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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自己屋裏。」

「不見得吧，恐怕領班再也想不到，我是二阿哥府的。」

「王爺，別怪二阿哥，您自己想，這件事能不能怪二阿哥，您投以桃，二阿哥不過是還以李而已。」

陰沉臉中年漢子道：「昨兒個是在這兒，今兒個不在了，我給他每天換一個地兒，防的就是有人對他不利。」

燕翎笑了笑：「王爺還是等著問她吧。」

「難道您從不知道利用這一優勢？」

燕翎走了，胡文恭一直送到了門口。有領班胡文恭陪著，站門的禁軍自然更相信這位來人確是「侍衛營」的人無誤了。

「容易，王爺，等二阿哥想法子恢復了您的實力以後，您見著趙夫人可以問問她，她要是也說我這個人靠不住，您到那時候再反悔也來得及。」

「你真是『侍衛營』的！」

「他們得防著別個府邸的死士來行刺，光這些禁軍是擋不住那些人的。」

燕翎一翻腕，輕易也拉住了對方的腕脈。

「不容易。」

「不錯，還有『侍衛營』的人。」

「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趙夫人道：「我母女目前的住處。」

「領班，我無意危言聳聽嚇唬你，這是我們主子的重要大事兒，你要是壞了他的大事兒，他準牢牢的把你記在心裏。」

他看見燕翎，一怔停步，旋即臉色微沉：「你是……」

「除了四阿哥，幾乎都有份。」

「我是冒充『侍衛營』的人闖進來的，有件重要的事要跟賢母女談談。」

燕翎皺眉道：「這倒真是個麻煩，我是個冒充的，萬一鬧僵了，對我大不利。」

「他找的不只是您，還有別位。」

出了外間，到了畫廊上，他招手叫來了一名禁軍，道：「我們領班在那間屋？」

趙君秋脫口輕叫：「掌令……」

帶著燕翎往後行去。

「不過怎麼樣！」

「所以，您幾位若是想獲得什麼，必須先聯手除去四阿哥這個真正心腹大患。」

燕翎剛關上門，套著的一間裏傳出個低沉話聲：「誰呀！。」

直郡王臉色陡變，要動，可是手剛抬起就被燕翎封住：「王爺，我剛聲明過。」

那名武官臉色也變了：「你是『侍衛營』的，你怎麼不早說？」

「我知道，我有辦法。」燕翎站了起來，道：「我去了，賢母女在這兒等著他。」他掀簾走了出去。

「我交你這個朋友了。」陰沉臉漢子冷冷一句，扭頭走了。

「您想得周到，可是您想錯了，這件事，論利，大家的利益是平等的，論機會，大家的機會也是一樣的。」

「謝王爺誇獎。」

燕翎截口道：「裏頭這間屋是……」

趙夫人道：「恐怕只有到晚上偷偷進去了。」

「那麼，一旦老四倒下之後，又是一番劇烈爭鬥。」

「老大那兒我有把握，待會兒我就去找趙夫人去，別個妳這兒有沒有門路？」

燕翎知道，對付這些人，非得來橫的不可，要不然就吃不住他們，當即沉聲道：「你這是跟誰說話！」

「不少年了，怎麼？」

直郡王微一怔，旋即冷笑：「我還有今後？」

燕翎淡然一笑，「你們禁軍什麼時候學得跟『侍衛營』要腰牌了？」

「我進來半天了。」

「跟你說話，跟誰說話！」

燕翎正色道：「領班若是不放心，可以把這兒人都調來，守在這兒。」

「什麼好消息。」

直郡王突然笑了：「你這個人倒是很別致，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

「王爺，恕我直言，不肯跟二阿哥合作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往後我還有機會麼？」

「只要是掌令的交代，我母女自當全力以赴，只是掌令要見老大……」

「噢！」直郡王又一怔：「他為什麼突然來這麼一手。」

燕翎何等人，還能不知道利用這一點，當即就找上了一名禁軍，問道：「我找兩個人，坤道，原是『直郡王府』的護衛，姓趙。」

「做起來恐怕不容易。」

「我幹嘛要說，門口都把我放進來了，你還不明白，到宮裏去也用不著一個地兒、一個地兒的報身分，憑你們也配，給我往後站。」

燕翎道：「領班呢，我要見見他。」

一聽是「侍衛營」的，武官沒再喝止他，等他到了近前，武官卻向他伸出了手。

燕翎沒吭聲，邁步走了過去，走近那間屋才輕叫道：「趙夫人。」

燕翎沉吟了一下：「老大被囚禁在什麼地方？」

「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

「您點頭了麼，和圖書王爺？」

燕翎自胸中激動，只聽一陣輕快步履聲傳了過來，一聽就知道是湘君。

燕翎一怔：「也有『侍衛營』的。」

「可不是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

「就在老大隔壁屋裏。」

四名禁軍刀出鞘，那名武官急掙扎：「你，你想幹什麼？」

「可不成了？」

謝蘊如嬌靨飛紅：「好哇，你，你這麼討厭……」

謝蘊如則一怔：「燕少爺……」她轉臉後望，這才看見了燕翎，猛一驚，脫口叫道：「哎喲，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領班，你實在不該有此一問，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又把我們二爺當成了什麼人！要不要現在跟我跑一趟二阿哥府？」

「難道妳不喜歡我能大搖大擺的到妳這兒來？」

「當然是越快越好。」

「為了王爺的今後。」

「您最好別知道。」

燕翎明知道他要什麼，可卻裝了糊塗：「這是幹什麼？」

直郡王雙眉微聳：「那麼你是……」

「站著累的時候，我自然會坐下。」好倔的直郡王。

「『宗人府』下過令，不准他見任何人。」

「為什麼？」

那領班聽得直發愣：「怎麼說，成了？」

那名領班一個勁兒的賠笑哈腰：「是，是，是，是，是，是，那我先謝了，我先謝了。」

燕翎道：「夫人不要多禮。」又戴上了人皮面具。

「再謝謝您，我告辭，等旨諭到了直郡王府以後，我再來給您請安。」

「是這樣麼？」

「我知道這件事不容易，可是我不能不盡力促其實現。因為這件事太重要了，只要能讓我見著老大，我有把握說服他。」

「我這就走，我還得趕到老大那兒去。」

糟了，燕翎沒處躲了，燕翎靈機一動，索性就來個不躲。他這裏心念轉動間，湘君那輕快的步履聲已經進了外間，只聽她道：「姑娘，我回來了。」

直郡王遲疑了一下：「好吧，反正你已經來了。」他退了進去，燕翎跟了進去。

「不多坐會兒？」

「你見大阿哥也是白見，他弄到如今這樣兒，完全是因為二阿哥，我敢說他心裏一定恨透了二阿哥，怎麼還會願意跟二阿哥重修什麼舊好……」

燕翎另一隻手托起了謝蘊如的嬌靨：「我告訴妳個好消息。」

胡文恭忙道：「是，是，是，賈兄放心，這個兄弟省得，待會兒我就關照他們，待會兒我就關照他們。」

精舍門沒上鎖，那是「侍衛營」對這位直郡王還留一份敬畏，一份客氣。

「那當然。」

「老四也是他心目的強敵，他怕的也只有老四一個，如今讓我們聯合起來對付老四，這不是幫他的忙是什麼？老二他可真會打算盤啊，可惜我們並不是傻子！」

謝蘊如道：「我明白了，準是你……」嬌靨陡然一紅，急道：「哎喲，你是不是看見……」

「帶『侍衛營』的人的是……」

精舍門口站著一個精壯漢子，一看就知道是「侍衛營」的，盯著燕翎直看。

「用不著問我，你上門口問問去，我是幹什麼的。」燕翎劈胸揪住了他，道：「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了。」

「那就好，這六個我就交給妳了。」

「謝謝您，那是我的榮寵。」

鬆手一推，那名武官蹌踉退了好幾步，燕翎則大搖大擺往後院門行去。

「王爺要是曾經仔細想過，就應該知道我所言不虛。」

趙夫人、趙君秋忙跟了進去。

套著的這間是間臥房，相當零亂，這顯示出直郡王的心情，也看得出這位一向受人侍候慣了的直郡王的處境。直郡王退進門便停了步，沒讓燕翎往裏走，凝目望著燕翎道：「你不像『侍衛營』的人。」

「好說，好說。」那名禁軍還真是受寵若驚，一連哈著腰，退了幾步轉身走了。

燕翎望著四名禁軍喝道：「我是『侍衛營』的，誰敢動我跟誰沒完。」

「那你就走吧，別耽誤了正事兒，一有消息，我馬上派人通知你。」

「侍衛營」這三個字唬人，那四名禁軍忙把刀歸了鞘。

「沒法子，沒聽見麼！『宗人府』的命令，沒腰牌我怎麼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對了，今兒個這檔子事兒，可千萬不能洩露出去啊。」

說完了話，他來了轉身要走。

直郡王神情猛然一震：「都是你。」

趙君秋跟出來興奮地道：「掌令怎麼……」

「這話我正想說呢，既然你知道大家都是吃糧的，何必跟我們來這一套，我就這麼一和圖書個人，難道你還怕我進去幹什麼不成！」

燕翎當即把他的計畫告訴了趙夫人母女。

「領班不先問問我是幹什麼的？」

「好了，你神氣，你厲害，行了吧。」

「大門口既然放你進來了，你是幹什麼的，我心裏多少有個數兒。」

「一個領班。」

「不必。」

謝蘊如擰身道：「不喜歡，這樣已經夠瞧的了，要是再來得方便，我心裏的事兒就全讓你知道了。」

「不了，改天再來，我還得趕著回去給二爺覆命呢，王爺跟趙夫人母女，還請胡兄隨時給與方便。」

說話間，已到了趙年母女「住處」門外，燕翎一個人進去了，沒多說什麼，把見大阿哥的情形跟趙夫人母女說了，又指示趙夫人母女往後該怎麼辦之後就出來了。

「未必，你是他的人，他讓你出來為他辦事，縱然對我們有利，這利也不會大過他老二去。」

燕翎五指微一用力，陰沉臉中年漢子身子往上一挺，硬沒敢再動。

直郡王跟了出來，目送燕翎出屋，他的兩眼之中，閃漾著令人難以言喻的異采。

說話間兩個人進了一片林木間，只見這片林木濃蔭蔽天，難見日光，深處座落著一間精舍，四五個衛營的人在外頭走動著。

「有這種事？」

趙君秋道：「那怎麼辦？」

燕翎一指旁邊一間屋，道：「大阿哥不是在這一間麼？」

陰沉臉漢子又沉吟了一下，旋即點了頭：「好吧，你跟我來。」

直郡王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這就是了，官場上的事兒，瞞上不瞞下，這你怎麼不懂。」

謝蘊如「嗯」了一聲，擱筆收起桌上素箋。

「瞧你說的，既然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我會給你惹什麼麻煩！」

謝蘊如微愕道：「從今天起……這是什麼意思。」

「這我知道，難道賈兄還信不過我麼！」

垂簾猛一掀，趙夫人跟趙君秋同時探出了頭。

他一欠身，退了出去。

燕翎推門進了精舍。

「噢。」趙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燕翎一眼。

「不敢，不敢，兄弟姓胡，叫胡文恭！」

那名領班一聽這話慌了，忙賠著笑臉道：「別介意，別介意，我不會說話，您多擔待，多包涵，有沒有好處，我倒是不敢奢望，只要二阿哥知道我這顆心是向著他的，我就知足了……」

陰沉臉漢子沒說話，一雙寒芒閃動的目光逼視著燕翎，眨也不眨。

「什麼時候要消息！」

直郡王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終於沒說出話來。

「您就是這種人？」

「這什麼話，我們二爺要是連兩字信諾都做不到，往後他還怎麼用人，這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就是。」

陰沉臉中年漢子一驚，忙搖頭：「不行，不行，逼我可不敢答應，『宗人府』下過令，不讓大阿哥見任何人，這要是讓『宗人府』知道，不摘我的腦袋才怪。」

陰沉臉中年漢子直打量燕翎：「你是……」

「領班，看你像個聰明人，怎麼偏這麼糊塗，你想啊，二阿哥如今是東宮太子，穩穩當當的儲君，將來定然身登大寶，接掌天下，你要是這會兒得罪了二阿哥，將來你這差事怎麼幹啊。」

事實上，有「侍衛營」的這些人在外頭，直郡王他也跑不了。

謝蘊如道：「你是奉命行事，令主交代你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不過……」

「是啊，你什麼都敢，數你臉皮厚，你就不想想，這麼一來，讓我還怎麼敢出這個院子。」

「用不著要腰牌，我不進去了，裏頭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跟蕭爺說話去。」

燕翎道：「王爺好眼力。」

「這，這好像不太可能嘛，你，你是怎麼說成的？」

「那麼您幾位走的方向錯了，可慮的不是二阿哥，而是四阿哥，要不先除去四阿哥，就算您幾位能把二阿哥整倒，得利仍不是您幾位，而是四阿哥。」

燕翎微微笑了笑，旋即一整臉色，道：「王爺，二阿哥不念前嫌，不記舊惡，願意跟您攜手合作，共同對付四阿哥。」

「從今天起，我能大搖大擺的到妳這兒來了。」

那名禁軍那敢說個不字，簡直就受寵若驚，忙點頭：「行，行，您請跟我來。」

趙夫人一步跨了出來，肅容施禮：「見過掌令。」

「領班可真精明。」

「又可是什麼？」

燕翎沉吟了一下：「看來我只有先去見見那位領班了。」

直郡王震動了一下：「好身手，沒想到老二身邊有這種人，要怎麼辦，隨他了。」他垂和_圖_書下了手。

燕翎道：「我們主子不記仇，不記恨，不念舊惡，想跟大阿哥重修舊好，特派我來作個說客，也就是說，我想見大阿哥，請你行個方便。」

燕翎接著又道：「福晉進宮哭訴，不過是基於自衛，設若易地而處，您的福晉一定也會這樣，是不？」

直郡王吁了口氣：「還好你沒把心全交給老二。」

直郡王一下子瞪大了眼。

謝蘊如是在填詞。從這闋詞裏，看出了謝蘊如的文才，真個掃眉才子，紅粉班中博士，蛾眉隊裏狀元。從這闋詞裏，也可以看出謝蘊如對他的海樣深情。

燕翎道：「那妳就未免太想不開了，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咱們這是正大光明，是情是愛，總比他們那種雜亂強得多吧。」

「恐怕都有私心吧。」

「仰仗了，仰仗了。」胡文恭連忙抱拳。

當官的事兒就是這樣，「直郡王府」這會兒不是禁衛森嚴，近都不能近麼，可是只要你懂得訣竅，簡直就跟進了無人之境似的。

燕翎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當然分量夠，說得上話，要不然我花這麼多的心血，把他們安置在這些個身邊幹什麼。」

直郡王眉峰微皺，默然未語。

趙夫人道：「什麼事，掌令。」

「王爺，您府裏的人，並不一定都對您忠心耿耿吧，總有幾個聰明人暗地裏為自己打算，對不？」

「不能，我母女等被軟禁了。」

那名武官遲疑了一下：「好吧，好吧，你速去吧，我們可不像你們『侍衛營』那麼吃得開，別給我們惹麻煩就行了。」

「都有誰？」

「要不是，我也就不來勸王爺了。」

其實，「侍衛營」的這些人，倒不是防直郡王逃跑，直郡王往那兒跑？只要他那個皇上爹不要他的命，往那兒跑都不如在這兒舒服，往那兒跑都不如這兒安全，「侍衛營」的人應該是為防外來的人不利於這位直郡王的。

「幹什麼的，這樣低著頭往裏闖？」

「你這就是為自己打算？」

「誰說的，我們一直對付的只是老二。」

「是的，王爺。」

那侍衛營漢子道：「你是……」

直郡王一怔：「怎麼著，你，你認識趙夫人？」

「賢母女能自由走動麼！」

陰沉臉中年漢子淡然說道：「在乎你，就不讓你進來了，有什麼事兒快說吧。」

胡文恭自然還在門外，不過這回不是不放心，而是恭恭敬敬的候著了。

「性子急的人，往往難以成大事。」

「領班，這一點我不是想不到，可是我是奉命行事，不得不來，你只行個方便，萬一談不成，那就是我的事了，是不？」

他過去開了門，帶著燕翎出了精舍，出精舍左拐，貼著精舍牆往後行去。

陰沉臉中年漢子勃然色變，探掌抓了過來。

陰沉臉中年漢子點了點頭：「嗯，這倒也是，可是……」

那名禁軍往後，指著一間精舍，道：「就是那間。」燕翎謝了一聲，邁步走過去。

「王爺，可否讓我進去說話？」

「顯得出、顯不出不要緊，我要的是他們的野心，妳安置在這幾個身邊的人，分量夠，說得上話麼！」

「會這樣麼？」

燕翎坐在椅子上，趙夫人跟趙君秋則坐在床上，坐定，趙夫人道：「我聽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他們的，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您。」

直郡王一怔：「為這？」

老遠地，他就引起了那名武官跟四名站門禁軍的注意，等他走近，那名武官立即喝令他停步。燕翎沒停步，嘴裏說道：「『侍衛營』的，奉蕭爺之命前來看看。」

燕翎道：「事非得已，請恕失禮，咱們進去談吧。」掀簾進了屋。

直郡王沉默了一下：「我現在瞧出來了，你是個極具心智、極具辯才的人，老實說，我有點怕你，我信不過你。」

進門是個小客廳，裏頭還有一間屋。

「王爺？再傻的人也不會找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合作吧！」

燕翎道：「是我！」快步向那間屋走了過去。

燕翎轉回了身：「怎麼意思！」

「王爺請坐。」

「當然，還得賢母女在旁幫幫腔。」

謝蘊如垂下了螓首：「沒想到你這麼壞。」

這間屋很簡陋，只有兩張床，兩把椅子而已，燕翎招手道：「咱們坐下談。」

這個人，個子高高的，天青色的長袍，外罩團花黑馬掛兒，長得劍眉鳳目，膽鼻方口，俊面威武，正是直郡王！不愧是帶過兵的，自然流露著奪人之威。

「他人在什麼m.hetubook.com.com地方。」

出了「直郡王府」，拐過了彎兒，燕翎取下了臉上人皮面具。

燕翎道：「領班，我沒有惡意，你最好不要再動。」他鬆了五指。

「到那時候恐怕都要看好您了。」

他邁步向偏門行去，進了偏門看，前院裏空蕩，寂靜，冷清清的，他停也沒停就往後院行去。

燕翎一攔道：「領班，謝了，我不曾忘記你的好處的，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事了，請回吧，完事以後我會去看你。」

從這一雙雙目光可以看出，「侍衛營」的人畢竟是「侍衛營」的人，個個都是修為不俗的好手。沉臉中年漢子看了看他們一眼，到了門口，伸手就要去推門。

「看守他的是禁軍？」

「知道了您會嚇一跳。」

湘君訝然道：「怎麼，您不知道？」

「是這樣麼？」

「當然是，王爺，您為什麼不利用這機會除去您的強敵，然後再為自己打算。」

「並不突然，相信您幾位也莫不以除了四阿哥這心腹大患為快，只不過自度實力，一直未敢輕舉妄動而已。」

「不可能，他怎麼找他找不上我！」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那就是我的事兒了，不管怎麼說，事兒是成了，你的好處也跑不了了。」

燕翎取下了人皮面具。

「原來是胡兄，胡兄只管好好在『侍衛營』待著，從今而後，胡兄就算是二阿哥的人了，一旦二阿哥接掌了大寶，準保胡兄是春風得意，步步高升。」

「這麼做怎麼見得是幫二阿哥的忙。」

此刻都停止了走動，銳利目光一起射向燕翎。

「好吧，你告訴老二，我點頭了。」

順著走廊東彎西拐了一陣，那名禁軍停在一間屋前，道：「就是這間屋。」

謝蘊如想了想，道：「胤祉、胤祺、胤、胤祐、胤、胤祹、胤祿、胤禮、胤祥這些個身邊，都有我的人，可是他們之中有幾個根本就是閒散人，對兩字儲君沒有一點興趣，他們斷不會捲入這個漩渦，就算會，他們不養死士，沒一點兒實力，要他們也沒有用。」

陰沉臉中年漢子臉色一變：「你可別開玩笑。」

趙夫人疑惑地道：「你是……」

謝蘊如送了出去，到了外間門口，湘君在院子裏剪花，一見燕翎要走，訝異地就要說話，可是謝蘊如把她叫了過去。

靜靜聽畢，謝蘊如嬌靨又紅了，卻難掩喜悅道：「羞死人了，你怎麼敢這樣？」

陰沉臉中年漢子遲疑了一下，道：「進來吧。」他回了進去，燕翎跟了進去。

「可不是麼！」趙君秋道：「您想，他還能不恨老二麼！」

「您一向是掌兵權的，是吧。」

「行，我走了。」燕翎握了握謝蘊如的手，往外行去。

陰沉臉中年漢子大驚，方待有第二步行動。

燕翎笑了，伸手攬住纖腰，道：「蘊如，說正經的吧，妳看我這一著怎麼樣？」

直郡王劍眉一剔，道：「那麼老二他是什麼意思？他把我整成這樣子還不滿意，他還想幹什麼。」

「誰愛怎麼想怎麼想，我就不信誰敢說句什麼。」

「誇獎了，為保自己吃飯的傢伙，不得不這樣兒。」

燕翎一出來，他連忙迎了過來，而燕翎沒等他開口便自含笑說道：「領班，仰仗鼎力，成了，回去稟明我們二爺，定有你的好處。」

「有沒有不在別人，全在王爺。」

「勞駕陪我走一趟怎麼樣？」

出了屋，燕翎道：「行了，事兒完了，我該告辭了。」

「我自己，王爺。」

燕翎遠望直郡王府，只見大門緊閉，只有一扇邊門開著，門口站著四名禁軍，由一名武官帶著。燕翎探懷摸出一張人皮面具戴上，大踏步走了過去！

兩個人順著長廊並肩往前走著，燕翎沒話找話：「我姓賈，叫賈玉松，請教。」

燕翎笑了笑：「就在妳剛才轉頭往裏看的當兒，我趁機溜了進來。」

燕翎翻腕托出了二阿哥府護衛的腰牌：「領班總該認得這個吧。」

「二阿哥既然想借重您，他就心得想法子恢復您的實力，是不是，王爺？」

「真有我的好處？」

陰沉臉中年漢子一怔，道：「你真行，有什麼事，說吧。」

「是麼？」

「用不著跟我說這些，說你的來意吧。」

「領班，這你就錯了，你可以不給別人方便，獨不能不給二阿哥府來人方便。」

陰沉臉中年漢子還真沒敢再動，狐疑地望著燕翎：「你既是二阿哥府的，大門口怎麼和圖書會放你進來。」

「我是個急性子。」

直郡王詫聲道：「他肯這樣做？」

燕翎道：「能不能讓我進去談？」

燕翎道：「王爺，我先聲明，我沒有一點惡意，我是二阿哥府的護衛。」

剛到那間屋門口，垂簾一掀，有個人要往外走。

燕翎搖頭道：「不，我什麼也沒看見。」

「為什麼。」

直郡王一怔：「有這種事？」

燕翎出了屋，「侍衛營」的那名領班竟還在廊上等著呢，顯然他還是不放心。

燕翎這一著是用對了，這間屋四周站滿了挎刀的禁軍，但由於是由一名禁軍陪著來的，所以問都沒人問。燕翎道：「謝了。」

「我！」

「是啊！」趙君秋雖掩喜色地道：「您是來……」

燕翎點頭道：「嗯，是討厭，簡直害人嘛。」

「行，行，請，請。」如今這位領班不但是大開方便之門，而且是客氣得近乎卑下，賠著笑衝燕翎擺了手。

趙夫人一聽就皺了眉：「掌令，這，這恐怕不容易。」

「半天了，我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怎麼行。」趙君秋道：「您要去見他，您是冒充的。」

「那當然，像胤、胤祥、胤佑、胤、胤祹，這幾個都有野心，也都養的有死士，不過他們實力跟老大、老二、老四、老八太懸殊，也就顯不出他們來了。」

精舍裏出來個陰沉臉中年漢子：「誰要見我。」

靠後院門近的，都看見了剛才那一幕，別說攔了，看也沒敢看燕翎一下。

陰沉臉中年漢子呆了一呆：「這個……」

那名禁軍忙招手往後指：「就在後頭一間屋裏。」

燕翎「哈」地一笑道：「領班，我要是存心來行刺幹什麼的，不讓你知道，是不是容易點兒。」

「王爺，二阿哥府有個冒牌的李志飛，八阿哥府，四阿哥府又有個白玉樓，您叫我該叫什麼。」

「那倒不是，這兒不只胡兄你一個，我是怕他們的口風不夠緊，萬一把這檔子事兒洩露出去，那不但是壞了二阿哥的大事，可也把直郡王爺坑了，宮裏一旦追究起來，咱們倆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陰沉臉中年漢子皺眉，沉吟片刻才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來行刺幹什麼的。」

「天，你，你的心究竟向著誰。」

「那待會兒等你一走，我就讓湘君去傳話。」

「我現在這樣，還像回事。」

直郡王上下一打量燕翎，冷然道：「為什麼要進去說話？」

燕翎伸手握住了謝蘊如的柔荑，深情地道：「蘊如，謝謝你。」

「腰牌。」那名武官道：「『宗人府』的命令。」

那名武官道：「都是吃糧的，你何必跟我們過不去。」

燕翎進了精舍，隨手關上了門。陰沉臉中年漢子詫異地看了燕翎一眼，但沒吭氣兒，燕翎道：「領班不用擔心，我一個人來的，也身無寸鐵。」

「老大恨透老二了，是麼？」

「王爺，請您相信我，我不會下沒把握的賭注的。」

「總有幾個有野心，有實力的吧。」

「還有什麼不敢的。」

燕翎看也沒看那些站崗的禁軍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隨手又關上了門。

燕翎淡然一笑道：「我告訴他們，我是『侍衛營』的。」

後院跟前院可不同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站滿了挎刀的禁軍。

到了後院門口，又被擋了駕，仍然是一名武官，四名禁軍。

燕翎知道，如今他已經確實掌握著這名「侍衛營」的領班了，當即笑笑道：「自己人還客氣什麼，我想再見見趙夫人母女，是否……」

燕翎含笑點頭。

「當然，除了四阿哥，我認為王爺您最像回事。」

四名禁軍忙移步後退。就這麼，燕翎又闖進了後院。

「領班，你進宮當差多久了？」

「慢著！」那名武官喝了一聲。

「我怎不懂，我什麼都懂，可是這不是別的事兒，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燕翎笑了：「老兄，要不要跟我一塊兒見我們蕭爺去。」

燕翎也收回了手，道：「王爺，恕我放肆，二阿哥要是真有不利於您的意思，您現在不可能還站著說話了。」

燕翎進精舍隨手關門，只見這間精舍外頭是個小客廳，靠裏還套著一間。

「他們可不這麼想。」

垂簾一掀，湘君進來了，一怔，道：「喲，燕少爺來了！」

「當然，當然，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謝蘊如嗔道：「你敢再說！」湘君很識趣，倏然一笑，退了出去。

「要聯手我大可以跟別人聯手，為什麼非要幫老二這個忙不可。」