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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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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燕翎雙峰棋逢對手

第八章 燕翎雙峰棋逢對手

四阿哥微一搖頭道:「這種傻事我不幹,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摧毀對手的勢力,但絕不傷對手毫髮,摧毀對手的勢力,對手得忍氣吞聲吃啞巴虧,要是傷到了對手本人,我自己也完了,因為我還沒坐上那個位子,懂麼?」
燕翎一眼就認出那個以陰鷙著稱的四阿哥胤禎,但是另一個他卻不知道是誰。
四阿哥目光忽地一凝道:「慢著,你怎麼知道老八的幾處秘密機關是我挑的。」
年羹堯道:「倘若你我聯手,當世無不可摧之堅,無不可克之敵,中原之鹿,囊中物耳。」
西跨院裏十好幾間精舍,另外在西北角扶疏的花木裏有一間更雅緻的精舍。
小鬍子含笑道:「不成敬意,您要收就是我天大的面子!」
的確,康熙對這個深痛惡絕,這就跟一個做父親的不願讓兒子們為遺產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的道理一樣,儘管這三十五個皇子為儲位明爭暗鬥,各設秘密機關,養了不少死士,但一旦鬧出事來卻誰也不敢承認。
燕翎邁著瀟灑步往外走,剛到前頭,「白爺」,有人叫了他一聲,燕翎停步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親兵小跑步跑了過來,近前,臉上帶著怯意,卻也帶著笑容,雙手遞給燕翎一樣東西,那是張折疊著的小紙條兒。
燕翎目光一掃年羹堯道:「既如此年爺還緊張什麼?」
燕翎道:「既是如此,四爺現在何不殺了他,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燕翎兩眼威棱倏斂,道:「我出去一下,八爺要是有事找我,你代我稟告一聲。」榮桂如逢大赦,忙連聲答應。
「叭」黑暗中響起了一聲脆響,緊接著,姑娘的話聲響起,跟突然間颳了北風似的,好冷:「壓壓你的火兒,今兒晚上不行,我有正事兒讓你辦。」
燕翎連臉都顧不得洗了,一步跨了出去。他邊走邊穿衣裳,邊扣扣子,榮桂緊跟在他身後,他的腳程可比不上燕翎,再加上他胖,在後頭跟得直喘。
剛帶上了門兒,姑娘的一雙妙目在黑暗中閃過了兩道泛電也似的光芒,她輕喝出聲:「誰,誰在我屋裏,」
八阿哥道:「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江南第一好手,一手劍術尤其高。」他是意有所指。
八阿哥臉上掠過一絲狐疑神色,道:「四哥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不三更半夜來,還能光天白日兒來。那一回我不是三更半夜來的,你說我是來幹什麼的,睡不著,想你,明白了吧。」
顯然,他是真怕燕翎跟年羹堯英雄惜英雄之下太親近了。
四阿哥道:「在大賭家面前,郎中是玩不了花招的。」
榮桂一旁接口道:「爺已經派人到各處看過了,只剩下他這麼一個活口。」
榮桂站在一旁也正在勸。
八阿哥忍不住道:「四哥的意思究竟是……」
燕翎打開了那張小紙條兒,一看之下他又為之一怔,抬眼望向那名親兵的背影。
八阿哥道:「我知道,既有一個馬耀挺,就可能有第二個馬耀挺,可是他又怎麼知道這幾處秘密機關的所在的。」
榮桂一步就跨進了門,急道:「老弟,禍事來了,咱們的幾處秘密機關昨兒個一夜全讓人挑了,爺急著找你,快去吧。」
榮桂沒話說了。
院子一角有處暗隅,就在從精舍出來那人影一溜煙般出了這院子之後,那處暗隅裏走出個人,是燕翎,他唇邊噙著一絲笑意,輕輕說了這麼一句:「好一個總管!」
燕翎微微一怔,伸手接過道:「這是……」
四阿哥笑了,接著兩人對八阿哥道:「好傢伙,聽聽,這要讓你府裏別的人聽見,不吃味兒才怪。」
燕翎含笑接道:「年爺只知道江湖人都有一身不服人的傲骨,孰不知江湖人服的是真正的英雄豪傑,要不然四爺跟您身邊那來那麼多來自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的一流好手?」
八阿哥雖然恢復了平靜,臉色可有點發白,道:「四哥的意思我懂,我那來那麼大膽子敢在外頭營黨結社,設置秘密機關,這要是讓皇上知道那還得了,四哥不是不知道,皇上最忌諱這個。」
四阿哥擺擺手道:「你照顧老八吧。」四阿哥帶著年羹堯走了。
他邁步往外行去,燕翎跟了出去,榮桂也跟了出去。
燕翎道:「這就怪了,那些人是怎麼知道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所在的。」
姑娘道:「難道我是逗著你玩兒的不成,現在馬上把這消息給我送回去!」
四阿哥道:「我是料準了你不會出手。」
燕翎微一搖頭,道:「謝謝四爺,我什麼都不要,唐家的毒厲害,四爺只要曉諭那位唐姑娘別再毒害我就行了。」
四阿哥的一雙目光投向年羹堯,年羹堯衝他微一點頭。
八阿哥道:「不,我……你不用問這個,反正這本東西沒人動就是。」
四阿哥道:「何止差強人意,本朝的幾個名家都不如你……」
燕翎道:「四爺這麼說,我就不好不收了,不過四爺千萬別以為我拿在四爺手裏。」
「姑奶奶,我已經來了,好歹你讓我……不差這一會兒,是不是。」
年羹堯吁了一口氣道:「你的確不錯。」
「他要是能就此收手抽手,我擔保從今後絕不動他。」
到了書房,門口照舊站著四名護衛,四個人一見燕翎都欠身,燕翎點個頭,推門就進了書房。偌大個書房裏只有兩個人,八阿哥坐在書桌後,臉煞白,血色全跑到眼珠子上去了,一個人直發愣。書桌前站著個人,是個穿褲褂兒的中年漢子,衣裳上都是血污,左肩上破了一塊,肉都翻起來了,跟個小孩兒嘴似的。
穿黑色袍子的那位,有一副頎長的身材,比穿長袍馬褂的那位高半頭,國字臉,長眉鳳目,膽鼻方口,唇上還留著兩撇小鬍子,典型的美男子,他的氣度跟穿長https://m.hetubook.com.com袍馬褂那位一般的不凡,不凡歸不凡,但卻不一樣,前者自然流露著一種雍容,加上那懾人之威,儼然鷹視天下的一代梟雄,而後者卻是英華內蘊,若淵渟嶽峙,顯然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名武家。
這位四阿哥真厲害,燕翎打心裏暗叫了一聲!
年羹堯雙眉微軒,哈哈一笑道:「看來白兄弟在捧人一途上下過不少功夫。」
「他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
八阿哥輕嘆一聲道:「玉樓,別光讓咱們這位虎將站著說話了。」
年羹堯在笑聲中鬆了抓在燕翎右臂上的左手。
燕翎道:「莫測高深,何妨見見再說。」
榮桂道:「在書房。」
燕翎唇邊泛起了一絲笑意。
燕翎道:「可知道是誰的人?」
燕翎道:「所以說莫測高深。」
四阿哥微一點頭道:「好,那就等到時候鬥牌吧。」他轉望年羹堯,要說話。
燕翎的神色很平靜,出手點了八阿哥幾處穴道,而後一笑道:「殺人不用刀,四爺可真高明啊!」
小鬍子站起含笑欠身:「好久沒見您了,該來給您請個安。」
八阿哥道:「只我一個,幾處秘密機關的主持都直接跟我連絡,也只聽我一個人的,甚至他們彼此之間都互不認識。」
這西跨院跟東跨院一樣,可是東跨院裏有的只是汗酸味兒,遠不如西跨院這脂粉香誘人,八阿哥府的這些護衛親兵,連包衣都算在內,那一個不想往西跨院跑,可是八阿哥有禁令,這些人沒事兒就只有扒牆頭的份兒了!
榮桂臉色微變。
燕翎道:「八爺,我只拿住了一個馬耀挺,焉知府裏沒有第二個馬耀挺。」
燕翎伸手抓住了榮桂,道:「八爺現在在那兒?」
八阿哥一句話沒說,打開抽屜拿出一本簿冊,砰然一擊扔在桌上。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事實上這本冊子還在,這的確讓人想不通!」
八阿哥道:「得了吧,你身邊的好樣兒的要多少有多少,一個雙峰就是萬人敵,你還不知足。」
八阿哥道:「怎見得是他們倆!」
燕翎道:「那是玉樓的事,您就不必過問,您只管安心靜養就是。」
燕翎笑道:「看來這一局裏用了兩副牌,巧了,我手裏抓的也是『皇上』。」
燕翎道:「您就把它放在抽屜裏?」
燕翎過來躬身為禮,道:「白玉樓見過四爺。」
「也沒動他的必要了,動了他反而會給自己惹麻煩,那是不大智。」
榮桂嚇得一哆嗦,躬身哈腰,賠上一臉心驚肉跳的笑,要走。
燕翎沒說話,運指如飛,先點了那漢子左半身三處大穴,扶著那漢子到張椅子前坐下,然後才緩緩說道:「榮總管已經告訴我了個大概,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姑娘告訴他們,從今兒晚上起,她是白玉樓白爺的人,誰要想玩笑她,先跟白爺打個商量去。輕易地應付過一道道「關口」,姑娘蓮步輕移,踏著夜色進了西跨院。
燕翎點頭道:「不錯。」
燕翎道:「八爺,照您這麼說,這機密不可能外洩,而事實上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所以已讓人摸得一清二楚,這就表示有關秘密機關的機密還是外洩了……」
燕翎道:「萬一您有點什麼,那是您自己害病害的,跟他沒關係,誰也賴不到他頭上去,到時候他再跑來看您一趙,那更是仁盡義至,好處讓他全佔了去,您願意這麼樣。」
燕翎一聽是總管榮桂,心裏馬上就明白了八分,挪身披衣下床,出臥室過去開了門,門外的榮桂氣急敗壞,他裝沒看見,打個哈欠赧然笑道:「昨兒晚上睡得遲了一點兒……」
那漢子搖了搖頭:「他們都蒙著臉,只看得出身手都很高。」
八阿哥又沒留意,燕翎說他成不了大事不是沒道理的,他又輕輕咳了一聲,目光投向四阿哥:「四哥剛才說今兒個到我這兒來有事兒?」
四阿哥道:「一句話,益增我收你之心,我不惜一切,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到我身邊來。」
八阿哥道:「怎麼讓他吃啞巴虧法?」
四阿哥似乎沒聽出來,「喔」一聲道:「令人羨煞,什麼時候也給我找一個。」
燕翎轉過來欠身,道:「對年爺我是仰慕已久,年爺馬上馬下萬人難敵……」
只聽一陣急促步履聲傳了過來,燕翎立即住口不言。
八阿哥喝完了藥,擺擺手示意兩個丫頭退出去,等兩個丫頭退出去之後,他望著燕翎道:「玉樓,聽榮桂說,你放他們走了。」
燕翎道:「四爺已經知道了,我是一番好意。」
燕翎的睡意沒了,目光一直道:「榮總管,你開玩笑。」
「哎唷!」姑娘又輕叫了一聲:「把你的爪子縮回去,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
燕翎一個眼色遞過,示意榮桂過來扶著八阿哥躺下,然後又示意兩名丫頭餵八阿哥吃藥。八阿哥一抬手,剛要說不吃。
燕翎道:「很簡單,我以為您也應該想得到,不是二阿哥就是四阿哥,除了這兩位沒別人。」
「慢著,你準知道這不是老八玩奸施詐?」
「還是啊。」燕翎道:「要是四阿哥傷在您這兒,您以為皇上會怎麼想。」
那名護衛道:「在前廳。」
四阿哥道:「老八,我是真心誠意,要不然我不會承認我自己……」
四阿哥道:「你該知道,懷才不遇,有志難伸,是有才智的人最痛苦的事,打古至今有多少俊彥自暴自棄,就這麼糟塌了,嘴裏雖然說生性懶散淡泊,心裏卻永遠不甘寂寞,如今老八算是完了,你待在這兒英雄無用武之地,你還會在這兒待下去麼。不能在他這兒待下去就得另謀出路,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王而事,這是正理,然而放眼當今能用你的只有我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能讓你一展長才的也只有我那兒,你不跟我跟誰?」
四阿哥道:「不會的,她不會再毒害你了,因為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人了。」
燕翎道:「是的。」
八阿哥不動了,他坐著沒動,臉色卻更白了,旋即他冷笑一聲道:「先來個三氣,到最後再來個『柴桑口』弔孝,他打得好算盤,我可不是那小周郎。」
燕翎淡然一笑道:「年爺指教。」
砰然一拳砸在書桌上,筆筒倒了,大小狼毫掉了一地,八阿哥他咬牙切齒,神色怕人。榮桂過去把筆拾了起來。
燕翎謝了一聲,又安慰了他幾句,跟榮桂雙雙退了出去。
「我麼,我料得準準的,那位白玉樓白爺不愛這一套,我跑到這兒來等,準時吃碗一筷子不動的,說起來你還得好好謝謝我,那兒求不著雨,我這兒是及時雨,而且瓢潑也似的,準讓你早不著,來吧,小迷人精。」
那陣步履聲相當急促,就快地到了書房門外,遂見一名護衛進了書房,一躬身道:「爺,門房來報,四阿哥來看您來了。」
燕翎道:「怎見得我非跟四爺您不可?」
燕翎道:「年爺誇獎。」
姑娘那裏把話說完,聽見床響了一下,遂聽那男的驚聲說道:「真的。」
四阿哥臉色一變道:「可是你怎麼知道是我……」
八阿哥呆了一呆,一時沒說上話來,但旋即他又一拍床道:「不管怎麼說,這口氣你非要給我出不可。」
燕翎道:「四阿哥的人挑了您一處秘密機關,您的人也毀了他一個白龍道人,這您是知道的,您以為他會善罷甘休。」
四阿哥坐著沒動,一雙目光也在燕翎臉上掃了一下,笑笑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從袖子裏抽出一張帖子也似的東西,隨手遞給了八阿哥,道:「東西在門房,讓榮桂叫幾個人抬進去吧。」
「可能。」燕翎道:「但不會每個秘密機關裏都出了叛徒。」
燕翎及時說道:「八爺,四阿哥用的是諸葛亮三氣周公瑾那一套,您可必非中他下懷,讓親者痛、仇者快不可。」
燕翎淡然一笑道:「四爺太過自信了,我不能不承認四爺說的是至理,但是四爺忽略了一點,我輩江湖人講究的是信義,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也算不得真正有才智的俊彥,所以我不會輕易離開八阿哥,至少我不會在這時候離開他改投到您門裏去。」
八阿哥一拍床道:「我就不信我經不起……我會讓他氣壞,那是笑話,我要讓他看看,我倒下了。」一撩被子挪身下地,剛站起,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
他腳下沒動,上身移挪,躲過了年羹堯的第二招,然後閃電出手返向年羹堯的第三招,兩指貼著年羹堯的手,用中食指滑進,在年羹堯胸前輕輕一點而回。
燕翎道:「您忘了,馬耀挺!」
燕翎道:「榮總管,我讓你在八阿哥這貝勒府待下去,可是你得好好對八阿哥,要不然……你明白是怎麼樣一個後果。」
四阿哥道:「再告訴我,你是誰的人?」
燕翎道:「那是當然,他讓咱們吃啞巴虧,咱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來個啞巴虧吃。」
燕翎道:「站住。」
燕翎笑笑道:「四爺,我那筆字還差強人意吧。」
燕翎道:「八爺,玉樓斗膽,為什麼您不敢承認那些秘密機關是您的。」
燕翎一笑說道:「謝謝年爺,東海水,曾聞無定波,世事何須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閒地,人生且自舒眉。」
美侖美奐、氣派豪華的大廳裏只有兩個人,一個海青色的長袍,團花黑馬褂,另一個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四阿哥道:「我正是這意思。」
八阿哥道:「你問我,我……」
「少廢話。」姑娘冰冷地道:「你不要命了,別人不知道你清楚,無論在裏頭外頭,我唐玉嬌都比你大一級,平時閒著沒事兒拿你解解悶兒,你可別當了真,也別得寸進尺,還不給我趕快去。」
四阿哥吁了一口氣,道:「要是這樣的話,我的餘話就不便出口了。」
四阿哥沉默了一下道:「老八,為這個儲位,咱們弟兄之間明爭暗鬥,這是公開的秘密,誰是怎麼個情形,彼此也心照不宣,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咱們往上看,那一朝、那一代沒有這種情形,對你我就不諱言,我設置了不少秘密機關,養了不少死士,前兩天還讓人挑了一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打了人還能不許人家還手,我從不計較這些。」
燕翎笑道:「四爺太誇獎了。」
燕翎入耳兩字「雙峰」,馬上知道那位小鬍子是誰了,心裏不由暗讚:真不愧是一代虎將大英雄。
姑娘進了「西跨院」,夜深人已靜,間間香閨都熄了燈,她那間小屋自然也是漆黑一片。輕輕地推開了兩扇門兒,翩若驚鴻般閃了進去,隨手又帶上了門兒。
年羹堯道:「眼前沒有劍,你我也都沒帶兵刃,讓我以指代劍,試你三招。」
燕翎道:「這……八爺,不管挑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人是怎麼知道,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所在的,您這個機密已經外洩了是事實!」
八阿哥養的這些歌伎舞伎可都不是等閒脂粉,南國嬌娃,北地胭脂,都是經過千挑百選的,個個色藝雙絕。
燕翎攤開了右掌,目光落在那方玉佩上。那是一塊上好的漢玉,正面雕著幾條龍,後頭雕刻著兩字漢文,燕翎認得,那是「胤禎」兩個字,他又笑了。
燕翎道:「我知道,可是您也要知道,氣能把身子氣壞……」
「好吧。」八阿哥突然之間變得虛弱異常,道:「從今後全仗你了,我養兵千日,那知道如今能用的卻只有你一個,早知道我只養你一個,把給他們的全給你一www.hetubook.com.com個人多好,玉樓,給我好好幹,只要將來有那麼一天,我不會虧待你的。」
一個時辰之後,八阿哥醒過來了,燕翎拿準了時候到他的臥室來看他,燕翎進屋的時候,兩個丫頭正侍候著八阿哥吃藥,八阿哥正在吼沒病,說什麼都不喝那碗藥。
燕翎一怔笑道:「四爺似乎很有自信。」
四阿哥抬眼望向燕翎,道:「跟你一樣,我這是為他好,奈何他執迷不悟。」
八阿哥一見燕翎進來,馬上住了吼道:「玉樓,你來得正好,是誰的主意,我又沒生病,幹嗎非讓我喝這苦玩藝兒不可……」
那漢子感激地看了燕翎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昨兒晚上三更過後。」
「往後。」八阿哥臉上的肉都扭曲了,道:「我還有往後,往後我還能幹什麼。你以為設置幾處秘密機關是容易的,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錢,我完我完了,你知不知道,我完了。」猛然把頭低下去,兩隻手握拳,握得緊緊的。
燕翎伸手接過,看也沒看,道:「謝謝四爺。」
榮桂快步進來了,道:「老弟,四爺走了。」
燕翎道:「年爺誇獎,恕我放肆,年爺也是我自出道以來僅遇的一個對手,僅遇的一個勁敵。」
四阿哥突然說道:「玉樓,你可知道,雙峰跟你這一比試的結果是什麼嗎。」
四阿哥指著燕翎問八阿哥道:「老八,這是……」
八阿哥道:「收,我幹嗎不收,送上門來的不收那是傻子,沒聽人說麼?官兒不打送禮的,榮桂……」
四阿哥跟年羹堯那裏飛快交換一瞥。
那男人話聲笑道:「八爺的禁令禁的是別的人,不是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年羹堯站起來,一雙目光緊盯著燕翎。
燕翎道:「八爺的人,信不信由您,我不忍見八爺異日落個悲慘下場,只有這個辦法能讓他收手抽身。」
四阿哥探懷摸出一方玉佩遞向燕翎,道:「這不是賞,說賞太輕,也太俗,你也未必肯收,我一點心意,就算咱們從此訂交。」
燕翎道:「四爺,恕我斗膽,咱們鬥的是牌,不是嘴。」
燕翎道:「四爺以為那份抄本是誰送去的?」
八阿哥霍地站起,瞪著滿是血絲的兩眼,道:「誰,你說是誰?」
八阿哥越聽臉色越白,四阿哥話說到這兒,他霍地站了起來,抬手指著四阿哥就要說話,但是他張嘴說出來的不是話,而是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一晃,也又坐了下去,當即昏倒在椅子上人事不省了。四阿哥看著他,一動沒動。
八阿哥雙眉微揚道:「你主子讓人氣得吐血暈了過去,你怎就這麼把人放走了。」
燕翎倏然一笑道:「我斗膽要跟四爺您賭一賭了。」
出了八阿哥的臥房,榮桂遲疑了一下,低低說道:「白爺,看樣子他還不死心。」燕翎兩眼倏現威棱,直逼過去。
是這麼回事兒,西跨院裏住的全是姑娘家,好幾十位姑娘家,這幾十位姑娘家不是八阿哥這「貝勒府」的使喚丫頭,而是八阿哥這「貝勒府」用以娛嘉賓,或者「酬大功」的歌伎,這些姑娘家那一個不擦胭抹粉兒的,人一多,脂粉氣自然濃了。
「我可以擔保。」
姑娘冰冷說道:「真抓,這是便宜,誤了這件事兒你我的腦袋都保不住,給我豎起耳朵來聽著,聽清楚。」接著,她把在白玉樓屋裏的情形說了一遍,一點兒也沒瞞,一點兒也沒加地說了一遍。
燕翎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道:「八爺,找出挑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是誰,並不難,這件事是誰幹的,我心裏已經料到了幾分了。」
八阿哥伸手接過,卻是看也沒看,隨手又遞給了身後的總管榮桂,道:「自己弟兄,幹嗎還來這個。」過去坐了下來。
年羹堯道:「閣下,別讓我為你扼腕。」
燕翎道:「我愚昧,四爺指教。」
「不,八爺。」燕翎道:「很明顯的,這毛病出在府裏,也就是說府裏潛伏的還有內奸,您要是不先把這內奸找出來除掉,往後……」
燕翎沒說話。
八阿哥道:「馬耀挺不是讓你拿住了麼?」
八阿哥卻沒留意,他轉望穿長袍馬褂那位,道:「四哥,今兒個是什麼風?」
榮桂抽冷子插了一句:「會不會是幾處秘密機關裏有叛徒,」
燕翎道:「那麼四爺您何妨往後多看看。」
八阿哥猛然抬起頭,兩眼的血絲更多了,他一揮手叫道:「別跟我說這些了,不管我以後是不是還站得起來,我要先把挑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人找出來,孤注一擲,不惜一切給他一個報復,把他們給我殺淨殺光,一個不留,一個不剩,你剛才說有你白玉樓,這件事就交給你白玉樓去辦,你聽懂了沒有,把他們找出來,給我殺,殺,殺。」砰然又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榮桂苦著臉道:「哎喲,我的爺,這是什麼事兒,能開玩笑麼!」
八阿哥道:「你怎麼問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最忌諱這個……」
燕翎焉有不明白的道理,馬上告罪請年羹堯落坐,然後到了八阿哥身後。
年羹堯伸手抓住了燕翎的右臂,冷笑道:「白兄弟,我算得半個江湖人,我知道,江湖上的英雄豪傑都有一身不服人的傲骨,年羹堯這三個字未必在白兄弟你眼裏……」
四阿哥道:「我手裏的牌是『皇上』。」
一進西跨院,你就能聞見一股子香氣,那不是浮動在夜色裏的花香,而是脂粉香。西跨院何來這麼濃的脂粉香?
年羹堯忽然垂下手,道:「你是我生平僅遇,也是第一個讓我嚐到敗績滋味的人。」
燕翎為之一怔。
八阿哥道:「我自己放的,我還能不知道。」
姑娘冷笑一聲道:「你想到的我不會想不到,咱們管的只是有什麼傳什m•hetubook.com•com麼,判斷虛實真假自有人負責,不是咱們的事兒,那些智囊是幹什麼的?要你瞎擔心,還不快去。」
姑娘出了燕翎的屋,順著長廊筆直地往西走,八阿哥這「貝勒府」晚上站班巡夜的護衛不少,只要碰見這位姑娘,沒有不攔著路,嘴上手上佔番便宜的。
四阿哥一整臉色道:「我這個做哥哥的直說一句,你可別見怪,為什麼我一聽說你那幾處秘密機關全讓人挑了,馬上就跑來看你,一句話,我同情你,想讓你跟我攜手合作,有一天我得了這個儲位,做哥哥的我絕不會虧待你……」
四阿哥倏然一笑,目光從燕翎臉上掠過,道:「在這方面我是求才若渴,貪得無厭,你要不給我找一個,留神什麼時候我把你這座白玉樓扛了去。」
年羹堯臉色大變,剎時直了眼,聯手都忘記收回去了!四阿哥一旁也瞪圓了眼。
所以,諸皇子敢於明爭暗鬥,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八阿哥沒看他們一眼,拾階進了大廳。
那十好幾間成三排排列,每一間裏住三四位,而西北角那一小間裏卻只住著一位,那位是這紅粉班、蛾眉隊的魁首,也就是眼前這位姑娘。八阿哥看重白玉樓,所以派了這位花中之魁伺候白玉樓,奈何白玉樓不愛這個調調兒。
八阿哥淺淺一笑,道:「對!扛得動你就扛吧,玉樓,再見見這位,朝廷的柱石,當代的虎將,川陝總督年爺。」
年羹堯唇邊含笑,目光卻緊緊凝注在燕翎臉上,道:「用人之能我沒有,知人之明我多少有點兒,八爺有了白兄弟你,其他的人大可以給他們幾個錢,遣他們各回來處,這樣也可以給八爺這貝勒府省不少糧食。」
一行三人,很快地到了前廳,廳門口站著幾個精壯漢子,腰裏都鼓鼓的,自然,那是四阿哥帶來的護衛,他們一見八阿哥來到,立即遙遙躬下身去。
燕翎接著說道:「四爺跟年爺都有用人之能,自也該有知人之明,應該知道白玉樓說的話不是虛偽奉承。」
燕翎道:「八爺確知沒人動過?」
「什麼正事兒,還有什麼事比這檔子事兒更正的,哎唷,我的姑奶奶,你怎麼真抓。」
燕翎道:「八爺,是我的主意。」
他也抬右手,並食中二指,斜斜向年羹堯劃了過去。年羹堯微微一怔,一振腕,突然變招,疾快的兩招一氣呵成,勢如一體,罩住了燕翎的上半身幾處重穴。
旋即抬手一指桌前那漢子道:「你,你問他吧!」身子一晃,頹然又坐了下去。
四阿哥本來滿臉堆笑,一聽這話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默然了一下道:「老八,咱們是自己弟兄,可以無話不談,要有什麼顧忌,今兒個我也就不來了,昨兒晚上外城有幾個地兒出了事兒,鬧了人命,聽說那都是你的……」
八阿哥沒等他把話說完,伸手奪過丫頭手裏的碗,「咕嘟」,「咕嘟」一口氣把一碗藥喝個點滴不剩!清心降火的藥本就苦,八阿哥之所以不願喝,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顏面攸關,另一方面也真的苦,而如今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把一碗藥喝個精光,可見他還是不甘就此雌伏了!
燕翎睡得很踏實,也很香甜,不是有人擂鼓似的敲門,跟扯著喉嚨猛叫,他還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呢。燕翎睜開眼問了一聲:「誰呀?」
燕翎一笑說道:「四爺別把白玉樓當成三歲孩童,四爺懂的我也懂,我懂的四爺您未必懂,四爺您在一夜之間挑了八阿哥所有秘密機關,第二天一早帶著幾個人又到八阿哥這貝勒府來一套,是料準了白玉樓不會出手,還是欺八阿哥這貝勒府無人?」
而年羹堯那一點頭也自然表示這位「白玉樓」的確是個好樣兒的。
八阿哥「喔」一聲轉望小鬍子,道:「敢情是雙峰你的好意,我差點兒謝錯人。」
那名親兵沒說話,哈個腰轉身快步行去。
阿哥道:「我知道四哥是真心誠意,只是四哥這份真心誠意我只有心領。」
燕翎一整臉色道:「我不敢,但是……」
四阿哥臉色一寒,霎時陰鷙之氣逼人,冷然道:「告訴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四阿哥沉默了一下,一搖頭道:「那是我弄錯了,那些秘密機關不是你的,既是這樣我就用不著心痛了,也好,或者你是對的,置身事外,不參與這個,眼前樂得不愁不煩不費心,將來不管誰坐上那個位子,都是照顧你,宗籍爵位是穩可保住,不像我有這些個,眼前拚命似的爭,拚命似的奪,將來一旦對手坐上了那個位子,別說宗籍、爵位,恐怕連這條命都保不住……」
榮桂也為之一怔,八阿哥直了眼了,叫道:「老四,人呢?」
長袍馬褂的那位,看年紀要比八阿哥大兩歲,很白淨,長眉細目也很清秀,可是氣度不凡,隱隱有一種懾人之威,尤其眉宇間一股子陰鷙之氣逼人。
燕翎那裏又道:「八爺,身子可是大本錢,沒有硬朗的身子骨,什麼都不能幹,說什麼都是空談。剛才您還挺明白的,怎麼現在又……」
四阿哥道:「禮不是我送的,不是普通的東西,普通的東西小年拿不出手,你也未必稀罕,全是小年這趟進京從川陝帶回的土產,我留下了幾樣,剩下的今兒個全給你帶來了。」
燕翎進了書房,八阿哥霍地站起,叫了一聲:「玉樓……」
黑暗中響起個帶著笑的男人話聲:「你還想有誰,你還養著別的漢子麼?」
燕翎沒多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四阿哥霍地站了起來:「是你?」
擂鼓般的敲門聲停了,緊接著傳進來一聲叫:「老弟,是我,榮桂,快開門。」
「八爺又不是小孩兒,摔到了豈能喊痛,他要是能喊一聲痛,也不至於羞怒攻心的噴出這口血了。」
燕翎站著沒動,道和*圖*書:「四爺,年爺,恕我不送了。」
燕翎微退半步,欠身說道:「年爺,承讓。」
八阿哥走得很快,一路沒說一句話,燕翎緊隨他身側,腦海裏卻在思忖著四阿哥的來意,他覺得,不管這位四阿哥的來意是什麼,這一著夠高的。
八阿哥轉望燕翎,道:「玉樓,這是……」
八阿哥道:「當然不會,可是老四他又是怎麼知道我這幾處秘密機關所在的。」
衝榮桂一擺手道:「叫幾個人把東西抬後頭去,外頭的弟兄們一個人賞五十兩。」榮桂答應一聲施個禮走了。
燕翎道:「掌中三尺龍泉。」
四阿哥今天敢到八阿哥這貝勒府來當面挑明,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八阿哥他是吃定了這個啞巴虧。
燕翎胸中雪亮,年羹堯剛才暗中跟他較了勁,左手五指像五把鋼鉤,論內功,論勁道,是他生平僅遇,但是他沒讓年羹堯討得好去,年羹堯那隻能抓折一根鐵棒的五指,沒能動他右臂分毫,也就是說年羹堯的一身修為比起他燕翎來還要略遜一籌。
姑娘的口氣變了,擰身往裏行去:「死鬼,原來是你忘了八爺的禁令。」
他抬右手,並食中二指,斜斜向燕翎刺了過來。
八阿哥臉色一變,但剎時間也恢復了平靜,道:「我的什麼?」
八阿哥道:「四哥,我是真沒那個膽。」
好厲害!沒聽見那男的再說話,卻見那間精舍門開了,從裏頭匆匆忙忙走出個人影,他腳下相當快,一溜煙就出了這個院子!
燕翎為之動容,道:「年爺好高明的劍術,果然名不虛傳。」
八阿哥滿臉詫異,道:「自從這件事由暗轉明之後,他從沒到我這兒來過!」
榮桂又一哆嗦,忙道:「白爺,您……」
可是姑娘很懂得應付這些人,只一句話就讓那些嬉皮笑臉、毛手毛腳的收斂了笑,縮回祿山之爪乖乖的。
「你以為他會就此收手抽身?」
他臉色為之一變,道:「我就不信他……」他還要往起站。
八阿哥暴躁地一擺手道:「用不著在這上頭費腦筋了!」
年羹堯正色道:「我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希望閣下別等閒視之。」
說完了話,他閉上了眼。
燕翎看見了。
八阿哥一定神道:「玉樓,你跟我來。」
八阿哥進廳一怔,脫口叫道:「怎麼雙峰也來了。」
榮桂兩眼直直地望著他的背影,站那兒沒動。
八阿哥截口道:「那麼你說老四……」
旋即,他揉皺了那張小紙條兒,邁步往外行去。
燕翎霍地轉身,一雙銳利目光直逼八阿哥,道:「八爺,您那本冊子還在麼?」
一雙銳利目光掃向燕翎,兩眼之中突然閃過兩道比電還亮的精光!
燕翎道:「怎麼知道幾處秘密機關全被挑了?」
八阿哥笑了,笑得好難看:「多謝四哥,四哥這份好意太讓我這個做兄弟的感激了,只是我這個做兄弟的不知好歹,不識抬舉,我對這個儲位不感興趣,也從不敢設置什麼秘密機關……」
燕翎道:「把八爺扶回房裏去,一個時辰之後自會醒轉,進些清心去火的東西就行了。」榮桂連聲答應,連忙過來扶著八阿哥走了。
八阿哥茫然不覺。
四阿哥臉色為之一變,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深深看了燕翎一眼,道:「雖然你是為他好,但等於幫我去了一個對手,告訴我,你要什麼?」
八阿哥一怔又叫了起來:「怎麼說,是你的主意,他們糊塗,你也糊塗,我這又不是病,我這是讓氣的……」
燕翎笑笑,道:「我想不說話,可是我不能不表示至感榮寵。」
四阿哥道:「我不相信,我認為這只是時間問題。」
八阿哥兩眼一直道:「你是說他是故意……」
八阿哥又衝燕翎一抬手道:「玉樓,過來見見四爺。」
年羹堯道:「你憑的是什麼?」
四阿哥道:「那當然,我無論幹什麼,一向都很有自信,像我這麼個人,要是沒自信還行。」
燕翎揚起了雙眉,道:「八爺,恕我直說一句,固然,這是個大打擊、大挫折,可是這種事,打擊跟挫折本就難免,逐鹿者眾,強敵環伺,這種事本就不容易,本就是要在艱險之中去爭取勝利的契機,怎會少得了打擊與挫折,勝敗乃兵家常事,勝能不驕,敗要不餒,有我白玉樓……」
榮桂的臉色又變了,緊張地望著燕翎。
榮桂想必已得了四阿哥的指示,臉色一變,居然直哈腰:「是,是,白爺。」
燕翎道:「『四川唐家』那位姑娘,不是差八阿哥這貝勒府的大總管榮桂稟報您了麼?」
當然,這是經過四阿哥事先授意的,要不然他不會向年羹堯投過探詢一瞥。
年羹堯也望著燕翎道:「臨走以前我要問問,白龍道人可是閣下你毀的?」
四阿哥兩眼閃過一絲異彩,轉望年羹堯,道:「雙峰,咱們走。」轉身往外行去。
四阿哥道:「那怎麼會,你別錯會了我的意思,這種手法太俗了,我還不屑用。我剛才說過,咱們交個朋友,這算從此訂交。」
八阿哥儘管情願吃這個啞巴虧,四阿哥他卻不放鬆,道:「老八,我剛說過,咱們是弟兄,可以無話不談,要有什麼顧忌,我今兒個也就不來了……」
四阿哥一怔,道:「怎麼,那幾個地兒跟你沒關係?」
屋裏黑黑,姑娘穿的又是深色的衣裳,看不見她人是在那兒,可是聽得見她的話聲:「我知道,在這個門兒裏你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你神氣,你了不得,哎唷,死鬼,少跟我動手動腳的,捏得人好痛,說,三更半夜的,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麼,」
燕翎道:「那麼,知道咱們這幾處秘密機關的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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