔教潛來了京裏,卻正好關了我的事,我不妨告訴你,我奉一位前輩異人令諭,專門對付危害京城治安的不軌分子……」
他支撐著撲過去,人正動,只覺那陣淡淡的幽香突然間濃了不少,一剎那間,他全明白了,抓好那盞燈,抖手扔了出去。燈扔出去了,人也支撐不住了,砰然一聲倒了下去。
龍剛抬起腿順勢給了那黑衣蒙面人一腳道:「我們凌少爺叫你,過去。」
邁步逼了過去。那黑衣蒙面人雙手閃電探腰,只聽錚的一聲,再看時他掌中已然多了一對短劍。
凌燕飛道:「要是我沒猜錯,你赤魔教的四樣信物,金劍是代表大教主,銀花是代表二教主,骷髏是代表三教主,象牙手是代表四教主,銀花跟象牙手是女的,對麼?」
駝老伸手進去一陣摸索,摸出了一束草藥,道:「拿開水茶杯來。」
龍剛一陣風般撲到垂簾那邊,一轉眼工夫又撲了回來,他手裏端著一盞燈,龍文過去用火摺子點著了燈。
駝老一驚忙伸手架住了他道:「馮老,您這是幹什麼?」
馮七忙迎上去道:「小七兒,你覺得怎麼樣?」
駝老道:「那就快去吧,別讓老董的人在外頭乾等,這種事早一步比遲一步好。」
凌燕飛伸手一攔,望著馬臉黑衣人道:「你們那二三兩位教主,現在何處?」
凌燕飛道:「福親王格格被害的事,是怎麼回事?」
馬臉黑衣人道:「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不過只要找到我們三教主跟四教主的女兒,害我們大教主跟四教主的兇手也離不太遠了。」
「什麼人!」
兩下裏的距離不過幾步之遙,可是說是近在咫尺,她居然沒聽到駝老跟馮七的談話,可見她的心全放在凌燕飛身上了!
磚窯近在眼前,除非那些廢窯裏藏的有人,有厲害埋伏,否則這根本稱不上陷阱。
那黑衣蒙面人連滾帶爬到了凌燕飛跟前。凌燕飛伸手揭去了他頭上那黑布罩,那是一張馬臉,這當兒都明白了。
駝老道:「那是因為您以前沒見過龍涎香,您要是多見幾回,它的氣味絕瞞不了您的。」
姑娘桑傲霜一雙明眸轉動了一下道:「香香的,很淡。」
只見雙掌一抖,兩個黑衣蒙面人斷線風箏般滾翻著倒射而回,各向一方落去。
他有意驚動那五個黑衣蒙面人,饒是如此,一直到他掠近那五個黑衣蒙面人才發覺。
他兩個輕功都有相當的造詣,沒有驚動那五個黑衣蒙面人,也沒見那一座座的廢窯裏有任何動靜。
凌燕飛道:「兩位請回吧,請代我謝謝董大哥。」
姑娘桑傲霜臉色煞白,站在那兒沒敢再動,她顫聲說道:「乾爹,要是燕飛有個三長兩短……」
凌燕飛道:「不錯!」
駝老鬚髮微張,道:「你放心,他們害不了凌少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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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凌燕飛道:「用不著,七叔,咱們只要能逮個赤魔教裏的大角色,我不怕他們知道我的計策。」
駝老轉望馮七道:「馮老,真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裏就大有蹊蹺了!」
龍剛七個答應一聲,飛掠而去。駝老轉望馮七,把龍雲剛才說的又說了一遍。
他伸手接過了龍雲遞來的藥箱,打開藥箱,裏頭放滿了藥,有草藥,還有瓶裝的藥粉跟藥丸。
馮七兩眼微睜道:「這麼說真讓您料著了!」
駝老拉著他坐了下來,開始敘說這門親事的前因後果,話剛說完,凌燕飛就帶著龍雲進來了。
馮七也想跟過去,駝老攔住了他道:「有傲霜照顧他就行了,您放心,我擔保凌少爺絕不礙事,您請坐,咱們坐下來談。」
就在他心念轉動的一轉眼工夫,他只覺眼皮重逾千斤,幾乎都睜不開了,眼前的東西也為之一陣模糊,而且頭更重,胸口也更悶了,人簡直就有點喘不過氣來之感。
駝老道:「怪了,他們既已知道燕飛正在找他們,為什麼還會露頭?而且還是個高手?」
駝老笑了笑道:「坐,咱們坐下談。」
桑傲霜搖搖頭道:「乾爹,難道說燕飛是……」
駝老沒答又問:「燈油也是你添的?」
駝老冷哼一聲道:「幸虧碰上了我,或許他們忘了我桑駝子的老窩也在江東六十四屯了,我桑駝子對他赤魔教的那些見不得人、下九流的鬼魅伎倆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馮七看了那茶杯裏的藥渣兒一眼,道:「我聞見一股子沖鼻子的辣味兒,怎麼跟芥末似的。」
凌燕飛道:「現在怎麼連個鬼影子也看不見,你們的人呢?」
黑衣蒙面人出手的確快,凌燕飛這句話剛說完,他左手劍一沉,沿著凌燕飛胸口到了,右手劍跟著遞到,直捲凌燕飛下盤。
馬臉黑衣人道:「聽說是這樣。」
龍雲肅容說道:「龍雲怎麼敢,您請說,龍雲洗耳恭聽。」
馬臉黑衣人搖頭說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們都是聽龔巡察之命行事,像我們這些人,根本就見不著教主。」
龍剛道:「好傢伙,兩對半,今天咱們可賺了大的了。」
駝老一把把她推開了,推得她一個踉蹌沉聲說道:「丫頭,難道你要龍涎香加速運行。」
馮七道:「龍老弟,咱們等於是一家人,我也無意把責任硬往你身上推,誠如你所說,咱們爭的是一個理字,你要知道,燕飛他等於是回自己的家,用不著掩蔽隱藏自己的身形。」
駝老怔了一怔,忽地站起來走到那張高腳几旁,端起了那盞燈,看了看,聞了聞,道:「這盞燈是剛從裏頭拿出來的,燈油裏也沒龍涎香!」
看樣子,那馬臉黑衣人說的不像是假話。
那黑衣蒙面人厲叱說道:「你胡說些什麼……」
凌燕飛道:「我出了一身汗,衣裳都濕透了,我想先洗一洗!」
凌燕飛回到精舍裏,進門就聞見一陣淡淡的幽香,想必是姑娘桑傲霜留下來的。他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
他這裏剛把凌燕飛放好,已有好幾條人影帶著一陣狂飆捲進了精舍,一個蒼勁話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凌燕飛忙道:「讓我自己來。」
幾個人都聞見了,滿屋子一股子腥臭味兒。
那知剛站起,忽然覺得失重,胸口發悶,身子一晃,差點沒又坐下去。他為之一怔,這是怎麼回事兒,困歸困,可是困不至於這樣兒啊!
駝老忙道:「您還跟老奴客氣……」
駝老道:「說起來這是件巧事兒,早年我在江東六十四屯的時候,有一回,上小興安嶺採藥去,您知道小興安嶺是山了名的險峻的,有很多地方普通人到不了,所以上頭什麼怪東西都有。小興安嶺產一種蟒蛇,奇毒,當地的人管它叫地龍,這種東西嘴裏時常流一種黏液,當它游走行動的時候,這種黏液到處滴,滴在活物身上活物準死,滴在草上草就會枯死,毒得不得了,這種黏液從它嘴裏滴下之後,過不一會兒就會凝固,一條條軟軟的,透明有股子很淡的香氣,這就是龍涎香,並不是稗史匯編裏所說:諸香中龍涎香最貴,出大食國的那種龍涎香,那種龍涎香最名貴,這種龍涎香劇毒……」
馮七一雙老眼之中淚光湧現,望著凌燕飛的背影道:「謝天謝地……」
這當兒凌燕飛已射落在那片空地上,背著手望著那已然站起的三個黑衣蒙面人,既不動也沒說話。
那黑衣蒙面人厲笑一聲道:「是嘛,你試試看。」
龍雲道:「赤魔教的人都在那兒?幾個?」
「有點道理。」凌燕飛點點頭道:「你們三四兩位教主的女兒現在京裏?」
他道:「那些個廢窯裏有沒有人?」
駝老一搖頭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他的武功要到了那種境界,大可出手搏殺凌少爺,還用得著在燈油裏下龍涎香!」
馮七道:「我想起了赤魔教的表記之一,那拇指般大小的骷髏頭!」
馬臉黑衣人道:「不低,巡察是總壇派出來監察各分壇的,比分壇主的身分還要高。」
他匆匆地跟著龍雲走了。
凌燕飛道:「夫妻都是教主,想來你們這二四兩位教主都是不讓鬚眉的女中丈夫。」
馮七面泛驚容道:「好險啊,要是龍老弟遲來一步……」
馮七站著沒動,道:「駝老,您能治龍涎香……」
駝老轉望馮七道:「馮老有沒有聞見什麼?」
凌燕飛道:「走,咱們挨近些看看去。」
馬臉黑衣人道:「我們教裏最低的是像我這樣的,上去有領班。一班十個人,一個分壇有十個班,分壇主以下設有四名到五名護壇,分壇之上是總壇。總壇裏名堂很多,有巡察、總巡察,外五堂,內五堂,護教、總護教等等。」
駝老道:「這種草在地上長著的時候沒味兒,幹了以後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來,可是拿水一沖,那股子辣味兒就出來了。」
他是不出手便罷,出手便要必中。只聽悶哼一聲,黑衣蒙面人一對短劍同時脫手飛出,人也蹌踉往右衝去,他不愧是高手,借著衝勢騰身,要跑。
彎身竄了出去,直往那片樹林撲去。凌燕飛帶著龍雲、龍剛跟了過去。
駝老又伸手攔住了他,道:「馮老,不要動他。」
凌燕飛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見龍雲、龍剛在夜色裏沿著那已然倒塌多處的土坯牆,伏身蛇行從兩邊包抄了過去。
駝老一怔道:「對呀,他們又怎麼知道凌少爺非往和-圖-書這間屋不可?」
馮七道:「您是說……」
他閃身掠到,左手短劍一遞,直襲凌燕飛咽喉。
凌燕飛笑了笑,轉望駝老道:「龍大哥都告訴我了,謝謝您。」
那黑影顧不得再傷凌燕飛,氣得一跺腳,飛身掠了出去。
凌燕飛淡然一笑截口說道:「你赤魔教滲透官家,潛伏王府,殺害皇族親貴,這是幹什麼?」
駝老搖頭說道:「不,龍涎香劇毒,不一定是吃,碰一下命就不保,以我看凌少爺不是誤食了龍涎香,也不是誤碰了龍涎香,而是……馮老沒聽龍雲說屋裏有盞燈被扔到外頭去摔碎了麼?以我看凌少爺中的龍涎香毒是讓人下在了燈油裏,經過燈焰的燃燒變成了煙,凌少爺一時沒覺察,聞進去了不少,後來發現毛病出在燈上,才把那盞燈扔了出去,燈扔出了手,人也不支倒了地。」
馮七咧著嘴道:「得了吧,現成的話誰不會說,行,小子你好福氣,這麼標緻這麼好的媳婦兒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你這趟京城沒白跑,瞧吧,從今後有你師父樂的了!」
馮七看了看龍雲道:「龍老弟,我說句話你可別在意……」
年輕花子道:「不知道,我沒敢太挨近。只知正北的那個在亂墳崗現了現身,隨後就到這兒來了,不多久之後那另四個也到了,看樣子他們像在商議事兒。」
凌燕飛只有改了口:「燕飛不敢。」
駝老伸手接過來就近鼻端聞了聞,臉色陡然一變,道:「沒錯,馮七,這盞燈裏有龍涎香。」
凌燕飛道:「不,那時候我神智還沒有完全昏迷,我能確定在龍大哥進來之前,確另有一個人進來過。」
馮七兩眼顯露寒芒,道:「每個赤魔教徒身上都有這麼一顆骷髏頭,駝老,赤魔教的教徒一共有多少?」
龍雲抱起凌燕飛就走。桑傲霜忙跟了過去。
想著,想著,就覺得眼皮重了起來,一陣陣的睏意襲上身來。真是啊,剛才走動著不覺得,一坐下來就不同了。他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打算去睡。
凌燕飛道:「我要找個身分高的派以大用,小角色我不屑一顧。」
顯然,駝老跟馮七剛才的談話她沒聽見。
馬臉黑衣人聽得一怔,道:「福親王格格被害?你這話……我們不知道啊?」
馮七忽然站了起來道:「駝老,燈油裏要是有龍涎香,那如今燈油灑了一地,誰要是不小心踩著,豈不……」
「凌少爺,怎麼了,什麼東西嘩喇一聲。」
龍雲道:「凌少爺,咱們……」
馮七道:「不,不可能,燕飛,只怕有詐,這很可能是他們將計就計,反過來引你上鉤,你可別上這個當。」
凌燕飛淡然一笑道:「你不承認是不是?不要緊,我自有辦法讓你承認,先告訴我,你在赤魔教中擔任何職?」
桑傲霜轉身要走,忽又回過身來道:「不會的,乾爹,每個屋裏的燈油不都是今兒個才添的麼,別的燈一盞也沒毛病啊!」
凌燕飛道:「龍大哥跟龍二哥下樹各走一邊摸過去,咱們從三邊圍上他們,請等我現身後,你們再現身,千萬小心那一座座的廢窯。」
馮七道:「駝老,什麼是龍涎香,燕飛他……」
駝老兩眼一睜道:「怎麼,燕飛,我這個乾丈人的話你不聽!」
駝老凝目道:「您這話……」
龍雲突然說道:「駝老,可能容屬下說句話?」
「你明白。」凌燕飛道:「還有,你赤魔教以下九流陰狠歹毒手法,害我師門長輩於前,害我本人於後,勾結奸佞逼害忠良,綜此以上種種,這是不是招我惹我。」
凌燕飛點點頭道:「我說過,我要的只是身分高的大角色,像你這樣的小角色我不要。你也還算老實,我不難為你,你可以走了。」
龍雲道:「今兒晚上四處的樁卡是由屬下帶班,屬下可以用性命擔保沒有任何一個外人進咱們的院子。」
龍剛答應一聲要動。
駝老道:「燈是你點的?」
駝老道:「那麼你說這龍涎香是那兒來的,凌少爺說的那個人又是那兒來的?」
駝老道:「我正在想……」
轉過身來衝駝老拜下去。
馬臉黑衣人兩眼猛一睜道:「真的?」
桑傲霜快步走了過來,滿臉焦慮地道:「乾爹,燕飛怎麼還沒醒?」
龍雲帶著一陣風到了跟前。
龍雲道:「屬下沒顧得收拾,應該還在。」
駝老道:「咱們待會兒再說。」
駝老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理,我不信赤魔教裏有誰的能耐能高過燕飛,只是那下龍涎香的人,難道是從地裏蹦出來的不成。」
龍雲道:「幸虧凌少爺把那盞燈扔了出去,我是聽見燈掉在地上的聲音才趕過來的。」
那馬臉黑衣人道:「找我們三教主及四教主的女兒。」
凌燕飛一眼看見了,林外丈餘處就是個廢磚窯,佔地頗大,原來有一圈土坯牆,現在卻倒塌得差不多了。一個個的窯散佈各處,邊上長滿了草,在一個個窯中間有片空地,那片空地,圍坐著五個黑衣蒙面人。
凌燕飛道:「駝老,我說過一個人都不帶。」
桑傲霜「嗯」了一聲道:「是我,怎麼了?」
凌燕飛倏然一笑道:「七叔,您的豪情那兒去了,即便他們是將計就計,我卻要來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留在京裏是幹什麼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放個人在那兒引我上鉤,那豈不更好了?我求之不得,我要跟他們別別苗頭,看看誰行誰不行!」
年輕花子為之一怔,道:「那些個廢窯裏?不知道,不會吧!」
駝老道:「您別忙問,等我為凌少爺祛除了龍涎香之毒以後,我再慢慢告訴您,龍雲,快拿我的藥箱去。」
凌燕飛道:「我想看可是我怎麼睜也睜不開眼!」
那黑衣蒙面人道:「你要幹什麼?」
也許是正北那黑衣蒙面人身分高些,膽也大點兒,一轉眼工夫之後,他邁前一步冰冷開了口:「你是什麼人,可知道我等是什麼人?」
帶路花子道:「五個。」
馮七站起來叫道:「好小子,你有了媳婦兒了也不告訴你七叔一聲,怎麼著眼裏放不下你這個七叔去!」
老董的人就在門外,這個花子凌燕飛曾見過,他衝凌燕飛恭謹一躬身,凌燕飛答了一禮道:「不敢當,有勞了,煩請帶路。」
凌燕飛道:「你們自問並沒有招我惹我?」
龍雲正色說道:「馮老,這不是駝老是不是責怪我的問題,我跟隨駝老多年,只我犯了錯,我從沒有逃避過,我這是爭一個理!」
凌燕飛道:「把其他三個都放走。帶著這位龔巡察,咱們回去吧。」
凌燕飛道:「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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